学生们看着我俩,纷纷停下脚步交头接耳着。
可马莲似乎跟变了一个人似的,再也没有以前的狂傲和自大,取而代之的则是一脸的愁容。她慢慢放下抓住我的手,从皮包里摸出银行卡递到我面前轻轻道歉:“……对不起,还给你。”
我低头看了看,这正是我的银行卡。突然又想起以前她和严泉吵架时的情景,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地说:“哼!你以为你的‘对不起’三个字又能值多少钱?再说凡是都讲‘对不起’就能了结,那还要警察干嘛呀?”
“?!”见我正模仿以前的她时,突然抬起头睁大紫瞳,委屈地看着我。
“我告诉你!你最好趁现在我还没有起动手的念头时,赶快在我眼前滚开!”我想着脸色苍白的子晴躺在病床时的模样,泪水突然流下来,“我这辈子和下辈子都不想再见到你!你滚!”
“对不起……”她埋下头继续重复着这句话,将手里的银行卡放进我衣服口袋里。
泪水止不住地夺眶而出,我赶紧埋着头跑回宿舍楼。跑到楼道内,用袖子蹭了蹭满脸泪水,强作精神地推开粱奇虚掩着门的寝室。
只见粱奇正趟在充满子晴香味的床上,两眼微红、沉默地吸着烟。
“粱奇。”我轻轻唤着他,然后将手里的塑料袋放在电脑桌上,“来,起来吃饭。”
他没有理我,而是丢下手里的烟。闭上眼时,眼泪从他眼角划过。
“你起来!”我着急地拉住他的手臂,硬生生地将他从床上拖起来。
“我没胃口,你吃吧。”
我拽住他又准备倒下的身躯,朝他大吼:“子晴需要的是你,所以你身上还要背负对他的责任!谁都能倒下就是你不行!”
他怔了怔,睁开抹不去哀愁的双眼看看我,又看看我滴在他手臂上的眼泪。
“子晴还那么年轻,不一定没救。但能救他的,一定是你!所以你一定要吃饱饭、睡足觉,哪怕天塌下来都要帮他扛着!”我边说边从塑料袋里抓出饭盒,一股脑的全塞给他。
“那是什么?”粱奇用头点了点掉在地上的传单。
“哦!这是刚才有个‘娘娘腔’给我的,说是什么兼职……算了,先不管这个。”我拿起传单看了看,又摇摇头将传单顺手放在床边,从衣服口袋里取出马莲刚才还给我的银行卡,对着这张银行卡发呆。
————马莲……是不是吃错药了?
始料未及
睡了一觉后我们又准备去医院,看看子晴的情况如何,也顾不得还是觉得很疲惫的身体。不过在去医院之前,我们并没有叫上严泉的打算,而是在严叶和粱奇的陪同下,我带着满腹疑问跑进银行查询卡中余额。果不其然,卡里的金额不仅分文没动以外,甚至还多出800元,这让我脑子里不禁对马莲产生一连串问号。
可是不知她是否又在计划什么阴谋,所以我果断的注销银行卡账号,将所有的金额全部取出。
我拿着在门外给子晴买的一束花,前脚刚跨进医院的瞬间,心情又开始压抑、伤感起来,奢望此次医生能给我们带来好消息。
严叶立刻上前一步,询问正好从旁边走过的主治医生:“医生,王子晴的情况怎么样?”
医生看了看严叶,又看看站在严叶身后的我和粱奇说:“哦,是你们啊?病人的情况还不错,现在正在病房里和人说话呢。”
“人?谁啊?”我不禁脱口而出。
“是个女人。”医生对我的问题不削一顾。
————莫非是马莲?!
我们预感一丝不妙,立刻跑到子晴的病房。轻轻推开房门的瞬间,忽然看到坐着一个倩影,正紧紧握着子晴的手和子晴有说有笑。
“……柳老师,是你?”粱奇的口气带着有一丝惊讶,随后又放心地一笑,问道,“你怎么来了?”
柳湘转身微微向我们点点头,从那一脸的忧愁来看,想必已经知道了子晴的病状。
“严泉告诉我的,现在正好是自习时间,所以我过来看看。”她脸上慢慢浮现出一抹浅笑说。
“对了。”子晴似乎想到了什么似的,苍白的面容显现一丝不悦,“柳老师,严泉的事情怎么样了?解决了吗?”
“瞎操心。”柳湘温柔地抚摸子晴额头前的刘海。
“可是……”
“你现在要先好好休养自己的身体才行。”柳湘微微一笑、站起身打断子晴的话,对粱奇使了个‘好好照顾’的眼神说,“好了,我回去了。”
“柳老师再见。”严叶感激地向柳湘点点头。
柳湘走出病房时说:“对了,崇飞。你跟我出来一下,我有事要跟你说。”
在子晴眉飞色舞的眼神下,我跟在柳湘身后走出病房,轻轻关上那让人感到沉重的房门。
“子晴的家人呢?”柳湘脸上的那一抹浅笑瞬间消失,取而代之的是愁容和难过,“为什么他们没有来?”
“其实我们给他家人打过电话了……可是……”
“可是怎么样?”柳湘急忙问道。
子晴昏迷的那两天,我们焦急地等候在门外。直到一位护士走到我们面前,挨个看了看憔悴我们,然后抽掉粱奇手中的香烟问道:“请问哪位是病人的家属?”
