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没事了,听闻圣上让你歇息,那便好生歇息歇息,等成亲过后,我们便去找药。”说到此处顿了顿:“此行劳你多带一些侍卫。”
沈玉见他一脸老谋深算的模样,皱眉问:“老子不信你手下没人。”
“唔,你的感觉倒是敏锐,若不想死的太快你便听我的。”
沈玉说的没错,他手下不但有人,且全是精兵,但此行出城是朱明元试探他底子的绝佳机会,眼下他还没有十足的把握,自然不会亮家底给他瞧。
沈玉走后,苍玉叫来苍何:“沈玉要随我出城,军中无主将,眼下是安插人手的好时机。”说完又记起沈玉那张满是正气的脸,犹豫良久才轻飘飘道:“不必完全代替,只暂时代她掌管便可。”
“是!”苍何领命离去,转眼间便消失在门口。
“师父,以往我劝你找药你不是说不找吗?”苍何刚走,甄柳便从前院跑了进来。
姑娘同沈玉同岁,今年十七。苍玉捡到她时自己也才十二岁,是以如今他每每瞧见甄柳在院子里活蹦乱跳的,心中总有感叹,这可是他一把屎一把尿喂大的孩子啊,同旁人家的闺女就是不一样。
甄柳见苍玉不说话,上前紧紧拥住苍玉:“师父你怎么不理人啊?”
苍玉这才回过神,抬手摸了摸她的头,面上是身为长辈的慈爱:“为师说过,你如今已是大姑娘,不宜再有此举动。”
甄柳撇了撇嘴,心中落差愈发的大:“我知道,师父不是要给我娶师娘了吗?以前我这样也没见你这么说我,日后师娘若是进了门欺负我,想必你也不会再管我。”
作者有话要说: 求收藏啊!!!!不收藏苍老湿表示不高兴!苍老湿不高兴就傲娇,一傲娇就崩坏!一崩坏……就吃地瓜!!
☆、成亲
成亲
眨眼便到了英武侯同护国将军的成亲之日。
连日的阴雨竟也在这日放晴,日头高挂湛蓝空中,万里无云,汉白玉铺就的街道上,人们比肩接踵而出,连街道两旁的楼阁也未放过,有孩童骑在爹爹的脖子上朝街上观望,片刻后指着一边大呼:“将军的花轿!”
随着这一声惊呼,人们皆向那浩浩荡荡的大红色队伍瞧,一乘红幔翠盖的暖轿徐徐而来,四角皆挂丝穗,轿身上有龙飞凤舞,寓意龙凤呈祥。
凑巧一阵风吹过,拂开帘布同盖头,有人见稳坐轿中的护国将军沈玉今日着了她往日最为厌恶的大红色,头上凤冠坠着几条金丝遮住面庞,顶部些许明珠同玉石熠熠生辉。凤冠之下,素来不施粉黛的沈玉今日也在叔叔伯伯的逼迫之下上了淡妆,双眉如远山,眉间一抹鲜红朱砂被点缀成梅花的花样,朱赤口脂同梅花相交映,衬得沈玉肤色愈显白皙。再往下瞧,肩上一条绣有各类吉祥图纹的霞帔,腰间系有流苏飘带,这么一瞧,那腰身竟不盈一握。
稳坐高头大马之上,同着大红喜服,顶带花翎腰系玉带的苍玉回头瞧了一眼暖轿,从不时被风掀起的帘布的缝隙中隐约能瞧见双腿叉开,双手撑于膝上,坐姿极为放荡不羁的新娘。苍玉默默回头,只能勉强从她着的是裙装这点上宽慰自己。
没错,他娶得千真万确是女人。
阁楼之上的众人们窃窃私语。
“英武侯真英俊!当然,我们护国将军也英俊!”过了片刻又道:“他们都英俊!”
话毕却没有人开口搭理他,众人的视线此时皆聚集在沈玉身后的嫁妆之上,粗目一瞧,嫁妆百抬有余,极目望去好似一条身形巨长的红色巨蟒,排在头数十抬的是圣上朱明元同太后御赐的珠宝、玉器、首饰同镜台、拔步床等一应贵重物品。照殿红、瑟瑟、狮负等将箱盖撑开,光彩夺目,耀眼的打紧。单这么瞧着,这前几十抬嫁妆还算有个姑娘出嫁的模样,待到中间至后的嫁妆便成了清一色的兵器,长兵器、短兵器、冷兵器等,有个箱子未曾盖严,眼尖的人瞧见那箱子之中全是各类暗器,抬箱子的几名男子步伐略微不稳,汉白玉随着众人脚步的起伏微微颤动。
“我的亲娘,这是嫁将军还是嫁公主?”有人发出质疑,这一声质疑如同一颗石子激起湖心千层浪,唏嘘声便此起彼伏。
沈玉坐在轿中,不耐烦的将盖头扯下,撩开帘子问跟在轿边的丫鬟:“什么时候到?”
小丫鬟被豪放的护国将军吓的面色发白,说话开始结巴:“回回回将军的话,转过街便到了,请……请将军将盖头盖上……”
沈玉狠狠击了一下轿身,将脱口而出的口头禅忍了回去,放下帘子坐正身子。
丫鬟说的没错,轿子一转前面便到了侯爷府。苍玉潇洒自马上翻下,站在一旁瞧着沈玉被人从轿中背下,望着那条高挑的身影以及身影下的人略微吃力的表情,苍玉替那人掬了一把同情泪,想必他的娘子定是份量过人的。
沈玉头遮红盖头,觉自己被人拉着走了一圈又一圈,耳边是各类道贺声,还有圣上听着颇感欣慰的声音。
大抵半个时辰,沈玉被人带进了一间屋子,她坐在梨花木架子床上,伸手便将盖头掀了扔在一边。杵在床边的喜娘被沈玉吓愣的模样同那小丫鬟如出一辙,只是她年纪稍长,也知沈玉的脾气,硬是将话语给咽了回去,憋的满面发紫。
沈玉抬头瞧见她一副要哭不哭的模样,皱了皱眉:“你身子不舒服?”
