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初雪般净白的容颜带着一种执拗的执着,她微微的皱着秀眉,似是对画作不甚满意,漆黑清透的双眸,让人一眼就看到了她心底的那片清澈与宁静,纯洁的不夹带一丝泥染。
她太过于认真投入,所以连带着周围的空气都驻足偷望,可是这片无人敢介入的静然,只因为韩列一个起身的动作,就让这一切开始变得不安与慌张,女生紧张的手忙脚乱,画夹里的画笔也散了一地,她立马低下头去捡,一眼都不敢再往这儿看,其实人们心中的胆怯与紧张都是自己想出来的,实际上韩列并没有发现她,也没有看过她一眼,他的起身只是因为那个同样安静,却更加淡漠遗世的少年。
女生抱起画夹从杜小涵身边擦过,微风吹起的长发拂过他的的脸颊,悠然飘来的发香让杜小涵好奇的回头望了一眼,看到的只剩下那长及腰间,直若瀑布,乌黑漆亮的长发。
终于到了下课的时间,眼看着就要走出走廊了,杜小涵却忽然说道,“哎,坏了,我忘拿笔记了,你等我一下啊。”说完便急匆匆的往回跑。
“快点啊。”韩列无奈的靠在走廊的拐角,放学后的喧嚣已经过了,走廊看起来很空旷,只有偶尔几个同学走过。
楼道的拐角,不期然的相撞,接着便是散落一地的画纸,还有两张讶异和吃惊的脸。
窗外的雨继续下着,韩列终于做完了卷子上的题,抬起头看着窗外,雨滴打在树叶上带着摧残的力度,坑坑洼洼的积水重复着一圈又一圈的涟漪,一把红雨伞从教学楼边的道路上走过,俯视往过去看不到脸,但是那双白色的帆布鞋已经被雨水浸染上了污渍,她的脚步很急,是因为这大雨呢,还是因为其它的事情,她是几班的,是文科的还是理科的,现在正是上课时间她出来干什么?
韩列呆呆的想着这些莫名的事情,等回过神来的时候,那把红雨伞已经消失了,他自嘲的笑了一下,“我是被骂傻了,竟然想这些毫不关己的事情。”
“啊……”韩列对着天空大喊。
“怎么了?”杜小涵递给他一瓶水。
“真讨厌这天气,热的要死,想想那大太阳我就不想动,下午又是一下午的课,生活啊……只剩下机械的重复,把人磨得循规蹈矩。”
“行了,感慨以后再发吧,到点了,去晚了又得罚站了。”
“小涵……”
“恩?”
“等考上大学,我们一起离开这里,一起离开平川,我们一定会有一片属于我们自己的天地,我相信只要我们两个在一起,整个天下都任我们驱使。”韩列走在杜小涵的前面,他的话如此的狂傲,可是他的背影却执拗挺拔的让人无法忽视他的话。
杜小涵微笑的看着他,韩列,我没有你的雄心,也没有你的壮志,不过只要你需要,我杜小涵一定会站在你身边,他没有说出来,因为他知道他根本就不用说出来,他知道他懂,而且只有他懂。
毫无预兆的大雨终于缓解了这个夏天的酷热,雨水打在玻璃上噼里啪啦的声音,调合了自习课的安静,整个教室安静的似若无人,甚至连偶尔的翻书声都显得那样的突兀,连续两节的数学课,老师已经用了一节课的时间来评价上一次的测验,连喊带骂的他可能已经累了,这节课就只剩下反省了,所有的人都悄无声息的等着那应该如期而至的下课铃,只有杜小涵若无其事的翻着一本泰戈尔的诗集,他的淡然与超脱,与这窒息的教室对比强烈的让人想恨。他是班里唯一一个没有被骂到甚至还被夸奖的同学,可是韩列确实班里被骂的最惨的哪一个,直到此刻他还清清楚楚的记得数学老师那愤怒的几近扭曲的脸孔,他手中一直握着的那个黑板擦总是让韩列有一种随时会扔向自己的错觉,理由很简单,这次测验,韩列交了白卷,睡眠是他最好的说辞。因为这张白卷,让十班在所有的班级中排名倒数第一。
窗外的雨继续下着,韩列终于做完了卷子上的题,抬起头看着窗外,雨滴打在树叶上带着摧残的力度,坑坑洼洼的积水重复着一圈又一圈的涟漪,一把红雨伞从教学楼边的道路上走过,俯视往过去看不到脸,但是那双白色的帆布鞋已经被雨水浸染上了污渍,她的脚步很急,是因为这大雨呢,还是因为其它的事情,她是几班的,是文科的还是理科的,现在正是上课时间她出来干什么?
