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根本就是坠海的感觉吧。四周涌来的全是推搡的力量,仿佛一个不慎就会被这巨大的力量吞没一般。
解雨听着满耳的欢呼和哨声,抬头去看双眼闪满兴奋的菲利浦,不由重重叹了声气――这个男人好像已经完全忘记了他会来里约热内卢的原因。有必要提醒他一下!
“菲利浦!菲利浦!”解雨边拉扯着他的衣领边大声地叫着。
终于,兴奋的人察觉到了她的努力,俯头问道,“什么事?”
“你好像忘记……”
“什么?”处于半失聪状态的菲利浦只好加大弯腰低头的幅度,由远处看就仿佛两人正在亲密拥吻一般。
“XXXXXX!”一阵又急又快的葡萄牙语忽然在两人之间炸开。
哎?怎么回事?
解雨回头,只见安吉拉正怒气冲冲地瞪着自己和菲利浦。
“XXXXXXXX。”菲利浦冲着安吉拉冷冷回了什么。
“XXXXXXX!”安吉拉边用手指指着解雨边大声责问着什么。
“XXXXXX,安吉拉。”菲利浦的回答中解雨听懂了三个字。
安吉拉听了菲利浦的话,忽然愣了愣,紧接着忽然伸出双臂勾住了菲利浦的颈项,倾身送上了自己的双唇。
总算……解雨唇边露出如释重负的笑来。却没发现投入热吻的菲利浦已经松开了原本圈住自己的臂膀。
后续的人流如巨浪般朝解雨涌来,失去了依靠的人就这样在一片XXXX声中被推向了不知名的方向,而她可怜的呼救声就仿佛沧海一粟般,解雨眼睁睁看着那两个正吻得忘我的人离自己越来越远,最终化成一点。
“XXXX。”右边忽然出现一个大胸的女人边扭着腰边兴奋地用胸撞她。解雨挤着破碎的笑慌忙想闪开。可是在这样的人潮中,她根本无法掌握自己。只能任由那股力量将你推东扯西。
莫名的搭讪、黑暗中不断探出的咸猪手、还有那些完全将她隔离的异国语言。在这片火热的桑巴舞中,在这每个人都被狂欢点燃的里约热内卢,她却完全迷失了。心中除了一浪高于一浪的不安感便只剩下惧怕和茫然。
全身每个细胞都处在戒备状态的人忽然被一只有力的手臂圈住了腰肢,正想惊呼,耳边传过温柔的声息,“总算找到你了。”
“欧阳历!”抬头正对上那双熟悉的桃花眸。
“真的是你。”双臂如找到海中浮木般紧紧缠住他,所有的不安与恐怖在切实感觉他温暖体温的一刹那消失不见。
圈住她纤细腰肢的手臂稍稍加了些力,更紧地将她护住,“我们现在就离开这里。”
她没有回答,只是轻轻点了点深埋在他怀中的小脑袋。
看着她这样反常的温驯,桃花眸内泛起一抹带着疼痛的怜惜。
“不要……不要丢下我。”解雨忽然用力抱紧欧阳历,只因为感觉到他的手臂在渐渐松开。
“不会。”想掏手机通知手下停止再寻找她的念头只好作罢,空中的手轻轻落在她乌黑的长发上,轻触那一汪柔顺的同时,温和的声音充满了歉疚,“对不起。不会再丢下你了。”
好累。
原本一切都在他的计划中,直到与自己一起躲在暗处的安吉拉看到菲利浦要吻上解雨时,早自己一步冲了出去。所有的事情便由此开始走样。惊讶于安吉拉与菲利浦之间原来有暧昧的他一时忽略了解雨。等意识到时,人山人海早已将她湮没。
幸好!总算是找回了她。
他现在累到只想洗个澡,好好睡上一觉。
低头去解衣扣,在看到布满皱痕的领口时,手指滞在了空中。想到解雨刚才在车上紧抓着自己不肯松开的模样,唇边浮起一个温柔的笑来,“真是只累人的小狐狸。”
房间的电话铃忽然大作起来。这么晚了,怎么还会有电话敢打进来?
接起电话,是酒店经理充满歉疚的声音,“欧阳先生,真是抱歉打扰您休息了,只是刚才……我们的清洁女工好像吓到了217房的那位客人。”
“到底怎么回事?”欧阳历唇角渐渐敛起。
“我也不太清楚。女工说是去房里收待洗的衣物,却没想到才和那位小姐说了一句话她便尖叫起来。我们的女工越是解释那位小姐越是激动,最后用枕头将女工打出了房间。对于我们服务上的不慎希望欧阳先生能谅解。”
经理虽然嘴上不断说着抱歉,可是话语间分明是在替员工抱不平。欧阳历这个名号还真是好,即使明明是解雨的错,也因为是他带来的人被惊扰到了,酒店方面还是不能不先低头。
“我知道了。”不待对方回复便挂断了电话,他必须马上确定一下那只小狐狸的情况才行。
匆匆拉开房门,却险些撞倒早已立在门外的人。定睛一看,发现竟然立着的人正是解雨。
“你要出去吗?”莹亮的眸由他脸上移至他胸前,看到那几颗松脱钮洞的衣扣后眸色倏地黯了下来,笑靥却更深,“你房里有客人?”
想走,却被人一把扣住了的手腕,“你的红缟玛瑙不想要了?”
