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馨也有点恼怒,自己都和她说看上他了,做姐妹的不帮着想办法,尽泼冷水,当下就讽刺:“你那个,你管住了没?”
江妍面色一僵,换做旁人,她都懒得点醒,也瞪了下眼:“你别以为和男人喝上一宿的酒就是拉进感情,酒喝得多了,只容易变成炮友。”
田馨还想辩解:“都什么思想,喝酒聊点天很正常啊。怎样也要对人多点认识才能在一起,比如说三观什么的。”
“你有见过哪对夫妻会把一箱子的酒喝完,畅聊人生感悟的?所谓人生感慨,都是说来骗小姑娘的。”看了眼田馨脸色,接着道:“不要以为林肖就是你如今看到的那个样子。他父亲出了那么大的案子,揪出那么多的省部高官,他却能在市检察院呆得好好的,他的手段未必是你能看到的。过上几年或许还好,可现在,这个人是刀枪不入的。”
打不到出租车,江妍心想着别迟到了,就往前方的安全岛走了几步去招手,田馨看着这个袅娜的背影,突然想起来了,在感情世界中,自己总是当了炮灰,虽说不至于要死要活,但伤心难免,可眼前却活生生站着个天生女主命的姐姐,长相学历家世背景工作,无一不佳,心思也深,什么事情也没做,就摆摆脸色,抬抬眼睑,就前头吊着一个死都不放手的有钱少爷,后面勾着一个年轻有为的政界骨干。就算是万一,当不成豪门少妇了,还能一转身做享清福的官太太,只要严父垮台,所谓严氏家族的阻力也将会烟消云散。
一想到这,她追了上去,勾着江妍胳膊,撒个了娇:“姐姐,别这样啊。感情这种事,能说不要勉强,就放得下心来吗?我是没心没肺,看不懂男人什么的,可我是真的喜欢林肖,你就不能帮帮忙,支个两招?”
江妍看着歪着脑袋凑自己肩膀上的田馨,笑道:“之前,你妈说要你和正南处着,你不嫌人家大吗?这个林肖倒好,岁数不见小,还是个离了婚的。”
“正南哥就算年纪合适,我也不喜欢。就林肖这样的,大老爷们似的,对我胃口。”
江妍叹气:“这酒你就戒了吧,不然以后酗酒的日子长得很。举止行为越是放肆,内心便越是阴晴不定难捉摸。不过你还小,真要看上林肖了,也熬得起八年抗战。不要再做酒友,也不要再做那种人家寂寞了,电话一招你就能随时陪聊的红颜知己,这种事多半不靠谱。接触一段时间后,发现他最需要什么,你把自己变成那种他最需要的东西就行了。”
田馨听得怔怔的,压根不明白江妍说的是什么。好不容易来了辆出租车,江妍小跑着去开门,田馨跟在后面,还在回味她刚才说的话。江妍觉得困,也不理她了,蜷在后座眯着眼睛。林肖身上有种味道,和温煦华、宋思阳如出一撤。
在这两年里,真实的和这些二世祖有过近距离的接触后,江妍发现,他们和小说中所描述的,差别非常明显。
他们大多数确实有副好皮相,不是说天生样貌就是英俊帅气,而是优越的生活所赐予他们的,他们见过世面、念过书,有品位,穿衣打扮恰到好处,再加上那股儿锦衣玉食的天然气质,让人一眼就能瞧出公子哥的身份。
还有另外一种特质,从与温煦华在酒楼里喝早茶时偶遇宋思阳开始,她便细细观察过:他们喜欢赤脚,即便是零度的大冬天,也不爱穿袜子。听人说,这是内心极度自信和强悍以及张扬的潜在表现,所以再高级的场所,这些本土的富贵公子都敢穿T恤和大腿裤,然后赤脚汲着拖鞋,旁若无人的翘着腿。
可不管真实性格如何,他们绝不会像人们所想的那样,随随便便就展示冷漠和面瘫的小言作风。因为二世祖这种备受质疑的身份,他们还远不能像自己的父辈一样树立威严感,相反他们在人前,会像孔雀开屏般,尽可能的证明自己是亲和、热情、富有魅力和有责任心的二代,形象点说,他们绝对不介意和员工同乘一部电梯;即便和大楼里的清洁工插身而过,也会面带笑容。江妍承认,他们几乎都有这样的好气质、好谈吐,让人不由自主的接近。
当然这样的二世祖,并不是说会吸引所有女性的目光。打个比方,如果一个物质条件极其匮乏的拜金女,突然之间有了钱,买了个LV,便喜不自禁从此觉得自己是个上流人了,因为她压根就只知道这个牌子,那么像温煦华这种不怎么用这个牌子的,显然就不在她们的象限范围。另外还有一类女孩,一柜子的爱马仕,从小就用限量版的丝巾擦鼻涕,那么温煦华之流就太过熟悉,往往熟悉到能看见孔雀开屏后光秃秃的屁股,除了真正的情爱成分之外,迷恋的极少。自然还有类女孩,处于两者之间,有过见识,但见识不广;有点钱,但钱不多;条件不错,但有更好的在候着。江妍也承认,温煦华这样的,太对她们的脾胃了,自己是这类人,看来田馨也是。
待江田走后,林肖才裹了被子回自己卧室睡觉,严正南也觉得困,回房去睡了。到了中午人还未睡醒,只觉身子一凉,一睁眼,整床被子都被林肖给拖在了地上。
他无奈,闭着眼睛问了句:“什么事?”
