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被太后这气势给震住了,双膝一软跪在地上。
太后气得喘不上气,盯着甄柳同邢兰的头顶瞪了许久才将视线放在苍玉脸上,咬牙切齿小声道:“哀家可不管你那套,沈玉是必然要娶回来的,至于这个邢兰,哀家不想再瞧见她!没教养!”其实她说到没教养时,自己也有些心虚,那邢兰再没教养,性子也是没有沈玉野。她知道若想让沈玉回来,眼下是缺了个时机,因为这时机,她这几日也是没睡几个好觉,今日原本是想改变策略从沈玉身上下手的,却没想到这时机竟然从天而降了,她很赏识甄柳,觉得这姑娘很有眼色嘛!太后临走前,罚了甄柳同邢兰一人二十大板。
公主同贵妃打起来这事很快便在宫中传开,甚至有冲破宫门往民间飘的意思,苍玉表示喜闻乐见,就差没有亲自打开宫门了。
这事发生之后,邢兰一直在宫中等着,她等苍玉来,哪怕不说话只来瞧她一眼也罢,但苍玉没有,甚至连派个下人来瞧一瞧她都没有,她有些伤心,哭过之后又安慰自己,或许他是太忙也说不定。
被打板子之后的第五日,邢兰可以下床走动了,她去到外面散散步,却同正要出宫的沈玉碰个正着,她原本是想躲,后见沈玉似乎是发现了她,这便不得不过去打个招呼。
沈玉依旧是老样子,淡淡应了一声,而后问道:“你那伤势如何了?”
她突然有些讨厌沈玉这风淡云清的模样,是以话语有些冲:“托将军的福,本宫一时半会还死不了。”
沈玉怪异的瞧了她一眼:“你有病啊?”
邢兰原本便因苍玉对沈玉有看法,她恨她怎么可以如此轻易便将苍玉牢牢绑在身边,她红着眼睛冲沈玉吼道:“我就是有病啊!”
有人将这事告到苍玉处,彼时苍玉正同太后在谈天,苍玉听罢十分不悦:“邢兰近日是越发的乖张了。”
太后将此话听到耳中,随后又寻了由头将邢兰责罚了一通,这次苍玉依旧没有前去探望。
事情过去后的第三日,苍玉把邢兰他爹叫进宫,她爹想必是有备而来,进了门口瞧见苍玉之后二话不说便给他跪下了:“启禀圣上!臣斗胆请圣上废了小女的妃位,而后放她离开皇宫!”
苍玉今日叫他来的意思原本也是如此,但这话让他抢先说了,苍玉便要作出一副“如此太严重了”的模样。
邢兰他爹又叩了首:“当初求圣上封她为贵妃,是想着她一个姑娘家,名声不好随意破坏,但如今瞧来,当真是臣愚昧,小女她的性子本就不适合这皇宫,还望圣上念在臣的面子上,废了小女的妃位!”
苍玉假意为难的开口:“这……邢兰她以往为朕出了不少力,封她为妃是朕先前答应她的,不好废了吧?”
邢兰他爹更加卖力气的磕了头:“求圣上废了小女的妃位!”
见他满面诚恳,一口一个求废,苍玉也不好再说什么,沉思片刻道:“与其废了妃位,不如说她身染恶疾去了,而后朕再放她悄悄出宫,如此也算没有失了颜面。”
苍玉这么一说,邢兰她爹当即洒下一腔热泪:“臣愿为圣上鞠躬尽瘁死而后已!”
邢兰她爹走后,苍玉瞧探望了邢兰,因之前受了板子的缘故,她面色有些苍白,见到苍玉之后行了一礼:“我知道你来做什么,我爹他去找你了对么?”
苍玉点了点头,听邢兰继续道:“我答应我爹出宫不是因为那几板子,也不是因为将军,你知道我是因为什么出宫的,其实我即便不挨这几板子,我也想走了,甄柳她说得没错,有些事是天注定的,我拼命追赶会很累。”
苍玉喝了口茶:“你能想通,我很欣慰,你有什么要求可以提,我尽量满足你。”
邢兰苦笑了一下:“事已至此,我还能有什么要求呢?明日我便走,你终于可以同将军在一起了。”
苍玉知道她心里苦,是以她的话即便有些唐突他也不在意。从邢兰处出来,他又去了甄柳那边,甄柳此时正趴在被子上翻着册子瞧,听说苍玉来了,一个激动从被子上爬了起来,结果因动作过大,整个人便扑在了地上。
“不必行此大礼。”苍玉垂眸瞧了她一眼,而后绕过她直接坐在了椅子上:“你那伤怎么样了?”
甄柳悻悻从地上爬起来,一脸的讨好:“师父!我这伤倒是没什么事了,眼下邢兰她一走,您老人家的愿望总算要达成了,这事我也出了一份力,是以您能不能答应把您那暖玉送给我了?”
