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她一人呢——”可是仿佛要把一生的话都要说完般,“她死都不愿入帝陵,她——就——一直求我——把她埋在——埋在我们初遇的那片——树林子里——”
“父皇——”小七能够感觉到她背后的那双手渐渐虚弱无力,可是她却无法回头。
“祁国!朕为祁国——”
话还未说完,小七只觉得背后的手无力地垂了下去。
“父皇!”小七慌乱地唤着,体内的一股热气也横冲直撞地搅乱着她的心绪。
“凝神定气!不然会功亏一篑!”背后却传来了镇定的声音。
小七终于努力地让自己定下心来,运导着体内的那一股真气。
足足过了一炷香的时间,她才控制自如,急急地转过身去,才看见她的父皇闭紧了双眼无力的靠在书桌旁。
“父皇!你——”
“小七!”他猛地睁开眼,紧紧地拉住了她的手,“你的寒毒,我已用内力将它压住,我知道——可是父皇已经没有办法了。祁国——祁国——帮父皇守住它。还有隐星阁——暗影——”他对着空中喊了一声,只见两个人影一闪,瞬间出现在了他们的面前。
“暗影,从——从今日——起——七公主便是——便是隐星阁的隐灵。”喘息的声音已逐渐微弱。
“属下暗影(暗灵)参见第十七代隐灵。”是两个恭谨沉稳地声音。
“为什么!”小七却置若罔闻,只是看着她的父皇,“父皇,你……你为什么要这么做?”声音里有着浓浓的无力感。
“小七——小七!”他略微颤抖的手似是想要努力的抬起,却没有一丝力气,“还记得……你第一次离开京时候,我……给你的那块蟠龙令么?那个……那个可以调动祁国另外的兵力,小七,我终究……终究欠你们……你们母女……我负……负了你母妃……一生的等待,欠了……欠了你……想要的自由。可是……”
“父皇,你别再说了,我去叫太医!”小七急急地想要离去。
“小七!答应我!守住祁国!”他的父皇防如回光返照般用力拉住了她。
“好!”
“小七——我想你母妃定又要加我一条罪了。”他终于缓缓地闭上了眼,仿佛喃喃自语般,“七月——七日——长生殿,夜半——夜半——,小七,小七——”
窗外帘子忽然被狂风吹起,原本就有些灰沉沉的天空中越发显得阴暗。桌上的画卷“哗啦啦”地被卷到了地上,一副画卷缓缓地被摊开,画上的男子搂着一个女子,男子清冷的眼眸里有着一丝温情,女子的眼眸灿若星辰,嘴角挂着一抹浅笑,荡漾开来,摄人心魄。画的边上是一行清秀的字迹:七月七日长生殿,夜半无人私语时。
“父皇,父皇!”小七忽然朝着门口喊道,“万德忠!万公公!”
“公主!”万德忠急急地推开门,却一下子愣在了那里,“公——公主——皇上——”
“快去请御医!快去!”小七惊慌喊道。
“是!是!”万德忠这才反应过来,转身奔出去。
“当当当”钟鼎的声音在灰暗的空气中回荡,苍凉的声音伴随着紧接而来的雨声,散遍了整个皇宫。倾盆的大雨洒下来,整个天空迷茫成一片,几乎什么都看不清楚。
毓黎宫。
“娘娘!”椿依慌乱地闯进了毓妃的寝殿,直直地跪在了地上。
“椿……椿……依,这个声音是……是……”毓妃呆呆地望着窗外瓢泼大雨,楞楞出神道。
“娘娘,皇上……皇上……薨了!”椿依低低的声音里充满了心慌。
“咣当”手上喝了一半的茶杯摔在了地上,“薨了?”仿佛是不可置信般,低喃道,“他……怎么……会……”她抬手拂了一下自己的脸,触手之处一片湿意,眼前的视线越来越模糊,“当当当”远处钟鼎的声音却异常清晰的传入她的耳内,越来越响亮,越来越刺耳。终于她仿佛是受不了一般捂住了耳朵如同一个孩子般蹲下身来啜泣起来。
“娘娘!”椿依爬到她的身边,无措地唤道。
“椿……依”毓妃忽然紧紧地拉住了椿依的手,仿佛如大海中抓住了唯一的一根樵木。
“娘娘!娘娘!”