韩列呆呆的想着这些莫名的事情,等回过神来的时候,那把红雨伞已经消失了,他自嘲的笑了一下,“我是被骂傻了,竟然想这些毫不关己的事情。”
8。第八章 拐角的相撞
终于到了下课的时间,眼看着就要走出走廊了,杜小涵却忽然说道,“哎,坏了,我忘拿笔记了,你等我一下啊。”说完便急匆匆的往回跑。
“快点啊。”韩列无奈的靠在走廊的拐角,放学后的喧嚣已经过了,走廊看起来很空旷,只有偶尔几个同学走过。
楼道的拐角,不期然的相撞,接着便是散落一地的画纸,还有两张讶异和吃惊的脸。
女生有些惊慌失措,不知是因为面前的男生,还是因为男生那直视着画纸的微眯的双眼。女生慌慌张张的赶紧弯身捡画纸,她多希望他什么都没有看到,可是她知道这是不可能的,因为韩列捡起了那副正好落在脚边的画,是一副素描,一个少年安静的靠在树边,双手插在口袋里,高高瘦瘦的身躯,让他的那件白色衬衫看上去有些宽松,他曲起一条膝抵在树上,微低着头,表情有几分无耐,似是在等人。他剑眉横飞,英气逼人,狭长的眼睛带着一种透世的犀利,紧抿的嘴唇,高挺的鼻梁,都让他有一种不容接近的冷峻,背景上有一只小鸟飞过,远处是偌大的篮球场,画的很粗糙,也很模糊,与那个少年比起来,它根本微不足道。
韩列皱了皱眉,面无表情的看着蹲在他面前也正抬眼看向他的女生,眼神中带着无声的询问。女生几乎是在接触他的眼神的同一瞬间就扭开了头,她咬着下唇慢慢起身,低着头抱紧了怀中的画,披散的长发滑落,挡住了她的脸,韩列看不到她的表情,但是韩列知道她……不敢看他,不知道为什么,韩列忽然觉得自己像是在欺负她似的,心中升起一丝歉然,想开口道歉,却似乎又没有原因,沉默反而让空气也变得紧张起来,最后女生落荒似地从韩列的身边逃开,丢弃了那副落在韩列手中的画。
“谁的画?”杜小涵取回笔记,单肩背着书包站在韩列身后探着头问,“这人好眼熟啊。”
韩列回头瞥了他一眼,慢慢把画卷起来放进书包里。
“画里的那人不是你吗?谁帮你画的,挺像啊。”杜小涵对那幅画很感兴趣,尤其对作者感兴趣。
“你烦不烦啊,我捡的行了吧。”韩列以前怎么没有发现杜小涵也这么八卦。
“捡的啊?啧啧……,也帮我捡一副吧?”
韩列一记冷冽的眼神扫过来,杜小涵赶紧识相的闭上了嘴,“行了行了,我不说了,不就是问问嘛。”
虽然韩列没有说,可是杜小涵知道那幅画也同样让韩列产生了兴趣。
晴了两天的平川又迎来了一场连阴雨,闷骚的天气让人难受的紧。
“韩列,今天的早自习我们又要迟到了。”
“谁叫你硬要等公车的,迟到就迟到呗,反正又不是一次两次了。”
“如果骑单车的话,到学校我们俩肯定都湿透了。”
韩列扭着头望着窗外,行色匆匆的人们,细雨中来来回回的车辆,这个小都市在不规律中过着规律的生活,下一站快到了,站牌下面站了几个人,一把红雨伞格外的扎眼,扎眼到让韩列紧盯住了伞下的那双白色的帆布鞋。
公车停了下来,门打开,红伞的主人收起伞,慢慢上车,刷过卡,扭过头,白净的脸蛋,乌黑的长发,一双黑白分明的眼睛清澈的近乎透明。
——是她。
韩列眯着双眼眨也不眨的看着她,看见她与自己对视时,脸上闪过的慌张,车上的人并不多,但是只在靠近杜小涵和韩列的右边有空位,她低着头走过去坐下,然后便一直望着窗外,没再转过头。
韩列轻轻的瞥了一下眼,自此也没再看她。
不知道是不是自己多心,她感觉车里面安静的像是连呼吸都不存在,外面淅淅沥沥的雨在她的感官中,却像是隔了一个太空那么远,而心跳……慢慢的被人加了旋律。
公车终于在离学校不远的那一站停了下来,韩列和杜小涵起身背起书包,而她却依然望着窗外坐着没有动。走过她身边,韩列用很轻的声音说:“到站了,下车吧。”
她微微一怔,看了看周围,是到站了,再看向韩列,他已经下了车,只有后面的杜小涵下车前好奇的看了她一眼。
到了教室,确切的说只是教学楼的走廊,韩列和杜小涵顿时震住了,各个教室的门口都站满了一排一排的人,原来迟到的并不只有他们两个,这时候他们才发现,这个世界上志同道合的人还是很多的。
去图书馆,路过学校的画室,之前从没有在意过,在看到她之前,在看到那幅画之前。
在画室的窗外驻了足,韩列忍不住的往里看了两眼,画架、画板,零零散散,有些狼藉,画室里没有人,韩列忽然想进去看看,他私下里望了望,静悄悄的,他拽了拽,窗户没有关,瞒着窗台爬进去,有一股颜料的味道,画室摆了好几组静物,有几个水果已经烂了,没有画好的画还粘在画板上,角落里一堆扔掉的废纸,墙壁上贴满了画,有素描也有水粉。韩列沿着一头仔细的看,有一副速写让他凝视了好久,林荫树下的长椅上,一个男生用书盖着脸躺在那儿,看不到脸,他很惬意,也很悠闲,右下角清隽的笔迹写着:夏梦。
门忽然被打开,把韩列吓了一跳,扭头望过去,她面色诧异的站在那儿,乌黑的长发利落的扎在脑后。
韩列有些羞窘的用手摸了摸鼻子,似是为自己解困的说道:“我……好奇进来看看。”
“哦。”她点点头,声音有些紧张,微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