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的。”平南老实承认。
“那么,依王爷所见,以他的功夫想神不知鬼不觉取我的性命,是不是易如反掌呢?”我冷冷地望着他。
取我性命都可,拿走一本佛经自然更容易。
事实上,我相信,平南也完全可以做到这一点。
“好吧,那当日你跟着谁一起进京的呢?”萧云谦自知理亏,摸摸鼻子,又转了话题。
看来,今天明为请我商量案情,实则是对我的一次三堂会审?
“临行前一天我接到命令,要离开洵阳进京。”我固执地不肯看平南:“所以,第二天,等平南一走,我便乔装离开了。”
“所以,那天晚上你就知道第二天要走?”平南的声音平淡,听不出起伏,扶在椅背上的五指紧扣成拳。
“乔装?”萧云谦却似对这个话题比较感兴趣,漂亮的狐狸眼睛里闪动着琉璃似的光彩:“你怎么乔装?难道,你会易容?”
拷,这家伙拐着弯试探我呢?
“很容易啊,”我镇定地微笑:“把头发弄乱了,穿套破旧的衣服,再把脸上擦点泥巴就混出城了,哪里需要易容这么高深的学问?”
“是吗?”萧云谦持保留的态度。
“要不要我改装一下给你看?”我抬手,摸到发间那枝象牙筷,作势欲抽。
“不用了,”平南急忙出声阻止:“我见过,那个装扮的确很震憾。”
萧云谦这才望着平南,意味深长地露齿一笑,慢悠悠地道:“平南说不用,那就不用了。”
呃,这算是法外施恩了?
“那么,今天还有什么讨论的没有?没有的话,我要回去了。”
“云疏影的情况,你调查得怎么样了?”
“我只知道她下个月满十八岁,是个孤儿,是宫主一手带大的,其他的一无所知。”
这个答案,是我请示了聂祈寒决定抛出的资料。
至于,为什么聂祈寒要把他的注意力引向疏影,我就不得而知了。
他那个人,做事总是那么讳莫如深,让我猜不透他的想法。
或许他还没有布置好,所以,才先把我抛出去,拖住萧云谦,好替他争取时间?
“孤儿?”萧云谦眉心一跳:“你确定?”
“大家都这么说。”我偏头,做思索状:“不但如此,听说红袖宫四大高手都是宫主一手带大的孤儿,年纪也差不多。”
“真的?”萧云谦明显精神一振,与平南交换了一个兴奋的眼神。
“我也是听说,并没有加以考证。”
“好,这样就足够了。”萧云谦大喜,笑眯眯地望着我:“你辛苦了,继续打探。”
“王爷,人家这么辛苦,就只用一句话就打发了我?太不够意思了吧?”
“丫头,又想敲竹杠呢?”萧云谦失笑。
“那么,你认为值不值得被敲呢?”我笑觑着他。
一直不吭声的许大夫忽地冒了一句:“依老夫看来,打赏倒是其次。”
“哦,那依许大夫看来,什么才最重要呢?”萧云谦饶有兴致地望向他。
“江姑娘年纪也不小了,王爷倒是可以替她留意好人家,此间事了,让她风光大嫁才是最重要的。”许大夫自以为幽默,话一说完,拈着那几络胡子呵呵大笑。
他不说话,没人把他当哑巴,一开口就戳人家的死穴。
我的婚事,凭什么要这只孔雀男做主?
“哦,许大夫这个意见倒挺有意思。”萧云谦愣了一下,忽然呵呵笑了起来:“十七,只要你听本王的话,本王保证,让你风光大嫁。”
笑屁!我嫁不嫁人,嫁给谁关他什么事?
谁要他来鸡婆?
“很抱歉,”我心中恼怒,脸上自然不好看,冷着声音拒绝:“我江小娅虽不是什么名门闺秀,但是上有高堂健在,我的婚事貌似还轮不到王爷做主。”
“呃,江姑娘~”许大夫自知说错了话,一脸尴尬。
“你上次不是说只有一个奶奶?”平南关心的却跟他们不一样。
“怎么,奶奶不比王爷亲?”我拉下脸。
“咳,玩笑而已。”萧云谦下不来台,只得咳了一声,自己找梯子往下爬:“既然十七喜欢银子,那本王就赏点银子给你置办妆奁,如何?”
“这才差不多。”我转嗔为喜,手心向上:“拿来。”
“这么急?”萧云谦失笑,从怀里摸了一张银票拍到我手上:“行了吧?财迷!”
我展开一瞧,又是一千两。
这家伙,真是有钱!一千两银票眼睛也不眨就往外扔。
笑眯眯地把银票小心地折好,放到兜里:“对了,明天我有事,不能来,先告个假。”
明天十五,我得带着曼陀罗出去吸收天地之灵气,没时间陪他们玩。
“什么事?”平南问。
“你想知道?”我斜睨着他。
“我也想知道。”萧云谦加一句。
我慢条斯理地吐出四个字:“无可奉告。”
“嘎?”
看着面前三张表情各异的脸,我哈哈大笑,带着花瓶扬长而去。
至此,胸中一口恶气才算出了一半。
舒服啊!
