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唯一的一份?」廖倩问。
傅家辉反问:「你在关心我的安危吗?」名单是傅家辉的保护伞,失去保护伞意味着傅家辉会有危险。他看到廖倩蹙在一起的眉头,不用她回答,他心中有了答案。「不用为我担心。」傅家辉抱住廖倩,轻吻她的嘴唇,「不用为我担心……」他的声音沙沙的,富有磁性,能让她的心随之颤动。
每次问到这个问题时,他都会转移话题。不过,应该如他自己所说,不会为他担心。想他在商界摸爬滚打那麽多年,不会做不利於自己的事情。不知道他的万全之策是什麽。就算问了,他也不会说。
过了这个晚上,一切都会结束,他的生死都会与己无关吧。心那麽痛,痛到让人想哭,可眼泪却一滴也流不下来。思维混乱,神志不清,只想趁早结束。如果她不是警员,他不是傅家辉,一切该有多好。如果只是普通的偶遇,又会有怎麽样的结局。
後来傅家辉抱着廖倩坐在窗边,她就躺在他身边,他搂着她。两人都没有话,她能听到他的心跳声。廖倩闭上眼睛,静静地听着他的心跳,安静,平缓,有节奏。她心里着这个男人倒底有多爱这个女人。
可能他也想抱着这个女人不放开,可黎明终究会到来。傅家辉低头看着怀中的廖倩,没关系,他还有时间。他深信,这个女人终究会回到自己身边。温和的目光渐渐收起,又成了那副冷俊的模样……
「带着它,就像我在你身边。」傅家辉站到廖傅面前,双手抚上她的脸庞。她是一个让他爱不释手的女人,他是多麽不甘让她走。可如果不这样,她不会明月他的用心良苦。「别忘记。」
「想忘也不能忘……」廖倩闭上眼睛,「可以吗?吻别。给我最後一个吻。」
不容廖倩再说什麽,傅家辉早已低头噙住她的诱/人的嘴唇,那麽的水润丰盈,让他一旦吮住就不想再松开。舌碰着舌,放肆掠过她的牙床,用力无度想要吸光她嘴中的所有空气。廖倩感到了晕眩与窒息,不得不去推开傅家辉:「够,够了。」
廖倩的脸泛起粉粉的红色,嘴唇更像是能掐出水来的红樱桃。傅家辉心中确有依依不舍,但他不会表露在脸上。「祝你好运。」傅家辉喜欢在她耳边轻语,她则是满脸疑惑。
只当廖倩离开时傅家辉在她身後轻语:「不是最後,而是开始。」
车子在外等着,可开车的却不是韩威。廖倩没见过这个开车的司机,司机却恭敬地称她为廖小姐,并问她要去哪里。廖倩说她要去警署。司机什麽也没问就把她带往警署。
路上时,廖倩不断在想自己做的事是否确。她的手指不由得按在自己的嘴唇上,彷佛这样能让她回想起傅家辉的吻别。他的味道她永远都不会忘,可那又怎麽样呢。回头望了眼远去的傅家,她闭上眼睛转过头。
一闭眼,看到的全是傅家辉的影子,从第一次见到他时开始,如同电影般的回放,他的脸历历在目。睁开眼,看到的是通往前方的路。她不能再回头。
去时,她给曾碧盈打了一个电话,可曾碧盈没接。司机将车子停在警署门口,廖倩下车之後大步朝警署走去。
可她觉得警署里的气氛有点怪,冷冷的,好像出了什麽事,见到的人都在小声议论着什麽。廖倩从两个警员身边走过,耳朵里断断续续跑几句话。好像是某个警员死了,死时身上还穿着警服,是不是有人故意在向警方挑衅。
廖倩回头看了眼那两个警员,生面孔,大概刚从警校里出来的吧。她想到了自己和曾碧盈,刚到警署时也是脸上也有同样的生涩。初出茅房时的雄心壮志早已被时光磨平。廖倩叹笑,她也算是看透了警方内部的操作,所以她想好了,这次回来,她想让曾碧盈跟她一起离开。不过,曾碧盈大概不会答应吧。
廖倩停下脚步,抬头看了眼门牌上的那几个字:警长室。她敲了敲门,等到里面的人说了请进之後,她开门而入。
出乎她意料的是,里面的气氛有种说不出来的压抑感。这种感觉来自警长室里的另一个人,丁亚杰。廖倩以为只会是陈启天一个人在,不想还有其他人。这是怎麽了,为什麽丁亚杰的脸上有种难以形容的愤恨。
陈启天见来的人是廖倩,便挥挥手让丁亚杰先出去。
丁亚杰低着头咬了咬牙,不得不先离开。他从廖倩身边走开时,斜着眼睛看了眼廖倩。他的目光让廖倩惊恐,更不理解为什麽他要作愤恨的眼神看着自己。丁亚杰关上门,警长室里只剩下了陈启天和廖倩。
「头儿。」廖倩说自己完成了任务,原本就是她主动请缨,现在是大功告成。这本是一件好事,可廖倩却高兴不起来。她的手中握着着U盘,心却七上八下,无法安稳。她不知道自己即将要走出的这一步,是对,是错。
「名单到手了吗?」陈启天问。
「是的。」廖倩说。
「在哪?」
「在——」
作者有话要说:
丶动摇
