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内混战正酣。
柳其言一把抓住杜超然的脖颈,右掌一扬,狠狠挥手就是一拳,“还发疯么,那我就打的你不发疯!”
杜超然被柳其言一个猛力打的头偏向一边,性感的嘴角淌出微微血迹来,好半天,他才转过头,伸手擦了擦嘴角的血迹,扣着柳其言就是野蛮的反攻回去,一边还撕心裂肺的吼道:“你他妈知道么,她不要我了,她真的不要我了!”
柳其言听着这困兽般无助的声音,扣着杜超然的肩的手不由得一松,任杜超然软哒哒的跌坐在地板上,自己随即也坐了下来,大大的叹息一声,“其实她早就不要你了,只是你一直不肯接受这个现实而已。”
杜超然靠在漆黑的吧台壁上,苦笑,“五年前我以为我可以找回她,五年后我也曾经一度以为她还会是我的……呵呵呵……没想到不是的……一切都不是的……她早在我做错事的那一刻就不要我么,只是我一个人还在这里面痛苦的越陷越深,越缠越紧……呵呵呵……自作多情……以为曾经还是曾经……”
柳其言没有说话,只是起身捡过因为刚刚在混战中得以幸运保存的烟支,“妈的,只剩最后一支了!”抽出打火机,柳其言燃起烟支,轻轻抽了一口,又缓缓的吐出袅袅烟雾,满意一笑,转头看了眼那血迹斑斑的俊脸,轻轻的问了一句,“要抽么?”
杜超然毫不犹豫的接过烟,猛力的吸了一口,烟入喉,麻痹了身体的疼痛,杜超然轻轻吐出袅袅白烟,终是满足的叹息一声。
两人你一口我一口的,共同抽着一只沾染了不少血迹的香烟,好久都没有谁开口说话,现场一片沉寂。
半晌,柳其言开口打破了沉默,“超然,我们有多久没有这么坐在一起吸一支烟了?”
杜超然吐出口中的白雾,默了片刻,才开口道:“很久了吧,久到我都已经忘记了。”边说着把手上燃了一半的烟递给柳其言。
柳其言接过,轻轻吸了一口,嘴唇微动,缓缓地吐出一个好看的烟圈,“我也记不清楚了,我只记得我们第一次见面的时候就是为了一支烟打架来着。”
杜超然微微一笑,整个人陷入回忆的恍惚中。
十三岁的他第一次直到了自己的身世,一个永远见不得光的私生子,一个被抛弃的孽种。
躲在孤儿院的一断墙下,他拿出从院长那偷出来的一支烟,慢慢的点上。
无助的他,悲愤的他,弱小的的他没有办法改变命运,只能靠着这支烟麻痹自己。
就在烟缓缓燃气的青烟的时候,不知道何时从旁边冲出一个年龄相仿的少年,身子一闪,抢过他手上的烟支放在嘴里就是大大的一吸。
杜超然那时悲愤交加,一个箭步冲上前去就给对方一拳,狠狠的重那少年的嘴里劈手夺过烟支。
岂料那少年也不是省油的灯,从旁边的地上一爬起来,就往杜超然脸上招呼去。
两个年龄身形都相差无几的少年,谁都占不了谁的上风,很快的,两个都是鼻青脸肿,喘着粗气躺在地上狠狠的瞪着对方。
像两只争夺地盘的小狮子一般,谁也不肯认输,谁也不肯先低头。
两个就大眼瞪小眼的互相瞪着对方,不知道过了多久,两人同时爆发出一声大笑。
“我叫柳其言。”
“我叫杜超然。”
可以说不打不相识,少年的杜超然从沙土里捡起那只烟,轻轻的点燃,自己率先吸了一口,转身递给柳其言,问道:“要来口么?”
少年柳其言一愣,随即伸手接过那只皱巴巴脏兮兮的烟,猛的吸了一大口。
因为没有经验,烟雾冲进了口腔,还惹来他的一阵猛力的咳嗽。
少年杜超然走过去,拍了拍少年柳其言的瘦弱的背,“没事歇会儿就好。”
于是,两个人都靠在那断墙上,有一口每一口的吸着那只脏污的烟支。
柳其言回忆起两人的初见,不由得感喟一声,“其实当时的我父母因为公司破产被逼着自杀了,我一个人从一个高高在上的富家子弟落到无父无母无地位的孤儿,心情意外的差,加上又像扔包裹一样被扔了几家慈善所,心里难免悲愤。其实那时我并不想要那支烟,只是想挑衅,想找人打一架……”
“刚好我就在那里?”杜超然接口道。
柳其言点点头,灭掉手中的烟蒂,“或许当时的我在你身上看到了和我一样的悲愤,无助,甚至是仇恨吧,所以才想上前招惹你,老实说,我和你打完架之后就好像自己被救赎一般,那些不论幸福还是悲怆的过去都离我远远的,当时的我已经没了最开始的那种悲愤,相反的是很平静,很平静的感觉。从那一刻起,我就在想,为什么我要像野兽一样在野地里打架,因为我弱,因为我没本事支配那些凶猛的野兽,所以我要成长,我要隐藏……”
停顿一下,柳其言俊逸的脸上浮起一丝悲痛,“后来,我也做到了,隐藏自己,夺走仇人的家产,甚至把仇人的女儿也玩弄在鼓掌之中……我当时想的是把话话扔进东南亚最大的女妓窝,让她求生不得求死不能……事实上,我也做了……我把她送给了一个糟老头……我告诉自己,为了复仇一切都是值得的……那晚我强迫自己不要回头,不要去想她……不要……不要……可是后来我坐在沙发上抽烟的时候,我突然醒悟了……为什么我要向笨蛋一样,折磨自己心爱的人,把她推得远远的……她明明是我的……是我的……是我的心呀……为什么我要在自己的心上狠狠地划一刀啊……”
柳其言说着,声音渐渐弱了下来,直到没了声响。
杜超然抚额苦笑,“你很幸运,及时醒悟了。而我醒悟的太晚……终是太晚……”
“不……”柳其言抬起头,目光灼灼,“超然,还不晚……虽然台词很言情,但是我还是要说,放手吧,放过吧,也放过你自己……”
闻言,杜超然往后微微一靠,把身体的重心交给那冰冷的墙壁上,心已经又痛又麻得过分,变得麻木了。
情儿,你告诉我,我到底该怎么办?
