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七,她虽然觉得这个名字取得随意了一点,不过她还是喜欢这个名字的,不娇作,简简单单的。所以她就叫作小七吧。
如果二十一世纪已经成为一种过去,那么——
这样很好。
毕竟有这么一个人,会在你冷的时候给你温暖。虽然她依然无法为你驱走内心的恐慌。
她一直都是一个渴望温暖的人。所以当看到那辆车子撞向那个小男孩时,她奋不顾身地冲了出去,甚至连想都来不及想一下。她只是看到了那样的温暖,那样的幸福,她不忍心看着它在自己的面前轰然倒塌,那一刻即使明白付出的是自己的生命,她还是顺从了心意。
所以,在最后一瞬间,她是心甘情愿的,甚至是欣慰的。
也许因为自己从来都不是被期望活着的那一个。
有的时候,自己会想到那个时空的父母,会想着当他们听到自己死亡的那一刻,他们会是怎样的表情呢?会后悔不曾好好关心过她还是会觉得无所谓呢?因为自己以前在家的时候似乎在他们的生活中从不起到多少影响的作用。
可是她都看不到了,一切仿佛都与她无关了。她一直想不明白既然他们不喜欢自己,却又为何生下她呢?
生命的本质是延续,却与他们再无一丝一毫的关系。
当爱被淡化,恨也就显得力不从心。
所有的事情都是可以被原谅的吧,只要它不再与爱有关。
深宫疑云九重天
在她身体逐渐恢复的一个月后,措手不及的迎来了毓妃娘娘的探视。那天她有一瞬间的呆滞,不知道该怎样称呼这个看上去温柔祥和的女子,所谓的后宫女子必是有她的手段的,她虽然不曾经历过后宫的生活,但通过书以及电视还是可以窥探一二的,柔弱无力的女子未必真的是任人宰割的,红颜泪——穿肠毒药,便是如此。
碧梧在她的身后恭敬地下拜:“参见毓妃娘娘,娘娘吉祥。”声音微微响亮,她明白碧梧是在提醒她同时也在无声地告诉她到来的女子的身份。她即刻回神过来,盈盈一拜:“小七给娘娘请安。”
毓妃娘娘亲切地走上前来,拉住她,细细地端详了片刻,说道:“小七清瘦了,你母妃见了可是要心疼了。本宫应该早点来看你才是。”
“小七已经不碍事了,谢谢娘娘关心。”她答得很恭谨,实在是不知道以前的小七与毓妃的关系,只想着恭谨一点总是没错的。
毓妃却忽然伸出手,轻柔的把她耳畔的发丝捋到耳后:“小七与我生分了不少,可是在怪我。”
小七(以后文中女主就是这个名字了)微微怔了一下,为毓妃自称的“我”,心里暗暗寻思,看来这个毓妃与自己关系不浅,那么到底要不要告诉她关于自己失忆的事呢?毕竟熟悉小七的人应该迟早发觉的。她微微抿唇,开口到;“小七是因为——”
“母妃,你来看小七怎么也不叫上我呢!”门外忽然传来一阵娇俏的喊声,小七抬头,便见一个鸿衣羽裳的女子飞奔着走进来,头上的珠钗铃铃作响,娇小的面容华光四射,脸上挂着灿烂的笑容,双瞳似水,盈盈闪光,透露着狡黠与得意,这样一个活力四射的女子,小七忽然觉得羡慕。
毓妃带着宠溺的责备:“大呼小叫的,就会扰人清净。”
而进来的少女撒娇依偎到毓妃的怀里:“母妃,我不是急着想看小七么,我们离宫的时候,正好是蓝妃娘娘——”
“葭儿,一来就惹小七伤心了,你这个姐姐——”毓妃打断少女的话,隐隐的却真的带了一点责备。
“哎呀!我——”少女一脸慌张的看向小七,“七妹,莫要怪我,都是我——”少女不知道该怎么解释,一脸的懊恼。
“三姐,不碍事!”小七淡笑着看着那个女子,直爽的女子她向来是喜欢的。她是她的三姐,还是刚刚碧梧凑近她,悄悄说的,看来碧梧是不想让她们知道自己失忆的事。她便把刚刚没说完的话咽进了肚里。
“小七不怪我就好。”少女释然,脸上又恢复了活力,叽叽喳喳地嚷嚷开了。
那一天,她的紫苒宫难得的一片嘈杂。
后来碧梧告诉她,毓妃——是她的母妃在这个宫中唯一深交的女子。她们彼此的关系亲如姐妹!碧梧在形容她们的关系时用了这样的字眼,可是她却从碧梧的眼里捕捉到了一丝厌恶,虽然一闪即逝,不过她的观察力向来不错,所以没有逃过她的眼睛。这也是碧梧不想让她们知道她失忆的原因吧。碧梧讨厌毓妃,她隐隐应该可以猜到一点的,后宫哪会真的有亲如姐妹的关系呢。只是碧梧没有细说,她便也没有多问。失去母妃,再加上不受宠,这个公主还是需要象毓妃这样的人照拂的。
毓妃诞有二皇子以及三公主,在这个后宫中是唯一可以与皇后一比高下的人,再加上毓妃的母族也就是毓妃的父亲以及哥哥掌握着祁国三分之一的兵力,毓妃在后宫中的生活自是如鱼得水,曾有一度,连皇后都要忌惮她三分。这些,小七自是不知的,都是碧梧对她提起的。碧梧虽说只是一个小小的宫女,却也能看透后宫的暗涌,她觉得碧梧亦是一个心细如尘的女子。
