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虽然行事狠毒,对我毕竟还不太坏,甚至可以说是有恩的。
“师傅,你~”心知他必是替我打通筋脉时,折损了精神,我心里有些过意不去,不觉心生感激,正打算说些对他的景仰之情犹如长江之水滔滔不绝之类的话来拍他的马屁。
“行了,你且睡一觉,免得姓萧的起疑,也算是对你略施薄惩。”聂祈寒挥了挥手,不耐地打断我的肺腑之言。
睡一阵?
师傅怕是累糊涂了,脑子不太清楚了吧?
莫说此时天已大亮,我心中挂着平南的生死,怎么可能呼呼大睡?
“是,师傅慢走。”我心中嘀咕,嘴里却不敢反驳,只垂着头低声应。
“册子的事,要抓紧了。”他望我一眼,大袖一挥,一股幽香袭来,我眼前一黑,身子晃了晃,扑通一声倒在了地上,随即陷入了无边的黑夜之中……
“十七,你信不信我?”凄厉的女声,冷冽地响在耳畔。
此时此刻,我的身边究竟有谁可以信赖?
“十七,怎么办?”有人紧紧地握着我的手,痛哭失声。
我究竟该怎么做,才不会连累羽衣的一条性命?
“十七,算上我一个!”女子妖娆的笑声,在耳边萦绕不绝。
“笨蛋,快布阵啊!”我厉声大喝,手起剑落,已砍断了不知从何伸出的一条纤纤玉臂。
腥红的血液如瀑布般喷涌而出,空气里弥漫着死亡的气息。
“十七!”模糊中,有人轻轻摇晃着我的身体:“怎么了?”
我一惊,蓦地睁开了眼睛,触目是一张粗犷方正的脸,和一双略带焦灼的眼睛。
“你醒了?”平南又惊又喜地望着我。
我怔怔地眨了眨眼睛,心思有些迷糊,不知身在何处,于是掉头去瞧周围。
全卷 084 姓聂的是鬼
头顶是雪白的蚊帐,昏黄的烛光跳跃着,洒下淡淡的光晕,照出一室的萤然。
身下是一张雕花的大床,身上盖的是织绵团纹的青色锦被;床前有一张檀香木的圆桌,桌上摆着一个描着金漆的圆托盘,盘上一把青瓷水壶,周边再倒置着几个同色的茶杯。
靠墙的茶几上紫金铜炉里袅袅上升的白烟散发出淡淡的瑞脑香味。
这绝不是我在芳菲阁住的那间破土坯房。
这也不象是普通的客栈。
这当然更不是媚月阁里,月影布置得浮华艳丽的香闺。
“要找什么,我给你拿。”他的态度,殷勤得有些过份,越发令我疑惑。
以平南捉襟见肘的经济现状,怎么可能找到这么一个豪华舒适的栖身之所?
“怎么了?哪里疼?”见我一直不说话,平南有些急了,声音不觉提高几分。
吱呀一声,门被人从外推开,萧云谦匆匆走了进来:“十七醒了?”
谢天谢地,他没有拿着那把让我反胃的折扇来耍酷。
“是的,”平南依旧不错眼珠地瞧着我:“他醒了,可是有些不对劲。”
“怎么?”萧云谦走到床边坐下来,伸手探上我的额:“还好,没有烧了?”
我没有防备,被他触到额头,吓了一跳,急忙偏头躲开他的碰触,冷声道:“放开。”
“咦,十七,你能说话了?”平南一脸激动。
废话,我什么事都没有,为什么不能说话?
我白他一眼,懒得跟这种笨蛋争执,直接望向萧云谦:“出什么事了?”
他虽然也很讨厌,毕竟比沈平南聪明了那么一丁点,问他可能比较快。
“这句话该是我问才对,不是吗?”萧云谦立在床头,俯瞰着我。
“嘎?”
“十七,你已整整昏睡了两日两夜了。”沈平南望了萧云谦一眼,把实情告诉我了。
“嘎?
不是吧?姓聂的是鬼吗?就只轻轻一拂,我就睡两天?
“那天晚上,你究竟遇到什么事了?”萧云谦大刺刺地在床沿坐下,倾身,双目灼灼地锁定我的视线。
我装糊涂:“什么事?”
沈平南应该不会那么笨,把在王家的事情一五一十都告诉姓萧的吧?
“那晚你明明进了芳菲阁,后来王府闹贼,你去哪里了?”萧云谦皱了皱眉,不再跟我绕弯子。
“是啊,你怎么突然跑到湖心岛去了?”沈平南一脸茫然地接了一句。
全卷 085 蒙混过关
“我没问你。涮书网”萧云谦微淡淡地瞟了沈平南一眼。
“呃,”沈平南憨笑着摸了摸头:“我只是好奇。”
“王爷走后,我在房子里躺了一小会。”我咬了咬唇,露出赦然之色:“可外面风声鹤戾的,我睡不着,就起来想说还是另找地方睡算了。可站到墙上,瞧着洵阳湖在月色下瞧着挺美的,又好奇岛上风光,一时心痒,就下水了。”
“后来呢?”
“后来游到一半,王家就出事了,鸡飞狗跳的闹得灯火通明,我还庆幸自个躲过一劫呢。”我拍了拍胸口顺着话茬,就编了下去:“快上岸时,湖面起了风,一股大浪打来,我就晕了过去,醒来就到这里了。文字版”
“秋寒露重,你跑去湖里戏水已很稀奇,洵阳湖上平白还刮大风掀巨浪,竟把人给打晕了,真是咄咄怪事。”萧云谦冷哼一声,一脸嘲弄地望着我。
他爱信不信!我只求扯个理由混过这一关就行。
“是啊,我也觉得奇怪,但却是事实。”我面不改色地,顿了顿,把头转向沈平南:“对了,沈兄,这是哪里,是谁把我带到这里来的?”
