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众人都不说话,陈伯神情严肃的拿起笔,在纸上写下想好的营救计划,让顾立夏转交给卢庆柏。卢庆柏接过计划书,认真看完后,倍觉汗颜羞愧不已。陈伯果真宝刀未老,三下两下就解了难题。
根据陈伯所写,他修改了一些细节,征求完意见后,让顾立夏拿去打印出来,帮忙分发下去。
陈伯等大家都拿到定稿的计划书,又提出不少,避开绑匪发觉行动的建议。最直接的,当然就是全刑警总队的车辆,摈弃不用,改由各个分局沿途接应。等送外卖的带箱小卡开到,所有人换装后立即出发。
卢庆柏将人员部署完毕,特意搬了张椅子,坐到陈伯身边。针对目前的案子,他还有很多疑问要请教。心急如焚的众人,耐着性子等待出发时刻的到来。这次迎接他们的,绝对是史上最为危险,最为艰难的挑战。
周庭宇坐在会议桌尾部,稍微抬头就能看见,一直垂首站在陈伯身边的顾立夏。他眼中盛满笑意,还有一丝难掩的柔情。此行不知生死,心里有很多很多的话想和她说,却又不知如何开口。昨夜,顾立夏的反应,是他保护她两年来,最能称之为动情的一次。
想到她在许安然身下,也可能会这般放浪。他的心就忍不住痛起来,还伴随着许多的不甘心,不服气。得到她的身,却无法触摸到她的心,这不是他想要的。
会议室的门,在周庭宇的胡思乱想中,再次被人推开。省政法委书记伍博弘,和省委书记魏国峥相携而来,为准备行动的警员们打气鼓劲。同时也是为了视察工作,稳定军心。
不一会,三四名负责送餐过来的年轻人,把四辆推车的便当推进来。顾立夏见状,随即小跑过去帮忙。在座的全体警员填饱肚子,立即将打包过来的便装,按号拿走。依次到投影幕布后的控制室内更换。
众人换好衣服整装待发,卢庆柏恭敬的请两位书记发言。伍博弘主动推让,将发言权交给魏国峥。魏国峥慷慨激昂地,即兴做了简短发言。队伍散开后,周庭宇找了个机会接近顾立夏,悄悄说了句:“等我回来!”
顾立夏愣了好一会才回神,这周庭宇又那根筋搭错了。想了想,她和陈伯打了声招呼,飞奔下楼。此次任务凶多吉少,她不能让他因为自己而分心。
带箱小卡所停的位置很精妙,从上往下看的话,只能看见车子的前半截,后半截
被走廊遮住。顾立夏到楼下时,全体警员,正井然有序的走进车厢。她找到周庭宇,喘着粗气大声说:“周警官,你一定要平安回来。我等你回来和我谈恋爱!”
周庭宇的眸子瞬间亮了起来,快速又干脆的应了一声:“我一定会回来保护你的,放心吧。”车厢里的人都哄笑起来,凝滞的气氛全数散尽。
听到顾立夏的声音,被陈伯安排过来帮忙的许安然,从驾驶座跃下,快步跑进走廊内侧。见着人后,立即将她拉进怀中,紧紧抱住。“立夏你等着我回来!”
“又不是你去执行任务,装什么生离死别!”顾立夏吓了一跳,立即瞪大眼睛,不耐烦的推开他。
车厢里的人再次哄笑。许安然松开她,不自然地挠了挠头。车里的周庭宇也颇为尴尬,他不知道许安然,也会参加此次任务。
跑回驾驶室启动车子,许安然心里,总有种奇怪的感觉。好似这次他一走,就永远也见不到顾立夏似的。等所有人都上了车,许安然从后视镜里看了她一眼,随即绝尘而去。
顾立夏站了一会,有点不安地返回会议室。突然冒出来的许安然,神情怪怪的,仿佛真会有意外发生。她此刻真的希望是自己多想了。
、第五十六章 机关算尽
林东平下午在医院,被父亲狠狠训斥了一顿,还把他赶了出来。心情郁结的回到家,母亲去附近郊区的庙里茹素,已经三天未归。
他看着空荡荡的别墅,脸上闪过一丝阴霾。这个家安静而冷清,所有的家具、装潢,看起来是那样奢华,那样的古色古香。然而他不喜欢这里,可以说是相当排斥。
原来的老房子已经卖了,不然他一定不会回到这里来。至于母亲名下有多少房产,父亲给自己留了什么,他一概不关心,他目前只关心一件事。妹妹到底被藏在了哪里。
失魂落魄地上了楼,路过父亲的书房时,他停下脚步。忽然生出某种,想进去一探究竟的冲动。推了推门,才发现门似乎上了锁。
上了三楼,意外的,父亲住着的主卧室,房门虚掩。他放轻脚步,推门走了进去。翻开床头柜的抽屉,没在里面找到钥匙。他不甘心,依次打开了房内所有的抽屉。
终于,在父亲的小书房里,他找到了藏在茶盘滤水层里的,三把小钥匙。
飞奔下楼,激动不已的他,试了两次终于把书房的门打开。
做满整面墙的书柜里,附庸风雅地摆有几套名著,以及一些兵书,古文。余下的,全是他们兄妹两个的照片。林东平知道,父亲文化水平不高。书房的摆设,到有些出乎他的意料。
然而诡异的是,水墨画屏风的旁边,居然还有打印机、复印机这些,显得格格不入的办公器械。摸不着头绪的他,拉开窗帘,略显失望地坐到书桌前。
