捣蛋鬼闹幺蛾子的人走干净,再来一批披着狼皮的羊吗?
君子报仇,十年不晚,十年未到。刘宝丰,却等不及了!
。……
翌日,秦清从一夜好梦中醒来,还未睁眼便习惯性地摸了摸身边,她总是在早上要趴在刘宝丰肩头再多迷糊一阵,可是她摸索了半天。手都没碰到人,她疑惑地睁开眼睛,发现刘宝丰坐在窗台下面,看样子一夜未眠。
“你晚上没睡觉?”
秦清最近一段时间比较贪睡,晚上睡着了半夜不醒,也并没察觉身边少个人。
刘宝丰熬夜气色不佳,眼中还有血丝,可他含笑道:“是没睡。”
“你发什么愁?”
“没呀,这只是我的化妆。”
。……
上午十点,盛世逍遥私人会所,这里是刘宝丰的父亲以前常来的地方,那时潮流如此,商人们已经厌倦了烟花场所,往往喜欢在私人会所里聚首谈天,品茗赏艺,就算是附庸风雅,也的确让人升不起粗俗不堪的感觉。
后来这间会所经营不下去,刘宝丰发家致富有了钱就买下来,今天,他在这里约见许瀚。
当许瀚不早不晚在约定时间来到盛世逍遥私人会所,被服务员引领到刘宝丰所在的房间时,他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这间房很大,摆设也挺有讲究,墙角摆着汉白玉大理石作盆口的艺术盆栽,正面墙上有徐悲鸿的马,意欲马到功成,另一面墙上还有郑板桥书法,内里摆着一扇复古屏风,上画美人图,而刘宝丰就坐在一张红木长椅上,面前摆着楠木桌。
许瀚难以置信的缘故是,刘宝丰头发蓬乱,西装皱巴巴,一脸愁容抽着闷烟,桌上的烟灰缸堆满了烟头,在刘宝丰抬头望来时,那通红双眼的血丝有些吓人。
“宝丰,你这是?没休息好?”
许瀚面露关切地在他身旁坐下,刘宝丰把烟掐灭,刚要开口却剧烈咳嗽起来,他身上的烟味把许瀚熏得直皱眉头。
而他的咳嗽声,充满了一股干涩味道。
刘宝丰去倒了杯水,咕咚咕咚两杯下肚润了润嗓子,然后他一把将陶瓷杯子摔在地上,破口大骂。
“唐信你个挨千刀的!你混账!你卑鄙!你该被千刀万剐!”
许瀚惊愕地望着突然暴怒的刘宝丰,他绝对意想不到今天来见刘宝丰,却见到了这样一幕。
刘宝丰骂骂咧咧几分钟,骂够了之后,气还没消,但继续骂也没意义,他便坐了下来,带着火气说道:“许瀚,我不管你代表谁,你拿八百亿来,丰宝集团58%的股份就是你的!老子不玩了!草!”
许瀚连番惊讶,几乎大脑转不过弯了。
他原先的计划是顶替那些造反的股东们,而那些股东,充其量也就20%的股份,现在刘宝丰说58%的股份,那显然是宏信集团的控股部分。
眼见刘宝丰又点根烟闭着眼喘大气,许瀚不动声色地心思急转。
差不多就是一年前,刘宝丰用丰宝集团的股份入股宏信集团,那时大概是值两百亿人民币,这过了一年,刘宝丰开口要八百亿?
过分了吗?
一点也不过分。
现在丰宝集团正是上升趋势,刚刚打开欧米市场。未来的壮大会是几何式增长模式。
也许再过一年,八百亿就变成了一千亿,两年,一千五百亿……
现在入股丰宝集团,是个绝佳时机,可是,许瀚心中十分警惕。这突如其来的天降馅饼,陷阱意味很浓。
他拍拍刘宝丰的肩膀,故作安慰道:“刘宝丰。你现在可是成功人士,要是你这样子被外人看见,少不了一番嘲笑。何况,天大的事,也没必要生气,那是跟自己过不去。”
刘宝丰抽着烟听不进对方安慰的话,却突然抚着额头痛哭流涕,边哭边含糊地说道:“我瞎了眼!我他妈瞎了眼!老子被坑苦了!”
他这先怒后哭,真是把许瀚搞得不知所措。
看着刘宝丰一把鼻涕一把泪,还时不时抽口烟,许瀚瞠目结舌之余,大脑也快当机了。
完全稀里糊涂的啊。
“宝丰。宝丰,你先别忙着哭,你心里有什么不痛快,说出来,说出来心里就舒服了。有难处,我帮你,就算我爱莫能助,咱俩合计一下还是可以的吧?”
刘宝丰本来一张斯文俊郎的面孔此刻简直惨不忍睹,本来精神萎靡气色不振,现在多了两道明显的泪痕加上鼻涕。要说他是绝望的流浪汉,那还有可能……
可他偏偏就把这张邋遢至极的脸扭向了许瀚,三十多岁的大男人刚才嚎啕一阵,现在平静了些,却一抽一抽在哽咽,委屈得酷似被爆了菊花的黄花闺女。
许瀚真觉得眼前这人不堪入目,可他强忍着抽对方两耳光的冲动,挤出一副也略显感伤与同情安慰的表情。
“唐信,嘶,唐信,唐信那个混蛋,他,他,他要卖掉丰宝集团,他,他就不想想,丰宝集团,是我,我,我一手打拼出来的,那可是我亲儿子!他现在卖我的亲儿子!”
刘宝丰抽噎中道出了一个令许瀚再次震惊的消息!
