魚沉雁杳天涯路- 第12部分

粱奇瞟瞟正站在原地发愣的我，握住严泉的肩膀，俯下身轻轻在她耳边问，“还记得他是谁吗？”

严泉小心地向我靠近，歪着头、睁着明亮如同海底的双眼上下认真地打量我。

我无视着严泉，仍专注地看着这位魅力无限的‘粱奇二号’。

‘粱奇二号’与我近距离时，突然和我的目光交织。那双黑色的眼睛，看起来似乎深不可测。他对我点点头并很有礼貌地微微一笑、手臂与我的肩膀轻轻碰撞地走过。

我像着了魔一样，正准备向他的背影再度望去时，在人群中却看到了一个倩影。我用力眨眨眼，瞬间心跳开始加速、热血开始沸腾……

柳湘？！那丝丝顺滑的长卷发、那正如《孔雀东南飞》里的一句：‘纤纤作细步，精妙世无双’的倩影！没错，就是她！

我终于见到她了！终于熬过这么长的等待见到她了！此时此刻，我欢喜若狂！

“飞哥哥！对不起！！我没认出你！”

严泉一把抱住正要跨步追寻柳湘倩影的我。

“……”

“飞哥哥、你怎么变成这样了？”

“……”

“飞哥哥、你的变化也太大了！”

“……”

“飞哥哥……你怎么像要哭了？”

严泉的拥抱，使柳湘的倩影随着人流，在长廊拐角处眼睁睁地消失。有苦说不出的感觉使我快速跳动的心脏停顿了，沸腾滚烫的血液冰冻了。我忍住哭相转移视线，看着严泉天真又可爱的脸庞……

“我·激·动！”

“哈哈！飞哥哥，我也一样啊！”严泉更是死死抱住我。

柳湘……如果你能听见我的‘画外音’，就快回来吧…………


心花怒放


“干杯~！”

为了庆祝严泉也加入我们，在后街的一家火锅店里，除了悲催的我，大家围坐着一起愉快的碰杯。

呜呜……柳湘……我默默地在心里哭喊着。

“不行，你不能喝酒。”严叶顺势夺过严泉手里的啤酒杯。

“一杯有什么关系嘛~~嗝！严叶这人真小气！嗝！”已经灌下11瓶啤酒的子晴打着酒嗝，现在露出虎牙、满脸绯红的他显得更是可爱。

号称‘千杯不醉’的粱奇面带微笑，视线更是一直没有离开子晴。

酒精的作祟让我感到头晕脑胀，像软泥似的‘瘫痪’在椅子上。想着那盼望已久、却又消失在眼前的倩影，欲哭无泪……

“好巧！在这里碰上你们~！”一股清泉般的声音传入耳朵里，使我为之一震。

子晴和粱奇闻声抬起头看到站在我身后的人影，惊讶的表情慢慢浮现在脸上，严叶也朝我疯狂眨眼地暗示着。

瞧着他们仨的举动，我缓缓转头看去……

妈呀！柳湘！

看来人还真是经不起念叨！我全身跟过电似的，立刻甩甩发昏的头，调整自己那不雅的坐姿，装得跟二五八万一样。

“快快，坐下来一起喝一杯吧！”严叶站起身来，笑容极为诡异。还没等柳湘开口，故意把我身旁空着的椅子抽出来示意让她坐下。

“嗯~”柳湘想了想，点头说，“好吧！”

柳湘大方地在我身边坐下，身上那股紫罗兰的香味，让我发胀的头脑瞬间清醒了许多。偷偷瞄着近距离的柳湘，心跳加速得使自己面部肌肉开始微微抽搐。粱奇赶紧从桌下拿出一个干净的啤酒杯放在她面前，将晶莹的啤酒随着泡沫满满的倒进杯子里。看着此情此景的子晴，拿着啤酒杯挡自己的脸，肩膀颤动，独自偷偷乐着。

“你好！柳老师！”严泉礼貌地向柳湘打着招呼。

“你叫……严泉？是吧？”柳湘看看坐在她身边的严叶，恍然大悟的说，“啊……原来你是严叶的妹妹啊？”

“欸？你认识柳老师？”严叶问严泉。

“对啊！柳老师是我班的英语老师！”严泉笑得非常开心，对严叶说，“今天刚来这所学校我还蛮紧张的，想不到老师居然长得这么漂亮！让我放心好多……嘿嘿，你羡慕吧？”

“当然羡慕了~是吧崇飞？”粱奇接过话题，向我抛抛眼神，故意问着我。

子晴还在偷偷乐着。

“……嗯嗯。”我小声并害羞的回答。心里暗暗咒骂梁奇！

“柳老师是我的英语老师时，你还在中考呢！”严叶也不甘示弱的对严泉说。

“欸？”严泉很诧异，望望柳湘。

“嗯。对！”柳湘点点头，“以前严叶、崇飞、子晴和粱奇也是我的学生。看来，这算是一种缘分吧！”

“哇~~！还真是巧！”严泉拍手笑得非常灿烂，“那我哥在学校里是不是特别调皮啊？”

“什么话！你才是不许给柳老师到处添麻烦！”严叶回击着。

柳湘面带微笑看着他们兄妹俩的‘双人相声’。这时我放在桌下的腿被不知被谁狠狠地踢了踢，我忍着从腿上传来的痛楚，只见子晴终于压制住笑容瞪着我，再瞟瞟柳湘，示意要我和柳湘碰杯。

我生硬地端起酒杯，极其不自然地对身旁的柳湘说：“湘…不、柳老师。来，喝酒。”

