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曹娥话中的意思很明显。让他带着孩子走。
但是,张宽弄不明白为什么要走?难道……
突然,张宽想到了什么,难道与爹娘的死有关?看来,曹娥一定瞒着自己什么,她定是觉察到了凶险,让自己远走高飞。可是,自己怎能离她而去呢。
张宽突然抱起孩子,来到邻居豆腐西施的家里,道:“大妹子,麻烦你照顾一下可儿。”豆腐西施是个颇有几分姿色的女子,本来和张宽一家走动不错,但由于前年男人染上风寒死了,曹娥便很反感张宽与她往来。
张宽知道妻子的心思,便处处躲着豆腐西施,甚至走个碰面也不与她说话。而这一次,张宽居然主动地找上门来,这让豆腐西施很意外。豆腐西施一个人居住,也没有孩子,夜里睡得迟,起得早,她刚把门打开,张宽就奔了进来。
“喂……”
豆腐西施想和他说上几句,谁知,张宽又风也似地去了。
“唉。”豆腐西施幽怨地瞥了他的背影一眼,道:“真是个傻男人。”
张宽一阵风似来到宫门口,却被宫卫拦住了。任凭张宽怎么央求,他都不能跨进宫门一步。
皇宫本不是一般百姓能够进的,尤其是后宫。
一个宫卫喝道:“滚,再纠缠下去,我等将你押进大牢。”
张宽只好叹息着回来了。
张宽刚到家门口,豆腐西施便拉着张可的小手过来了。张宽走后,豆腐西施一直在门口张望着,她虽然不知这个男人急匆匆去干什么,却知道他肯定会回来的。
“张大哥,你刚才去了哪儿?”
张宽看看豆腐西施,没有说话。
“张大哥,我是不是很招人反感啊?”豆腐西施在张宽对面坐下来。
张宽摇摇头。豆腐西施非但不招人反感,而且是个极具吸引力的女人。已近三十岁的她,皮肤仍然细嫩的吃弹可破,弯弯的两道细眉,像柳条般遮在一对乌黑的眼睛上面,水蛇似的腰,一走路便扭折了般。这样的女人有几个男人不喜欢?
张宽也是个男人,他没有理由讨厌豆腐西施。只是,他是个对妻子负责的男人,因此,他不敢乱想。
“张大哥,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咱们好歹也是邻居,你就不能跟妹妹说一下吗?”
张宽张张口,又把嘴巴闭上了。
“张大哥,你是不是把妹妹当成了外人?”豆腐西施一脸的不高兴。张宽忙道:“不是。”“那到底发生了什么,会不会是曹娥出了事?”
“不,不是。”
“瞧,张大哥,既然不是,你紧张什么?张大哥真是个好人,要是曹娥知道你这般牵挂她,还不知怎么高兴呢,唉,要是有人像疼曹娥这般疼我就好了。”
张宽叹息一声。
“张大哥,看你的神色,曹娥定是遇到什么事了吧?”
“她……她能有什么事?”
“肯定会的,要不然,你不会眉头紧锁,张大哥,是不是宫中不让她回来了?”
“或许吧。”张宽随口应道。豆腐西施一喜,道:“张大哥,你不要担心,曹娥不在家,还有妹妹我嘛,你缺什么就到那边拿,一日三餐,妹妹也做得出手。”张宽忙摆手道:“不,不用,我自己能来。”豆腐西施突然站起来,叹道:“看来,张大哥还是不把人家当邻居看。”张宽也站了起来,摆手道:“不是的,我……我只是不想麻烦你。”豆腐西施突然握住张宽的手道:“张大哥,有你这句话就好,妹妹随时等着你,你需要什么,尽管来拿啊”说着,豆腐西施脉脉地看了张宽一眼,一松手,快步去了。张宽一呆。
046章:血腥起杀机,双手满4
曹娥回到宫中,依然心事重重。
今天又是第三天了,如果……
曹娥不敢再想下去,她眉头紧锁,以至于被碗烫了一下,“啪”地一声,碗掉在地上,碎了,一碗刚蒸好的“鸡蛋羹”撒在地上。兰儿快步奔了进来,道:“曹姐姐,你这是怎么了?”王政君摆摆手,道:“算了,兰儿,你收拾一下,让曹姐姐再蒸一碗吧。”曹娥忙道:“还是婢女来收拾吧。”说着,曹娥俯身打扫着地面。兰儿来到王政君面前,关切地问:“太子妃,你没受到惊吓吧?”王政君笑笑:“没有。”兰儿喘息一声,道:“那就好,刚才听到声响,可把婢女吓坏了,太子妃,万岁可是吩咐过的,要婢女伺候好你和胎儿,如果影响了胎儿,婢女可担待不起。”王政君心道:是啊,万一胎儿受到惊吓,出了什么乱子,那自己的前程……
想到这,王政君的脸色拉了下来,忍不住朝曹娥怨恨地望去。
曹娥瞥了王政君一眼,吓得慌忙低下头,喃喃地道:“婢女该死,婢女该死。”
王政君摸了摸自己的肚子,暗中祈祷:老天保佑,别让小龙子有半点闪失。
兰儿踢了曹娥一脚,喝道:“还不再去做饭,再有闪失,看不砍了你的脑袋。”
“诺。”
曹娥小心翼翼地又蒸了一碗鸡诞羹,然后双手捧出热水,将碗放在桌子上,细细地吹着,待热气散开,才放了调羹,将碗端到王政君的面前,道:“太子妃,你试一试,可合口?”王政君吃了一口,点点头道:“还好。”“那就好,那就好。”曹娥松了口气,退了几步,侍立在一边。
王政君吃到一半,瞥眼看看曹娥,见她似正出神,便问:“曹姐姐,在想什么?”曹娥回过神来,忙道:“回太子妃,没……没想什么?”
