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绞尽脑计,终于决定先探探冷文亭的底。
冷文亭没有直接回答,“如果跟着二皇子,不是没有可能。”
御九笑笑,“还是跟聪明人说话舒服啊,二哥,我不想当说客的。”
“我懂。”
“如果是对你不利的事情,打死我,我也不会做。”
“我懂。”
御九耸耸肩,“二哥明智,应该不会把赌注下在某个人的身上。”
“呵,家父也不会。”
“哦?”御九笑了,她想知道的答案已经得到,“我早就该相信哥哥的,走吧,今天的话当妹妹没提过,我们去看看玲珑怎样了。”
“玲珑……”
御九看着落在身后的冷文亭,不解,“怎么了?”
“……没。”
……
当御九再次返回祈府的时候,此时,祈府已来了另一个熟人。
当面前那个像教练的男人,一脸严肃地站在她的面前。
她笑开了,“教练!”
雷治轻咳一声,面色一下红了,“你在乱叫什……”
察觉自己竟然习惯性地用教训的口吻和她说话,甚至此时她是主子,而他是下人,于是,雷治敛了眉眼,恭敬低眸,“三十六夫人。”
御九眨眨眼,而百合则在后面轻轻低笑。
顺会拍拍雷治的肩,“别这样,你这么谦恭,她会不适应。”
“那……那……”雷治那了半天,御九两个字还是没有那出来。
御九莞尔,“罢了,现在你已经是祈府的护院,未免他们胡说是非,中规中矩总是好的,不过,私下无人的时候,你可以叫我阿九。”
“原来,你们的感情这么好啊。”
接口的,当然不是雷治,也不是顺会。
总爱从斜插里突然冒出来吓唬人的家伙,除了祈府的正主,——祈文轩,没有别人。
御九扭头,看着祈文轩正似笑非笑地走过来,雷治和顺会立时摆出恭敬之态。
“相公,爹后日就下葬了,你应该很忙才是。”
祈文轩笑看着她,突然地伸出手臂将她揽在胸前,“娘子,你这是变相地下逐客令吗?”
雷治和顺会的表情皆是一怔,继而又默然地垂下眼眸。
御九惊地差点下意识地推开他,当着这么多人的面窝在他的怀里,实在别扭,尤其是……当着自己喜欢的人的面。
虽然这里没有外人,在场的几乎都知道,她和祈文轩没什么,她也早晚是要出府的人,但是……
“妾身哪敢啊,相公,只是……这样子……有点热。”
祈文轩挑眉,“那我们回房吧,顺便让百合去弄点冰镇酸梅汤,给娘子下下火?”
回房?
御九与祈文轩对视,搞不懂他口气里似有若无的酸意从何而来。
“那个……雷治曾经是妾身的武术师父,他……”
“他现在是我们祈府的护院。”祈文轩截断她的话,放在她肩头的大手不知不觉间,加重了些许力道,“娘子想要叙旧,以后多得是时间,走吧。”
“我……”
男人哪容许她再犹豫,半胁迫地以指挑起她的下巴,用着很暧昧、很暧昧的声音轻道,“今晚,我留宿你那里。”
一句话,惊起了御九一身鸡皮疙瘩。
祈文轩看着她有些惊恐的小脸,阴谋得逞般地笑了,笑得像是吃了蜜似地。
“那个……相公似乎还要陪伴娘亲……”
御九还在做垂死挣扎。
祈文轩露出恍然大悟的神情,“娘子不说,为夫竟然把这等重要的大事忘了。”
御九很宽大地谄媚道,“相公日理万机,难免会出小纰漏,那相公今晚就……”
“今晚就让娘子在我的厢房就寝吧。”
“……”
这下完了,来了这些日子,似乎还没听说过有谁是住在他的厢房内的,御九暗叫一个糟糕,该不会,她是祈府所有妻妾中,唯——个夜宿他房间的女人吧。
雷治和顺会看着那对相拥的璧人离开,目光中的黯然竟然一模一样。
“他们挺配。”雷治是这样说的。
顺会闷闷地应了声,“……嗯。”
“当初并不是很愿意御九嫁进祈府的,可是现在看来,似乎是个很不错的结果。——我听说,除了皇上指婚的五公主外,老爷没有让第二个妻妾住进他的房间过……”
“……”顺会觉得心里更抑郁了,他不希望御九对于祈文轩来说,是特别的,因为越是那样,有朝一日他带走御九的机会就越渺茫,而哪怕是真的带走了,那也会在心里留下深深的歉疚……
当晚,御九真的入住祈文轩的厢房,却是一夜无事。
虽然是同床而眠,却是中间画上了无形的楚河汉界,各自互不侵犯。
御九搞不明白这个男人抽的什么疯,她想来想去,觉得最合理的解释,就是男人死要面子,她现在还是他的妻,所以他不许她表现地和其他男人太过熟稔。
这样的想法其实很自虐。
御九当然不会为了这种小事烦心,而且,她也没有打算明天向顺会他们解释,如果一个男人爱她却不理解她,这样的男人,就算在一起,也会很累,姑且仅以此事作为对顺会的考验。
御九想,她真的很坏,但是,这种不会为了爱人而委屈自己的原则,起码此时的她不会变。
想着,御九轻叹,或许,是她真的对顺会的情意还不够深刻……
当她进入深睡眠的时候,身边那个本来已睡着的男人却睁开眼睛。
祈文轩转过身子,以肘支着头,侧身看着睡在自己不足咫尺的女人。
他有些觉得窝囊,向来,都是女人主动扑向他,巴不得滚上他的床,什么时候轮到他强押着一个女人同床共枕了?
