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幕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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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幕僚- 第7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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姐仨互相认识后,便聊了起来,我起身跟小春去厨房做饭。
吃过饭,我忽然问道:“对了蓝儿,你今天怎么想起来我这儿了?你舅舅知道吗?”
“他……”蓝儿有些迟疑,半天才道,“他这几天总是跟外公吵架,舅妈也老带着念念回去哭,家里人都不高兴,我不想呆在那里,给岑夏姑姑打电话,她告我你在这里。清婉妈妈,我不想回去,真的,我觉得除了逸尘爸爸,大家都不喜欢我,他们总是板着脸。在那里我好难受。”
“那好,一会儿我给你舅舅打电话,你在这儿住几天吧!”
“好啊!”蓝儿说着,扑到我怀里。
她窝在我怀里,零零碎碎,什么都告诉我。忽然,蓝儿坐了起来,很认真地道:“清婉妈妈,我觉得外公好可怕啊!”
“为什么?”我不解的问道,按理说,在孙辈面前,阮父应该很慈祥才对。到底是什么让一个十四岁的女孩子对他有了这样的印象呢?
于是我静静地听着蓝儿的诉说,就是这样毫无征兆的,当年那个困扰我很久的疑问竟然浮出了水面……

旧日隐情

七年前秋天,我一连二十多天见不到阮逸尘,后来终于找到了他的踪影,他带我回了我们当时的住所,并跟我约好坐晚上的飞机去英国,可是到最后,我等到的就是他跟纪玉颜将要结婚的消息。
那年的我恨碎银牙,可我并不知道,他当时也是被逼无奈。
那天下午,阮逸尘回阮家想收拾一些重要证件便去机场跟我会和,可是就在他要出门时,却被阮父的警卫员拦住了去路。
阮父走到门口,把他带到了书房,严厉呵斥,说就为了那个女人,你连自己的父母家族都不要了吗?
阮逸尘冷笑,反唇相讥,您不也是为了权势连儿子也舍得做交易?
阮父瞬间勃然大怒,过去就抽了他两巴掌,颤巍巍地指着阮逸尘说:“你今天只要敢走出这个家门一步,那个女人立刻就身败名裂。不信你试试,能不能去机场见到活的燕清婉!”
说完甩手出去,到门口又转过身来加了一句:“我告诉你,蓝笙的爸爸就是前车之鉴,你要是想让燕清婉也那样死的不明不白就尽管走!”
这句话重重的打在阮逸尘心头,而蓝儿,当时因为跟堂姐玩儿躲猫猫,就藏到了她外公的书房桌子底下,那一席话,七岁的她全部听见了。虽然似懂非懂,但那句跟她爸爸有关的话还是刻在了她心底。随着年龄的加深,她终于明白了话里的含义。
我就这样听着,心间隐隐有些作痛,蓝儿还是个孩子,她不该被这样的苦楚折磨。低头,发现她竟靠在我怀里睡着了,红扑扑的脸蛋儿还透着稚气安宁,我随手拿起一边的毯子给她盖上,脑子里有些乱。
我无论如何也想不到,为了逼阮逸尘娶纪玉颜,阮家竟然连那么下九流的手段都用上了,所施加的对象,还是自己的儿子。果真无毒不丈夫啊!
曾经,我对阮逸尘千般怨恨,因为当时虽然二哥被“香山别墅”风波牵连了,但我手上的东西,再加上席家的力量,足够保他平安无事。我以为那个抉择是他自己做出的,以为他不过是为了保全自己的地位,原来,是我错怪了他。
也难怪,栽赃嫁祸,杀人性命这种勾当,在阀阅世家间从来数见不鲜。蓝儿父亲冤死便是其一,而我更是联想到了另一事,那件让“先生”痛心疾首的案件。
那人曾经是“先生”的得力手下,出事前是某国企董事长,却因有人举报,说他盲目扩张,大量购买不良资产,给国家造成大量经济损失,且利用职权之便,高额贷款给福建某商人并收受贿赂,后来又将国企款项借出大笔给该商,致使债款永无偿还之日。因为以上,那人不久后刚从香港坐飞机回到北京,立刻就被“双规”。可是案子进行了很久,专案组多次审查,却一直没查出什么真正的问题。但那人已然落得家破人亡,他的太太在其被“双规”一年多后,于圣诞节当天在美国自杀,而他的女儿,回到北京,却已精神失常。
其间蝇营狗苟,不过是因为“先生”整顿腐败,打击走私,从而触痛了阀阅世家的软肋。他们怀恨在心,才坐实了这样一个案件。试想连身居要位的国家公职人员都可遭遇那般下场,何况当时的我呢?
我终于明白了阮逸尘的苦心,又想起上次他说当年失约是有苦衷的,可我怎么追问他都不说,原来竟是这样的原因。一个是我,一个是他父亲,他又怎么说得出口啊!
不知过了多久,蓝儿终于醒了她不好意思地看着我,我笑笑,说洗把脸梳下头吧,我给你舅舅打电话告诉他一声。
她于是起身去了洗手间,我拿过手机,拨了好久,阮逸尘才接。
问他忙什么呢,他说能干嘛,革命到底争取胜利呗!我笑着打趣他几句,又将蓝儿的事说了便挂断。
因为明天是周一,蓝儿跟雪飖都要上学,所以晚上我早早的打发孩子们睡了。
第二天,小春在家照顾朗清,蓝儿跟雪飖去学校,我也继续交流探讨我的学术。好几天,阮逸尘都没来了,只是偶尔打个电话安慰下我,看来这回儿他的压力真的很大,不然不会玩儿隐身。
有个中午,我刚结束了行程要走,却发现了纪玉堂的身影。他走过来,说好久不见,我也只得客气得答一句是。
看了我会儿,他才道,家母想见你一面。
什么?
我有些摸不着头脑,转而心中又冷笑,当年是你爹,现在是你妈,你们家跟我还真有不解之缘啊!
我问为什么,他说去了你就明白了。
我想了想,去就去吧,横竖光天化日他们不能宰了我,然后跟纪玉堂到了一个叫“楚馆”的地方,说不上具体是干什么的,会所吧,不像,酒吧呢,也太小。见那名字我也懵了一下,心说“楚馆”,咋不叫“秦楼”呢?后来才知道,那是岑夏她男人的发小儿晏钧男为自己妻子楚柔亲自设计的小宅院。
进去后,纪玉堂把我引到一个房门口,说家母恭候多时,你请吧!
我推门进去,就见一个妇人在房中坐着,面色红润,不怒自威,我敢打包票儿,这位年轻的时候绝逼是倾国倾城的大美女,不用说也知道是阮逸尘的岳母喽!
“燕小姐,别来无恙!”见我进门,妇人笑着开口。
“夫人言重。”我微微颔首。
“请坐吧!今天让玉堂请小姐来,只是叙叙家常,小姐不要见怪。”
“晚生惭愧!”说着我便坐到她对面。
“早在七年前,小女婚礼上,我就见过姑娘。”
“让夫人见笑了。”
“一开始我听说燕清婉这个名字,是自玉堂口中,我那是第一次见他称赞一个女孩子,后来关于姑娘的传言也越来越多,我难免有些好奇。以至跟姑娘数次交手,使我不禁佩服起你来。”
我听了心下一惊,怪不得纪父死后,纪家势力仍然有条不紊,看来如今乃至以前,在纪家主事的,都是这位纪夫人了。
她这次见我,到底又是为了什么呢?