“家属?怎么了?”粱奇皱着眉问。
“缴纳费用、住院家属签字。”护士边说边将粱奇的香烟熄灭,丢入垃圾桶。
“哦、哦……”被难过占据大脑的粱奇,顿时恍然大悟地对护士点点头,“我知道了。”
“请快一点。”护士说完正准备转身走时,又瞟瞟粱奇说,“对了,医院内不许吸烟。”
————家属签字。
这个问题顿时使我们感到为难……
由于之前粱奇和子晴的事情,让子晴的父母拂袖而去,甚至还与子晴脱离家庭关系。不过我想,纵然子晴的父母再怎么生气或不理解,但子晴终究是他们养大的儿子,不至于那么绝情。所以我立刻从粱奇手上拿过子晴的手机:“电话还是我来打好了,他爸妈要听见是你的声音,不气死才怪。”
粱奇勉强从嘴角挤出一丝笑容,拍拍我的肩膀说:“拜托了,那我去取款。”
“我和你一起去。”严叶皱着眉,站起身对粱奇说,“你那点钱准不够。”
粱奇和严叶走出医院后,我和哭泣不止的严泉坐在椅子上,用子晴的手机拨通王母的号码。
“喂……”
“哦、是阿姨吗?我是子晴的朋友。”听到王母的声音,我心里直蹦蹦跳,手心顿时沁满汗水。
“怎么了?”王母声音忽然变得严肃起来。
“阿姨,子晴生病了,与家属联络要……”
“这样啊~”在电话那头的她突然打断我的话,用极其冷静的声音说,“他想怎样就怎么样吧。”
“哈?”我脖子一缩,一时无法理解她的这番话,“阿姨,我……”
“这个孩子一向都是花招百出,你们实在没有必要为了帮助他的恶作剧,打电话来打扰我的工作。”
“不,阿……”
王母像不让我开口说话似的,仍冷静地继续说道:“自立和自由,这是那孩子所希望的。所以无论如何发生什么事,也请他自己解决吧。”
“喂、喂……!”
王母突然挂断电话,顿时响起的盲音让我感到心寒……
柳湘红着眼圈听我描述完那天发生的事情后,忽然从包里拿出一张纸塞进我手里:“拿着。”
我怔了怔,拿起纸张看了看,居然是张写着20万的支票。
“柳老师,这?!”我使劲摇头道。
“拿着,听话。”
“不、不!柳老师,这……”
“我知道这需要很大的开销。”她点点头,伸手打断我的话:“子晴是我的学生,我不能坐视不管,不过我为他能做的……只有这么多……”
她突然哽咽,眼泪一连串地从脸颊滑落。
“柳老师,你、你别哭!”心痛地感觉忽然蔓延我全身,我急忙用袖口替她擦去眼泪。
“子晴他还那么年轻……怎么会这样?”她捂住脸、强压声音的哭泣,深怕让门里的子晴听见。
“别哭,别哭啊柳老师!”她流泪的样子使我脑子一片空白、动作慌乱无比,笨拙地不断重复这句没用的废话。
“没事,没事。”她朝我摆摆手,然后深吸一口气,急促擦掉脸上的泪水说,“那待会儿我去找院方签字,你快进去吧,不要让子晴起疑心。”
柳湘轻轻把我向房门推了一下,然后转身走掉。我看着她肩膀颤动的背影,慢慢消失在楼梯拐角处。
————心里好痛。
我大吸几口气,调整好情绪后,又装作若无其事似的打开那道沉重的房门。趁子晴不注意时,将柳湘给的支票悄悄塞到粱奇的手中。
我们绞尽脑汁、强颜欢笑地与子晴讨论有趣的话题,可是似乎时间过得很快,一眨眼的工夫子晴的主治医生走进来,以‘病人需要休息’的理由,将我们四人赶出病房。
“对了,我还有事,你们先回去。”粱奇走到医院大门后,红着双眼朝我们挥挥手地说。
“你上哪儿去啊?”严叶问粱奇,然后又用带着泪水的双眼看看变黑的天色,“天都黑了。”
“你们先回吧!”粱奇似乎不愿多说一句似的,转身朝另一边走去……
“你看,店长,就是那个人。”
店长顺着涂脂抹粉的‘娘娘腔’手指的方向看去,看到一个坐在昏暗角落里的男子。在五颜六色的摇头灯光照耀下,那俊朗如玉、温文尔雅的面容慢慢浮现出来,眼神里甚至微微渗透着一丝抹不去的哀愁。他从头到脚散发出的风流潇洒之气,也是这样出尘脱俗,仿佛是从天上最亮的那颗星星般掉落下来的仙人,瞬间把周围的所有事物显得十分俗气。
他似梦似幻的外表使店里的人们、包括身边的‘娘娘腔’全都看得心神如醉、神魂颠倒。就连阅人无数、气宇轩昂的店长也不禁怔了怔,不得不承认他是世间少有的美男子。
店长慢慢走到他面前,清了清嗓轻轻的问:“你是……来应聘的?”
“是的。”那张比星光还耀眼的脸庞缓缓抬起,指指手上的传单。
他那淡如星云般的微笑和饱满柔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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