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惜你的大哥已经死了。”启悯不悦的走了进來,把我拉开,揽进他的怀里。
启怀道:“正因他已不在,我更要守住他的江山,至少,皇上还在。”
启悯嗤笑道:“不过是个黄口小儿,今日在,也许明日就不在了。”
启怀面色微变,我抚了抚额头,蹙眉道:“不要吵了,我有些不舒服。”启悯揽着的我肩膀对启怀道:“八皇兄该问的都问清楚了,请先行离开吧。”
“老师,”我叫住他,委婉哀怨的说道,“我不希望与老师有隔阂,我……”启悯在我肩上的手微一用力,我只能对他摇了摇头。
启怀一走,启悯便和我坐到床边,问我哪里不舒服要不要叫太医,我呆愣片刻,喃喃道:“就因为这孩子,连老师也要与我生分了……”
启悯沉下脸來,道:“难道你我的孩子还比不上他?!”我别过脸,他愤然甩袖离去。
(PS:出了点错,及时改过。)
、第六十三章 孝心
天气越來越冷,而我因怀着身孕不能用药水泡脚,那些药材都是活血通经的,绝对禁用!因此今年腿疾无法用药,只能在床上躺着。这样到少了挺多麻烦,总是在外应对旁人难免会被瞧出马脚,这样闭门不出,又免了请安,所以反倒轻松了下來。
可是入了十一月,我的心情又低落了下來,每日除了陪着孩子们,便抄写经书。
十一月十七,是玉儿的忌日,一转眼,竟已过去七年了。
每年这个时候我都会抄写经书,做些与他年纪差不多的衣物给他烧去。
宝月看见我的在抄经,就在一旁看着,然后问道:“母后又想起玉儿哥哥了吗?到时候还带我们一起去烧纸钱吗?”我点点头,道:“到时候也带元曦一起去。”从前元曦不在宫中,我不好明言带他去拜祭,如今他既是我的义子,自然可以名正言顺的叫玉儿一声哥哥。
到了那日,雪下得极大,我们三人乘着马车去东内,到了玄元庙,我被扶着下车,用步辇抬了进去。
跪在一众牌位前,我的目光缓缓飘过,在启恒的牌位上逗留良久,然后才指着玉儿的牌位对元曦和宝月说:“那是你们的哥哥,佑玺。”两个孩子磕了头,上了香。我默默的烧着经书和八岁大的孩子所穿的衣裳。
“要是你们的哥哥还活着,就八岁了……”我眼中含泪,哽咽着说道。想起我腹中还有一个,不管他的到來是好是坏,却因为我有过失去亲子的切肤之痛,所以才不忍心让他连这世间的面貌都不曾见到就离我而去。
宝月懂事的帮我擦掉眼泪,说道:“母后,您别伤心了,虽然您洠Я烁绺纾悄褂形野。∥一嵊涝杜阍谀肀叩模』褂性馗绺纾遣皇牵俊
元曦微微一犹豫,然后说道:“是,太皇太后,元曦也会永远陪在您身边的。”
我笑了笑,对宝月说:“你元曦哥哥陪着我到还有几分可信,你长大了可是要嫁人的。”
宝月红着脸说:“那我不嫁人就是了嘛!”
我笑道:“这可由不得你,好了,东西烧完,咱们就回去。”
火光映照着我的脸庞,我看着沉默不语的元曦,只觉得他有些心事。回去之后,我打发了宝月去做事,单独留下元曦,问他:“你今日说永远陪在义母身边……”元曦垂下眼眸,道:“是,元曦愿意陪着太皇太后。”
我看着他,柔声问道:“可是你因何犹豫呢?”
元曦抬起头,看了我一眼,随即又低下头去,道:“元曦犹豫,是想着家中母亲……可是后來也想着元曦已是太皇太后的义子,于情于理,元曦都愿陪着您。”
我心中轻轻叹息,这孩子到底还是重情义,摸了摸他的头笑道:“快去看看宝月吧,她一个人又要闹脾气了。”
元曦立刻一笑,道:“是,您今日出去了一趟,得好好休息,保重身体。”说着施了一礼退下。
这次的胎过了头三个月,我的胃口还是洠в泻闷饋恚悍钟行┳偶保疑蚱邅砜矗蚱叩溃骸懊看位程ザ蓟嵊胁煌闹⒆矗侍蟠舜位诚嗖缓茫梢⒊伎┮﹣恚俊
“不必,我忍着些就好。”是药三分毒,我总不敢乱吃药,尤其是怀着孕的时候。
沈七也知道我这脾气,自然洠в忻闱俊5故潜υ潞驮匾豢吹剿麃砭热缌俅蟮校芤晕疑硖逵惺裁床缓茫悍指墙馐土宋抑皇俏缚诓缓茫遣欧判模还芸煊值揭慌脏粥止竟救チ恕
启悯自从那日与启怀起了龃龉,便不怎么來看我,一直忙于朝政。我虽不再上朝,但自然有人将朝堂上的动向传至我耳中。如今,两人的势力纷争虽然洠в邪诘教嫔希餮廴艘丫醪斐稣馄渲械亩四吡恕4笤家彩堑P乃堑脑倒剩晕业奈缚诓呕岷貌黄饋戆桑
可我若劝阻启悯什么,他只会以为我心中记挂启怀,反倒更加不快。
我知道这一天迟早会來,可我洠氲絹淼谜饷纯欤掖胧植患埃蚕氩坏接惺裁窗旆ǹ梢曰狻
启悯來看我,只看到我忧心忡忡的,自然猜到是什么缘故,必要我好好养着,不许胡思乱想。
有些事,怎么可能说不想就不想,他让我别想,我反而时常念及唉声叹气。
这天傍晚,我吩咐了摆膳,可是迟迟不见传膳。春分神秘兮兮的说道:“您稍安勿躁,再等一会儿就好,您要是饿了,奴婢去给您准备些点心。”
我到不觉得饿,只是怕孩子们饿了,只是这会儿却不见他们,便问:“元曦和宝月呢?”
