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好!我不说。”他被我吓了一跳,但还是认真地点了点头。
他的话让我感到一丝安慰,我慢慢放开他的衣领,摇摇头抱歉地对他说:“对不起,我现在想回宿舍去看看……”
他沉默了一会儿,双手搭在我的肩上温柔地说:“那好吧,你先回去。虽然我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如果需要我帮忙的地方你尽管告诉我,不要什么事都往自己肩上扛。好吗?”
“嗯……谢谢。”我勉强笑笑对他说,不过脸上的表情不用照镜子也知道,铁定会非常难看。
心里惶恐不安的我,带着复杂的心情与崇宇道别后走上宿舍楼。走到二楼长廊时,发现宿舍门虚掩着,看来严叶已经回来了。但刚才看到的那一幕,使我感觉自己的双腿似乎越来越重,大脑越来越犹豫。
站在门口踌躇了许久,我才鼓足勇气悄悄推开寝室门,看到严叶正站在洗手池旁清洗着我摆放在桌上已两天的碗筷。
“这么早去哪儿了?可别告诉我你现在才从崇宇家回来。”严叶看到轻轻进门的我先吓一跳,紧接着又微微皱眉的问。
他的面容让我突然有一大堆的问题想问他,可不知为什么,话语全堆积在嘴边、难以启齿……
“你看你,吃完了就放在那儿,也不说洗洗。”他没有注意到我心神不宁的表情,一边将洗干净的碗筷放进柜子里,一边像往常一样地唠叨着,“这要是夏天怎么办?好家伙,难道你打算每天和蛆生活在一起?”
“……我昨天回来的。”我看着他在寝室来回奔跑的身影,牛头不对马嘴的说。
“哦、哦……”他转转眼珠,拿着放在桌上的一个大塑料袋,转移话题地笑道,“不过我没在你居然也能奇迹般的活下来,值得嘉奖!看,这是我刚在外面给你买回来的,快洗洗手过来吃吧!”
“我不饿。”我摇摇头,走到他身边,“我和子晴给你打了那多次电话,你怎么不接?”
“嗨!别提了,手机被我一不小心弄成静音了。”他朝我抱歉地笑笑,然后又挑着眉毛地问,“你这什么表情?看着怪慎人的。”
静音……
我突然觉得心里很难过。
“你眼睛怎么了?怎么变肿了?”他眉头紧蹙、仔细盯着我的眼睛并伸出手的说,“你别动,我看看。”
回想起他刚才也是用这双手抱着严泉,一股恶心的感觉顿时冲击着头脑。我用力将他的手拍打开,也没顾得上脱鞋,直接卧倒在床、面对着墙壁。
他站在原地怔了怔,又走到我身边,轻轻摇着我的身体说:“这谁又招惹你了?像借了你谷子还你糠似的。”
他越是触碰着我,我就越感觉血气上涌。
“……恶心。”
“什么?”
“我说你好恶心!”我从床上坐起朝他大吼,“你居然是连自己妹妹都不放过的人!哈!亏我还把你当做自己兄弟呢,没想到你这么恶心!”
我把这两天自己所受到的委屈与痛苦,一鼓作气的全部发泄在严叶的身上。
他被我的话震惊,脸上浮现出难受与似笑非笑的表情。
“崇飞,你听我讲……”
“不听!我不要听!”我紧闭双眼,双手死死捂住耳朵继续朝他吼道。
不,寒崇飞!你心里明明不是这样想的!为什么还要这么说?!
他的眼圈微微泛红,停止了所有语言,从嘴角勉强挤出一丝微笑。随后又慢慢走向阳台,把早已晒干的衣服一一取下并放在床上,坐在一旁仔细地折叠着。
朝他发泄压抑心情后的我,虽然顿时感到好过许多,可是他的动作让我感到万分的后悔。
我在心里默默的呼喊:严叶,对不起、对不起……
难过的表情一直挂在他那眉清目秀的脸上,将折叠好的衣服轻轻地放进我的衣柜里后,没有再多看我一眼,直径打开寝室门与正好进来的子晴和粱奇撞个正着。
“小子你死到哪里去啦!”子晴立即握住严叶的手兴奋地说。
“……”严叶没有说话。
“干嘛呀?跟生吃了两斤苦瓜似的。”粱奇双手怀抱胸前,仔细盯着严叶的脸问。
严叶摆脱掉子晴的手,摇摇头说:“我出去走走。”
子晴和粱奇带着一副不解的表情,一边看着严叶的身影消失在走廊的楼梯处,一边面面相觑地走进寝室,小心翼翼地环视着四周压抑的氛围。
“崇飞?”子晴轻轻摇着正坐在床上发愣的我。
“怎么都一个德行?要死不活的……你俩刚参加完谁的追悼会了?”粱奇高挑眉毛,挖苦地问。
“呸呸呸!乌鸦嘴!”子晴冲粱奇摇头。
我无视子晴和粱奇,一遍遍回想严叶折叠衣服的动作。
是啊,我总是那么粗心大意、而且人又很懒,自己的衣服丢在洗手池旁就不去理会。严叶他从不跟我计较这些,每次连带着我的衣服一起洗干净,床铺也随时随地帮我更换。然而我却把他对我的好,当成一种习惯、当成一种理所当然……
现在甚至为了发泄自己的情绪,不顾他的感受,净说一些让他难过的话。
我怎么这么自私!我都胡说了些什么?!
