她的样子让阮缡看得抽了口凉气,他的心间猛地一滞,差点有搂她入怀的冲动。以他与她过招多次的经验看来,此次必定又是她装傻充愣的骗了他,就算阮缡现在清楚意识到了这一点,却仍然架不住她摆出的表情。他轻叹了一声,认输地说道:“算了。算我错了,你想知道什么就问吧。”
闻言,温诗言在心中喊起胜利,看来阮缡的妥协不是第一次,但她绝对不会让其成为最后一次。
有了阮缡的承诺,她便直接问道:“之前说阮敬是通天门的门徒,他是什么时候加入的?”
“这个……”才第一个问题,阮缡就被问住。他偏头暗想了一阵,但越想越觉诡异。阮缡现在才意识到,阮敬是通天门门徒的事,并非由他本人亲口告知,但具体是谁,又是如何传到他的耳中,他却怎么也理不出头绪了。
阮缡转回头来,见温诗言正一脸期待地看着他,阮缡只得据实以告,道:“我并不知道大哥何时入的通天门,而且……就连他是不是通天门门徒也不能肯定……”
“啥?”阮缡的话,让温诗言的脑袋卡了下壳。
当她听阮缡无奈地重复一遍并把原因说出后,才诧异地说道:“这事还真是怪了……”说着她却突然问道:“你还记不记得,你是何时有了阮敬是通天门门徒这个想法的?”
阮缡的眉头紧纠着,仔细想了想,说道:“这……似乎是几年前……”
“几年?”温诗言急急追问,生怕问得慢了,阮缡才抓住的念头就会跑掉一样。
阮缡却与温诗言的急切相反,他低头沉默了半晌才答道:“似乎是两年前……”
“两年”二字像触动了温诗言脑中的某个弦一般,她埋着头在嘴里默念了几遍之后,自言自语的小声说道:“苏白说有两年多没见到阮琴,而阮琴也是两年前离的家……还有……唐少武也是两年前失踪的……两年。两年前……两年前……”温诗言突然抬头冲阮缡问道:“是你先搬出老宅还是阮琴先离开?”
阮缡不知道这个问题与先前说的那些有什么关联,于是被问得发愣,几秒之后才答道:“是我先离开。”说完又补了一句:“不过阮琴不应该走……”
温诗言只听说他先阮琴离开老宅,倒没留意他后面的那句话还未说完,就急忙继续问道:“那你是离开后听说阮敬是通天门门徒,还是离开前听说的?”
阮缡知道温诗言是专注力太强,才没留意到他后面的话。他也不气恼,仔细想了想,说道:“应该是离开之后。”
离开老宅之后,阮缡脑中才生出阮敬是通天门门徒的念头,这说明,传达这一念头的人,应该就是现在宅中的人。温诗言单手托腮,双眸迷蒙,脑中不停转动着、分析着,最后她说道:“这事透着诡异,其中定有隐情,只是不知道是好是坏……”说着她顿了顿,神秘地左右扫了一眼,隔着圆桌,探出身体,尽量靠近阮缡耳边,压低声音说道:“还有。你身边……不太平。”
要说不太平的话,自阮缡将温诗言带回宅后,他就每时每刻且充分的体会到了。这句话由这个灾难的中心人物说出,阮缡不由苦笑了下,点头答道:“这个我知道。”
光看阮缡的表情,温诗言就知道他是误会了其中意思。她翻了个白眼,身体再往前努力探去,不光是上半身趴上圆桌,就连下半身也巴不得爬上来。
温诗言的动作落入阮缡眼中,他额角顿紧,然后不着痕迹的将身体朝前微倾。这样总算是缩短了二人的距离,此时她终于达到一个,说话时嘴唇能碰到他耳际的满意距离。
她努力保持着狼狈的姿势,表情却异常认真地说道:“我是说,或许有人想害你!”
阮缡愣了下,侧目瞧她,可笑的姿势与认真的表情交织在一起,令他忍俊不禁。他推了温诗言一把,让她从桌上滑了下去,见她坐好后才说道:“就算是有人要害我,那又如何?”
温诗言愣住,心中转过几念,虽没可行的方法,但本性令她毫不服输地说道:“自然是不能任人宰割,这事我会慢慢查个清楚。”说完便又陷入沉思。
阮琴、阮敬、通天门、两年前,这些各成一体的点,似乎可以穿成一条整的线,但当真正穿了起来时,这条线就会成为一团乱麻。温诗言趴在桌上,想弄清其中的关联,却觉越想头越痛,最后只能放弃。此时她知道的实在太少,少得几乎没法连贯的把点穿起来。
她猛地站起身来,闷闷不乐地对阮缡说道:“我回房睡了,头都想痛了……”说着只觉整个人头重脚轻,眼前的光貌似也黑了下来,还没等她回过神,下一秒她就失去了知觉……
阮缡听温诗言说要回房睡觉,也就跟着站起身来,说道:“我送……”话还没说完,就看温诗言整个人朝下一软,吓得他快步上前接住,问道:“你怎么了?”问完没有回音,他才留意到她已经晕了过去。
温诗言突然晕厥,让阮缡心中紧张不已。他知道她虽然身体瘦弱,却没什么大小毛病,加上她意志力强悍。不像那些说昏就昏的在室小姐,此时突然晕厥过去,阮缡担心她再醒来时,又会成了阮琴。
阮缡抱起她放到书房中的软榻上,边掐着她的人中边喊道:“喂,温诗言,你快给我醒过来,温诗言,听到没!”