不禁强押了来,而且还只能看,不能碰!
祈文轩一怔,碰?
他竟想要碰她了?
像个情窦初开的少年一般,他摸了摸自己的双腿之间,而后重重地松了口气,还好,并没有反应,他不是想要碰她的,绝对不是。
他只是……只是看不惯那么多的男人都用迷恋不已的眼神看她!
他只是想要告诉他们,这个女人有主了,哪怕,那个真正的主并不是他。
想到此,他突然觉得心里有些闷闷的,看着女人平静的睡颜,他轻轻伸出了手,沿着女人光洁的脸颊轻抚,修长的手指滑过她嫩嫩的脸,小巧的鼻子,她有一张并不绝色的脸,却有着堪称极品的上好肌肤,慢慢地,他的手指滑向她润润的唇。
因为痒痒的感觉,女人无意识地伸出了她的粉舌,不满地舔舔唇瓣,却不期然地舔到了他的手指。
祈文轩的身体一僵,指尖停留在女人的唇瓣上,片刻都没有动一下,良久,那指才又继续地滑向女人纤细的颈项,在微敞的中衣衣领处,毫不羞涩地探了进去,轻触那曲线美好的锁骨。
祈文轩抿抿唇,这一次,他有感觉了,并且来得强烈而真实。
他蹙起眉,收回了手,眼里闪着矛盾和不舍。终于,在衡量了利弊得失后,他将头凑了过去,吻上了已被撩拨开的中衣中,露出的白皙颈项……
当御九睁开眼时,天已大亮,身侧的男人早已起身,不知去向。
她蹙着眉,摸着自己的颈项,赫然发现中衣的前面衣襟大敞,胸前的春光若隐若现,她惊了惊,而后暗恼自己昨夜睡得太沉,防范心太差。
就算身边的男人不会动她,但也是个男人。
她模摸自己的唇瓣、下巴、锁骨,越想越觉得诡异,莫非,昨晚做了春梦?
不然,怎么整晚都觉得这些地方痒痒的,像是被人……舔来舔去一般。
她敲敲头,难不成,昨夜就毒瘾发作?
“夫人,你醒啦。”
御九抬眸,就看见百合正暧昧地看着她。
又来了!
御九站起身体,将干净的床铺展现给百合看,“呐,看见了没,昨晚什么都没发生!”
百合脸上浮现失望,“夫人,别怪奴婢说你,你怎么就……就不会使出浑身解数地去勾引老爷?”
“我都快离府了,勾引了他,我不是吃亏?”
御九伸开双臂,让百合服侍她穿衣。
“夫人,奴婢这不是……这不是巴望着夫人能够生出儿子来嘛。”
“呵,生儿子也不一定要生他的儿子。”
百合瘪瘪嘴,“老爷的儿子有什么不好,老爷长得这般英俊,以后你生出的小少爷,也一定很英俊!——不过,说来也奇怪了,老爷成亲至今已经有那么多年,迎娶的妻妾没有一百,也有八十,为什么膝下竟无一子一女?”
御九顿了顿,“说得也是。论理来说,他是一脉单传,应该广为开枝散叶才对。难不成,他有隐疾?还是说……,他并不好女色?”
想想也觉得奇怪,他和她同床而眠,竟能够平心静气的安睡,怎么说也是正值血气方刚的年龄,就算是把她留给别人的,但是也总会有些躁动吧,不仅如此,他在外面的名声还是喜好白虎、床上功夫颇为“勇猛”……
御九眨眨眼,难道,外面的谣传是他故意散播出去,以掩盖自己不举的事实?
要不,就是他当真喜好男色,看他成日里和莫二啊、伍敬贤啊走得那么近,听说还时常秉烛夜谈……
秉烛未必是夜谈,也可能是夜……
御九猥琐了,脑子里浮现出很不好的幻想。
腐啊!
……
御九和祈文轩达成了共识,她主物理治疗,祈文轩主心理治疗。
也就是在御九给三老夫人按摩身体各处的时候,祈文轩如果没有别的事宜,需要在旁边和三老夫人说悄悄话。
比如此时。
“娘,还记不记得,孩儿四岁的时候,有一次爬上了后园正中的那棵老梨树,躲在丛花之中,全府的人都找不到我,个个急得哭天喊地一般……”
“是啊,你从小就不是个省心的孩子。”
“……”祈文轩抽抽嘴角,“后来,是娘亲你拿出了一个很小巧的金算盘,哦,也就是孩儿手里的这个,你在后园的凉亭里让下人们放话出来:如果我主动出来,你就将金算盘赏我。——在我们祈家,虽然我是独子,可是爹对我的抚养并不宠溺,有罪则罚,有功则赏,所以,我一听说赏金算盘,就立刻跳了下来,幸好那时已有些武功底子,却还是葳了脚……”
“是啊,你就是从小一身铜臭味,见了钱命都不要,所谓有其父必有其子,你是天生的商人料啊。”
“……”祈文轩再抽嘴角,伸手握住了三老夫人暖暖的手,“或许,我真是天生的商人,在那之前,爹也曾赏我很多东西,却没有如我心意的算盘,可是我虽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