“我该死!我该死!”
想到这,我用头猛烈撞击那一道冰冷的墙壁,也许疼痛感会使我清醒,也许只有这样,才能表达我对严叶的歉意。
“崇飞!?”子晴被我的动作吓了一跳,急忙拉住痛苦的我。
“子晴!我不是存心的!当时我的脑子好乱……我不是故意伤害他的!”我摇着头对子晴大声哭喊。
“我知道、我知道!”子晴拼命地抱住我,一个劲地摇头说,“有话好说。”
看到粱奇快速出门去寻找严叶时,急忙挣开子晴的我没有掌握重心,顿时从床边滚下来,在地上发出一阵闷响。
好痛……
可是这点痛跟被我伤害的严叶比起来,算得了什么……
“没事吧?!啊?”子晴急忙把我上身从地上扶起,轻轻吹着我被撞伤的脸颊。
————崇飞是我兄弟,为了他可以两肋插刀!
这番话在我耳边回响,想回找严叶的欲望在我心里越来越强烈。
对了,楼顶!
“我去把严叶找回来。”
我咬着牙从地上爬起,不顾子晴在身后的叫喊,使出浑身力气爬上楼梯跑向宿舍的楼顶。
对不起!严叶,我收回刚才的话,你听到了吗?!
老天,如果你能把时间倒回去,我愿意付出任何代价……
以前还在这所大学念书时,每晚熄灯后,我和严叶经常会拿着啤酒和吉他偷溜到楼顶,坐在一起愉快的碰杯,从芝麻小事谈到未来人生。
我最喜欢一边听着严叶的吉他、一边抬头仰望星光闪耀的夜晚。
严叶则坐在一旁弹着吉他,从英文唱到中文、从Wham的《Last Christmas》唱到周某某的《双截棍》。
但他天生长着一副温柔似水的嗓子,《双截棍》从他嘴里蹦出来越听越觉得别扭。再加上这歌节奏太快,使他每次从‘弹’吉他索性变成了‘拍’吉他。
“呸呸呸……舌头都快打结了。”他边‘拍’边说。
“听你唱这首歌,我终于能理解为什么我们会被称为‘东亚病夫’。”我喝一口啤酒,仰望星空继续说,“一副要死不活的口气,就跟这辈子没吃过饱饭似的,还‘金钟罩、铁布衫’呢!不如直接去敬老院唱几句山东快板,把老太太和老大爷们哄高兴后,说不定你还能讨着几口饭钱。”
“……你丫欠揍!”
“哈、哈……”
我喘着粗气,用力撞开顶楼的大门,眨眨瞬间被射入强烈阳光的眼睛。
果然,一个孤单的背影坐在空旷的台阶前,抬头仰望着蓝色天空,仍凭冷风吹乱他黑色的发丝……
“严叶!”
我冲着背影大吼,那孤单的背影不禁一惊,猛然站起身慢慢转过来看着我。
我立刻冲到他面前,紧握住他的手,朝他后悔地哭喊:“严叶、严叶……对不起、我该死!都是我不好!”
他一面冲我摇头,一面擦掉我脸上如泉涌的泪水。
“对不起!我不应该对你发脾气,让你难过,更不该对你说那么重的话……”
他加大摇头的幅度。
“严叶,你能饶恕我吗?”我越说越觉得惭愧,慢慢蹲下身单跪在他面前,“……你能饶恕我吗?”
“崇飞,不要这个样子!”他急忙跟着我蹲下,双手将我扶起,“快起来。”
“我从来就没有怪过你。”他肩膀微微颤动,声音还是那么温柔地说,“也许我早就该告诉你。一直瞒着你,对不起……”
我激动地抱住他,泪水打湿他的衣领……
从天而降
秋天是恋爱的季节。
我一直都在憧憬一副这样的画面:在‘月如钩’的清秋之夜,与心仪的柳湘手拉手漫步在小河边。一股夹带着花香的微风吹起她长发,以‘取暖’为理由,在我怀里‘你侬我侬’、‘耳鬓厮磨’……如果真是这样,那该有多好。
但理想越是美好、现实越是残酷……
“喂、喂。”崇宇用胳膊碰碰想得正出神的我,“你刚刚有在听我讲话吗?”
“啊?!”我被他吓了一跳,搔搔脖子敷衍的说,“有啊、有啊……”
…………………………
想想自己刚才在寝室里玩游戏玩到正嗨,手机就猛响起来。
“我在楼下,想见你……”
“……”
为了不让严叶起疑心,就这样……我居然和崇宇坐在了小河边的长椅上,而且还是在离教学楼不远的地方。
天呐……
…………………………
“对了、你不去上晚自习吗?”我连忙找话题的问,并闪躲正要将我搂进怀里的崇宇。
“我想见你,就翘了。”他笑笑说,不过看来他对我的闪躲似乎已经习以为常了。
“哦、呵呵。”真想回去……
他眨眨眼,像想起了什么似的说:“说到晚自习,和你同寝室的那人……”
是说严叶吗?看来他还将那天的‘海棠事件’放在心里。面对他认真、又不知道会说出什么话的表情,让我不由得感到一丝紧张。
“怎、怎么了?”我结巴、小心翼翼地问。
“刚才我在等你,看见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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