她明亮的眼睛对我忽闪着，依然大方地拿起酒杯，与我的杯子轻轻碰了碰：“好，干杯。”

我仰起头喝酒时，用余光瞟着柳湘，她连喝酒的样子也那么美，岁月似乎无法在她温柔的脸庞刻下痕迹。

第一次踏入这所学校时，身为新生的我没有怀揣任何梦想。尤其开会时，系主任在讲台上声嘶力竭地吼叫下我显得更是消沉。直到柳湘的出现，面带微笑向大家介绍自己时，我立刻被她深深吸引，正所谓：一见钟情。

再得知31岁的她仍然未婚时，更是一直未打消追求她的想法，但毕竟这是一段痛苦的师生恋，而且年龄上又相差12岁，使我直到5年后的今天，恋情也迟迟未果。

在这说长不长、说短也不短的5年里，我对她的爱慕丝毫未减，反而随着时间的推移逐步沦陷，变成了现在的无法自拔、情不自禁……

粱奇非常有眼力，立即为柳湘放下的空酒杯倒酒。随后她又与粱奇、子晴、严叶连续喝下三杯，居然脸也不带红，我才发现原来她这么能喝。但这么空腹喝酒对胃部不太好，我见下锅的牛肉已煮好，一片片的用筷子夹起放在她面前的碗里。

“谢谢。”她对我笑笑，“崇飞还是这么温柔。”

“柳老师！他变化这么大，你居然还能认出来是谁？！”子晴睁大双眼，惊讶地问。

“当然。”柳湘坚定的点头，“有次午休崇飞看书，取下眼镜闭目养神时，我就发现他是个非常漂亮的男孩子，一点也不逊色于粱奇。”

“谢、谢谢，请多吃点。”面对那仨渐渐露出的怪异笑容，我瞬间感到脸颊涨红，不好意思地低下头，继续将锅里的牛肉架起放在她的碗里。

“飞哥哥一直都很温柔！以前我淘气时，飞哥哥总是很有耐心的跟在我身后小心保护，才不像他呢！”严泉喝了口橙汁，指指严叶对柳湘说，“要是可以的话，我真想交换！”

“……”严叶哭笑不得地埋下头。

我们无视着周围学生投来的异样眼光，一直处在一片喧哗和欢闹的气氛中。到了中途时我感觉有些内急，往火锅店的洗手间疾步走去，男士洗手间的门虽然是关着，但是并没有上锁。

在我将门打开的一刹那，被洗手间里的画面惊呆……

在那一小块空间里，粱奇正与子晴忘我闭目的热情拥吻，虽然应该趁他俩还没发现我之前立刻关门回避，但是双腿突然不听使唤，眼光始终不肯从他俩身上挪开。

尽管他俩是我的好友，但都是男性啊……这点我始终不能理解。

只见粱奇慢慢移开子晴的嘴，伸出舌尖轻轻舔着他的耳垂、一直滑向白皙的脖颈，轻吻那脆弱的锁骨，一只搂住他细腰的手慢慢爱抚着并伸向他的下身，像在怜惜一件无价的艺术品般。子晴则紧紧勾住粱奇的脖子，抚摸粱奇顺滑的黑发，微闭双眼，微微张开嘴唇轻轻地呻吟着，粉嫩的脸颇为可爱。

再不撤就是流氓了……我的大脑强制命令着自己的身体，轻轻掩上门。可是内急的感觉又再一次涌上心头，我夹紧双腿，祈祷他俩能赶紧出来。可又怕他俩看见站在门口的我引来一场尴尬，所以只有跑到一个没人的角落里独自跺脚。

终于等到他俩出来走远时，急得快哭出来的我赶紧以迅雷不及掩耳盗铃之势冲洗手间，这才感到了百般轻松。

回到座位上，子晴还不知情地问：“你去哪儿了？那么半天？”

我虽然表面回答没有去那儿，但心里委屈的想：还不都是你们两人害的……

柳湘完全没有一点老师的架子，与我们没有代沟的畅所欲言、喝酒。直到快走时才发现时间已经很晚了，而周围的学生早已散去。

我们六人慢慢悠悠地走在后街返回学校宿舍的路上，子晴趁柳湘不注意把口香糖硬塞进我嘴里后，把我一个劲地往柳湘身边推，然后和粱奇静静地跟在后面，严叶则拼命拽住弄不清状况、老想缠住我的严泉。

“崇飞，在制作中心工作还顺利吗？”柳湘转头问着紧张、看似胆怯的我。

“额、呃……还好。”她身上的紫罗兰香味迷得我七荤八素，使我压抑自己心跳，不敢与她的目光对视。可话说完，连自己都觉得回答得真是有够无聊，又赶紧补充道，“柳老师，为什么你不在三年级，而去一年级新生那里了呢？多累啊。”

“我也不是很清楚，似乎是学校的安排。不过，倒也不是什么坏事。”

时间似乎不给面子变得非常快，不一会儿就走到了男女宿舍的楼下。正要话别时，严叶还像个复读机似的不停地嘱咐着早已不耐烦的严泉。

“睡觉之前一定要把手机闹铃调整好。”

“好、好！”

“零食我放在你电脑桌的第二个抽屉里，如果晚上饿了就拿来吃，不过不能吃太多。”

“好啦好啦，我知道了。”

“一定要早点睡觉，不许贪玩。明天要去军训吧？”

“我知道了啊！哥！你啰不啰嗦？”严泉再也忍不住的向严叶吼着，然后转头对我们叫道，“飞哥哥、晴哥哥、粱哥哥、快把我哥绑到楼上让他安静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