绝壁重欢- 第6部分

再探陆雨

谭轩步行来到自家附近的一家超市，花了十分钟拎出了两大袋子吃吃喝喝，又在超市门口的小档口处买了两杯豆浆两份汉堡。急忽忽地坐上一辆出租车直奔蓝宁小区，一路上谭轩一直想着陆雨那双不大却装满忧郁的双眼，透出万种哀思，想着想着竟莫名地心疼起来，突然他有一种很不好的预感，转念一想又觉得可笑，因为在他看来，陆雨为人干脆，根本不是一个会轻易想不开的女人，即使有啥不好的想法也不会费这么大力气跑到他这里来租房子这么麻烦，更不会换床单换被罩……谭轩的头越来越疼了，加上昨晚睡的太晚，甚至开始有点迷迷糊糊的要睡着了，直到出租车停到了蓝宁小区的门口，谭轩才回过神来。
谭轩兴冲冲的迈上七楼最后一个台阶的时候，居然为难起来，自己是敲门进去好呢还是直接用钥匙开门好呢？房子是自己的，虽然租出去一半，但自己也有份啊，想到这里，把袋子放到左手，右手去掏钥匙，此时谭轩又觉得毕竟人家是女的，就这样直通通的进去会不会不太好啊，算了，还是敲门吧。
于是，谭轩手里攥着钥匙“咚咚咚，咚咚咚……”连续敲了两三联单次，可就是没人来开门，而且里面好像都没什么动静，谭轩开始觉得有点发毛了，又狠狠地敲了几下，还是丝毫没反应。
当他把钥匙往门锁里放的时候才发现手已经开始在抖了，脑子里一片空白，因为他根本不知道迎接他的将是一个怎么样的场面。
东边卧室的门开着，陆雨那间虚掩着，客厅的落地窗也开着，但薄纱窗帘没有拉开，在微风的吹拂下欢快的轻摆着，屋里很安静，没有一丝灰尘的味道，谭轩这才惊讶的发现屋子被清理的很干净，地板擦的锃亮，壁柜、鞋架都被重新整理过了，
谭轩突然有点不敢相信这是自己的家了，干净、整洁、空气清新，没有丝毫的灰尘味跟霉味……谭轩就这么眨巴着眼睛东瞅瞅西看看，好像是第一次进这个家似的，他突然开始奇怪起来，虽然知道只有陆雨住在这里，也只能是陆雨收拾的这一切，但还是感觉到有些奇怪，因为在他所接触的这个年龄的女孩子里哪有会这一手的啊，即使自己的老妈也干净不到这个地步。
谭轩故意把关门的声音弄的大一点儿，期待着能听到一个女人的回应，但除了听到客厅的窗帘轻摆两声之外，就是自己踩在地板上的脚步声，尽管他连拖鞋都没穿（因为谭轩觉得地板干净的根本用不着穿）但依然可以听得到，提着两个塑料袋往茶几旁走去，谭轩特意朝自己的房间先看了一眼，也不为什么，他想看看自己的房间有没有受到大扫除的同等待遇，还好，没有让他失望，除了干净就是整洁。
谭轩兴冲冲地向陆雨房间走去，推开虚掩的房门，表情变得越来越不自然，他看见陆雨耳朵里塞着耳机，两只手倒背着压在脑袋底下；一条腿弓着，另一条腿压在上面；双眼紧闭，一副悠哉闲逸之势的仰卧在床上，全然一副沉浸在忘我的境界之中。“咳，那个”谭轩一下子又忘了昨天刚刚“正式”认识的女人叫什么名字了（因为他只记得那个被他称作‘宝宝’的冰水网友），“吃早饭吧。”
还是没有回应，谭轩有点急坏了，一下子走过去扯掉陆雨的耳机“喂，宝宝”，他竟大声叫起来，吓的陆雨眼睛比平时大了一倍，一下子又觉得自己的言行就点过了，所以笑嘻嘻地说：“昨晚睡的怎么样？”
“还行，”陆雨对这种关心不以为然，倒是觉得他刚才的称呼有点好玩。
“你呀，说话老是这个样子，就不会说好还是不好的，老是还行，凑合，一般，对付……全是中性词”说着走到茶几旁边，一边把吃的往桌上摆，一边说：“好啦，过来吃早饭吧，饿坏了吧？”随后，谭轩听到陆雨“啪啦啪啦”的穿着拖鞋走过来，然后全身裁进了沙发里，看样子疲惫的厉害。
“怎么了？刚起来就这个样子，”谭轩故意没有提收拾屋子的事。
陆雨没有吱声，拿起豆浆就喝，一口气喝了半杯，然后抓起汉堡就吃，全然没把谭轩放在眼里。
谭轩觉得气氛有点低沉，因为陆雨的情绪看上去不太好，于是走到壁柜前打开电视机，拿着摇控器回到陆雨旁边的沙发上坐下，拿起了另一杯豆浆喝起来，眼睛盯着电视，余光却时不时的扫着身边那个吃东西的女人。谭轩突然觉得“冰水”这个网名很适合陆雨，因为他在她身旁的时候，真的闻不出一丁点特殊的味道，不像他所接触过的女人（包括历来的几位女友）或多或少都会有点儿各自的味道，当然那也可能是香水的作用；可陆雨就是没有，谭轩不死心的用力吸了口气，可除了汉堡味就是空气的味道，对，空气的味道；这就是陆雨的味道——冰水。对着“哇啦哇啦”的电视节目，谭轩不禁暗笑自己像个哲人。
