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乖静静没错，是爸爸的不对。”爸爸握着我的手叹气：“你妈妈的那些旧衣服是再不能给你阿姨穿了，我这就让人去给你阿姨买新衣服！”
目的达到，我转移话题：“爸爸，你说冯玉舅舅死了，是真的吗？怎么会发生这种事情？”
爸爸叹气：“你冯玉叔叔那个人……仇家太多……唉！”
恐怕告诉爸爸他也不会相信，杀死冯玉的不是如山多的仇家，而是刚才悲伤得山崩地裂地女人冯琴。
爸爸和手下商量正事，我回房间去取乔铮借给我的笔记本。
但是怎么会找不到了？我明明随手放在书桌上。
找了一会确实没看到，于是询问佣人。“张妈，你打扫房间的时候有没有看见我桌上的黑色笔记本？”
“笔记本？”张妈愣了一下：“前段时间徐公子来家里，拿走了小姐你一本笔记本，好像就是黑色的。”
我一听这话不对，心突地一沉。“什么徐公子？哪个徐公子？”
“就是小姐的家教徐远帆徐公子啊，他上次来的时候正好小姐你不在，说是要检查小姐最近的功课情况，就拿走了一本笔记本，说是会亲自知会小姐。怎么他没有跟小姐说吗？”
很明显，他没有，且从未打算告诉我。
而且，徐远帆竟然趁我不在的时候来我家？“我不在家的时候，他来过几次？”
“六次，每次都是我招呼他喝茶，他问些小姐的作业情况。进小姐房间一共两次，都有我看着。”
很好，在不经我允许的情况下窥探我的隐私。
我捏紧了拳头。
打电话给徐远帆，也不寒暄，接通就直接问：“把我的笔记本还给来。”
“什么笔记本？静静，才一个晚上不见，我就想你了。”甜腻轻柔而缓慢的笑声，有安定人心的作用。
我微微平息了部分怒气，语气跟着和缓起来。“少装蒜，你趁我不在时偷拿走的笔记本，还回来。”
“别说偷字那么难听。”
“你到底还不还？”
“不还。”突然其来的干脆让我噎了一口气。
“徐远帆你！”
“呵，就算我想还也没东西还给你，笔记本我已经撕掉了，哦，撕完以后拿碎纸机碎了，想拼也拼不起来。”
“什么？你还用了粉碎机？”我大为吃惊：“徐远帆你好端端的干嘛碎笔记本，那是乔铮的东西！”
“就因为是乔铮的我才要撕碎。”相对我的暴躁，电话里徐远帆的声音平静缓和得欠揍。“静静，我吃醋。”
吃醋……两个字令我愣了半响。好像刚才积攒的怒气不知不觉消掉了大半。
顿时语气也变得更像是娇嗔而不是发火。“那你现在让我拿什么还给乔铮？”
“什么都不还。”徐远帆淡淡说：“以后你离那个人远点，我不喜欢你靠近他。”
***
虽然徐远帆让我不要靠近乔铮，但这是不可能的，因为我们是同班同学。
次日一大早，乔铮再次找我催债：“程静，把我的笔记本还给我吧。”
“不见了。”我说。
“不见了？”乔铮眉一扬表示惊讶。
“哼，那种破本子我不知道放哪去了，你要的话我再还你一个新的。”
“我就要我原来的笔记本。”乔铮清亮的眼神望着我，坚持己见。
“乔铮你烦不烦？都跟你说不见了，不可能再还给你。要么我赔个新本子给你，要么赔钱，你选一样！”
“我不要新本子，也不要钱。”乔铮顿了顿，倒是意外地提了个要求。“我想要个蛋糕。”
“蛋糕？”莫名其妙！
既然他要蛋糕，我就给他蛋糕。午休时间去小卖部买了个两元钱的鸡蛋糕，我承认我在敷衍。可要我为了乔铮精心做事，真做不出来。
乔铮握着那个两元的简易鸡蛋糕，忽然笑了。
明亮的眼睛灿若星辰，将蛋糕捧在胸口心脏处。仿佛得到了世间最美丽的珍宝。
“谢谢你，程静。”
“一个小蛋糕而已，没必要说谢，而且这是赔礼。”而且才两元钱。
“谢谢你，程静。”乔铮又重复了一遍。“今天是我的生日，我一直想要一个蛋糕。”他顿了顿。“谢谢你完成了我的心愿。”
替冯琴购置衣物的事情再次提上日程。
因为爸爸一回家就满面红光夸赞她：“小琴啊，这次可是多亏了你的面子，那个林老板二话不说就答应与我们签合约。林老板还多次向我提起你，夸你学识渊博，小小年纪就看了许多书。”
冯琴脸红道：“也没什么，以前家里穷，能娱乐的事情不多，就只能傻念书，误打误撞念了一肚子的书。”
“读书好哇！”爸爸感叹道：“想当年我书读不好就跑出来混，抹黑打滚吃了不少苦，心里一直羡慕人家有文化的人！小琴你能有一肚子的书真是不错。”
“姐夫你别夸我了，静静听着都笑话了。”冯琴埋头露出雪白的颈项，最是不胜那如水的温柔。
爸爸喝了一口茶，又想起来道：“林老板说签合约的时候你必须在场。我看你是不是去买几件衣服？”
一边说着一边掏信用卡递给我：“静静，今天交给你个任务，你赔阿姨去逛街买些衣服，顺便也给你自己买点东西。只要看中的就是随便买，这张卡你们只管花。”
