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致修，说话！”低沉的男性声音带着点强迫的口气。不要说一个5岁的小朋友，只怕是大人也不一定能捱得过这个气场。
“爸爸，你太过分了！”气鼓鼓的小嘴嘟了起来。楚致修摆明了就要捋虎须了。
“说说看！”楚孟不明白儿子今天怎么这么激动。难道是知道他们要离婚的事了？他是想要好好跟他说的，但是还没来得及回去。
“你为什么又打妈妈？”楚致修想到妈妈现在还没有醒过来，刚才阿寺叔叔过来只是看一眼就走了，还跟他说，不是生病，只是累了！
“那妈妈手上的於青又是哪来的？”当时他是这么相信地问那个一脸坏笑的阿寺叔叔的。
“嗯！这个就要问你爸爸了！”然后就大笑着离开了！既然宋叔叔都这样说了，那不就是说是爸爸打的吗？
“我什么时候打过她？”楚孟为这个问题而皱眉。她回家了吗？舍得这么快跟楚姜分开吗？那儿子怎么会这样说？
“爸爸，做错事情要勇于承认。妈妈现在在床上还没醒来呢！而且阿寺叔叔也说是你打的！”虽然阿寺叔叔不是这样说的。
“阿寺叔叔到家里去了？你妈妈怎么了？”眉头皱得更深了！她回去了吗？不会出了什么事吧？他昨晚是控制不了自己可能伤了她，但中午起来的时候她不是还有力气跟他吵架吗？他亲眼看着她坐着楚姜的车离开酒店的。
“阿寺叔叔说你打妈妈，让她累得起不了床！”反正他就是认定是爸爸的错。
“爸爸没有打她！”不过用了另一种方式就对了。
“爸爸，那你为什么没有回家？”楚致修决定不追究妈妈被打的问题，因为爸爸说不是他打的，而爸爸从来不会撒谎，所以，他相信他！
“儿子，爸爸想跟你说一件事。”儿子一向比较早熟，所以楚孟想趁机把他们要离婚的事情跟他说明白。
“爸爸，你还没有回答我的问题呢！”楚致修扬着与父亲相同的浓眉发出询问。
“爸爸说的事情跟不回家有着直接的关系。”楚孟想了想，应该要以什么样的方式跟儿子说明这件事。
屏幕那头，楚致修张大了小嘴。
“爸爸跟妈妈要离婚了，也就是说以后不会再住在一起的意思。”楚孟还是用了最直接的方式说了出来，在脑中搜索着5岁的小朋友可以理解的词来让儿子明白离婚的意思。
“一起住得好好的，为什么要分开呢？”看来楚致修小朋友还是不明白爸爸的所说的离婚真正的意义。但也不能要求他一定要明白，必竟还小嘛。
“因为爸爸妈妈既将有各自的新生活。”不知道这个答案是否令楚致修满意？确实是这样的没错啊！她都要跟旧情人重新开始了，那不是新生活是什么呢？他呢？就带着儿子一起过吧！反正现在他工作很自由，想做就做，不想做就丢在一边好了。
“反正就是说你们不想住在一起就是了！那我怎么办，爸爸？”楚致修其实还是不太明白，但是他不想纠结下去，大人的问题真是多啊！如果他可以不长大多好！现在最重要的事情就是他们分开住的话他怎么办？要劈成两半吗？
“儿子，那你是想跟爸爸住还是跟妈妈？”楚孟看着儿子那张明明是那么嫩的一张脸却总喜欢做出一付老气横气的样子。他决定询问一下他的意见，毕竟他是当事人之一嘛。
“我两个都要可以吗？”楚致修大大的双眼闪亮起来。
“只能选一个。”楚孟在屏幕这头哭笑不得。
“那我两个都不要。”既然他们都不想住在一起了，问他的意见还有意思吗？
“也不可以！”他就知道儿子会说出这样的话。楚孟开始头痛了，都不知道自己的教育是不是出问题了！
“爸爸，你好烦啊！明明说是问我的意见，现在我说了你又不同意，你到底想怎么样嘛？”楚致修开始不满了。
“楚致修，这是你对爸爸说话该有的语气吗？”楚孟决定不能放任他这么任性下去。
“爸爸，对不起！”只要某男人板起脸，某只小狐狸连尾巴都不敢翘一下！哼，他记在心里了！
“好了，今天这个事情就先谈到这里吧！回去睡觉了，嗯？”楚孟在电脑那头对儿子轻轻笑了一下，不能逼得太紧，会反弹的。
“可是，爸爸。妈妈让我不要离开她！晚安，爸爸！”在断开连接前，楚致修冒出了这样一句话。
这句话也成功地让电脑那一头的男人眉头皱得更深了。儿子刚才说那句话是什么意思？难道她要带着他的儿子嫁给别人，叫别的男人爸爸？她想都别想！
啪一声，手上的鼠标已经四分五裂开来。
**
凝露再次清醒过来后已经是第二天的中午了。
儿子呢？在哪里？今天是周一了，他是不是去学校还是被楚孟给带走了？一堆问题立刻涌上心头，让她顾不上自己还酸酸的身子拉开被子就往外冲。
“呀，少奶奶，醒了？”在拉开门的时候凝露跟正要上来看她的张嫂撞了个满怀。
“张嫂，宝宝去哪里了？”顾不上自己被撞得生疼的额头，凝露推开张嫂就往楼下跑。
