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子不迎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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娘子不迎君- 第9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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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岁那年不就是不小心看上了他喜欢的花,顺便准备修理他一顿,最后还没有修理成,他至于那么生气吗?至于吗?

他才九岁啊,还是个孩子,他都十八了有木有,可以当他叔叔有木有?

自此,朱祁镇展开了一段疾风苦雨的日子有木有?

皇叔新婚一个月去了瓦剌,就把柳亦轩带过来了,写了一封信说,这个人是个好师父,要听话……

听话?

听你妹啊?

这个男人明显是打击报复有木有?

一天要抄文章十篇,要背宋词,要写唐诗,要射箭,要骑马,他像一个陀螺一样转不停,柳亦轩只要坐在身边,轻描淡写的说一句,不够好,继续。

他就需要重新开始再来一遍。

早朝的时间那么早,上了早朝不给睡觉,早饭不让吃饱,午饭不让吃好,晚饭时间总是错过。

柳亦轩,他是人啊,不是畜生,一天吃两顿会饿死的啊……半夜偷来的点心都不够塞牙缝啊。

整整五年,这种苦逼的日子他整整过了五年,身高拔高了一尺,身板壮大了一倍,对柳亦轩的恨意如滚滚长江一样无尽头啊。”梁王,薨……“

朱祁镇不知道自己看见这三个字的时候是什么感觉,只觉得天似乎一下塌了,呆滞的看着身边的柳亦轩,柳亦轩接过奏折,下一刻就摔在了地上。”柳亦轩,你干嘛?“

不管怎么喊,都喊不住他,那一走,就是再也没回来过。

朱祁镇过上了真正帝王的生活,批改奏折,为天下百姓谋福祉,也会时常在梦里想着,有那么一个人,明明看着对自己厌恶万分,却是真正对自己好的。

他以为再也见不到他了,却没想到,再见面,那人竟在也先的座下。

他眉眼如昔,岁月不曾落在他脸上任何痕迹,九年未见,他依旧如此,好……

两军对战,大明败。

被囚禁的生活开始的如此之快,每日看着也先带着自己出去招摇撞骗,看着柳亦轩站在也先的背后露出似有若无近乎冷漠的笑,他就觉得难堪,像是被尖刀刺进胸口一样,难堪。

皇叔在的时候,他就在自己身边,皇叔去了,他竟然去了也先的身边。

日日夜夜,三百多日。他受尽凌辱。”知道自己错了吗?“

柳亦轩开口,坐在他的对面,他一身华服,他一身破烂,本是君臣,此刻地位却变了。

朱祁镇低头,不知道自己错在哪里。”五年的圣贤书,你是白抄了,王振是个什么东西,偏爱宦官,不理朝政,朱祁镇,若不是你皇叔执意留你做皇帝,今日绝对不会如此放过你。你太让我失望了。”

柳亦轩起身,拿出匕首解开朱祁镇身上的绳索。

“要放了我?”

柳亦轩不做声,只是带着朱祁镇出去,大帐外面,两军对垒。

柳亦轩拉着朱祁镇从偏门出去,然后直接将人送到了京城。

“好好做你的皇帝,要对得起那些为了你的皇位,牺牲的人。”

柳亦轩转身,朱祁镇拦住他的马。

“你还会回来吗?”

柳亦轩看了他一眼,不做声,朱祁镇明白,他是不想回来了。

放开他的马,两个人背道而驰。

回宫,接受的却是新皇的囚禁,不给吃的,不吃俸禄,新皇是存心要饿死他们。

朱祁镇告诉自己,不能死,不能死,只要熬的下去,就能见到他。

八年,成千上万个日夜,看书,习字,他体会到了一个人所能体会的极致。

从冷宫出门,一身落魄,朱祁镇看见他最想见到的人。

“不是说,不会回来吗?”

两个人,已经不是当初青涩的模样,柳亦轩淡笑,亲自接他去了皇宫,为他束发。

“臣,恭贺皇上,荣登大宝。”

这是这一生,朱祁镇听见他说的最后一句话。

重登皇位,改年号为天顺,希望这天下,平平顺顺,再无波澜。

也期盼着,有生之年,能再见到那个人,可惜,那人终究不肯偷漏一点消息。

七年后,弥留之际,才知道,七八年前的那场夺位,伤了柳亦轩,回乡没有多久,便已经不治而亡。

他说,他喜欢清平盛世,他给了他。

他说,他喜欢快意江湖,他也给了他。

他说,这万里河山,是最让人厌倦的东西,他只能附和说,是啊,这万里江山,是最让人厌倦的东西,偏偏,他只扛着这江山社稷……

来世,再不生在帝王家。

他可会,在遇见他?

番外系列二 只伴今生

爹爹说,这天下,就是一盘棋,下到最后,没有输赢,急景流年,落花流水里,埋葬了好多无可奈何……

只可怜,容颜易老,多生华发……

朱祁若信手翻着爹爹留下的诗句,偶尔边框之处,会写上几句淡漠的话语。

爹爹喜静,不喜闹,最后那几年,几乎都是在书桌上度过的,淡淡的笔墨之间,总透漏着对那人无边无际的思念。

她时常站在门边看着爹爹看书,不愿意去打搅。

爹爹看见她时会喊他过去,有时候会抱她在腿上,拿着诗词念给她听。

这首锦瑟,便是爹爹喜欢的。

锦瑟无端五十弦,一弦一柱思华年。

庄生晓梦迷蝴蝶,望帝春心托杜鹃。

沧海月明珠有泪,蓝田日暖玉生烟。

此情可待成追忆?只是当时已惘然。

她问爹爹是什么意思,爹爹总是笑笑说,是想你姨姨的意思。

年纪略大之后才知道,姨姨是根本不会回来的,她恨爹爹,恨爹爹杀了她家里的人。

可爹爹明明不是坏人,为什么要恨呢?

