着她时僵硬的身体,还如她梦里的呓语。
在凌晨时打电话给她,因为这风光实在是太美好,美好的想和她一起分享,还想在她耳边说些情话唱一段情歌。
她迷迷糊糊的嗓音让他打心里温暖了起来,先是唱了情歌,猴子乐队的,一支如清风般的乐队。
天际的星子还没有退却,周遭静寂如斯,偶尔会有虫子的鸣叫声,宋书然听着自己嗓音在破晓的天光中流动着,感觉如此的美好。美好得他开始了倾诉。倾诉一个人对于另一个人的爱慕之情。
翠西,你知道吗?其实,小时候我也有梦中情人的,那时,就想快点长大,长大后就娶上海滩里的冯程程为妻,你的下巴我觉得挺像那个扮演冯程程的女演员的,可,你不要误会,我不是因为你的下巴像她才爱你的,我是爱上你后渐渐觉得你的下巴像她的。
翠西,还记得吗?那年,我们去捷克旅行,我们的蜜月旅行,在布拉格广场的愿望墙上我像一个愣头青一样的偷偷的背着你写下愿我们永远在一起的纸条,那时特傻怕主管愿望墙的神看不见,还贴在最显眼的地方,不知道那小纸张还有没有在那里!
翠西,第一次吻你的时候我觉得天旋地转的,第一次吻你的时候我突然之间忘了怎样和女孩子接吻了!
叹了一口气,宋书然心里很不是滋味,他的妻子啊又开始精神恍惚了!
宋书然靠在车窗上,他的两个同事已经被炸得面目全非,相信他也是,只是那时他仿佛忘了疼痛,路边是铺天盖地的花海,天空是湛蓝湛蓝的,是翠西极喜欢的蓝。
犹记那年初春,在德国郊外的后院里,珍珠一般大的星斗挂在他们头顶上泽泽生辉,她说,蓝色是世间最为梦幻的色彩,深蓝是深海,浅蓝是近海,淡蓝是秋季,而泛蓝是盛夏,在那有着春虫鸣叫的夜里。她的声音是美妙的音乐,她的语言是醉人的诗篇。
嘴勾了勾,还好,最后一眼的天空是湛蓝湛蓝的。
车厢里弥漫着硫磺味和汽油味,远传来了火车的鸣笛声,在那声巨大的声响响起来时,宋书然的心情是欣慰的。
还好,现在,她只是喜欢他。
还好,翠西还没有来得及爱上宋书然。
作者有话要说:这一章是憋着一口气写完的。
、理智与情感(一)
豪门望族们喜欢把寡妇称之为遗孀,于是,池飞鸿多了一个名号,宋书然遗孀,全世界的人都来到她的面前,告知她要节哀顺变。
她站在家属位置上,触及的都是黑压压的一片,不住的有人来到不住的有人离开,黑白色在着落大的灵堂里淋漓尽致。
池飞鸿木然看着那一张张来到自己面前溢满同情的脸庞,木然的向他们点头致意,她有些恍惚觉得此刻更像是一场长梦,池飞鸿的心情还胶在那个暮春的清晨里,宋书然在她的耳畔唱着猴子乐队的歌曲,节奏明快,暮春的早晨天光如浓墨。
有人把水送到了她的嘴边,她抬起眼睛,乖乖喝下了。
她木然的对前来追悼的人回礼。
最后,当两鬓酸白的妇人和有着一头金色卷发的年轻男子出现时,池飞鸿的身体开始颤抖,有人扶住了她。
那妇人平静的来到那个盖住国际红十字会会旗的骨灰盒前,细细的抚摸着照片上年轻的脸庞,一系列的动作之后,她来到了池飞鸿面前。伸出手,她抚摸了她的脸,然后拥抱了她。
池飞鸿静静的靠在了她的怀里,静静的说。
“妈妈,怎么办?我怎么也想不起最后书然和我说的话,怎么都想不起来了。”
喃喃的说着:“怎么也想不起来了,怎么也想不起来了。。。。”
面相温和的妇人抚摸着她的头:“想不起来就别想,那小子还会说什么正经的话,那小子就只会胡说八道。”
池飞鸿趴在了她的肩上笑了起来:“说得也是,那个小子就只会胡说八道!”
灵堂里死一般的静寂,连司仪也仿佛失去了人声音。若干的叹息声像失去肉身的魂魄在周遭游荡着。
最后一个声音尖叫了起来:“你为什么不哭,为什么你没有眼泪。你为什么不哭,是不是宋书然不值得你为他哭泣。”
看了郦春晓一眼,她眼眶泛红愤怒的盯着她,一双眼睛桃核般。
池飞鸿缓缓的抬起头,用手在自己的脸上一抹,还真没有眼泪,池飞鸿真是一个铁石心肠的人,因为不爱便舍不得眼泪。
笑了起来,深深的看了宋书然的黑白照片,宋书然,你寒心吗?你深爱的妻子竟然流不出一点眼泪来。
曾经,你为她干了多少的傻事!
“为什么笑?为什么还笑得出来,是不是你盼望这样的结局,是不是?”
是啊!真奇怪,现在她怎么还笑得出来,更奇怪的是,仿佛,她忘却了怎样呼吸,她的心脏在激烈的抽搐着仿佛要夺走了她的呼吸。
对了,她的心脏也是由于宋书然才住进了她的身体里的,是不是现在它在抗议了,抗议自己的冷漠无情。
现在,池飞鸿有些累了,她缓缓的闭上了眼睛,在闭上眼睛之前她看见了脸色死白的惊鸿,在她眼帘合上的那一刻他的脸是扭曲的。
靠在书然妈妈的怀里,缓缓的池飞鸿说,妈妈,真好,书然要来接我了!