“少奶奶，你慢点啊！小少爷在家呢！”张嫂跟着跑了下去。
唉，明明少爷跟少奶奶看起来就是很恩爱的样子，今天一大早，小少爷竟然一脸严肃地坐在餐桌上，盯着那一杯热牛奶却不动口。
“小少爷，怎么了？快点吃了好上学啊！今天让婆婆送你去可好？”少奶奶还没睡醒呢。
“婆婆，爸爸妈妈为什么要离婚？”楚致修还是想不明白这个问题。所以在他想不明白之前他决定不去学校了！
“啊？”本来是拿着牛奶杯想哄小朋友喝的，却在听到这句话后被吓得手发抖，然后玻璃撞击地面的清脆声在晨光里特别的刺耳。
小少爷说什么？少爷要跟少奶奶离婚？这是怎么回事啊？真的要吓死她这把老骨头了。
“对啊，是爸爸昨天告诉我的。”婆婆怎么敢怀疑他的话？
然后一老一少就那这样一直坐着餐桌上大眼瞪小眼，一直到快中午了，张嫂才想起来要上去看一下少奶奶是不是快要醒了。
“宝贝，你在哪里？”凝露从来不觉得自己跑步是这么快的，不到5秒的时间竟然跑到了一楼，可是却看不到自己的宝贝儿子，心荒了起来。张嫂明明说过他在下面的啊？
“妈妈，我在这里呢！”
书房的门打开了，出来的不正是拿着电话的楚致修吗？
“宝贝，吓死妈妈了！你到书房干嘛呢？”凝露蹲下来抱住儿子。
“给爸爸打电话，让爸爸回家一趟！”楚致修扬了扬手中的手机。他要他们两个当着他的面把话说清楚。哼！
“你叫他回来做什么？”凝露一脸不明所以。她还不知道要怎么跟儿子说明他们要离婚的事情呢！
“妈妈，你们都要离婚了，当然得当我的面说清楚啊！”楚致修说得理所当然。
“离婚？你怎么知道？”这下真的吓死人啊！
“昨晚爸爸已经跟我说过了。”
“他怎么说的？”
“他说以后你们不住一起了，要我选择跟他住还是跟你住啊！”
“宝贝，那你怎么说的？你不许离开妈妈！听到没有？”凝露难得用那么严肃的口气跟儿子说话。但是那个混蛋都可以问儿子要跟谁一起住了，她凭什么不能要求啊？他想离婚，好啊，她偏不让他如意。
“妈妈，我想要你们一起住，可以吗？”虽然爸爸工作很忙，经常不在家。但是他还是希望爸爸妈妈可以住在一起。两个他都舍不得怎么办？大人真的好麻烦啊。
“宝贝，为什么想要爸爸妈妈一起住？”
“没有为什么。想就是想了！”这样算不算回答了问题呢？
“可是，爸爸不想跟妈妈在一起生活了！我们不适合所以才要分开的。你长大了就会懂了，好吗？”凝露苦笑。
是他主动提出来的不是吗？那他一定是早就想好了吧？
“妈妈，我肚子饿了。”摸摸扁平的小肚子，楚致修委屈道。他今天可是连早餐都忘记吃了呢！
“那宝贝先去吃东西，妈妈上去换个衣服就下来好吗？”凝露摸摸儿子的头起身。
儿子不是说楚孟等下会回来吗？好啊，他回来了更好，不用她特地去找他了！想要离婚，给她更好的理由！
“张嫂，你先出去一下，我们有点事要谈。”楚孟回到家，看到两母子及张嫂正坐在餐桌前吃饭。他对着正要帮他准备碗筷的张嫂开口说道。有些事情还是要私下谈比较好！
张嫂放下手中的碗筷看着一脸凝重的少爷不敢多说一句走了出去。
“吃好了到书房来，我们重新谈过！楚致修，你到楼上去！”习惯发号施令的男人此时依然如此。
“爸爸，我也要听。你们不是要谈我的归属问题吗？”楚致修放下手中的勺子，一双大大的眼望着爸爸。
“不可以！等爸爸跟妈妈谈好以后再说！”口气里是不容拒绝的语气。
“爸爸，你怎么可以这样？我不要你们两个了！”明明就是关他的事情，偏偏就是不让他听。好吧，那他可以选择不要他们了！跳下椅子，楚致修一溜烟跑上楼。
安静的书房里，除了两人的呼吸声其它的什么也听不到。
“为什么没有签字？”楚孟坐书桌后面，看着那个对着他一脸挑衅的女人。
“你让我签我就签吗？你给我一个签字的理由啊？”凝露第一次觉得自己这么勇敢。
“还你自由，这个理由还不够吗？这不是你一直想要的吗？”楚孟冷冷的笑。她到底想怎么样才甘心？在他决定放手的时候又想变卦了。
“你怎么知道我的自由在哪里？”为什么他总是这么自以为是呢？他有问过她真正的想法吗？总是把他自己的意愿强加在她身上。
“你的自由，你自己不是很清楚的吗？怎么？难道是舍不得我？”楚孟站起来自嘲道。
“我才不会舍不得你这个混蛋！你是个混蛋！天下最大的混蛋。”一把拿起桌上装着他们离婚协议书的资料袋扔向他的脸。凝露从来没有这么恨过自己，骂不出更多骂人的话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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