濯翊复又盯着无言以对的孟天昊,看着他一脸懊恼似的虚伪神情,干脆的拔了液,开始麻利的穿衣服。
“你别动,想去哪?”孟天昊见濯翊的架势估计又是要离开,下意识的按下他的肩。如今知道齐锋那里竟是这种处境更不可能让儿子回去,更何况他烧还没退又带了一身的伤。
“你管不着!”濯翊总共没说几句话,可每次开口都是拒人千里的架势。撇开孟天昊的手执意下床,只是身后火辣辣的疼,脚上又无力,刚沾地就要跌倒一般。
孟天昊急忙揽过濯翊的腰轻轻的放回床上,这样熟悉的温柔让濯翊心里一颤,短暂到不易察觉的片刻失神过后还是挣脱了出来。孟天昊怕碰了濯翊的伤处不敢蛮干,却是端起父亲的架子,“不许走,这才是你家。爸会好好照顾你的,这半年你的委屈爸会给你讨个说法的!”
“你想干什么?”濯翊听出孟天昊是话里有话和自己不熟悉的意思狠绝。
孟天昊没有接话,却是颇有些宠溺的对儿子道,“你好好养伤,安心住下来,爸给你做饭去,看爸手艺退步了没!”
未待濯翊再做反抗,孟天昊已经快步离去,“砰”的砰上门,紧接着就是门锁转动的声音。
“你干什么!喂!”濯翊大呼着无奈动弹不得,反正自己想走总是留不住自己的,锁就锁吧!而且现在齐锋那里……
濯翊想着齐锋心里一阵泛酸,为什么不表态呢?还是我原本就是他生命里的过客,是时候归还便可轻易放开?
孟天昊终于抓到机会表现自己一样,和了儿子最爱的口味自己还是很有信心的。其实这半年孟天昊下厨很少了,夏灵在的时候多半是她忙活,若是独自在家往往就凑合几口,如今终于有个人让他又有这份细腻的热情去忙碌,一眨眼一碗热腾腾的卤香鸡腿面就在眼前了,里面加了儿子喜欢的各式蔬菜比什锦还要齐全,浇上一层酱汁,如此美味每每让濯翊一副馋嘴相的跟在孟天昊屁股后面央求着美餐一顿,濯翊曾说再好、再贵的馆子都做不出孟天昊的手艺,此时想来却有些苦涩的骄傲。
以前一家人还常调侃,说是让孟董转行做厨师那一定是国家级的大师。那个时候孟天昊还时常“摆谱”,诱得妻子和儿子极尽赞美之词才颇有些盛情难却、勉为其难的动动手。孟天昊看看热腾腾的面,如今这种日子再不会有了吧!
又进了门,濯翊仿佛睡了似的。孟天昊犹豫了一下还是叫道,“珏梓,吃饭吧!一会儿再睡。”
床上的人一点回应也没有。趴在床上不知是何时已穿上了衣服,头背对着孟天昊,一边扎进枕头里,半点没打算起来的意思。
孟天昊耐心的拉了椅子坐下,挑了面喂他。
热气熏着嘴唇,熟悉的味道,濯翊不自觉的睁开眼,看看端着碗喂自己的孟天昊。原本就高烧没有胃口,只是如果不吃不是更没力气,若是齐锋来了自己还要跟他回家呢。
濯翊不看孟天昊自己接过面一口口的吞咽着,只是这样的味道为什么除了熟悉更多的是苦涩。艰难的吞咽着,根本食不知味。一碗面见了底,孟天昊在濯翊的脸上没有找到任何享受或喜爱的表情,或许他没有拒绝自己就该是庆幸的吧!
“珏梓,你好好在家养伤,这半年你受的苦、遭的罪爸好好补偿你,你安心留下吧!”再见儿子似乎张开嘴只有那么几句话,孟天昊自己也是苦恼,为什么从前天南地北、旷世古今的谈如今却张口词穷,到底是错在哪了?
“我不需要补偿,我想走你也拦不住!”甩下两句话,便堪堪的看着孟天昊,仿佛挑衅一样。只是这样的挑衅究竟是故意的赌气还是真实的不屑只有濯翊自己知道。
孟天昊默默的叹口气,语气里满是疼惜和关心,“无论怎样,好之前我不会让你走的!”
濯翊讽刺的笑笑,“再然后呢?和他们母子断绝关系吗?还是想让我认后妈?”
虽然濯翊句句带刺,但孟天昊还是隐隐的庆幸“后妈”,在你心里我还是在爸的位置吧!“你……你可以叫她阿姨,她会和我一样爱你的!”虽然这样的说法太不尽人意,但孟天昊不想骗他,他暗暗期待甚至是幻想着有一天大家能围坐在餐桌旁,虽然孟天昊自己也觉得那遥远的可笑。
和你一样爱我?那你的爱真是少的可怜,廉价的可以……为什么会这样想?还抱希望吗?孟濯翊,你真可怜!
孟天昊在儿子脸上没找到太多的失望和伤痛,却是讽刺的讥笑和淡淡的憎恶。我能做些什么,如果回不到从前连重新开始都没机会吗?
孟天昊端了水果、水和药,又打开电脑,给手机充上电,可无论他在屋里做什么濯翊都好像浑然不知一样。最后犹豫再三想看看儿子的伤势,床上一直不动的人却抓紧了裤子,孟天昊心里一震还是退出了房间,果不其然还是门锁扭动的声音。
濯翊微微侧头望望门口的方向,嘴角依旧是讥讽的笑容。
哼!你当我是犯人吗?
