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规定的?”
“祖制!”
紫琅却从椅子上站了起来:“古有秦良玉,为人饶胆智,善骑射,兼通词翰,仪度娴雅。驭下严峻,每行军发令,戎伍肃然。所部号‘白杆兵’,为远近所惮。为什么可以有女将军,不能有女侯爷?”
伶牙俐齿的紫琅最终让皇帝甘拜下风,很无奈地封了紫琅为轩骊侯,其实只是名头好听而已,一年的俸禄只有几百两,这对于淳于府来说只是小雨点而已,不过九峰山脉就直接进了紫琅的口袋,的确是一件好事,而且皇帝还专门赐了一座侯府,竟然就是在恪靖侯府的旁边。
至此,紫琅成为了天朝的唯一一位女侯爷,旨意下来之后所有的人恍然大悟,原来是护驾有功,只是封一个郡主就可以了,为什么要封侯爷,可是圣意难测,作为臣子的只有听命的份。
此次的别院避暑因为皇帝遭逢大难而提早结束了,不日就准备了返回京城,回程的路途倒没有拖延耽误,只四天就进了京城。紫琅本来急着去汉阳,准备先行离开,可是陛下一定要她随驾回京,她也只能无奈地跟着回京了。
紫琅到达淳于府的时候,皇帝的旨意也下来了,各种赏赐琳琅满目,让淳于意满头的雾水,可是看着女儿平安归来,淳于意的一颗心总算安定了下来。
淳于府的三小姐被封为女侯爷的消息一时间传遍了大街小巷,紫琅当然没有精力来关注这些,只是拉了淳于意进书房:“爹爹,今晚我就直接去汉阳,消息暂时不要透露出去。”
淳于意点了点头:“恩,好的,只是路上你千万要小心,不要和山涛硬碰硬。”
紫琅点了点头:“那爹爹快去安排一下,换马不换人,每个人都要准备两匹快马。”
淳于意也知道紫琅的焦急,没有多磨叽就吩咐元通下去准备去了。
本来已经安定下来了,当晚却有两个自称紫琅同学的人求见,紫琅来到大厅一看,竟然是秦晓和成祥。
“有什么事?”紫琅端起茶喝了一口,扫了一眼坐在下首不安的两个人。
秦晓却突然站起来,眼泪哗啦啦的流了下来:“昌平郡主说,她说要让国子监把我们除名。”
紫琅放下茶盏:“为什么?”
一旁的成祥却开口了:“回程的路上,大家休整的时候,我只是不小心撞了一下卫琦,当时昌平郡主也在,卫琦就直接照昌平郡主告状,郡主立刻就要打我板子,秦晓为了我就和她理论,最后,昌平郡主只说要让国子监把我们除名就离开了,我们本来以为她只是说一说,可是今天刚到,助教就找到我们,说我们已经被国子监除名了。”
听着这些琐碎的事情紫琅有点心烦意乱:“当时你们怎么不找我?”
秦晓抹了一把眼泪:“你当时陪着圣驾,我们近不了身。”
紫琅却有点不耐烦了:“除名了就除名了,不就是个国子监嘛,我呆会有事,你们走吧。”
淳于紫的态度让两个人有点目瞪口呆,不知道要如何应付,他们也知道了她现在是侯爷,本以后她会帮自己,可是,她竟然说,不就是个国子监。两个出身贫苦的孩子,只有读书做官这一条路,如果被国子监除名了,他们就只能又回到原点了,继续以往的日子,本以为进入了国子监就能够出人头地,没想到如今却落得被除名的下场,他们的人生和抱负还没有开始就夭折了。
他们把所有的希望都寄托在淳于紫的身上,可是他们却忘记了,这关淳于紫什么事呢?她凭什么要帮助自己?难道是因为自己的哥哥在商行做管事?难道因为仅仅是自己帮助商行看了账本?两个孩子都在心里思考,却发现,他们根本就没有立场要求淳于紫帮助自己。
紫琅着急要离开,根本就不愿顾忌他们两个,两个孩子只能满怀希望的来,满怀失望地离开。
淳于意很迅速地就安排好了,紫琅来到后院的时候,闻鸣天和幽枝都已经整装待发了,她接过淳于意手中的缰绳,似乎有千言万语,最后什么都没有说,就飞身上马,打马而行,就像厉箭一样冲了出去,闻鸣天和幽枝见此,向淳于意告别之后就紧随其后。
汉阳之行经过一波三折终于开始了,前途茫茫,紫琅并不知道会发生什么,可是,她只知道,山淼正等着自己,而自己不能再耽误。
一路上紫琅没有任何的言语,只是不停地赶路,幽枝和闻鸣天见她这样也只能咬牙坚持,幸好闻鸣天是药师,有很多补药,否则他现在和幽枝肯定已经累得变成一滩泥了。
半个月的时间,他们只住了一次店,中途换了好几次的马,虽然每次都是两匹马换着骑,但是这样马不停蹄,就算是千里马也无法承受。
终于,半个月之后,三人千辛万苦地进入了汉阳。
只是整个汉阳的气氛让紫琅觉察到了不对,街上的男人很少,基本上都是妇孺和小孩,这和十一年前来汉阳繁华的情景完全不一样,而大家的脸上也都有苦涩,完全和过去富庶的百姓不同,天下粮仓的汉阳竟然每个人都面色发黄,营养不良的样子。