我要如何放开你的手?
我怎么能放手……
【卷三】双龙戏珠 23
杜超然那晚喝了个酩酊大醉,好好休息了一上午后,下午又一脸正常的照常上班去了。
毕竟生活还在继续,逃避现实的人是可耻的!
一走进办公室,秘书陈小姐走了过来,呈给他一件东西,“杜总,有你的信。”
杜超然微微一楞,这就怪了,这年头还有谁会给他寄信呢。摇摇头,杜超然裁开信封里的东西,见到信封里的东西后,他的眸子一亮,一丝笑意浮上眉梢。所谓的山重水复疑无路大概就是说的这样吧,杜超然合上那封信,靠在椅子上,笑意绵绵。
而曲春情这边,曲荡漾公司那边的事情已经完全弄好了,她自觉也没有再留下来在凌家混吃混喝的必要了,找个时间和曲荡漾商量了下,两人准备打包欢乐的回美国。
正当曲春情费了好多口水才把迷恋柳八寻的小词说动,兴冲冲的收拾着行李的时候,一个电话打破了她宁静的生活,甚至是残忍的揭开了她一直妄想隐瞒的真相面纱。
“喂,你好。”曲春情一只手接过电话,一只手还在整理小词长毛玩具收藏。
那头杜超然温柔醇厚的声音传来,“情儿,是我。”
曲春情手一顿,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什么话好。自从那天的慈善晚会后,曲春情直觉告诉自己还是和杜超然拉开距离为好。不要说两人已经是离异的夫妻,没必要做什么过多的牵扯,加上自己身边还埋着一个随时会爆炸的定时炸弹,指不定哪天遇见杜超然就“嘭”的一声给炸了,还是小心点好。
斟酌了下语句,曲春情放下手中的茸毛娃娃,做到一旁的大床上,轻轻的开口:“恩,你找我有什么事么?”
电话这头的杜超然听见曲春情这么冷漠的语气,俊脸又是一黯,暗自告诫最后争取一次,最后争取一次他的幸福。
整了整微微受打击的心态,杜超然开口说道:“情儿,有时间么,出来聚聚……”
曲春情看着堆在地板上的大包小包,婉言拒绝道:“不了,我们明天就要回美国了,就算了,我觉得没这个必要……”
那头的杜超然听见曲春情这么一说,心里微微一酸,同时也浮出一丝狠戾,觉得要是这次再不留下她,或许这辈子都没机会了。于是他咬咬牙开口道:“情儿,你还是出来一趟吧,我想和你谈谈小词的监护权问题!”
杜超然一说完,曲春情的小脸瞬间变得纸一样苍白,脑子也是一片浑浊,只是有一个声音不停的回旋着。
他知道,杜超然知道了,知道了小词是他的亲生女儿了。
她和曲荡漾费尽心机瞒住小词的身世,就是怕杜超然知道后会纠缠不休,缠缠绕绕,没想到,人算不如天算,再怎么折腾,杜超然还是知道了,而且如她意料般,要回来和她抢小词!
好半天,曲春情才回过神来,电话意外的没有被挂断,曲春情在这头强自笑笑,垂死挣扎,“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那头的杜超然好像已经料到了曲春情的说词一般,轻笑着开口:“情儿,或许你真的需要我的提醒才能想起我说的什么。这样吧,我在天奇广场的那家咖啡厅等你,那么就这样了,一个小时后见。”说完,也不管曲春情的反应,径直挂了电话。
这头的曲春情已经是心里一片茫然,连电话什么时候跌倒在柔软的地毯上也没察觉到。
她一直隐瞒的事情终于被发现了,他到底想怎么样,和自己争小词的监护权么,还是要什么的?
一时间,曲春情心思一片紊乱。
但是逃避也不是办法,看了看手机上的时间,曲春情咬咬牙,拿起旁边的自己的小包,快速的往外走去。
一个小时后,天奇广场。
“橙汁。”曲春情放下包,对一旁的服务生吩咐道。
喝了一口橙汁,曲春情也不说什么客套话了,直接奔入主题,“你到底想干什么?”
杜超然自嘲一笑,“怎么了?就连名字都不愿叫我了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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