爹爹说,不在一起,并不代表,是不喜欢了,或许,是为了成全,又或是,是为了执念。

那时候年纪小,不懂。

到了今日,她也不明白,只是越发的恨柳寄悠,若不是她,爹爹不会死。

“小姐,城西的冷大夫过来了,旁人都说冷大夫看病最好,你给他瞧瞧,说不定就能好些了呢!”

门外是丫鬟小翠,前些年来的,爹爹走后,她的身子也越发的差了,十六了,却形同枯槁,一点不见寻常人家孩子的模样。

他们都说,这病是随了梁王,怕是熬不了几年便会油尽灯枯,王妃不信,偏要医治,那女人时常送来补药,也会让人过来看看,可这病,是心病,若是柳寄悠不随爹爹而去,只怕这心病好不了。

年龄越大,越是明白,柳寄悠欠爹爹的,莫说一生一世,就是生生世世相生相随,都还不清。

爹爹不怨她,她怨,爹爹心疼她,她不心疼。

日日夜夜,梦里都是爹爹念那首诗的模样。明明带着笑意,却说不出的凄苦,明明是她错了,为何偏要袒护她,为何偏要不恨他?

“小姐……”

小翠轻唤了一声,朱祁若抬眸,挥挥手,示意那人进门。

来人二十五六的模样,书生打扮,普通的很,朱祁若躺在躺在躺椅上,那人才拿出一根丝线,小翠绕过朱祁若的手腕,那人可是号脉。

许久之后,收起丝线。

“敢问小姐,这病是否是从三年前开始出现的?时常头疼,胸口发闷,不喜饮食,吃多了便会呕吐?”

朱祁若点头,那人淡笑,一时间,眉目生辉。

“我先给小姐开了一副药,吃着若是好些了,我们再说接下来的事情。”

那人走了,三日之后,便又来了。

如此这般,竟然是来了三个月。

朱祁若知道,这个人有个一目了然的名字,叫冷世医,世代为医,自小是个孤儿,江南人,却在瓦剌长大,后来跟随师叔夫妇到了中原。

这两年才在杭州定居。

途经安陆,就多留了几日,师叔他们去了另外一个地方,说是探望故人。

时间长了,说的话也就多了,两个人倒也熟悉起来,冷世医人好,不管与谁说话都会带着笑脸,他的世界干净纯粹,没有杂质。

“若是彼此相爱,是不是不管如何都会在一起?”

那日午后,阳光正好,朱祁若问了这话,冷世医先是轻蹙眉头,后来才笑了起来。

“也不尽然,我师叔与姐姐相爱,几经生死才走到了一起,可姐姐却说,卧看闲云,只伴今生,我问姐姐说为什么只是今生,不是生生世世,岁岁年年,姐姐告诉我,下一世,她要去找更重要的人,所以这辈子,她要陪着师叔把能过的日子都过了,能看的景物都看了,以后的生生世世就永不相见了。”

“你师叔怎么说?”

“我师叔一向是姐姐说什么就是什么的,那人啊,就是个闷葫芦,笑起来也是苦巴巴的,一点都不好看。”

冷世医笑呵呵的说着,朱祁若听着。

冷世医常常会把他师叔的故事说出来当笑话给朱祁若听,朱祁若听的时间长了,也觉得有意思,感叹人生在世,还有这样与爹爹一样痴情的男子。

朱祁若的身子见好,冷世医就带着一个两岁大的小娃娃过来了,见了面就让叫朱祁若姐姐,朱祁若喜欢的紧,这个孩子,有一双碧绿的眸子,还有和她恨的那人一样的脸颊。

“叫什么名字?”

“冷安。姐姐希望这孩子一辈子平平安安。”

“平平安安啊,真好。”

“是啊,真好。”

那一夜,朱祁若突然梦见了爹爹,梦里他依旧笑面春风,还在念着那首锦瑟。

只是爹爹脸上的忧愁淡去了许多,与她说了好多话。

第二天醒来,玉枕上一汪清泪。

冷世医

上门提亲,姨娘允了,成亲当日,安陆州人山人海,都说新郎官好福气,娶了梁王女儿。

喜帕落,入洞房。

今日起,朱祁若的名字前,写上了冷世医的名字。

第二日的媳妇茶,柳寄悠喝的哭了,冷颜抱住她,给她擦眼泪。

此时,朱祁若才明白,爹爹所说的的那句,不在一起,并不代表,是不喜欢了,或许,是为了成全,又或是,是为了执念。

柳寄悠这一生,是还了冷颜的执念,下一世,就是爹爹……

日日夜夜,梦里都是爹爹念那首诗的模样。明明带着笑意,却说不出的凄苦

正文 番外三 变身孟呆子

 公元2000年,春。

万物复苏,阳光晴好,这是一个好的不能再好的日子。年方十二的小丫头冷寄悠对着数学题唉声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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