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以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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道以目- 第6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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配乐慢慢响起,伴舞们立刻满台乱打滚儿,然后躺地上直蹬腿儿。

小尘大惊,“这tm是抽疯了是怎么的,这是伴舞的吗?”

接着女孩唱起《青藏高原》,可惜高音全无。

浩燃郁闷:明明是青藏高原硬给唱成了四川盆地,这高度差得也太悬殊了,我们没准都比她唱的好。

女孩仿佛听到浩燃心声,再到高音唱“那就是——”时索性麦克风一伸,“来,大家一起唱。”

歌曲结束是一段民族舞蹈,明明该是一段柔和的舞姿,结果被跳得活像泰森在练拳。

然后一教育题材的感人小品,演完就剩逗人了。大体情节:甲考上大学,但母亲残疾,生活不能自理,家境窘迫,甲便想放弃学业尽孝道,后大学校长“钱”来看望,甲无比感动。首先人物没选好,考大学那孩子让人以为考的是拳击大学,孩子他妈更活像日本柔道冠军。然后是演技太差,孩子演来演去成了校长,校长演成他妈,他妈又演回孩子。而且他妈还男扮女装。

小尘说:“你看他胸前塞那俩球直往下掉,我猜这孩儿他妈生活不能自理,八成是ru腺下垂造成的!”

接着。女主持上台,“接下来是大家闻所未闻见所未见的表演,那究竟是个什么样的绝活呢?我在这里留个悬念,掌声有请王飞轮同学为大家登台现演!”

那人果然“登台现眼”,刚一上台裤子准时就掉了,台下一片哗然。

非子说:“果然是闻所未闻的绝活,这一般人不敢演!”

飞轮揪着裤子飞逃后,一个打扮酷似刘德华儿子的学生唱了首《再说一次我爱你》,华仔优点全无,颤音倒唱得连张宇都不敢恭维,颤得全场都抖,前排女孩又弯腰捡眼镜,愤恨地说:“shit!这都第六回了!”

“张罗半个多月就这德行,真窝火。”阿骨搓搓脸,“钱给大哥了么?”

“哎!我真忘了,”小尘打开印“hugoBoss”的黑软皮皮夹,抽出三张银行卡递浩燃,“二筒六条八万拿了五千,白板骰子一人一千,哥哥生日,一点意思,密码还是你手机号。”

阿骨不冷不热插了句“大一现在几乎是他们说了算”。

小尘嘴角下弯成轻蔑的弧度,“不是我说,二筒他仨有点忘本,起来了就光顾自己抓钱,要不是哥哥生日,我连他们钱末儿都见不着”。

第百十九章 尔虞我诈

浩燃听出弦外之音是“我们还喝西北风呢”,但他心知,供上的钱是过手扒层皮,小尘阿骨们都是林语堂所谓黏指民族的,岂肯亏己,所以他故意打哈欠满不在乎说:“钱你们留着花,我到今天是步赶步,华溥以后是你和阿骨的。”

“哥哥这么说我明天就洗手不混了。”小尘埋着野心表决心。

“大哥别说这么寒心的话,没有你咱兄弟还混什么劲儿呀,早散了。”池云也说。

非子不悦,话中有话,“华溥除了大哥沈浩燃以外,谁立都不好使,我非子豁出去不做医大老大,我不能让别人坐我大哥位子。”

“除非把我和阿骨平了,不然华溥谁也别想抢咱大哥位置。”小尘信誓旦旦地做戏。

“有你们这些兄弟,华溥谁敢?”浩燃骄横地乜眼睃巡一圈,笑笑说,“小尘阿骨啊,别的我不啰嗦!告诉底下的人,不摆事不要找借口向人要钱,咱学校没什么收保护费的说法。别让二筒白板他们混成第二个雷墩凡强,否则也一定不会再在华溥看到明天。”

“我知道,我都告诉他们没钱别跟着瞎混,五六百块生活费根本扯不起,他不像小富他们——对了还剩的这张卡有小富的两千。”小尘冲凝惑的浩燃解释,“这钱主要还是想请哥哥帮个忙。小富一t41(iBmthinkpadt41)的手机被元小龙借去了不想还,小富的朋友就领人给了元小龙一嘴巴子。元小龙找他大哥狂二把小富和那帮朋友圈踢了。那朋友左臂骨折,跑北口车站去找白大牙,大牙说南门华溥的事得找沈浩燃。所以钱就送这儿了,就想出口气。”

阿骨气咻咻说:“狂二仗着权王以为咱不能把他怎样,欠那五千就不给,一问就小弟有笔款得过几天能串上来。他手底五六个阔少,一月都两千多生活费,弄这点钱根本不费力,这明摆着托咱呢!”

非子撩撩眼皮,“出来混的哪有傻子,连孑孓大的小弟都玩心眼,供的钱,准比你开的数少。”

浩燃凝视台上低垂的殷红帷幔沉吟一下说,“小富那朋友有事没事先上医院躺着去,小题大做,我再托人弄几张假病历,这我安排。大牙闲事不爱管,但闲钱未必不爱挣,小富卡上那两千替我给大牙送去,回头我给他打电话再商量。有句话叫firstme(先动优势),既然狂二不想出这血,那咱就帮他放放。”

池云仿佛欲过马路的行人,终于等到空儿,递来个精美昂贵的白绸面扁盒,“哥,这是你萧妹妹给你挑的围脖,白羊绒的。”

浩燃道谢。

萧萧串过来,笑,“你们的军事谈得真像恋人的情话,严密得水都泼不透。”说时为浩燃拉开罐邦德咖啡,表情柔和,音腔温软,“哥啊,你一个人——闷不闷,妹妹给你找一个啊,漂亮,还乖的。”

浩燃感觉仿佛凄凉寥廓的旷地注入一息滋润的水气,可瞬间却被皲裂土地吸了进去。

“先谈着试试呗,人家见过你,是我们寝室的,那女孩可好了呢!”萧萧瞳仁如水。

浩燃想起盈盈,摆摆手,“试过,不入戏。”喟然一叹,“曾经沧海难为水,除去巫山不是云。还是介绍给小尘吧,他也孤家寡人。”

小尘急忙抗议,“我有了我有了,都半个多月了。”说完后悔失口,补救到,“我女朋友不让谈了恋爱就像鸡下蛋似的到处宣扬,她让低调,不是有心瞒大家啊!”