“这是七王爷下榻之处,是王爷吩咐把你安置在这里的。”
“是吗?多谢王爷。”我掉头,向萧云谦称谢。
这厮打什么主意?不把我扔到客栈,却带到他的住所来了?
“先别忙着谢,是平南发现的你,不然,你的一条命怕也休了。”萧云谦淡然一笑,不肯居功,抬起下巴,指了指沈平南。
“是吗?”我故做惊讶地望向他:“那个时间,沈兄为何在岛上?难道也是见月心动,踏月赏景不成?”
“咳,我没有十七这么有雅兴。”沈平南红着脸,不好意思地抓了抓头:“在下只是因为初到洵阳,多喝了几杯,不好打扰同仁,想着岛上有个亭子,可以暂避风雨,就去了,没想到正巧碰上,也是缘份使然。”
呸!不要脸,谁跟他有缘份?
“是吗?看来还真是巧啊。”萧云谦冷然一笑,显然并不相信,一时之间却又找不出证据反驳,拿我没有办法,表情很是气恼。
我不看平南,掉头望着窗外“王爷,事情的来由现已说清,我可以离开了吗?”
不错,还算他反应灵敏,这个理由虽不能说是滴水不漏,但也编得似模似样,至少表面说得通。
不过,我撒谎情有可原,他又是什么理由不说实话呢?
“何必那么麻烦?”萧云谦冷冷地望了我半晌,慢吞吞下了结论:“既已至此,不若今晚都在这里休息,明天一起去王府贺寿。”说完,萧云谦起身拂袖而去。
先更到这里,中午下班后接着再更。今晚过十二点,准时上架,请大家多多支持。
全卷 086 红袖宫
远处秋虫呢喃,风儿拂动窗帘,流动的光影把温柔的月色洒了进来。身下是柔软的床垫,盖着又香又软的锦被,我却怎么也睡不着。
一股淡淡的,非兰非麝的香气若有似无的萦绕在鼻间,挥之不去,辩之不明,平白惹得我口干舌燥,心烦意乱。
啪嗒一声,窗外传来枯枝折断的声音。
我轻轻皱了皱眉,掀被下床,没好气地推开了窗子:“出来,别躲着了。”
“十七~”平南那张粗犷刚毅的脸宠果然出现在了我的眼前。
“进来。爱上”我瞪他一眼,转身到了圆桌前坐下。
“哦。”他依言从窗外跃了进来。
“说吧,别绕弯子。”我倒了一杯茶,慢条斯理地啜了一口。
“十七,你老实告诉我,”平南极谨慎地四处看了一遍,确定没有人偷听这才在我对面坐下来,一脸严肃地望着我:“你跟红袖宫是什么关系?”
“红袖宫?”我茫然。
“你真的不知道?”平南半信半疑。
“从未听说过。”我坦然地看着他。
静静地看了我半晌的平南,终于决定相信我,开始简单解说:“一年前,飞龙堡的堡主突然在家中离奇暴毙,半个月后绝情谷的绝情剑阖然仙逝,不到一个月长风镖局的总镖头亦含恨离世,紧接着上清观的天清道长也驾鹤西归……起初并未引人疑窦,但随着死亡人数渐多,慢慢引起了恐慌。”
明知道他讲这些必是跟引出红袖宫,我偏要跟他做对,撇唇反讥:“生老病死那是自然规律,难道因为练了几天武功,就可长生不老?嘁!”
“话虽如此,但死的人慢慢多起来,而且起初死的不过是江湖人氏,慢慢是些富商名流,最后连达官贵人都也陆续波及。那些人个个死前俱无异状,身上全无伤痕,死后神态安祥。”
“这些,都是红袖宫做的?”我忍不住猜测。
“目前尚没有证据证明是她们做的。”沈平南实话实说。
“那跟红袖宫有什么关系?”我有些不耐了。
这人,说话辞不达意,讲半天讲不到重点。
“几乎在命案开始的同时,江湖上出现了一个神秘的杀手组织。”沈平南说这话的时候,目光灼灼地望着我:“跟碧落宫一样是拿钱办事,唯一不同的是她们的成员全都是些身怀绝技的女子。”
全卷 087 胭脂笑
我心中一动,忽然想到月影和无情,还有那个被我占了肉身的无敌。文字版”
到底还是中毒了啊?
嗟,聂祈寒也不会换点新花样。
“你知道得倒不少。”我冷冷地掀了掀眼皮。
“长风镖局的傅总镖头死的时候,我刚好适逢其会,一时好奇远远地瞧了几眼,是以对这种毒有所了解。”沈平南语多保留。
这种毒既然在毒发时完全没有痕迹可循,以至最初的时候,没有引起世人怀疑,可见必是一种极厉害的毒药。
只是远远瞧了几眼,就能了然如胸,沈平南的功力可见一斑,他的身份也非常可疑。
我心中警惕,冷冷地望着他,不再说话。
“十七,”他缓缓地倾身,默默地凝望着我,黝黑的眼眸里有着淡淡
小提示:按 回车 [Enter] 键 返回书目,按 ← 键 返回上一页, 按 → 键 进入下一页。
赞一下
添加书签加入书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