小七是不想参与后宫的勾心斗角的,那是嫔妃之间的事。所以她很少出自己的宫,她只是一个不受宠的公主,自是也没人来讨好她。因此她的紫苒宫大多时候很安静。很多时候,她喜欢一个人静静地在庭院里荡着秋千。低低地唱着那些还记得的歌曲,一遍又一遍,换了一首又一首。
一年的时间在这样平静安详的时光中悄悄滑过,仿佛逐渐带走了她心里的不安与烦躁。那样宁静的生活,她逐渐感到安心。曾经一度在毓妃来过紫苒宫时,她担心还会有别的皇帝的妃子来“看望”她,而且她还想到了古时不是有早晚请安之类的麻烦事情,所以她也战战兢兢地问过碧梧关于这类事,她既担心自己失忆的事被戳穿,又想到自己还要下跪,说些口是心非的话就头疼。幸而碧梧对她说了一件事,可是却让她感到迷惑不解。
碧梧告诉她,皇帝——她的父皇曾经在她小的时候的一场大病中就下过一道圣旨,说是七公主身体虚弱,不宜多走动,故免去早晚请安。这道圣旨曾经让宫里的人猜测纷纷,刚开始以为是心疼七公主,却不料从那以后皇帝既不让小七去请安,也极少到紫苒宫看她,于是久而久之很多人便知道其实是她的父皇不想看到她,而她的母妃也就是在那个时候失宠的。
她有想过,那个时候定是发生了什么事吧!只是碧梧却不肯细说,小七能感觉到碧梧有些事情在隐瞒她,可是碧梧不说,她便也不逼问她,她向来是不喜欢勉强别人的,与其靠逼问得来的或许是假的事实,她宁愿不问,宁愿不知道。
小七虽不受宠,可是她紫苒宫的吃穿用度分配下来总是不少,更没有人为难她,她想应该是由于毓妃的缘故吧,她有一次不经意问起时,碧梧也不置可否。所以她对毓妃并不讨厌,生活在后宫,哪个女子没有一些手段呢,即使再纯洁的人进了这个地方也不得不改变的,适者生存,本就无可奈何的。
她的紫苒宫也就毓妃偶尔来看看她,大多数人是不愿意把时间花在她这个不受宠的公主身上的,这个皇宫要讨好的人实在太多,她自然不再其列,可是她却甘之如饴,暗自庆幸她的所谓的父皇的那道圣旨还真是下得好。
她的三姐倒是经常来看她,那个明媚狡黠的少女,比小七大了三四岁,却有着一颗率直的心,小七很喜欢她身上散发出的少女的活力,有如朝阳般的美好,皇宫中这样的人是“珍贵”的,即使在她那个年代也是值得接近的,也只有活在众人的宠爱当中的少女才会有着这样坦率的心性。
三姐有一个很好听的名字,宁蒹葭。
蒹葭苍苍,白露为霜。所谓伊人,在水一方。
遡洄从之,道阻且长。遡游从之,宛在水中央。
她当时就很轻易的想起了这首诗。那么美好的女子呵!
她当时不经意的脱口而出,却惹得蒹葭一阵惊呼:“小七也知道这句诗啊。”
她心里一惊,不由得问道:“还有谁念过这句诗么?”
“你母妃啊!那个时候我还嫌我的名字笔画太多,象你叫小七,多简单啊——所以我还执意要改呢!后来蓝妃娘娘念了那两句诗,还跟我讲了大意,我才不闹了呢!哎呀!我真是笨,她是你母妃,你也一定听她说起过的吧?”宁蒹葭自顾自的说的一大段话,才发现小七呆楞的模样。
“小七,你没事吧?”宁蒹葭推推她,她才反应过来,这个消息对她来说实在是太震撼了,她在想,难道那个蓝妃娘娘也是她那个时空的人么?
可是自此以后这个疑问却如同石沉大海般无从解答。
帝王将相现锋芒
作者有话要说:看到有人留言说是“虎父无犬子”不能形容皇帝的女儿,自己想了一下,也的确不合适,就作了修改!谢谢提意见的亲们!大雪纷纷扬扬地下了一整天。
小七裹着厚厚的被子,在床上也几乎躺了一整天。她的三姐来找过她,想拖她出去玩,还是她死死抱住被子才没被拖出去的。她向来是极其讨厌冬天的,寒冷的天气总是让她寸步难行,看着三姐却只穿着一件不算厚的棉衣外加一件披风就来拖她出去玩雪,她就直佩服她。后来第二天到底还是拗不过三姐,她厚厚地裹了一层,才敢出去,还被宁蒹葭好好地“嘲笑”了一番。
玩过雪后,她们两个气喘吁吁地坐在宫殿的台阶上,手心微微发热,热热的气息呼出来,全身似乎也舒坦多了。
看着眼前的皑皑白雪,蒹葭忽然朝她说道:“小七,我们祁国的‘战神’要回京了。”
小七一下子没有听明白,转过头去,疑惑地看她:“什么?”
蒹葭脸上飘过一抹红晕,手仿佛掩饰性地挥了挥,解释道:“小七忘啦,每年过年那几天,在京外的二品大臣以上的官员都是要晋见父皇的啊!”
小七看着她脸上一闪而逝的红晕,揶揄道:“我问的是你口中的‘战神’。”
蒹葭一脸的尴尬,头不自在地转了转,就是没有看向她的方向,吞吞吐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