喜娘急忙跪在地上答:“奴才舒服!十分舒服!”
沈玉见她抖如筛糠,也不想再同她说话,淡声吩咐一句:“起来罢。”便不再开口。
一个时辰有余,一串稳健的脚步声从门外传来,已担惊受怕了一个晚上的喜娘见苍玉推门进来,面色终于好看了一些。
“奴才给侯爷请安。”
苍玉摆了摆手,嗓音同样淡然:“快些将事情办好,本侯累了。”
红娘含着眼泪将过场走了一遍,最后同其余奴才揣着不菲的赏赐倒退出门外。
众人走后,苍玉轻笑一声,继而坐在床边瞧着沈玉,见她长睫低垂,低声道:“难得见你如此乖顺。”
沈玉闻言侧头瞧他,只淡淡然说了七个字:“我饿了,要吃饭,快。”
苍玉未料到她被饿到如此境地,默了一默问:“吃饭还是吃糕?”
沈玉不再答话,直接从床上站起身,径直走到桌旁拿上面的糕:“我随便吃些便可,你吃不吃?”
“唔,我吃过了,你吃罢。”苍玉摸了摸肚子,又望了望沈玉。
他虽已快到而立之年,但身边除去一个甄柳便再也没有过其她女子,可即便是甄柳,在他眼里也不过是闺女般的存在,同女子委实搭不上干系。是以今时今日瞧着眼前一口一个吃着糕点的沈玉,他一时也说不清心中感受。关于娶妻一事,他年少时也曾想过,但那时他想的是他娶妻应娶温良贤淑的,此时再一瞧喝着茶水的沈玉,他又觉眼前的人竟巧妙的将这四个字避开了,可瞧起来居然也不使他厌恶,这大抵便是爹娘口中所说的缘分罢。
沈玉一边吃东西一边回身望他,见他正一脸若有所思的瞧自己,不甚被糕点噎了一下,又转过身喝了杯水才问:“你不歇息瞧着我做什么?”沈玉同苍玉的想法不同,她将以后同苍玉同床共枕之事当成以往戍边时同那些大老爷们睡通铺,是以也便少了苍玉那份百转千回的心思,但她唯独忘了以往那帮大老爷们是不敢对她如何的。
苍玉被沈玉问的愣了瞬,随即笑道:“正经事还未做完,我怎么睡?”
经他一提点,沈玉终是记起今日是她大喜之日,她已嫁给眼前面若冠玉心如蛇蝎的男子为妻。思及此面上滑过一丝不自然:“唔,待我去洗一洗。”
苍玉薄唇轻启:“一起。”
**想写又不能写的新婚之夜过去了哦呵呵**
隔日沈玉从梦中转醒,觉腿间那一股酸痛感同年幼时骑了一夜的马极为相似。侧了侧头,苍玉还在外侧睡着,被子盖到精壮的胸膛,余一对分明的锁骨在外面。沈玉伸手将被子往上拉了拉。而后发现自己竟睡不着了,想起身又怕惊醒苍玉,只得头枕双臂望着屋顶出神。
她此生能成亲实属她预料之外,自随父从军那一日起,她便已舍下了女儿身,立志做爷们中的爷们,有朝一日将天下所有爷们压!在!身!下!
可昨晚的情形好似不是她想象中那般的,尽管她觉自己已然十分爷们了,可还是被苍玉压!在!了!身!下!这种情况十分不好,令她有些郁卒。
正出神,沈玉突觉腹上一沉,伸手摸了摸,果不其然,苍玉的手臂第数十次朝她压了过来。沈玉一把将他的手甩开,见月色之下,苍玉睡姿从容,一头青丝散在枕头之上,忍不住伸手摸了摸他的脸,随后低声道:“这娘们生的真他娘的白。”
苍玉闻言眉心微动,随即不动声色的向沈玉靠了靠,正想伸手将她搂进怀中便见她轻巧的避开他的手臂而后翻身从他身上跃过,轻飘飘落在地上,当然,苍玉并未忽略她落地时双腿那一软。
沈玉拉过搭在一旁的衣裳披上便往外走,苍玉正要说话便听苍何的声音从门口传来:“爷,夫人去追甄柳了。”
苍玉皱了皱眉,随后又面无表情的翻了个身:“唔,好,你去歇着罢。”
另一边,沈玉一出门便瞧出了方才在门口鬼鬼祟祟的人是甄柳,不由放慢脚步,沉声道:“你别跑了,我不追你。”
甄柳冷哼一声,见沈玉领口散开,露出一片雪白,眸子又红了红:“你……你同他……”
沈玉顺着她的视线低头瞧了眼领口,随意的伸手拉上:“我同他如何却是同你没有干系。”
“你这女人好不要脸!”甄柳气极,恨恨的在原地跺了一脚,一直隐忍着的泪水顺势滚下:“呸!”
沈玉的面色突然变得难看:“你他娘说谁是女人?你是不是要我揍你一顿?”
甄柳心中本就积了火,此时见沈玉没有好脸色,更是怒火中烧,拔剑指向沈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