闻鸣天以前也来过汉阳,此时也是满脸的疑惑,男子都去了哪里?如果汉阳的百姓都如此贫困,那么整个天朝呢?最后让幽枝去问了一下,可是每问一个人,大家都是神色惶恐,什么也不说就匆匆离开了。
这让三个人更加疑惑了,可是紫琅并没有多加追问,直接回了淳于府的老宅,门口已经有家奴排队迎接了,态度卑谦,当晚大家都早早地休息了,一夜无梦。
第六十章 事有反常即为妖
两湖总督府,人影憧憧,如此深的夜,书房里却是灯火通明,江涛对面坐着一位温文儒雅的俊朗公子,一身藏青色的袍子丝毫无法掩饰其如水的气质,这样的男子应该着白衣,定然自是一番风流。
“如今的形势,王爷不该前来的。”江涛的语气如长者一样,虽然是责备,却是担忧的。
“无妨,父皇这样的光景,想必也不会在意这些。”那男子正是同山淼定亲的燕王宇文壬:“而且,本王想来看一下进程。”
山涛点了点头:“王爷应该稍安勿躁,越是这样的情势,越是不能着急。”
宇文壬却摇了摇头,眼睛望向窗外,忧愁缠绵,恍惚的眼神没有焦距:“本王等不了了,真的等不了了。”
山涛看着这样的宇文壬只能默不作声,整个书房顿时变得静然无声。
大清早的紫琅就直接给山淼下了帖子,帖子当然到不了山淼的手上,此刻,山涛拿着烫金的帖子,露出了沉思,坐在一旁的宇文壬淡淡地问道:“谁人的帖子,竟然让你如此为难。”
山涛直接把帖子递给了仆从:“把帖子给小姐吧,让小姐准备准备下,让她准备待客。”
仆从恭敬地领命退了下去,山涛才看向宇文壬:“淳于紫,淳于府的三小姐。”
宇文壬不以为然:“商人之女而已,你这面子给的有些不知所谓,你难道不知道山淼现在不适合见客吗?”
山涛却神色凝重:“是山淼的同门师妹,同出于瀛洲岛。”
山涛的话让宇文壬双眼一寒,身体也不自觉地坐直了,往前倾了倾,声音阴冷:“同门师妹?你怎从未曾讲过?你难道不知道事情的重要性吗?”
山涛非常笃定地说:“这件事情没有人知道,即使是淳于意知道了,他也不敢说,因为这样的身份只会为他的府里招来祸事。”
宇文壬却烦躁地站了起来:“哼,让瀛洲岛的人流落在外面,这让本王如何心安?这绝对是一个隐患。”
山涛却有些不耐烦了:“小女已经许配给了王爷,难不成王爷还想齐人之福?”
宇文壬慢慢地冷静了下来,脸色也有所缓和:“本王当然不是这个意思,可是瀛洲岛出来的人必定深不可测,无法掌控的感觉确实非常不好,要么杀之,要么收为己用。”
山涛却站起来了,脸色也不好:“下官和小女都出自瀛洲岛,都为王爷所用,王爷到底还有什么不满的?”
宇文壬看了山涛一眼,然后叹了一口气,在位置上坐了下来:“她当下来汉阳作甚?”
山涛也不想和宇文壬争吵,大家就跳过了这个话题:“暂时不知,但是我会让人盯着她的,但凡有什么动作,我们一定能够知晓。”
宇文壬点了点头:“好。”
女子的闺房里面,山淼披头散发地躺在床上,整个人像是没有生气的木娃娃,这个时候有丫鬟推门而入:“小姐,淳于府的小姐下了帖子,老爷让您出去待客。”
了无生气的山淼突然从床上坐了起来,直接抢过丫鬟手中的帖子认真的看了看,确定是紫琅的字迹之后,满脸欣喜:“快点,快点替我梳洗。”
紫琅直接被丫鬟引到了偏厅,没过多久山淼就穿着一身红衣跑了出来,大大咧咧的,只是脸色有点苍白:“紫琅,你来了,你终于来了。”
紫琅捏着她的手,向她使了一眼眼色,山淼看了一眼周围的丫鬟婆子,不悦地皱了下眉头:“我和淳于小姐有话要讲,你们都去外面候着。”
没动,所有的下人都没有动,山淼立刻怒了,秀眉一拧:“滚出去!”
小姐的怒火让丫鬟们抖了抖,其中一个胆大的大丫鬟站了出来:“小姐,老爷让奴婢们看着您。”
山淼直接冲到那个丫鬟面前,使劲的给了一个耳光:“看什么看,每天我看着你们都烦了,滚,再不滚就有你们好看的。”
最终,在山淼的高压下,丫鬟们才陆陆续续地退了出去,整个偏厅就只剩下了紫琅和山淼,一见没人了,紫琅立刻松开了山淼的手,端起桌上的茶水:“你还真是没用。”
山淼怒气冲冲地在紫琅旁边坐下:“还不是我那个爹,我有什么本事他都知道,把我管的死死的。”
紫琅闻了闻茶,没有喝,直接放下了:“那你到底为什么被软禁。”
山淼的手在桌子上拍了拍,满脸狰狞:“他要让我嫁给燕王宇文壬,嫁给那个变态。”
紫琅不解地看着山淼:“你回来的时候不是就知道要嫁人了吗?”
山淼却咬牙切齿:“可是回来之前我不知道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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