唐信要卖丰宝集团?
“不会吧?丰宝集团可是摇钱树啊,难道就因为几个小股东不听话?把他们收拾了不就行了。”
许瀚虽然震惊,可心里不相信。
刘宝丰面部扭曲,涩声道:“你不知道,你不知道,唐信变了,你看他,他竟然主动去坐牢,你相信吗?我告诉你,他够了,他已经不是当年的唐信了,当年的唐信充满冲劲,我也是看上他这一点,才会跟他合作,可是现在,他觉得他赚够了钱,赚够了名,他已经是世界首富了,他还奋斗个屁啊!昨晚我们开会,唐信说了三点,第一,丰宝集团的盈利太慢,还不如风雅集团在金融市场扫荡一圈的来钱速度。第二,丰宝集团总是在惹麻烦,做个生意还要向当官儿的低声下气,他觉得憋屈。第三,他说与其让小股东们洋洋得意高价抛售股票赚钱,大不了大家一拍两散,他先卖掉公司,别人经营不好了,看那帮人还得意什么。”
许瀚自动过滤掉对方前面的话,后半部分却用心思考。
的确,以盈利能力而言,风雅集团是超过了丰宝集团,但金融市场毕竟风险莫测,抓住一次机会赚100%的利润,并不代表天天都有100%的盈利机会等着你。
至于说憋屈,年初宏信集团来京城的谈判事件,许瀚是知道的,最终宏信集团以唐信为首的几个人灰头土脸回了天海,是挺憋屈。
毕竟是卖药,不是卖白菜,和官场打交道不可避免,这是规则。
最后一点理由,则听起来儿戏了些,但放在唐信这种大富大贵的人身上,他做不出吗?
他众目睽睽打人这样丢人现眼的事情都做出来了,他还有什么二百五的事情做不出?
可许瀚理智上还是难以接受这个消息,他说:“这不就是意气之争吗?宏信集团总不会因为不让那些小股东好过,自己就伤敌一千自损八百吧?”
刘宝丰苦着脸吼道:“可他就是要这么做!他已经让董赋才去联系买家了!博海商会里面,估计二十多个富豪有意向,一同瓜分丰宝集团,总价高达千亿人民币!”
许瀚悚然一惊,宏信集团动作这么快?
博海商会在宏信集团这棵大树下面好乘凉,企业总值过百亿的不少,加上银行贷款,各方金融机构的介入,二十多人平均每家出资还不用五十亿就能吞下丰宝集团的股份。
“唐信是不是疯了?他干嘛非要卖掉股份呢?他如果是一时冲动,你们可以劝劝他啊。”
第一百六十七章 隐情,死敌,吐出来
“劝不动,劝不动”
刘宝丰怒过了,哭过了,这会儿情绪稳定下来后,呈现出一幅心灰意冷的模样。
许瀚拧着眉头,追问道:“是不是另有隐情?唐信这个人,不像是会做出如此疯狂举动的人。”
刘宝丰闭目冷笑,说:“隐情?当然有。我告诉你,你别看唐信是世界首富风光无限,他其实寝食难安,你听说过一个叫拉尔夫梅兹格的人吗?”
许瀚听到拉尔夫的名字,表情凝重起来,试探性地问道:“难道是,法兰克福德意志银行十二人中的领导者?那个拉尔夫梅兹格!”
十年前开始就在欧米闯荡经营的许瀚对影响着全球经济走势的大人物都牢记于心,拉尔夫梅兹格这个名字不陌生。
除了最近欧洲财团联合狙击英镑的大事件之外,过去十年中,推动欧盟经济走势,做局欧米次信贷危机,加上德意志银行在亚洲的影响力,狙击俄洛斯能源计划,洗劫宏观调控失误各国,等等诸如此类的事件,幕后都有拉尔夫梅兹格的影子。
许瀚曾经多次在公开场合见到过拉尔夫出席商业活动的身影,可他始终没有与这个人产生交集,尽管他想与对方建立长期的友好关系。
刘宝丰昂头闭目靠在红木长椅上,冷漠地说道:“对,就是他,实不相瞒,唐信和他现在不死不休,唐信有钱。世界首富,可他得要有命花才行,所以,他现在是想套现大笔财富,然后组建自己的私人武装力量,抗衡拉尔夫。”
“等等,唐信一个土生土长的华夏人。他怎么可能和拉尔夫有恩怨?拉尔夫这个人我认识他,他不认识我,可我想。这样的人物,除非是私人恩怨才会大动兵戈,真要是商业竞争引发的矛盾他就要动用杀戮。那德意志银行要杀掉的人杀一辈子也杀不完啊。”
许瀚不可思议地说道。
这消息如果是真的,那就太令人震撼了。
一个德国的商业皇帝,怎么就和一个从草根暴发户出身的华夏人有了交集?
刘宝丰冷淡地说道:“事情起因,听起来是天方夜谭,可是,我说完,你信不信随你便。
“你说,我听着。”
许瀚迫不及待地说道,他实在是好奇不已。
“你知道言广慈善是唐信父母在经营吗?”
“知道。”
“那你知道言广慈善怎么出的名吗?”
“嗯,是东西方艺术品交换。宏信集团打捞到了二战沉没的纳粹宝船,船上的艺术品交给言广慈善,然后言广慈善用这些换回了华夏流失在外的文物。”
“唐信和拉尔夫,就是因为这条船,结下了不是你死。就是我亡的深仇大恨!”
“啊?为什么?难道拉尔夫见财起意?不应该啊,那满打满算不超过两百亿人民币的艺术品,拉尔夫不会放在眼里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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