全卷 152 乱点鸳鸯(第三者视角)
152乱点鸳鸯(第三者视角)(3093字)
“喂,你看这姓沈的,笨头笨脑,粗手粗脚,就算拖到海枯石烂,怕也不可能打动紫色曼陀罗冷硬孤傲的心。爱上”月老沾沾自喜地捋着雪白的长须。
“是啊,就算月老的三生石粉失效,还有我的金漆,咱们双管齐下,看她往哪里逃?”丘比特洋洋自得地接着表功。
“喂!你的意思是说,我的三生石粉比不过你那枝破箭上的一点金漆啦?”月老气得胡子乱翘。
真是世风日下,仙心不古!
现在的小仙,哪里知道什么叫尊师重道!
他不就一破光腚娃娃?没事拿枝箭乱射,搞得西方世界男男成风,也敢在他面前胡吹大气了?
“月老多心了,我是以防万一嘛。”丘比特笑咪咪望向他,目光中满是骄傲,没有半分谦让之意。
食古不化的老顽固,仗着资格老,就想压着他?
哼,现在可是提倡年轻化和多样化的时代!
如果此番成功,姻缘殿从此由他作主!
他誓要将爱情至上的论调进行到底!
打破传统,挑战世俗,让爱情来得更猛烈些吧!
“等,等一下!”红娘跳到他们中间,大声叫停。
“什么事?”月老不耐烦地回头望向她。
“你,你们在忘情水里加了东西?”红娘低叫一声,面色如土:“什么时候,我怎么没听孟婆说过?”
“嗟,我们要加东西进去,自是神不知鬼不觉,若是被她察觉,那还叫上仙?”丘比特毕竟年少气盛,说起话来牛气冲天。
“是啊,我们怕她一个法力低微的接引小鬼,制不住那妖精,所以助她一臂之力,也不会在玉帝面前争一份功劳,你转告她,不必太感激了。”月老不愧老奸巨滑,懂得迂回,退一步海阔天空。
“这下糟了!”红娘气得俏脸通红,频频顿足。
这两个不学无术,只知道你侬我侬,一点常识也没有的家伙!
科学是最严谨的,他们不知道差之毫厘,谬之千里的道理,竟敢随意添加化学成份,谁知会发生什么反应?
“怎么了?”月老,丘比特,乔太守不明原由,异口同声地询问。
“哎~~!”红娘仰天长叹,无力地摇头:“没什么。”
这碗加了三生石粉末和丘比特金漆的加料“忘情水”被曼陀仙子服下,究竟会发生什么事,真的只有天知道了!
“喂喂,那两个人出来了!”乔太守神情兴奋。
这是他调入姻缘殿之后,第一次参加例会,讨论的还是天庭中最让人头疼的曼陀仙子的姻缘,感觉好骄傲。
“有什么好看的?”丘比特懒洋洋地打了个哈欠:“肯定又是一前一后,默不吭声地走完这段路,然后分道扬镳。都已经五天了,每天都是如此,毫无创意,无聊透顶。”
要不,他怎么看不上东方的古板男人?
一点情调都没有,哪象西方的骑士,追求的是罗曼谛克的浪漫氛围!
女人嘛,就算是上仙也不例外,不都是喜欢这个调调?
“那是小沈侠骨仁心,不会口蜜腹剑那一套。”月老尽心维护。
时代发展,年轻人谈个恋爱都讲究速战速决,不注重感情的陪养过程了,哎!
这个小沈是注重传统,传承古老文明的最佳典范,可喜可贺啊!
“哎,你怎么不说他老实木讷,不解风情?”红娘垂着头,玩弄着手里的绞绡绢帕,轻声嘲讽。
这个小沈一点风花雪月都不懂,越瞧越不得她的欢心。
还是小萧好,多么风流倜傥?折扇轻摇,不知摇碎了多少少女的芳心。
“胡说!你小小年纪懂什么?我牵的线比你过的桥还要多!”月老气得胡子乱翘。
“是是是,你老人家老苦功高~”红娘娇声敷衍。
“嗟,经你的手组合的怨偶可也不少!”丘比特适时讥笑。
“各位仙家前辈,”乔太守见一场例会,马上就要演变成表功诉苦大会,急忙叫停:“照我看来,这小沈,小聂,小萧都各有所长,不如咱们静观其变,让曼陀仙子自己慢慢选择?”
“闭嘴!”三仙同时喝斥。
月老持掌三界姻缘数万年,资格老经验足,倚老卖老;丘比特是初生牛窦不畏虎,又代表西方前卫的婚姻观念;红娘是仙界网络票选出来年度最具人气的妇女代表。
这三位仙家互相较劲,谁也不肯服输。因此曼陀仙子的姻缘成功与否,关系到今后姻缘殿的生死大权掌握在谁的手中。
成败在此一举,岂有一个实习小仙插嘴的余地?
更何况,他的提议一点建设性也没有,纯属废话!
乔太守自知失言,垂着头讷讷地走到一边。
月老眼见众人不服从于他,沈平南又迟疑不决,心中焦躁,不由心中一动,当下捏了个离字决,肉身不动,一缕仙魂化为一阵清风驾着详云直奔下界而去,意欲点化小沈这块愚木疙瘩。
那丘比特是仙中精怪,何等精明?
他见月老端坐在上位,巍然不动。
若是平日,早就滔滔不绝地细数盘古开天地以来的他的各项丰功伟绩,一直要说到玉帝与皇母娘娘的恋情才算告一段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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