大家七嘴八舌:“还低调呢,刚才那劲儿,恨不得喊破喉咙说你有了。”

“就是,你都有了半个多月了,竟然一点想吃酸东西的迹象都没有,怪不得我们没看出来。”

“去你的!”“你是不是在台球厅有上的,我说总往那儿跑呢,哪学校的?漂不漂亮?有钱么?”

“你看你一谈这跟老太太似的,明天让他领来不就完了么,非子也有了吧?”

“俩哪!他老牛吃嫩草,一个初二,一个才小学四年级,太没人性!都搂一起吃冰糕了还愣说是他妹妹,这回就剩大哥单蹦儿了。”

“哥哥整天抑郁寡欢的,也不知寻思什么?没听说么,高中时爱情是奢侈品,没有尚可以;可大学的爱情是日用品,没有就寒酸了。大学要不谈恋爱,那真没天理啊!咦?大哥呢?”

走出文晚现场的浩燃对如影随形的手下二筒说,“你们不用跟着,我就四处转转。”

“那大哥小心点,有事叫我们。”几人颔首退去。

浩燃在校园——在这天才的坟地上踱步,路板的裂纹交叉成暗影,灯光昏黄而迷茫。

球场凄寂无光,密如蛛网的铁丝围墙旁一对恋人在拥吻,男的贪婪、激情,女的敷衍、厌烦。凝眸细看,竟是瘦如猴的王翔和水桶腰的赵敏。

赵敏挣脱开王翔,鄙夷地说,“行啦,都喘不上气了。”

王翔意犹未尽,馋鬼似的tian嘴咂舌时见公椅上还一偷窥者,不禁窘促,细辩,是沈浩燃正咧嘴露排皓齿讪笑;他惊喜万分,他乡遇故知似的毫无避讳地大笑着招呼。

两人寒暄几句,或许殊途异路,也或许是浩燃的孤傲使王翔越聊越拘谨,言词里多了谨慎的恭维,但纠结的顾虑还是慢慢展开了。

临别时,王翔坦诚而固执地叮嘱:“小嘎他们也挺想你的,你要有空一定得到我们那聚一聚,千万别忘了,一定得过来。”

那时,浩燃感觉惆怅与孤独的潮水淹没了躯干,吸进鼻孔的空气,也像角果植物油膏一样苦涩。

第百二十章 醉翁之意

转日上午。客厅,烟雾缭绕,迪曲劲暴。

浩燃深陷沙发中,翘二郎腿正慵懒地向珐琅涡纹胆瓶中弹烟灰时。

门铃敲碎沉思。

阿骨起身挤眉弄眼说:“我去开我去开,准是小尘和他女朋友。”

一身名牌的小尘,攥着qwert键盘的ppc手机,一壁踏上灰脚毯一壁回头唤,“小盈,快进来,在外面站着干嘛。”

黑呢裙小白靴的谷盈盈,云鬓高挽香腮带赤,珠围翠绕滴粉搓酥,提个lv小包风姿绰约走进来,嫣然一笑。

阿骨顿时眼饧骨软,神思飘渺,指着盈盈丰满的胸脯问,“这是?”仿佛在那对罩杯的学名。

小尘拍掉阿骨那不礼貌的手指,声音清脆自豪地说,“我女朋友,小盈。”

浩燃茫然注视着小尘女友,仿佛一盘冷藏牛肉丁突然倒进沸汤,惊诧着就熟了。

盈盈与池云萧萧分别招呼后,迈着狸猫般轻盈的步子姗姗而来,娇媚、故意地向浩燃伸手,“这是华溥大哥吧,你好,我是小尘的女朋友谷盈盈。”

本以为浩燃会惘然若失,然后佯装热情地与她握手招呼,岂料,面容冷峻的沈浩燃根本对她白皙诱人的玉手视若无睹,阴冷骄慢地对视一眼后,扭头向非子,“贾明帮找那小年轻的警察,你抽空安排顿饭,算我账上。”

非子笑,“大哥别骂我,何况贾明欠咱个人情。再说,轻伤害,警察帮助私了,这都份内的事儿。”

盈盈的玉腕尴尬地停空中,伸缩不是。

阿骨利人利己,趁机握上那柔嫩如夷的手,笑容可掬,“我叫阿骨,和小尘都是亲兄弟,我跟你说那亲得——”想说“就相当于同一个人”,但见书柜旁幺凤痼疾旧发,吃醋严重,便慌乱地改口,竟说:“我绝不想勾搭你,我对你不感冒,不要以为你穿得雍容华贵我就会垂涎,那简直是不可能的!”说罢甩袖离去。

盈盈初被浩燃怠慢,又碰到这个神经病,羞愤的脸颊红得像煮的蟹壳,热得能烫焦汗毛——直到渤湘楼赴宴时仍余愤难消,也思索出对付那类尴尬的方法,心却堵着,仿佛退场后想出试卷难难题的答案,已然无用,恨不能像导演一样喊声重来一遍。

渤湘楼内,渤湘厅里,人声杂沓,笑语喧阗,履舄交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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