大才大德

“姑娘不是不在想,我今天为什么约你来?”
我不禁一愣,果然我这小家雀儿斗不过她们这些老家贼啊!既然都是明白人,我也不想装腔作势辩白,于是笑道:“夫人高明!”
“没什么。”纪夫人神情淡淡的,“其实,我是想告诉你,玉颜经我劝说之后,已经同意跟阮逸尘离婚了?”
什么?我越来越迷糊,这老太太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我这一对孩子,都是痴儿啊!”说到这里,纪夫人竟然无奈地叹了口气,“你很诧异我为什么要这么做是不是?我们都是做母亲的人,没有哪个母亲愿意看着孩子饱受煎熬。我让玉颜离婚,看似残酷,实则对她是解脱。当年我纪家略占上风,玉颜明知阮逸尘心中没有她却硬要嫁过去,她性格太过执拗,我们只得随她。可是这么多年,她并不幸福。每当看见我的女儿郁郁寡欢,我就心如刀绞。强扭的瓜不甜,我已经这把年纪了,只希望有生之年,能看见我的孩子幸福。”
真是可怜天下父母心!
就听她继续道:“七年前,你突然消失不见,后来玉堂不知怎么找到了你。刚开始他瞒着不说,只告诉我们想出国去静静心,后来枭文在外留学,回来一个劲儿地说他的老师不一般,我觉得不对,让人一查才发现是你。那时候凭我纪家的能力,除掉你易如反掌,凭我对姑娘的分析,早晚有一天你会回来的,而且我更担心你会误了枭文,我们不是没动过杀意。可那时玉堂突然回来,他说燕清婉有帝师之才,难得一见。在他的反复劝解之下,我才稍稍放心。事实证明,玉堂的选择没错,燕清婉不是鼠目寸光之辈,没人比你更适合做枭文的老师。”
这些年来,碍于立场不同,我对纪玉堂一直多有猜忌,我始终认为他在我身边不过是为了牵制乃至监视我,如今不免有些惭愧。
“先夫病重,我就猜到你一定会趁这个机会回来。当初又有人劝我说燕清婉留不得,否则必成纪家大患,我只是摇了摇头。那时候我说,只有燕清婉在,我纪家才不至引来大祸。因为从这些年你对枭文和秦峥的教导我就看得出,燕清婉绝非见识短浅之辈。对了,还有件事没告诉姑娘,先前你儿子失踪,是我授意玉颜去找何欢帮忙的。以及七年前你好友那件事,也只是巧合,并非谁人指使。将心比心,我纪家虽然不是良善,但也不屑拿妇孺做文章。”
看着纪夫人,我不禁暗暗赞叹:这才是阀阅世家的气度!也难怪当时各家争斗,唯独纪家夺得魁首,有如此胸襟的女中豪杰幕后筹谋,纪家又岂会败落?
“该说的我都说完了,今日见了姑娘,也算了结了我心中一个期冀,曾经我以为你终究会被玉堂的耐心感动,现在我才明白,有些事,到底强求不来。是我儿子没这个福分。”她摆了摆手,“姑娘请自便吧!”
我说声“告辞”就要出门,刚到门边又听身后道,“还有一句话要奉劝姑娘,即便我纪家不为难姑娘,阮家也不一定会轻易接受你的,姑娘要有心理准备。”
出门,纪玉堂开车带我离开,一路上,我们谁也不说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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