我还没把信用卡接过来，冯琴听到那句“只管花”眼睛立刻一亮，脸色嫣红高兴应道：“谢谢姐夫！”
事已至此我没有反对的余地，于是接过信用卡，笑道：“爸爸你放心，这事包在我身上。”
***
客观说，冯琴是个能吃苦肯努力的人，会绣花、读书多，这两点不是轻易能做到。并且还长袖善舞迎合他人的喜好。这个世界上，懂得看人心的并不少，愿意迎合他人的却不算多。在此基础上，她会踩着别人的肩膀抓住一切资源充实自己，这点和方怡希是一类人。
就比如现在，她成功展现了自己的学识，借此获得了购置装备的机会。
“静静，你看我穿这身好不好看？”冯琴从试衣镜前转身，扯扯身上的裙子。
无语，她还真会挑衣服，毫不遮掩地挑一件低胸黑纱晚礼裙。冯琴瘦弱胸小根本不适合穿露胸的裙子，而重点在于这件衣服的标签：两万八千块。看来冯琴今天是不打算讲客气了。
“这条裙子好看是好看，多少钱？”我故作不知地问。
“打折后两万八，是有点贵，不过那个林老板是很重要的人物，我怕穿太便宜的衣服会让对方觉得不被尊重……”
“你说得没错，就是太便宜了！这种便宜的衣服怎么能穿出去见客？被别人知道是我们程家买的衣服都会觉得不好意思。我爸可是程虎，A市第一富豪，买条便宜的裙子未免太丢爸爸的脸！”
“啊？静静你的意思是……”冯琴不解迷茫望着我。
我用鄙视的语气问店员：“你们这里最贵的裙子是哪件？”
店员倒是会看脸色，立刻抬出了店里最贵的裙子。
“这件玫红色的晚礼裙最适合皮肤白皙的小姐穿，由法国大师亲手设计，清爽大方的剪裁，点缀上544颗水晶圆珠钻石，每一颗都仿佛是天上掉落下的星辰。”
冯琴一看见这条裙子就两眼发直移不开眼。“这条裙子……很贵吧？”
“标价为12。8万RMB。”
冯琴深吸一口气，轻呼了出来。“这么贵！”
店员小姐笑了：“您看看这些钻石，就会觉得很超值了。”
我满意点头道：“不错，这种裙子才配得起我们程家的身份嘛！”
冯琴瞪大眼睛不舍地看着那条可爱的玫红色晚礼裙，犹豫喃喃：“可是太贵了……”
“随便你。”我撇撇嘴。“如果你愿意穿着廉价衣服去见客丢丑，我也没意见。”
思考半响，冯琴一咬牙：“我就买这件。小姐，请帮我刷卡。”
刷卡？刷的还不是程家的卡。我笑着帮冯琴买了单，反正迟早要让她把这些衣服都退回来。
在我的刺激下，冯琴又买了名牌鞋子，名牌包包，名牌发饰，名牌化妆品。大包小包满载而归。爸爸给的信用卡花得见底。
看着冯琴艰难提着十来个购物袋，我好心伸手道：“阿姨你累不累，我帮你提一部分吧。”
“静静你真贴心，多亏有你陪我。”冯琴将负重分给我一半，叹道：“这一带怎么也打不到计程车，要是今天叫了司机出来好了。”
“司机叔叔有事回老家了，想叫也没办法。”如果司机在，我还怎么帮你提购物袋？
一路走回小区，路上不断遇见熟人打招呼。
“静静，买了这么多东西啊？”
“不是我买的，这些全是我阿姨的。”
熟人闻言一愣，脸色怪异起来，仔细打量了我们手中的购物袋：“都是名牌呀。”
“没错，都是高档名牌！光这边这件晚礼裙就要十几万呢！”
“你们程家真有钱……”对方古怪地看了冯琴一眼，转头离去。
冯琴虽然有些莫名，却没有在意。
回到家，冯琴第一件事情是开始凝聚泪水。“姐夫，我做错事了……”
“嗯，怎么了，你别急慢慢说。”爸爸迎面走上来安慰。“今天没买到衣服？”
“我今天买了很多衣服，还有包包首饰，可这些都好贵，花了姐夫好多钱。我今天真是鬼迷心窍了，只想着要好好打扮不能穿太寒酸在客人面前丢姐夫你的脸，却一不小心花了这么多钱。”
“嗨，我当是什么事，钱嘛我有的是，这些衣服买了就买了呗！”
“可是我花光了信用卡透支……”
“那点透支不算什么，不过是零花钱，别在意！”
冯琴破涕为笑：“姐夫你对我真好。”
至此也算是成功解决了占便宜的问题，走好傍上程家的第一步棋。
我见火候差不多，上前去递给爸爸一个小盒子。“爸爸，这是我买给你的礼物。”
“哟，小丫头还知道买礼物给我了？”爸爸高兴地打开盒子，拿出里面的手表。“唔，是什么牌子？”
我摇头：“只是普通牌子，才三百元。”
爸爸笑出声：“静静小公主，你要什么我都给你，你才送个三百元的手表给我，太小气了吧！”一边笑着一边把手表别在腕上。
“这三百元是我去蛋糕店打工挣来的。”我笔直看着爸爸的眼睛。“这是我全部的钱。”
爸爸愣住。
怔怔望着我，两分不可置信，两份感动，两分狂喜和愧疚。“静静你、去蛋糕店打工了？”
我点头。
爸爸一把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