在廖倩看到名单之前,傅家辉曾说过一句话,问她看过之後会不会後悔,廖倩说不会。可当她真的看过之後,她却後悔了。在此之前,她对公平和正义也曾产生过怀疑,可她对自己所做的事却从没有动摇过。
她认为自己做的事是正确的,就像她曾经手的那些案子一样,她最大的心愿就是将那些有罪的人绳之以法。可是一桩桩不得不中止的案件让她疑惑自己所做的事到底是为了什麽。这种疑惑在她看到名单之後反而让她豁然开朗。
但同时也将她对公平和正义的观点全部推翻,傅家辉说这个社会早没有什麽公平和正义,即使有,那也只是杯水车薪。要麽不择手断站在高处,要麽在底下被人践踏。傅家辉问她,你选哪一个。
傅家辉说他要做食物链的顶端,在他眼里可从没有什麽正义与公平,有的只是金钱和权利。
钱和权,谁不爱。当廖倩看着名单上的姓名时,她一瞬间明白了,为什麽之前有些案子会不得不中断。因为那些案件中的当事人,就是名单上的人。他们的事不能被公众知晓,一但公开,他们的身份地位就会毁於一旦。想来是通地什麽手腕,或是某种关系,让上头下命停止调查。
官官确实会相护,特别是还有金钱这层关系在。
陈启天问她名单在哪时,廖倩犹豫了。她要权衡自己做的事是否正确。「在……」廖倩不由自主後退了一步。「在家。」她对陈启天撒谎了,她的心因为谎言而狂跳。「在自己家。」
「你和……曾警员住一起……」陈启天反而往後退了一步,转身坐到椅子上。
「是。」这一点不用否认,同科的同事都知道她和曾碧盈同租一套房子。廖倩见陈启天似在思索着什麽,片刻之後他从抽屉里拿出一份纸。「啪」的一声放在廖倩面前。凭着廖倩多年的经验,远远看去就知道是立案记录表格。上面还夹了几张照片,按着惯例,照片上的人应该是案件中的当事人。
从廖倩到陈启天办公桌的距离,她能看出是哪种表格,大概也能看到照片上的人穿着深色的衣服,样子很不自然。为什麽说到曾碧盈时,陈启天会拿出这份表格。廖倩慢慢将目光聚焦在陈启天身上。
她的头开始嗡嗡响,头皮一阵阵发麻,像有什麽东西猛揪着她的心,让她不得安生。「头儿?」廖倩的嗓子里发出奇怪的声音叫出头儿两个字。
「我知道科室中你的曾警员的交情最好。私底下也朋友。希望你看到之後——」陈启天一手按在表格上,推向廖倩的方向。廖倩又朝前走了几步。
这下子,她可以看清表格上的每一个字,和照片上的人。可她无心看记录,她的眼里全是照片上的人。那身警服是如此的醒目,可她头部太阳穴上的血污同让让人触目惊心。第二张照片是太阳穴的近照,可以清晰地看到弹孔周围有烧焦的痕迹,可以看得出来,她是近距离被人枪杀。
一瞬间,四周的空气都被人抽光了似的,廖倩猛得抓住桌沿才不置於摔倒。她的眼睛没有欺骗她,照片的人真真实实是曾碧盈。
可,怎麽可能呢。昨天不还是在成衣店里见过她吗?她不是还好好的吗?怎麽会时隔一天就会阴阳相隔?「头儿?」廖倩蒙了,她仍不敢相信,她需要证实。「曾碧盈?」
陈启天郑重地缓缓地点了点头。
廖倩瞪大了眼睛,她迅速翻看记录。记录显示,案件的事发地点是在一处地下人行道通,时间是在晚上11点28分。报案的是一个刚巧经过那里的醉鬼,酸鬼看到死人时吓得醉意全无。
如果不看太阳穴上的焦痕,如果不看她身下的那堆血,她的模样就像睡着一般。好像轻轻叫她一声,她就会醒来似的。「头儿,这份记录能给我吗,我想——」她能想怎麽样,她看到陈启天摇了摇头,从她手中收回记录。她当然不可要到这份记录。她是廖倩,不是吴景华。就算她是吴景华,她也不能乱插手管其他组的案件。
「你昨天回家了?」陈启天将记录放回到抽屉中,抬头问廖倩。
廖倩没有回答陈启天的话,反而是问他:「碧盈怎麽会死的,为什麽她会在晚上11点被派去出警。她是经犯科的人,不是巡警吧。为什麽要派她去。」廖倩不知道自己在说什麽,她能有如此的胆量发疯似的质问陈启天,她只知道死去的是她最好的朋友。眼泪不断往下流,不管再多都无法挽回曾碧盈的生命。
「昨天署里太忙,临时抽调人手去值勤。我想我没必要告诉你这些。」陈启天的脸上没有半点笑意,他更关心名单,但这个时候还不能操之急。因为他看廖倩,不对,如果说她真的是吴景华的话,那麽她可不是一个好唬弄的人。她认真,但死脑筋。
「你的意思是你找曾警员——有事?」陈启天尽量问得婉转。不是因为他顾及到廖倩的心情,而是因为其他原因。
「我昨天回家——」
「晚宴结束之後?」陈启天在晚宴上见过廖倩,如果说她要回去,只能是在晚宴结束之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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