“喂?刘海然,我要齐锋的地址并且要他旗下所有公司的档案,和他不法行为的证据。钱不是问题。”这次倾家荡产也要儿子!
“好,你直接到我的公司上班吧,这样方便些,不会亏待你的!”
作者有话要说:这次倾家荡产也要儿子!看到这句有木有一点点滴喜欢亲爸啊!!咳咳……好吧~~孟爸 乃知道乃是在引火自焚吗啊!!嘤嘤嘤嘤~~
、第五十二章 硝烟弥漫
“余寒,替我教训这段时间所有骚扰过濯翊的记者,谁再出现就让他消失。还有那些刊登过新闻的报社你去搞定,一个字也别再让我看见……办砸了自己看着办!”齐锋口气很是平和好像读公文一样。
波澜不惊的语气听的余寒心里生畏,认真道,“知道了,锋哥放心吧!锋哥,濯翊那边?”余寒试探着。
“在他自己家吧!”齐锋语气里流露出不舍和无奈。
这么别扭的说法,余寒心里觉得好笑却又笑不出来。“锋哥,濯翊那孩子没安全感,你得先行动才行!”
不得不说是旁观者清,但余寒的提示却没能刺激到齐锋。
“他要是更喜欢这里,自己会回来!”齐锋不知觉的大了声音,不知是心虚还是怎样。
余寒听了很是担心,这两位自己太了解了,一个当老大当惯了不服软不低头,另一个心思重太敏感,俩人寄希望于对方身上,从不敢肯定自己的分量去争取去挽留,于是再次开口提醒道,“锋哥,你得先行动……”濯翊等你呢,你要是不去,儿子可就没了!
只是未等余寒说完,阿清敲门进来示意有人找齐锋。
本就没什么心思听余寒“教育”自己,不耐烦道,“行了,行了,我知道了,你赶紧办事去吧!”未听到余寒的下文便匆匆挂了电话。
“什么事啊?”
“锋哥,有访客,他说他叫孟天昊!”刚刚那人进门看着一副斯文相,说话的口气却是不善的紧,虽是挑不出毛病却让人很不舒服。
齐锋目光一转,“嗯,我这就下去,你去忙吧!”
“孟董。”齐锋下来的时候孟天昊正坐在沙发上,茶几上的茶还冒着热气。
见齐锋过来,孟天昊礼节性的起身。
“您坐!”齐锋自己也坐下,话不多却有着一种压迫感和老大的气场。
见齐锋如此沉着,这似乎和谈生意一样,谁先沉不住气就输了,但想到儿子身上的伤,孟天昊还是开门见山道,“我直说了,珏梓的伤是不是你打的?”
齐锋没想到孟天昊不是和他讨论濯翊留在哪的问题而是问了这样一件事,齐锋也颇为后悔这次的不理智,甚至自己都没看一眼濯翊的伤,给孩子上个药,可在孟天昊面前还是不动声色道,“是。”
居然如此不咸不淡,孟天昊开始怀疑齐锋如此不上心,儿子会不会是迫于某种压力说谎,齐锋根本不是什么所谓的爸爸,根本就是收了儿子当小弟,稍有不对就虐打儿子,儿子只是害怕了才不敢回家。
虽然儿子不是那样懦弱的性格,但以孟天昊的阅历道上的严厉家法多少有过耳闻,在加上自己目睹的枪伤、鞭伤、还有这次的——据医生说是藤杖一类的东西,似乎正给了孟天昊正当的理由,儿子一定是这样才说要回到这来……
想着儿子的伤孟天昊就一阵心疼,质问道,“你凭什么打他,你这样是犯法的!”
“他做错事,而且他来这的第一天我就告诉他在这就得守我的规矩,他是自愿留下的!”齐锋平静的回应着,把事情说得似乎你情我愿一般的“交易”,似乎还在暗示孟天昊,这是我们的事与你无关。
他做错事?你当自己是什么东西,还管教起我的儿子?“自愿?他能自愿?你到底想利用他干什么?”孟天昊激动起来。
“利用?呵……”齐锋轻笑着,转而认真道,“我当濯翊是儿子,我希望您也尊重他的选择!”
其实齐锋根本不知道濯翊的答案,如此的说法也是因为齐锋自己也不知道要回应孟天昊的各种问题,因为无论比什么孟天昊似乎都比自己更正当、更有理由、更有权力……齐锋唯一忽略的他们对峙的主题,唯有那个人在齐锋和孟天昊之间起着决定性的作用。而这一刻齐锋的回答正无意识的相信他。
“选择?他不需要,他在外半年总该回家了,我今天来是想给珏梓这一身伤要个说法!”孟天昊已经邀了刘海然来公司明摆着是要跟齐锋过不去,今天他的说辞只是要顾儿子的面子,但孟天昊根本不会想到儿子根本不需要,甚至反感他这样做,因为这样伤害的,是他爱的人,是这半年修补了他的内心、他待之如父的人。
“说法?那你是不是应该给濯翊一个说法?他为什么会离家半年?为什么会到我这,这半年你又做了什么?”若说是“管教”濯翊自己理亏,但说起对濯翊的爱自己不输分毫。
让齐锋这么一问,孟天昊颇有些发愣,难道濯翊跟他说了?他会信任他至此?我……我猜错了?孟天昊很快收起那丝慌乱,继而道,“那是我们的家室,轮不到外人来说三道四!”
见孟天昊口气不善起来,齐锋有些莫名而不自知的得意,“在濯翊心里谁是外人你自己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