不知是阮缡掐人中时用力过大,还是他的喊声唤醒了她,总之当阮缡喊完之后,就听她喉中轻轻地呻吟了声,睫毛轻颤几下之后,睁开了眼……
卷六 雾似狂风袭 第169章 老娘早就识破了!
第169章 老娘早就识破了!
温诗言刚说要回房睡觉。站起身后就直接晕了过去。她是晕得干脆利落、一了百了,却不知道阮缡在那里急得又是掐人中,又是大喊地折腾。
半刻之后,终于从她的喉间发出轻微的呻吟,接着她总算醒了过来。
她醒来,阮缡提起的心还没来得及放下,就见她快速坐起且瑟缩地喊道:“二哥……”喊完还伸手揪住衣襟,生怕阮缡又一时冲动再次侵犯她一样。
这声“二哥”喊得阮缡想晕厥。他像触到电般地站起身,不知是因起身过快还是因为心中难过,总之阮缡的身体如重心不稳般地微晃了几下,然后脚步踉跄地退到圆桌边,扶住桌沿,却不敢正眼看她。
他面色发白,神色颓丧地偏头看向一旁,说道:“是你……时辰不早了,你……我送你回房休息吧!”虽然他极力控制,但仍能从微颤的声音中听出内心的彷徨。
阮缡说完仍然偏着头,没再看她一眼。对于阮缡来说,他没勇气再看到那双原本灵动的俏目中露出胆怯与惊慌。
温诗言成了阮琴,这一前一后,只是半刻的时间。但半刻前与半刻后,期间的心情却是跌荡起伏的,此时的阮缡遭受到了无法形容的打击,他还能站在这里等她的回答,已经差不多快到了他的极限。
阮缡等了一会,没有得到答案,他不由疑惑。阮琴虽然胆小,但还不至于怕他怕得不敢说话,而且就算害怕,至少也会礼貌的回答一句。
阮缡察觉异常,硬着头皮抬起眼来看向她,却触到一双顽皮灵动的瞳仁以及泛着笑意的唇角,他怔了下,瞬间回过神来,不悦的沉脸且咬牙切齿地低吼道:“温、诗、言,你居然骗我!”说着一脸怒意,快步走向榻边,将她一把从榻上拉起,举起手来想扇她耳光……
手落了一半,在半空中停了下来。眼前一向灵牙利齿,古灵精怪,举止言行剽悍无比的她,此时居然紧闭着眼,紧咬牙关缩着头,一副认打认罚的样子。这个样子让阮缡心里一疼,这一耳光终还是不忍扇下去。
阮缡虽气她的捉弄,却又莫明的松了口气。虽然顽皮且不知轻重,但至少她还是温诗言。打不忍心打,骂不舍得骂,但若不做点什么,很难保证她下次还会不会如此戏弄他。阮缡盯了还闭着眼等耳光的温诗言几秒,然后收回手,鼻中重哼了一声,放开她的手腕,推门离开。
话说温诗言当时晕是真的晕了,不过又被阮缡掐得疼醒了过来。
一开始她并没捉弄阮缡的念头,但她在朦胧间听阮缡对她是又掐又喊,随着语气渐渐焦急,手上的力量也渐渐狠了起来。温诗言并不知道,当时阮缡是一心想先弄醒她再说,压根就没留意到这样会不会弄疼她。
她不知道,又或者说,她没体会到阮缡看她晕倒时的那种心情,当温诗言醒来时唯一清楚一件事,那就是她被掐得好疼,疼得想咬人。
她向来是有仇必报,自然不会放过弄疼她的人。于是,一个戏弄阮缡的念头就在温诗言醒来的同时浮出脑来。
在她完美的演技与超常的发挥下,阮缡果然很上道的中了招。
温诗言看着他有些狼狈的表现,心中暗自欢喜的同时也有浅浅的罪恶感产生。
她没想到阮缡会因阮琴的出现,而受到如此大的打击。看着他摇摇欲坠的身体与惨白的面色,温诗言心中的罪恶感顿时加重,心里有些不忍再继续装下去,她决定故意穿帮,于是有意不去回答阮缡的话。
温诗言知道到,阮缡若明白其中曲折之后,定然会勃然大怒,但没想到他会粗暴的将她从榻上拉起来并扬起大手,似乎想给她一个耳光。
纵然她反应再快,此时也只能硬着头皮先接下耳光。温诗言闭眼缩头,咬紧牙关,认命的等着巴掌落到脸上。谁知她等了半晌,非但脸上不疼,就连手腕的握力也消失。
温诗言诧异地睁眼看去,刚好瞄到阮缡开门离开的背影。
他生气地走掉,她却莫明其妙的心浮气躁。
温诗言知道这个玩笑是开得大了些,但她本能的又替自己辩解,若不是被他弄疼,她也不会戏弄他。她把所有的责任都推到了阮缡身上,心里自然是越想越委曲,越委曲便越想发泄。
她本来就是一个想到后就去做的行动派,此时又是自认委曲,她不论其中缘由是否牵强,只一心想与阮缡理论清楚。温诗言气鼓鼓的在书房中多坐了几分钟,又多给自己找了几条看似合理的理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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