就这样吧!其实在很久很久以前,池飞鸿就讨厌这个世界,讨厌着这个世界的种种的生离死别,讨厌这个世界错综复杂的情感纠葛,还有永无止境的希望和绝望。
在意识逐渐恍惚的时候,她落入了一个熟悉的怀抱,那人大声的,颤抖的说着,快叫救护车,快叫救护车啊!
那人抱着她,耳边又呼呼的风声,什么时候她的惊鸿学会了腾云驾雾。
现在的这种情况会不会像她若干年前极喜欢的电影画面,美得总让自己的心颤抖不已。
当知道自己会在很年轻的时候就会死去的时候,池飞鸿曾经想过各种各样死去时的方式,那些方式随着成长千变万化,最初的时候她想像女侠一般的死去,最好和几个大恶人同归于尽,差不多十岁的时候,她觉得自己有必要为这个世界贡献一点力量,比如挡在某位伟大的人身前,为他挡刀挡枪,然后光宗耀祖,可惜她生在和平年代。
十几岁的时候,看过一部俄罗斯电影,长相极英俊的军官怀里抱着自己死去的爱人一步一步的走出了硝烟弥漫的战场,那时,池飞鸿小小的心灵里对那样的场景很是向往,盼望着邂逅着年轻英俊的军官。
在惊鸿的怀里,池飞鸿想起了那些静好的岁月还有一直都傻气的自己。那时总是穿着美丽的纱裙,傻傻的想在某一个时刻里好让英俊的军官对自己一见钟情。
可也不知道从什么时刻起那英俊的军官长着和惊鸿一模一样的脸总闯进了她的梦里。
在意识飘得更远的时候,她听见惊鸿说,池飞鸿,你试试看,你敢再把我丢下一次看看!
在医院深深的长廊,那名男子脸若冰霜,就那样一动也不动的直挺挺的立在那里,就像一具冰雕,在他推开他的妻子,在他对他的妻子冷冷的说,如果她出什么事的话,我是不会原谅你的的话时,吴宝珠证实了自己的猜测。
她的表妹就这样软软的对着她的丈夫说,惊鸿,对不起,我想我是疯了,惊鸿,我错了,我不该那样对待嫂子,怎么会觉得嫂子不伤心呢?我真不知道嫂子曾经接受过心脏移植,要是知道了我肯定不会那么做的。
池惊鸿就那样直挺挺的站在那里,郦春晓颤抖着肩膀,自责不已。
她的表妹表现得就像一个犯了错误的孩童,泫然欲滴,在心里苦笑,这在豪门成长起来的孩子都不简单。
她记得在郦春晓初来到郦家的时候,她的舅妈也就是书然的妈妈,那个知书达理的女人在她来到郦家的第一个生日里为她举行了生日会,还给她买了礼物,那个看起来还有点稚气的女娃满脸真诚的收下了,几日后,吴宝珠在离郦家很远处的垃圾箱看到了那件美丽妇人纱裙。
在这深深的甬道里,空气好像停滞不前,这里除了他们三个人还有和舅妈一起来的年轻人,一个叫做路易的年轻男孩。
来的时候,路易就这样对舅妈说,没事的,翠西一定会没事的,我一次次的看着她被推进手术室里又一次次的看着她在手术中挺了过来,上帝不喜欢倔强的女人,这次也不例外。
这话让吴宝珠心里一酸,原来,翠西曾经是一名先天性心脏病患者。接受过两次的心脏移植。
翠西已经在手术室呆了三个多小时,医生说病患出现了心脏痉挛导致的缺氧性昏迷,这种昏迷对于曾经接受过心脏移植的人有很强的破坏性。现在,上海最为权威的心脏医生正在对病人进行急救。
走廊里的四个人都没有说话,在死一般静寂的空间中唯有挂在墙上的电子钟滴答滴答的响着,那频率让人透不过气来。
终于,手术室的门被一层一层的推开了,最先冲过去的是路易,走在中间的医师对他们点了点头,示意病人度过了危险期。
吴宝珠松了一口气,她面前的池惊鸿仿佛被拔掉了发条的机器,滩坐到了地上,脸如死灰,这是吴珍珠第一次看见这个叫做池惊鸿的男子如此的失态,这个男人大多的时候是千年不变的冰雕,从来在他的脸上看不出什么情绪,偶尔笑的时候是淡淡的笑,那笑容远得像天际的云朵。
再看看郦春晓,她好像没有看到这一幕似的,她真诚的向着医师致谢,只是声音僵硬。
在这个承载了很多的生离死别的手术室门外,吴珍珠觉得自己好像一名旁观者,旁观着一些人的情感的暗流涌动。
还好,这里只有他们四个人,现在这种情况恐怕除了当事人谁都会猜测发生了些什么!还好,妈妈现在还在忙于处理追悼会现场,否则,以妈妈的手段。。。
还好,在追悼会上发生的那一幕很多人只是对于刚失去丈夫的年轻妻子的昏迷扼腕叹息还有伉俪情深。没有多少人会关注为何应该是妹夫身份的男子所表现出来的失态。
还好,郦春晓够聪明。
在上流社会里,丑闻是经久不衰的热门话题,不规则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