那块暖玉是前些日子北元进贡的,玉料上乘,在光线足的地方瞧时,还能瞧见暖玉正中那颗镶嵌进去的金珠,她垂涎这块玉很久了,只是苍玉说这玉他要送给沈玉,说什么也不让她碰一下。
苍玉闻言斜睨了她一眼,从怀中将玉掏了出来:“就知道你不会无缘无故帮我。”
甄柳瞧见那块玉时双眼放光,而后连声将苍玉赶走:“师父你没什么事便回去陪陪我师娘吧!我突然想起来我这还有点事,便不招待你了。”
苍玉:“……”
被甄柳赶了出来,苍玉有些唏嘘,一块暖玉便把他这个将她拉扯大的爹给比下去了,果然是女大不中留!他正独自感叹时,苍何从远处跑了过来:“圣上!朱明元那老贼在牢中咬舌自尽了。”
苍玉闻言也没有什么反应,只淡淡的哼了一声:“他不咬舌也活不了几日了。”
自从将他抓回来押入地牢他便没少受罪,毒也灌了,肉也割了,眼下不过是行尸走肉一具,大仇得报,以往的日子也的确该翻个篇了。
很久后的一日,苍玉坐在亭子中品茶,望着满园春。色,他不由松了口气。邢兰走了,朱明元死了,云商也被他封了官而后打发到了偏远的地方,身边一切似乎都平静了,眼下只剩沈玉依旧坚。挺的不想回到他身边。她不愿回来不过是因为手臂还未完全恢复,只能做一些简单的动作,比如他想同他做些有爱的事时,被她一巴掌扇到一边去……
他下意识的摸了摸脸,而后找来苍何:“夫人还在睡?”
苍何脸上亦是青一片紫一片,有时他觉得真是受够了!想他堂堂锦衣卫的头居然被甄柳呼来喝去的,这便也不说什么了,关键是每当他家爷要检查甄柳的功力如何了时,她便拉着他当靶子,还不许他还手。他眼下便是刚从甄柳那边挨揍回来,还有些委屈,是以回答苍玉的问话前先哽咽了:“夫人还在睡着。”
苍玉听到哭腔,诧异的回头瞧,在瞧见那一个个通红的掌印时,他眼中起了惺惺相惜之色。
“那太子呢?”他岔开了话题。
未成想苍何哭得更伤心了:“太子同公主揍完我便去玩了嘤嘤嘤。”
苍玉:“……”
苍玉觉得既然眼下沈玉还在睡着,甄柳同胥闻也不在,那么他完全可以趁此机会去找沈玉玩耍一番……
去到将军府时,苍玉示意众人不要声张,他放轻脚步去到沈玉的房间,屏气推门而入,沈玉还在床上睡着,面容恬静,他忍不住俯身在她额上落下一个轻吻。
“不要闹。”沈玉翻了个身,拉了拉身上的被子:“你若是饿了便让厨房给你做些吃的,我很困。”
苍玉撇了撇嘴:“我饿了吃你便好了,不用吃饭。”
这一句话彻底将沈玉说的精神抖擞,她坐了起来:“这几日你是不是没有事做?奏折不批了?还有齐格那边求你开库赈灾的事你不办了?”
一提到齐格,苍玉的表情有些扭曲:“我办不办,这要看你啊,你若是乖乖回到我身边我倒是可以想想。”
沈玉瞪他:“这是一回事么?”
“在我看,这自然是一回事。”苍玉说着便将沈玉搂在怀中,欲行不轨。
沈玉抬手将他往一旁推了推,正要开口说话,蓦然觉得一阵反胃,急忙下床往门外跑,抱着回廊之中的柱子不停呕吐,越吐心中越凉。
苍玉亦是大惊,一边吩咐下人去请大夫一边跟着跑出去查看沈玉的情形,心中略有异样。
吐过之后,沈玉舒服了不少,被苍玉搀扶着进屋歇息,她躺在床上伸着手臂等着大夫把脉,苍玉在一旁守着,神情有些紧张。见大夫一脸高深的请过脉后,苍玉问道:“她这是怎么了?”
大夫一捋花白的胡子,跪在地上磕了几个头,声音异常振奋:“恭喜圣上!贺喜圣上,将军有喜了!”
作者有话要说:
☆、番外
番外
沈玉累极,一头从马上扎了下来。积雪瞬间将她的身子掩埋,身上的腥红将雪染红,她只觉周身一片冰凉。有那么片刻,她觉得自己大约是快要死了,她年纪不大,但此时死了,却也没什么遗憾,她躺在雪中意识逐渐模糊,直至最后不省人事。
远处有一队人马整齐而来,为首那人面色清冷,神情淡漠,相貌十分英俊。在经过一片皑皑雪地时,位置稍次为首那人的一位年轻男子突然瞧见前方雪地中卧着的一道人影,他冲为首那人道:“将军!那好像是一个人!”
苍玉回头瞧了他一眼:“难道猪会跑到雪地来修身养性?”
苍何被苍玉噎的说不出话,半晌才道:“爷,那咱们救是不救?”
“一会我尽量不踩死他。”苍玉说罢策马离开,将一众人甩的远远的,在经过那人身边时,他的确如他方才所说,好心的避让了开来,并未将那人踩死。
苍何见状一时也犯了难,回头瞧了瞧小伙伴们:“我救是不救啊?”
小伙伴们笑得一脸猥琐:“是个小娘们就救,是个老爷们的话,那就要看你的口味了。”
苍何突然想挥鞭子抽死他们。
眼见离那人越发的近,苍何最后还是决定下马去瞧一瞧。待将那人从雪中扒出来时,他发现那人的气息已有些微弱,过了片刻,他又发现这人是个小娘们!!是个比他们家爷长得还要英武的小娘们!他心中一阵激动,决定把这人救了。
回到帐篷,苍何不敢去找苍玉,便自己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