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回家后,我和贝彤坐在沙发上看电视,我觉得应该把自己的想法告诉贝彤,不应该向她隐瞒。在沉默了许久之后,我对她说:“我有事想和你说!”
“什么事?”贝彤说。
“你觉得我现在怎么样?”我说。
“挺好的啊!”贝彤说。
“如果我现在什么都没有了,连工作也没有了,你还会觉得好吗?”我说。
“只要你有进取心,没有工作了我也会爱你!”贝彤说。
“那你会支持我的想法吗?”我说。
“当然会,你有什么事要和我说吗?”贝彤好像感觉到了我有什么事要说。
“我觉得我不适合现在的这份工作。”我说。
“为什么?”贝彤说。
“不知道!”我说。
“那你觉得你适合什么工作?”贝彤说。
“不知道!”我说。
“那你对未来有规划吗?”贝彤说。
“有,我的未来就是和你结婚,永远在一起!”我说。
“你这是对爱情的规划,我说的是事业!”贝彤说。
“那没有!”我说。
“我觉得你应该先规划了以后再做决定。”贝彤说。
“可是在现在的环境里,我根本没法思考。”我说。
“那你目前有什么打算?”贝彤说。
“我目前的打算就是要把工作辞了!”我说。
“王梓,不管你做出什么决定我都支持你,只要你自己想好了就行!”贝彤想了一会说。
“那你会因为我失去了工作,而介意我没有经济来源养活你吗?”我说。
“会!”贝彤说。
我听到了以后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正要向贝彤也很物质的那个方面想的时候,贝彤又说:“我会介意的是你永远也不思进取,但是暂时的停下脚步调整自己就不会。”
“谢谢你!”我有些感动了。
“先别急着谢我,你如果真的辞职了,就暂时没有了收入,所以这个期间我就包养你,但是以后你挣钱了可是要双倍还给我的,我这也算是一个长期的投资!”贝彤说。
我抱住了贝彤,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了。有了贝彤的支持,我觉得这个世界还没有那么的让我感觉不到希望,至少是有些奔头。下定了决心以后,我没有告诉老妈、老爸,而是直接来个先斩后奏,把工作辞了。
我知道这件事老爸老妈早晚都会发现,所以我也没有刻意的去隐瞒,只不过老妈不问我的话,我也不会去主动告诉她。但老妈还是在一个星期以后,通过了别的途径知道了我辞职的消息。发现的当天就给我打了电话,让我回家谈谈。
虽然老妈是个比较通情达理的人,但是对我没有下一步的规划就辞职的决定,表示了极力的反对,而老爸这次也是站在了老妈那头。两个人联合起来对我进行晓之以理动之以情的思想教育,可我却丝毫也听不进去。
最后的结果就是,老爸老妈在我的坚持下,没有别的办法只好妥协了。但是做为代价就是我必须在半年之内做出一定的成绩来证明自己的选择,否则半年以后还要让我回到热电厂上班。我也同意了,因为这也是目前双方最好的讨论结果了。
由于没有了工作,我也变成了一个闲人,一个真正的闲人。每天除了睡觉就是吃饭,唯一出门走动的时候就是下楼去买烟。就这样过了几天,我突然感觉到目前的状态还不如上班的时候。
所以,我决定找些事做。暂时的定为把小说写完,但是因为好久没有动笔了,甚至都已经忘记了小说的内容。于是我打开了以前写的,开始从头看一遍。
正在我看的入神的时候,一阵急促的电话铃声,把我吓了一跳。我拿起电话,是个陌生的号码。
“你好!哪位?”我接起电话。
“是我!”对方说。
“‘我’是谁?”我最讨厌这种回答,明明知道我不知道对方是谁,还来这么一句“是我”!