“饿了,去煮点面吧。”
“那是方便面,水开了放下去就行,不然你拿开水泡也行。”
“这不是你家吗,怎么要我煮?再说,一日三餐很重要的,你不能心情不好就不吃东西。”
就算严正南知道他的心意,眼下也觉得这人太过厚脸皮:“吃了这顿饭,你就走吧。”
“这怎么行,未完成任务,领导会拿我开涮的。”
严正南只得起来给他煮面,林肖从冰箱里找出一大瓶果汁。这大冬天的喝冻饮,他也不嫌心口凉,不过自打他离婚后,这日子应该就没正常过。他坐在餐桌边拧开瓶盖喝了起来,边问道:“你什么时候,泡了这么一个美小妞?”
“江妍?不是……”
话还没完,就被打断:“我就知道还没到手。那美眉一瞧就知道,是个高级别的,没那么容易上钩。”
“怎么,她上不了钩,你就去拐小馨了?我不都和你说了,那是我妹妹。”
林肖笑得轻佻:“你亲妹?若是你亲妹,我保准手指头都不碰。”想起些什么,又问:“你什么时候认识那个江美眉的?”
“十月份。”
林肖笑了一下:“都好几个月了,这么难追?”
“她心里有别人。”
林肖听着这话,眼神转了过来,打量了一番严正南,戏谑道:“老严,你多大了?这年头谁谈恋爱是先从谈‘心’开始的。不跟人上床,谁有工夫陪你谈情说爱?一切行动都应以把人弄上床为指导纲要。”这一大口果汁灌进喉咙,林肖不自觉的打了个冷颤,“别说人家,你心里难道就清清爽爽、干干净净,空着位子等她来?话又说回来,谁心里没惦记过个把薄情寡义的人,那么较真做什么!”
这面少了点,二人平分后每人都只有一大半碗,林肖嘴上说着,但吃得也不慢,见严正南筷子停着,似乎在想什么,赶紧起身又从他碗里捞了一半过去。
“我第一眼见江妍,便觉得自己想找的就是这样的。”
“啧啧,怪不得一直不结婚,要求还真高。”
“算了,我随时都可能被召回去,人家愿意搭理就不错了,又不是缺根筋,还惹上这趟浑水干什么。”
林肖从面碗里抬起头,看着他,道:“老严,你还真别说,这个江妍,面容柔和、眼神沉静,一看就是个心善的主。若你真能抓住她,她绝不会像某些烂鸟儿一样,大难临头各自飞。”
、冬日暖阳(4)
林肖对田馨一点儿都不见外,这日中午就给她打了电话,让她和江妍晚上过去搓麻将,必须得去,缺一不可。为了招待她们,这两天都没出门的他和严正南正迎着寒潮出门逛超市,打算晚上做个火锅。
田馨接电话时,江妍正和她一起坐在公司茶水室喝酸奶,听见搓麻将便摇头,田馨立马用肩夹住手机,双手合十,用眼神哀求她答应。江妍怕她失了这次机会后,林肖若是再也不来电话,她会怨自己;再说正南曾经照顾过自己,若不去好像也显得自己和旁人一样,见他家出事想躲远点儿,便只得沉默。田馨大喜,赶紧的说一定来。
这下午的班,田馨算是魂不守舍上不成了,离下班还剩那么十来分钟,她就怂恿江妍和她一起溜。江妍坚决说不,财务部不比产品部泱泱一大片,就那么七八号人,谁先走一眼就看得清楚。
田馨还在Q上劝:“约好的是六点钟,现在要走才行,不然迟到。”
“怎么会迟到?这里离英联花园就两个站,十分钟就到了。”
“他们在弄火锅呢,我们早点去打打下手。”
“没必要。”
田馨发过来一个抓狂的表情,受不了她,直接下了Q。江妍突然想起,自己和温煦华刚交往时,也就田馨这般大的年纪。她今日中午摇头说不去,确实是不希望再与严正南有什么瓜葛,但也是怕田馨在求爱的路上越走越偏。
吃一顿火锅确实不算什么,吃两顿也不算什么,可绝不能老干这种朋友级别的事,这样下去,就算能增进感情和了解,那也是朋友之间的。真正的男女之情,是两个人之间的互相吸引,可以说和这些毫不相干。在林肖这种熟男面前,他若真是对你有意思,才不会借火锅聚会搓麻将的名目和你沟通感情、碰撞心灵,他会直接把你约到一个手机信号都屏蔽的地方,然后当场就把你给办了,当然这是对付涉世未深的小女孩的做法,熟女级别的擒拿方略另有。
所以她对田馨那种先成为好哥们的想法嗤之以鼻,要是公子哥身边的女性友人都有可能变成女友,田馨要排的队还很长,这还不如直接了当的说:“嘿,我喜欢你,能和我交往吗?”趁早死心;或者直接脱掉衣服,好歹还上一次床。
可若要从自身经历出发来给田馨一些借鉴,江妍也觉得不可行,二人的性格脾气迥异,她的方法,田馨未必会使,林肖也未必会买账。在与温煦华交往时,她总是端着姿态,你若先不联系,我就不打电话;你若不给我女友身份,我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