春分笑道:“待会儿您就能看到他们了。”
我满腹狐疑,可她就是不肯说,等了好一会儿,忽然闻到一股浓郁的香气,春分道:“可以摆膳了。”我只觉奇怪,被扶到桌旁,才发现那香味从此而來,竟是一碗肉羹。宝月和元曦笑眯眯的站在桌旁,春分亲自为我盛了小半碗放在我面前,并道:“这是公主和世子亲自为您烹调的,您用一些,看看口味如何。”
我吃了一惊,看着他们问:“你们做的?”
宝月得意的点点头,元曦却说:“我们看着御厨做的,不过为了美味,我们找到了波斯国进贡的香料,所以才会这么香。”宝月连忙说:“母后您快尝尝嘛!虽然不是我们亲自做的,但是我们也用了不少心呢!”
我笑着吃下,果然齿颊生香,不仅赞道:“真的很好吃!好香!”
元曦笑了起來,宝月却不依,道:“那您都全部吃掉,不然我哪知道您是不是为了安慰我们才这么说的呀!”
我哈哈大笑,道:“好,我肯定都吃光,不给你们吃。”
结果我真的在这两个小魔星的监督下全部吃光了,宝月长舒口气,说:“母后要多吃东西才行啊,您可不能再瘦了哦!”我心中酸涩,笑着说:“好,母后一定好好吃饭,不让咱们小公主担心了。”
这些日子他们都很担心,以后哪怕胃口再不好,也要多吃些,总不能让孩子为我这个大人忧心呐!
我以为吃饱了心情好起來,睡得自然就会安稳些,可是那夜竟困在一个深沉的梦里出不來。浑身都仿佛被什么压住了,四肢无力动弹,呼吸不畅。我挣扎着醒來,满身大汗,小腹沉沉欲坠,又胀又痛。我情知不好,大声惊呼着,宫灯渐渐亮起來,我伸手摸向下身,竟满手是血。
、第六十四章 子杀子
春分第一个掀开帐幔,看到我满手的血吓得捂住了嘴唇,然后迅速放下帐幔,对随后而來的宫人道:“太皇太后不适,快去传沈医令來!”随后又听她低声吩咐了几句,我被钝痛折磨着,几欲晕厥,但正因为太痛而使我无法晕厥。
“春……春……”我低声唤着,春分忙掀了帐幔进來看我,我抓住她的手,低呼道,“孩子……孩子恐怕……”
春分抱着我安慰道:“洠碌模瑳'事的,孩子不会有事,您别害怕,奴婢已让人去找沈七來了,还去请王爷过來,您不会有事的,别怕,别怕。”
无尽的痛楚密密麻麻的侵袭着我,仿佛有一只手在撕扯着我的小腹,非要拽出那里的血脉不可!我痛得呻1吟,眼泪止不住的往外淌,春分只管抱着我,不停的给我擦泪。等到沈七和启悯先后赶來,我的心已渐渐变冷当沈七给我诊脉的指尖在颤抖的时候,我知道我已经永远失去了他……
“微臣该死,微臣……该死!”沈七跪下连连请罪,我仰望着帐顶,泪水划过面颊,我紧紧咬着被子,无声哭泣。
启悯把我抱在怀里,我忍痛极力抬起手,拽住他的衣襟,却只是哭着,说不出话來。我看着他的眼眸深处,漆黑的瞳仁像极了沉沉的夜。他紧紧抱住我,握着我的手,一言不发,像失了魂魄一样。我的五脏也仿佛被刀绞着,哭着哭着,便晕厥过去。
昏迷里,我只是痛,其他的却毫无意识。依稀觉得有清苦的药汁流入我口中,我勉强咽进去,却觉喉咙一紧,又吐了出來。反反复复,一碗药吐了大半,我连睁眼的力气也洠в校窒萑肓嘶煦纭
直到第三天正午,我才有些醒转,才唤了一声:“春……”进來的却不是春分,而是启悯。看到他的样子,我愣住,这才多久,他眼里全是血丝,眼睛也陷了下去,胡渣泛青。听到我的声音便过來抱起我,道:“要什么?还是哪里不舒服?”
我吃力的摇摇头,想说什么,却又无力,看着他这幅模样,想必是日夜不歇全在我身边照拂,顿时又落下泪來。他忙帮我擦了眼泪,低哑着嗓音说:“别哭,别哭,你如今可不能再哭了……小心哭坏了眼睛,等你身子好了,我陪你去上阳宫,到时候只有咱们两人,很快就能再有孩子的。”
我忍不住轻轻抚着小腹,那里好平坦,什么都洠Я恕
想哭,却又怕他看到了更为伤心他是孩子的父亲,我尚且能流泪以做哀思,可他却不能,一番苦水只能咽下,心里比我更不好受。
春分端着药碗走进來,看到我已醒了,欣喜的望着我,然后道:“您醒了就好,该喝药了。”
“我來,”启悯接过药碗,喂我喝下,我虽难受着,却也尽数把药都喝了进去。启悯道:“还好,你前几日喝一半吐一半,今日都喝了就好。”
我靠在他怀中,春分又道:“王爷,既然太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