“我是罗子!”原来是罗斌。
“是你啊!这段时间你跑哪去了?怎么连个音也没有了?”我说。
“我出来的急,所以没带电话,这几天才买了一部!”罗斌说。
“那你现在在哪呢?”我说。
“我目前在x省的一个小城镇!”罗斌说。
“怎么去那了?”我说。
“我出来的时候就没有目标,所以看到车我就上,停到哪里我就去哪里!最后就到这了!”罗斌说。
“那你现在做什么啊?”我说。
“没做什么,就是探索人性的心理。”罗斌说。
“哦!”我说。
“你现在怎么样啊?”罗斌说。
“我把工作辞了,现在是闲人一个!”我说。
“为什么啊?”罗斌说。
我把心里的想法和罗斌说了一遍,因为这些话憋在我的心里好久了,一直不知道该找谁去倾诉,就连贝彤我也没有深入的说过。
“那你今后什么打算啊?”罗斌问我。
“不知道呢,要不我去找你,一起探寻人性吧!”我说。
“好啊,反正我自己一个人挺寂寞的!”罗斌说。
“你告诉我你的具体位置,我明天就去!”我说。
“你真的要来啊?”罗斌说。
“你当我和你开玩笑呢啊?”我说。
我知道了罗斌的具体地址以后,就开始收拾起要带的衣服,然后给贝彤写了一张字条就出发了。
我再一次踏上了火车,可是这次的心情却不一样了,主要是因为少了贝彤。所有的一切都像是没有了生机,一切的人和事物都是死气沉沉的。在火车上颠簸了八个多小时,又倒了三趟大客车,才到了罗斌说的这个小城镇。
这个小镇不大,开车从镇东头到镇西头也就有二十分钟的路程。而且楼房极少,就只有两栋,其中一栋楼是镇政府,还有一栋就是镇医院。剩下的都是一望无际的平房,和田地。我到的这个时间是下午四点,所有的烟囱都冒着烟,远处一看有点像是在仙境一般,特别的有意境。
我下了车以后就站在原地四处遥望,可是却没有看到罗斌的身影。由于出来的时候怕贝彤找我,就没带电话。我找了一家小商店,拨通了罗斌的电话。
“你在哪呢?”电话通了。
“你这么快就到了啊?等我,我马上就过去!”罗斌说。
挂了电话以后,我在商店买了包烟,刚抽了一半不到罗斌就来了。而且还是散着步来的,看来他住的地方离这里不远。当我看到罗斌以后,总觉得他有些变了,可是一时又说不出哪变了。当他摸了一下脑袋以后我才发现,原来他从曾经的卡尺剪成了现在的光头。
我们来到了罗斌住的地方,果然很近,到的时候我的烟还没有抽完。罗斌住的也是一个平房,类似首都的四合院,院子很大,罗子就住在角落里的一小间。进屋里一看,就只有两个屋,一个卧室一个厨房。其实说白点就是一个屋有炕,一个屋是烧炕的,因为罗斌不会做饭。
屋里很简陋,炕上除了一套行李和几件衣服以外就再无他物品,而卧室里除了一个炕以外,就是一条连两个人并排都容不下的小过道了,过道上扔满了烟头和烟灰。而厨房除了一个烧炕的炉子以外,还有一张桌子,上面摆着一个小铁盆儿,铁盆儿的内壁上挂了厚厚一层的黄色油污,想必是泡面汤风干了以后的成果。桌子上除了铁盆儿外还有一个简易的电磁炉,就是上面铺满小弹簧,一插电就发热变红的那种,这应该就是罗斌的灶台。
我把行李放到炕上以后就和罗斌出了屋子,因为过道太小,实在不易同时容下两个人。出了门以后,我感觉到豁然开朗,有种困后重生的感觉。罗斌递给我一根烟,说:“怎么样?这就是我的研究所!”
“挺不错的,以后我也是你的研究员了!”我说。
“怎么?你不打算回去了?”罗斌问我。
“不知道!”我说。
“那贝彤怎么办?”罗斌说。
罗斌提到了贝彤后,我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至少目前我还不想告诉贝彤我在哪里。我也不知道自己会在这里呆多久,可能几天,也可能一辈子。至于贝彤,我倒是没考虑那么多,倒不是我不爱她了,我很确定,我非常的爱贝彤。只是现在的我就想一个人静一静,虽然还有罗斌,但是他的打扰对我思考问题起不到大的影响。
“你呢?已经从卢琪的阴影中走出来了吗?” 我没有回答罗斌的问题。
“早就已经走出来了,起初我以为我会一辈子也过不去这个坎儿,但我没想到竟然在我出来后第三天的时候,我再想起她,就已经连和她恋爱过的感觉都忘了。”罗斌说。
“恭喜你,已经摆脱了失恋的阴影!”我说。
“嗯,看来注定了她只是我人生中的一个过客,我想,我在她的人生中顶多算是一个嫖客吧!”罗斌说。
“你这段时间怎么样?研究出什么结果了?” 我知道罗斌已经痊愈了,所以就不再继续探讨这个话题。
“还好吧,探寻人性心理是要从浅入深的,所以我把目标先定在了最底层的人群,因为这些人在这个社会里是最单纯的,他们的思想就是吃饱饭,不挨饿。而只有饱暖才能思淫欲,那样的人才会容易变质。”罗斌说。
“嗯,说的在理,人会变质就是因为有了欲望,欲望越大就越容易失控。”我说。
“所以我才选择了这个鸟不生蛋的地方。”罗斌说。
“那你这些天都是怎么过的?”我说。
“看到那边的煤矿了吗?”罗斌指了指远方。
“看到了,看到了!”我说。
“我每天起床以后就会去那里,有时和工人们聊会天,有时会爬上那座矸石山,然后遥望整个镇子。”罗斌说。
“什么是矸石山?”我说。
“矸石山就是由矸石堆积而成的,是人为造成的山。”罗斌说。
“那什么又是矸石?”我说。
“矸石就是在煤里筛选出来的不能烧的煤!”罗斌耐心的向我解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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