第7章(2)
红缟玛瑙?对哦。她竟然完全忘记这件事了。
“不是赢了的人才可以得到吗?安吉拉呢?”故意扮作未知状的人其实心中早已为安吉拉不可能会出现而乐到不行。
看着她眨眼扮无知的样子,某个本来很累的人却突然玩性大起,原来这只小狐狸还有缓解疲劳的功效。一把将她扯入怀中,故意在她耳边用低沉的声音挑逗道,“可是怎么办呢?安吉拉好像放我鸽子了。”
“不会啦。只有你把女孩子随便丢在马路上扬长而去的事,怎么会有女孩子敢放你鸽子。”边拉开耳朵同他嘴唇的距离边趁机报复。
他厚颜地再次用唇贴近她的耳,声音又沙又低,“你要是再乱惹桃花,我还打算直接把你丢进大西洋。”
这警告?解雨抬眸去看欧阳历,唇边露出浅浅的梨涡,“你不会是在吃菲利浦的醋吧?”
专注着她的桃花眸由双眸移向俏鼻直停在那唇边的梨涡上,“不是。”
梨涡因为这个干脆的回答而渐渐消失,唇角却还是保持着上扬的弧度,“我是在开玩笑的。欧阳历怎么会为我……”
一直注视着那张粉唇的人终于不顾心中阻止的声音,深深地封住了那张小小的樱唇。太好了,她没有用那款味道让他无法接受的唇彩,心中唯一的顾虑也算是彻底放下了。尽情品尝着她的甜美,这才发现,原来这个吻他已经渴望了太久太久。
“好累啊。总算可以下班了。”
“是的。打扫了这么多的房间,累得我腰也酸了。”
欧阳历正为这两个下班女工路过时的打扰而皱眉时,却发现怀中人的脸色变得有些苍白。
“你还好吗?”欧阳历用手轻轻抬起她的脸,察觉到她眼中仍有未定的惊色。
面对他眼中的关切,她自嘲的笑了笑,“狂欢节后遗症罢了。”
望着她那故作坚强的姿态,拳头猛地重捶上了她倚着的房门。
“欧阳历?”她怔怔看向那只青筋微现的拳,转而疑惑地望向他。
“呵。你看不出我在内疚吗?”虽说明明是笑,一双桃花眸中却全是自责与歉疚。
内疚?现在左右上下,只剩他们两个人。难道欧阳历是因为没照顾好自己在内疚?这个男人忽真忽假的,还是提防一点比较好。
“真的觉得内疚的话,就该用行动去弥补才对。”她说时,手指下意识地在他胸前画着红缟玛瑙。大姐夫曾经就是以一只家传的红缟玛瑙手镯拐到了大姐的芳心。那种缠丝一般的红,她真的很喜欢。
那只抵墙的拳慢慢松开,转成有力的一握,阻止了她那只在自己胸前不安分的手,“我是打算用行动去弥补。”
他邪邪的一笑,不顾她的惊呼,一把将她抱起。
“欧阳历,我说的其实是红缟玛瑙。”被扔到床上的人终于有机会开口解释误会。
“我知道。”他点头,很认真的点头。
就在她为他总算弄清楚情况而长长松了口气时,整个人却被忽然双手支床,身子整个压下的欧阳历困在了床与他之间,“既然会喜欢白瑞德,为什么就不能喜欢上克拉克·盖博?”
“因为根本就是两个人。”她避开他渐渐深浓的眸色,却不自觉地想到那一夜,那双令人迷醉的深眸。
“既然这样……”低沉的声音顿了顿,终于在一声轻叹后下定了决心,“今晚就让欧阳历见鬼去吧。”
“什么?”他让他自己去见鬼?
“我放不下你,所以只好放下自己。”欧阳历边说边用手轻理着她额前的发,手指渐渐由额移到她弯弯的眉上,顺着秀挺的鼻,来到唇上,“解雨,这一切,都怪你太美丽。”
“历?”那样温柔的凝视是只有王历才有的。
明明知道一切都只是虚幻,明明知道世界上根本没有这个人,可是面对那张一模一样的脸,倾听着如出一辙的声音,她还是动摇了。
无声落下的吻封住了她的口,热烈而缠绵,“我始终在思念那夜的你。”
魅惑的言语在耳边倾诉的同时,修长的指切断了房内的灯源。
黑暗中,两个渴望彼此已经渴望了太久的人渐渐融成一体。
怎么会让这种事发生的!
解雨呆呆望着镜中的自己,指尖轻抚着颈前那块显眼的瘀痕。怎么可以和欧阳历发生这一切的?怎么可以自欺欺人到把他当作一个不存在的人?怎么可以在醒来后竟然还贪恋着他的体温几乎不愿离去?
以手遮额,告诉自己要冷静。可是只要想到昨天他的吻、他的温柔会对他的任何一位知己如法炮制,她就没有办法冷静下来。
“解雨,你到底怎么了?”她对着镜中有些憔悴的自己低吼道。怎么可以为了一个有钱人、一个将女人视作游戏的有钱人这样魂不守舍?这样一路赔本到底?这不是她所认识的解雨。
忽然炸开的电话铃惊得解雨几乎从座位上弹起。看着仍在不停响铃的电话机,揣测着电话应该是来自于他。
他睡醒了吗?是会继续扮演温柔的情人,还是回归到那个让人玩世不恭的商人呢?
“你人在哪里?”电话那头的声音平静无波。
温存不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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