不知是嫌电视太吵还是心情不好，陆雨似乎有些心烦起来，索性拿着豆浆汉堡走到露台，西侧露台，灼热的阳光还没有到达的位置，空气清爽的很，陆雨把豆浆放到桌子上，倚靠在椅背上，双脚交叉着搭到了桌子上，尽管仍然可以听到客厅的电视声音，但陆雨一下子觉得舒服多了，这样清溢的环境、这样放松的坐姿再紧张郁闷的心情也会变得轻松起来，陆雨也一样，和着拂面而过的微风，心中的悲切与怨恨已经不是那么强烈了，此刻的陆雨已经可以从客观的角度来看待自己跟“曾经”的那段婚姻了，她深深的知道：唯有时间才可能是自己最好的疗伤药。
谭轩一个人在客厅百无聊赖的拿着摇控器不停的换着频道，真的很没意思，本来觉得怪尴尬的才想打开电视解解闷，结果人家陆雨根本不领情，也是，才刚离婚心情哪会好呢，尽管谭轩并不是很确定陆雨真的是离婚了，因为他觉得离婚的女人不都得大哭大闹的吗，哪能像陆雨这样没声没响的独自一个人跑到外市来，没准也就是小两口子吵吵架闹闹别扭什么的吧。
想到这里谭轩觉得自己应该去劝劝陆雨，毕竟那是他心目中的知己，是个很特殊的朋友。于是三口两口吞了那个汉堡之后，拿起豆浆边喝边走向露台那边，刚经过落地窗，就看见陆雨已经把两脚放在桌上，仰靠在椅背上闭着眼，嚼着嘴里的汉堡，一副悠闲自得的样子甚是可爱，于是不由自主的走过去坐到另一把椅子上摆出了一个和陆雨一样悠哉悠哉的造型。
“怎么啦？心情不好啊？”
“还行”
“跟你老公闹别扭了噢？其实两口子吵吵架很正常，没必要离家出走吧？”
“不是吵架，是离婚”
“啊！怎么？”听到这么确定的答案谭轩还是觉得有点儿不可思议，定了定神，又问：“那因为什么呀？”
“不知道，”
“什么？你离婚你不知道为啥？”谭轩知道她是不想说，但还是忍不住要问个究竟。
“不是我离，是他要离。”陆雨一下子觉得又委屈起来，尤其是想到那两个人亲昵地走在一起的时候，更是觉得气不打一处来。
“那一定是嫌你不温柔，喜欢上别的女人了呗。”可能是平时跟陆雨聊天都没占过什么上风，可下有可乘之机，顺嘴就来上一句，说完倒有些后悔了，人家心情不好还这样刺激人家真他妈不是男人。
“或许吧。”
听到陆雨这么轻描淡写的说“或许”，谭轩觉得心里更不是滋味，更加自责起来了。“呵呵，跟你开玩笑呢，你老公真是没眼光，放着这么好的媳妇不要，还想怎么地呀，真是的……”
陆雨没有言语，眼睛直直的望向外面飞过的一群鸽子，谭轩发现已经有液体从那双刚毅的眼睛里流出来了。这个时候他才意识到事态的严重性，不需要再多问什么了，倒不如让她一个人静静地呆会。
于是谭轩走到客厅把一盒面纸拿了过来放到桌上，然后回到自己的房间，他觉得陆雨更需要的是空间，属于自己的空间，只要给这个空间一个足够的时间，他相信她会慢慢好起来的。至少他是这样了解也是这样理解的。
谭轩尽量轻的关上了自己的房门，他发现自己的房间从未有过的干净，于是换上睡衣想再补上一觉，因为头还是有点昏昏沉沉的，于是栽进了被窝里呼呼的睡了起来，任由外面那个女人用光一整盒的面纸。虽然他听不到露台上的抽泣声，但却可以感受到那种爱恨参半的滋味，因为自己也曾真心的爱过痛过……
陆雨这一次似乎真的是放开的哭了，保持刚才的姿势不变，只是把手里的汉堡换成了纸巾，她觉得自己除了委屈还是委屈，这是一种无法解脱的痛，最起码目前对于他来说是这个样子的。不知不觉间又开始痛恨起那个男人，痛恨那个女人，更痛恨自己既然离开却不能立刻忘记这一切……
一个人不知道哭了多久，直到眼睛涩涩的已经掉不下一滴眼泪为止，陆雨才慢慢的从悲痛中缓和过来，此时的她已经不那么气愤跟怨恨了，经过泪水的洗礼，陆雨已经可以从一个比较客观的角度来看待自己“曾经”的爱人和婚姻了。她甚至开始庆幸结婚两年他们都没有要个孩子，要不然最痛苦的恐怕不是自己了。唉，父母那边都还不知道离婚的事儿呢，自己就一个人逃跑到这边来了，看起来好像是有点儿自私，但仔细想想告诉他们又怎么样呢？除了跟着伤心难过之外，还会怎么样呢？唉，陆雨没有着落的东一下西一下的胡思乱想着，心情也跟着忽忽悠悠的起伏不定……
直到过了很久，这种起伏的心情才慢慢地平静下来，陆雨深深地叹了几口气，起身进了客厅，她原以为谭轩已经走了，但却发现那个房门关着，再看看鞋架上那双旅游鞋，这才知道“房东先生”还在。
陆雨在沙发上默默地坐了一会儿，眼睛依然透过落地窗看着外面，这是她一向的个人习惯，哪怕只有蓝天和白云，在她看来却尽透着悠远、深隧……





谭轩要恋爱了

谭轩这一觉睡得还真是舒服呢，当他醒来的时候已经两点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