“不会吧,看你刚才的样子,定是想着什么,是不是挂念家里的男人和孩子?”
“嗯。”
曹娥的确在挂念他们,心道:也不知他们离开京城没有,但愿他们现在已经出城,然后能走多远走多远,再也别回来了。
“放心吧。”王政君微微一笑:“他们很快便从丧失亲人的痛苦中走出来的。”
“嗯。”
王政君将空碗放下,对曹娥道:“曹姐姐,是不是家中生活困难?如果是,本宫让兰儿去总管处预支一下俸禄,你带一下回去,也可填补生活所需。”
“不,不是,婢女的事不劳太子妃牵挂。”
“人人都有辛酸事,却难尽对人人言啊。”王政君突然想起自己。自从进宫以来,她沉默三年,终于当上了太子妃,却差一点丢了性命,现在,总算安稳下来了,却不知这肚子里的孩子能不能给自己的前程锦上添花。如果是龙子,说不定多年之后,自己便可以成为大汉的太后。如果是只凤凰,自己只能寄希望于下一胎了。只可惜,太子沉恋于亡故的司马良娣,他不肯宠幸自己,奈何?
“太子妃说的是,人人都有辛酸事,却难尽对人人言。”曹娥暗叹一声,心中祈求上苍,能够保佑张宽父子脱离厄运。
曹娥并不知道,张宽没有走。
张宽一直坐在家里等着,他想等曹娥回来问个明白。到底她心里埋着什么秘密,为什么不能告诉他。
可是,张宽等来的是小丁的匕首。
那是杀手特有的匕首,长不足尺,青铜制造,和杀死他父母的两柄完全相同。
就在张宽倒地的那一瞬,他终于知道了曹娥让他逃走的原因。他望望小丁那双凶狠的目光,又看看那把青铜匕首,然后扭着头望向桌子。
桌子上的字迹还在。
小丁瞥一眼那行字,冷笑道:“这是曹娥写的吧,她不肯杀死太子妃,还想保全你的性命,妄想,去死吧。”
说着,小丁将手中的匕首猛地一顶。张宽闷哼一声,闭上了眼睛。
十岁的张可从睡梦中醒来,看到父亲倒在血泊中,眼睛却圆圆地瞪着。张可吓得“哇哇地”大哭着,哭声引来了豆腐西施。
豆腐西施半掩着怀,一脸暧昧地走进来,边走边自言自语:“表面上装得老实巴交,实则是个馋嘴的猫,你把孩子掐醒又开了门,不就是引老娘过来吗?你怎么没胆去那边?”
豆腐西施并不知道大门是小丁开的,她挑帘进来,一眼看到床上的情景,吓得眼珠子一翻,便瘫倒在地,昏死了过去。
翌日早上,曹娥伺候王政君用了膳后,便回到东市的住处。她一进院子,便有一股不祥的预兆。
门大开着,院子里静悄悄的,鼻端似乎飘来一阵血腥味。
“孩子他爹,孩子他爹……”
曹娥叫了几声,无人应答。
突然,屋子里传来儿子张可“哇哇”地哭声,哭声中带着惊恐之意。
曹娥快步跑进屋中,抬头一看,顿时傻了。只见豆腐西施还在昏迷中,小张可坐在床上,裂着嘴巴哭个不停,而张宽,他生命中的男人,正瞪大着眼睛望着屋梁。
血,淌了一地。
在张宽的胸口插着一把匕首,青铜匕首,和插在公婆胸口一样的青铜匕首。
曹娥就觉得头“嗡”地一下,天旋地转,眼前发黑,脚下一软,昏倒在地。
不知过了多久,耳边有不少人呼喊着。
047章:血腥起杀机,双手满5
曹娥渐渐醒来,看到不少邻居出现在屋中。豆腐西施已经醒了,正呆呆地看着张宽的尸体,还没有从恐怖的阴影中走出来。“娘。”张可扑进曹娥的怀里,又“哇哇”地哭起来。曹娥紧紧地抱着儿子,望着惨死的张宽,悲从心起,也是放声大哭。
邻居们纷纷议论,有人望着豆腐西施,低声说:“瞧见了吧,定是曹娥去宫中当差,她男人与豆腐西施偷欢,被曹娥杀了。”对于邻居们的议论,曹娥不想解释。
她心里清楚,凶手到底是谁。
邻居仍在议论。
“瞧,杀死张宽的匕首和上次的两柄一样,你们说,曹娥会不会杀了自己的公婆?”
“没理由啊,如果说她杀了张宽是恨男人与别的女人偷欢,倒有几分道理,可她为什么要杀自己的公婆?”
“也许她外面有了野男人?”
“不会吧?”
“怎么不会,这些天她经常出入皇宫,怕是在勾搭上了哪个男人。”
曹娥愤然回身,指着邻居道:“你们都出去。”
邻居们纷纷摇头,一个个走了出去。
“你也出去吧。”曹娥对身边的豆腐西施道。豆腐西施站了起来,瞥一眼张宽,出去了。
曹娥为张宽合上双目,想到悲伤处,又哭了起来。
这时,有纷乱的脚步声传来,有几个人进了屋。
“出去,你们都出去。”曹娥心中悲愤,头也不回地喝道。
“出去?你竟敢让兵爷出去?”
曹娥一呆,扭头一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