她终于听不清任何钟鸣声了,连着椿依唤她的声音也越来越模糊。
“王妃!”万德忠担忧地唤着小七。
小七有一瞬间没有反应过来。王妃?是谁?她抬起头迷茫地看了一眼万德忠,才明白他唤的正是自己。
“万公公!”她茫然地唤了他一声。
“王妃!书房外各大臣都已经到了。等着……等着……”万德忠声音里也有了慌乱。
小七茫然的眼神终于渐渐地凝聚起了光芒,抬头瞥见还跪在地上的暗影和暗灵,她缓缓地步下台阶,拿出怀中的蟠龙令,沉声道:“暗影,拿着这个吩咐京机卫的统领关闭京都城门,你再带领五千精兵围住宫城。没有旨意,任何人都不得出宫。”
“是!主子!“暗影沉稳的声音里没有一丝犹豫,接过蟠龙令便飞身而去。
“暗灵!你去各个大臣的家里‘照看’一下他们的家人。”冷静的声音里已找不出一丝迷茫。
“是!”暗灵随即也领命而去。
“万公公!”小七又转声对着万德忠吩咐道,“就请万公公出去告诉各位大臣一声,我想梳洗一下,半个时辰后,颁布即位的新皇旨意。”
“是!老奴这就去。”在看到她的冷静后,万德忠的心也终于平静下来,处在深宫多年,这样的仗势到底还是有些经验的。
雨还是不停地下着,间或夹杂着犹如劈天般的响声,天边忽而亮起的闪电有着令人触目惊心的恐惧。
门外跪了一群的人,领头一排是二皇子,三公主,四皇子,六公主和八皇子,才六岁的八皇子虽年幼却仿佛已经知道了一切般低着头默默地站着,不出一声。再往下便是陈老将军,楚相,萧逸和慕晟风。有雨丝不时地飘到他们的身上,可是这么一群人就这么直直地站在书房外,没有移动分毫。
“吱呀!“书房紧闭的大门终于缓缓地打开了,众人的目光一下子聚集到来人的身上。
在一道闪电亮起的时候,所有人清晰地看到是一个娇小的女子的身形,身上披了一件厚厚的裘衣,整张脸清冷得看不出一丝表情,披肩的长发在风中乱舞,淡淡的目光一一扫过跪着的人。然后她忽然地举起了手中的蟠龙令,声音清冷中带了让人无法直视的威严:“先皇有旨——”
“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所有的人都齐齐地跪了下来,远处的雷声轰然响起,却依然盖不住那震耳欲聋的高呼声。
那一刻,小七站在万人中央,身上散发出的气势犹如女神。
漫漫长路无回路
“吱呀!“书房紧闭的大门终于缓缓地打开了,众人的目光一下子聚集到来人的身上。
在一道闪电亮起的时候,所有人清晰地看到是一个娇小的女子身形,身上披了一件厚厚的裘衣,整张脸清冷得看不出一丝表情,披肩的长发在风中乱舞,淡淡的目光一一扫过跪着的人。她忽然举起手中的御赐金牌——蟠龙令,声音清冷中带了让人无法直视的威严:“先皇有旨——”
“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所有的人都齐齐地跪了下来,远处的雷声轰然响起,却依然盖不住那震耳欲聋的高呼声。
那一刻,小七站在万人中央,身上散发出的气势犹如女神。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朕自即位起,纪纲法度、用人行政,虽不能全已,亦不远矣。先祖创垂基业,所关至重,元良储嗣,不可久虚——”清冷淡定的声音透过层层阻碍清晰地传入每一个人的耳内,所有人静静地跪在地上,凝神静听,“朕之八子玄风,凌妃所生也,年六岁,岐嶷颖慧,克承宗祧,兹立为皇太子,即遵典制,持服二十七日,释服,即皇帝位。特命内大臣楚中林、陈云天、萧逸、慕晟风为辅臣,伊等皆勋旧重臣,朕以腹心寄托,其勉天忠尽,保翊冲主,佐理政务,而告中外,咸使闻知。钦此!”
“轰隆隆——”震耳欲聋的声音再次响起,仿佛是压抑的气息终于在瞬间爆发出来般,响彻了整个云霄。
书房外,是死一般的寂静,众人都垂着头,雨丝飘到他们的脸上,没有人敢去擦一下。
“臣——谨遵圣谕,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是右相慕晟风的声音,即使夹杂在雷声中依然冷静而又淡定。
“臣等谨遵圣谕,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跪在慕晟风近旁的人都出声附和。
小七清冷淡定的目光迎上慕晟风的坦然自若,微微有些意外,她从不曾设想过慕晟风会是第一个站出来的人。
“臣想问王妃,皇上除了口谕之外,可有诏书?”是左相楚中林的声音。
“没有!”小七淡淡道。
“那——”
“楚相!这个蟠龙令代表什么,楚相莫不是忘了?”略略提高的声音里有着不容忽视的威严。
“臣——”楚中林刚刚说出话突然在听到沉稳的脚步声顿住,抬起头来,狠狠地看了小七一眼。
“京机卫统领章威特奉皇命带领五千精兵前来守卫皇宫。”沉稳威严的声音中没有一丝犹豫与惊慌。
小七的目光轻轻一扫,一一掠过众人:“众位大人,天气冷得很,早点领命也好早点回家尽享天伦。”
话刚说完,只见后面跪着的所有官员脸上都露出难以置信的震惊,紧绷的脸上都变得一片惨白。
小七扫过的目光定定地看向了萧逸。他亦没有躲避直直地与她对视,忽然嘴角扯出一抹复杂的笑容,似是嘲讽,又似赞赏,然后朗声说道:“臣遵旨!”简短有力的话,却渗透人心。此话一出,将近一半的官员都纷纷接旨。
“好!好!没想到祁国居然还有你这样的一个公主,”陈云天突然出声道,“还真不愧是——今日我们这么一群人居然就栽在你这个丫头身上!既如此!那么臣遵旨!”
“臣等遵旨!”
此刻,就算刚才理直气壮的楚相亦垂了首。
“娘娘!娘娘!”是一个宫女急切的脚步声,脸上犹自带了一丝惊喜。
凌妃略显疲惫的抬起头来,瞪了一眼闯进来的宫女,骂道:“大呼小叫的干嘛,皇上——刚刚才薨。”
“娘娘,”宫女慌忙跪在了地上,结结巴巴道,“刚刚有——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