不知不觉,天色暗了下来。他还在浑然忘我地,握着手中的钥匙,极力思索。父亲为何要把书房锁上,还把钥匙藏起来。多出来的两把钥匙,到底是哪里的呢。
拧开房内的灯光,他再次站到书架前,翻看上面的照片。由于思绪纷乱,他的手不小心碰倒了那幅,十几年前,他们在天涯海角,拍摄的旧合影。意外的情况发生了。
书柜底层,靠近另外一面墙的底柜,嘎吱响了几下柜门自己弹开。他蹲到地上,仔细往里看去。底柜后面,并没有封柜板。倒是墙面上能隐约看出,被动过手脚的痕迹。
他伸出手,在墙面上弹了几下。从传出的声音判断,后面还有玄机。林东平回到自己的房间,取来一支手电。观察良久之后,他找到机关所在。将藏在墙后的檀木箱子搬出,他迫不及的用钥匙,将其打开。
最后一层保险箱,在他的努力下,也终于被打开来。取出内里的文件,林东平坐回椅子上,逐页细看。许久之后,脸色阴沉到极点的他,打开复印机的电源,把所有的资料都复印
了一份。
将钥匙放回茶盘,林东平又去母亲的房间,翻到了一本厚厚的日记。他看完后,回到自己的房间,独自坐在黑暗里发呆。难怪沈天会将妹妹囚禁,难怪当年许安然的父亲,非要以命相逼。种种罪恶和仇恨,都是因为父亲。因为他,不止害死了沈天的父亲,还勾结外人夺走许安然家的一切。
出狱后,他一直感觉父母之间关系冷淡,态度疏离。原来他们早在一年前,就已经办理了离婚手续。最让他无法接受的是,母亲日记里说。她最恨的人,除了父亲之外,就是他们兄妹两个。因为他们兄妹,都不是她自愿生的。
他无法想象,当年母亲受过怎样的屈辱。原本如花似玉,即将喜嫁情郎的母亲。被父亲强上之后,意外怀孕。情郎不离不弃,仍旧打算迎娶。禽兽不如的父亲,再次当着外婆的面强要了母亲。母亲寻死不成又被威胁,最终含恨下嫁。
所有旧事慢慢浮现脑中,他想起那一年,沈天父亲去世后。母亲在一夜之间,性情变得冷漠哀怨。动不动就跟父亲怄气、争吵,甚至厮打。如今他才明白,母亲日记里,念念不忘的情郎,原来是沈天的父亲。
枯坐到晚上10点,林东平理顺思绪,觉得自己又必要去见一见沈天。开车回到医院,他先去了父亲的病房。病房里空空如也,布草已经被收走。感觉到事情不妙的他,转身飞快的离开病房,跑去护士站。
护士站的护士说,7号房的病人已经转院。至于去了哪家医院,她们也不是很清楚,需要去询问主治医生。林东平问清主治医生的电话号码,心急火燎地打过去。通话一直处于无人接听状态,林东平颓然放弃,径自跑向15号房。
同样的人去房空,沈天也没了踪影。他联想到种种可怕的后果,当即联系许安然。电话接通,许安然问他有什么事,他简单说了下,父亲和沈天失踪的事。求他帮忙寻找。
许安然挂断电话,眼神凌厉地瞟了一眼,背对自己坐着的男人。他接出执行任务的干警后,陈伯让他尽快回家,说是林东云有危险。他心下了然,迅速安排好一切,去饭店的停车场拿了车,一路狂奔回家。
还没进小区,他接到一个神秘电话,让他速来奉祥楼。
此刻,被麻药弄昏过去的林东云,让他们五花大绑地扔在隔壁休息间,而他身后,赫然站着之前伏击过他的四名大汉。请他来的男人一直在喝酒,既不说话也不回头。
极力控制情绪的许安然,身上的衣服渐渐变得潮湿。不知顾立夏有没有接到短信,他真怕自己希望落空。时间一分一秒的流逝,耐性
耗尽的他突然站起来,开口打破平静。“蒋先生,恕许某不能奉陪了。”说罢拿了手机转身要走。
四名大汉见他起身,纷纷逼近,神情戒备。千钧一发之际,坐在阳光茶区的蒋善舟,将手中的酒杯摔到地上。说:“有胆子过河拆桥,怎么没胆子陪我喝酒呢?”
“过河拆桥?蒋先生说笑了。我不过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许安然坐回茶椅上,眼神变了变。他事先安排的人,应该已经在附近待命。只要他摁一下手机键,他们就会立即行动。
“够狠!你说要是饵子知道,是你绑了钟南,想要诱杀姓周的,她会怎么样?”蒋善舟的手指无节奏地弹在茶几上,心情似乎特别好。
“你不说,我不说,她又怎会知道?莫非先生不想,和在下继续谈这笔买卖?”
“你把我的信息弄到刑警总队,还特意找了当年,曾经负责查我的陈老头去分析。这就是你谈买卖的诚意?”
“既然你信不过我,这买卖不谈也罢。”许安然话音刚落,随即出手攻向身后的大汉。
“我这个人,第一讨厌别人打扰我喝酒;第二讨厌别人干扰我的计划。你两条都占了,还厚着脸皮跟我谈。”蒋善舟也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