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怪,难怪那日在洵阳,平南捉到我,如此气急败坏。
逍遥王世子折节下交,卑躬屈膝竟然也换不来一颗青楼女子的真心!这样的事实,怎么不让他恼羞成怒?
而那天,当我终于在他的柔情攻势下意乱情迷,蜷伏在他的怀里,他怕是高兴得连头发都在笑吧?
我打了个冷颤,忽然觉得彻骨的寒意爬上了脊梁。
要不是最后有聂祈寒替我制造的咬痕激怒了他,刺伤了他那颗高傲的心,我只怕早已被他吃干抹净,变成他胜利的标签向人展示炫耀之后又弃如蔽履了!
更可怕的是,若不是这次误打误撞闯进来听到真相,我只怕到死也想不明白为什么最后会被平南踢出局?
哈,沈平南你有种!竟然敢欺骗和戏弄我江小娅?
既然有本事挑衅,自然也就够胆承担惹怒了我的后果。
要比演技,比骗术,比权谋,比心智,我又岂会输给一个古人?
我此行原本只想悄悄拿出曼陀罗,就此让十七消失于茫茫人海。可是现在,我改变主意了!
我倒想试试看,到底是他先栽在我铺下的情网里,还是我先失陷于他设下的陷井中?
我就不相信了,凭我江小娅的魅力,还搞不定一个古人?
沈平南,认识我江小娅不是你的错,但是欺骗和招惹我,却犯下了死罪!
全卷 158 平南番外(八)
158平南番外(八)(2102字)
“如果你也不计较的话,我们还是可以继续。文字版
可是,她却表现出了前所未有的淡定与从容,仿佛男人在她的颈间噬咬是天经地义之事!
我不明白,明明是她做错了事,明明是她欺骗了我,明明是她不懂廉耻,不知自爱……可为什么,她望着我的眼底里有那样深刻的悲哀和讥诮?
我甚至清楚地感觉到她对我的鄙视与轻蔑。
她用那么冷漠的态度告诉我:对她来说,我跟那些去找她的男人一样,都是想占她的便宜!
她怎么可以这样羞辱我?
我如果对她有半点亵、渎与玩/弄之心,她都早已变成了我的人。
在洵阳,我有很多机会可以一亲香泽。
可是,我没有。
为什么?难道她不明白?
她这个自以为聪明,却对男人一点也不了解的笨女人!
她甚至,那么绝决地否定对我的感情!
我知道,不管她怎么否认,十七,都是喜欢我的!
她对我从最初的抗拒,到慢慢地柔顺到最后的服贴与迎和……这一系列的转变,都是发自内心的,我看不出有一丝刻意的痕迹。
如果不是那该死的牙痕,或许此刻,我已在天堂?
究竟是哪里出了错?
“谁?”我低喝。
月色下,一个身材胖大的白胡子老头悄然出现。
等一下,刚才踩了十七一脚的不就是他?
“你是谁?别走!”
他一脸怜悯地看着我,摇了摇头,忽然如风般消失了:“真是个傻瓜!”
这一声犹如当头棒喝,令我倏然而醒。
我好象忘了一件很重要的事情。
十七是个小骗子。
她最擅长的,便是说谎不眨眼。
被我发现真相之后,十七眼中升起的是怒火和讥诮,在我的追问下,变得冷漠与狠绝。这让我十分的恼火与愤怒。
我却忽略了,一般女人,在这种情况下,最先有的不应该是惊慌和羞愧吗?为什么,十七从头到尾都那么理直气壮?她的目光那样冰冷,她的表情是那样失望。
有没有可能,那些话其实是她保护自己信口乱说的?
可是,这世上,哪有一个女子会说出那种惊世骇俗破坏自己名节的话?
不对,以十七的脾气,受了委屈,不肯辩白,反过来说那样的话来气我,也不是没有可能!
如果……她是清白的?
迎风的霜风吹在脸上,冷入骨髓。
我打了个寒颤,突然不敢再想下去。
犹豫了一秒钟,我掉头回小树林。
她的脚受伤了,我却把她扔在那里,自己跑了。
现在的她,该有多么伤心?
以她倔强的脾气,想再要让她原谅我,怕是难于登天了吧?
树林里空无一人,只有我的外衣孤零零地躺在雪地上,风卷起衣角,无限的苍凉。
我惊慌地发现,对于现在的十七,我一无所知。
我甚至,不知道她住在哪里,跟什么人在一起?
我只能呆呆地站着,任冷风吹拂。
原来,女人一旦开始绝情,竟然比男人更冷酷!
她在我的心上狠狠地插上一刀之后,就那么头也不回地走了?连一丝一毫的留恋都没有?
事实证明,十七又一次说谎了。
她跟云疏影不但认识,而且是很要好的朋友。
不管怎样,能够再一次得到十七的线索,总是一件令我兴奋的事情。
曼陀罗在窗前盛放,优雅独特的香气弥漫在空气里,银色的月光下,碧绿的叶片亮得象是翡翠,晶莹如水晶的花瓣上由浅入深的紫,越发显得朦胧而神秘。
我有一种很强烈的直觉,这盆花于她必然有着极重要的意义。否则,十七当初不会带着曼陀罗逃跑——而理由,绝不象她所说的那样,这花很值钱。
因为她心里清楚,这花只要一出手,立刻就会被我们查到。
我认识的十七,绝不是一个这么笨的女人。
那么,她这样做,必然有着不为人知的理由。
她并不谙医术,用毒也不在行,我想破头,也想不出这盆花对她究竟有什么用处?
“你不肯算了,我找王爷去,看能不能骗到他的血……”
“废话,我的要有用,何必用你的?”
“祖传秘方,试试嘛,又不会死人。”
莫名的,洵阳离别的前昔,十七的话再一次浮现于脑海。
一个前所未有大胆的想法忽然冒了出来:有没有可能,许大夫说的那些失血过多的男人,其实都是因她造成的?
因为我突然发现,在这段话里,十七其实无意间向我透露出了很多信息,只是被我忽略了。
全卷 159 平南番外(九)
159平南番外(九)(2119字)
第一:她相信用人血可以培育曼陀罗。
第二:她认为这个方法反正不会死人。
第三:我以前想不明白,她的血与我和云谦的血,区别在哪里?现在看来,似乎只在于性别不同。
许大夫的消息也充分证实了我的推测:所有得热血症的,都是男人,而且都是喜逛青楼的男人。说得更精确一点,是喜欢逛锁情楼的男人。
这盆曼陀罗我养过,并不好侍弄,也亲自见识过她那个祖传秘方的神奇。
滴了血之后曼陀罗的确浓香馥郁,长势喜人。但好景不好,第二天就又蔫了。
那么,我可不可以假设,滴血是每天都必需的过程?
而且,随着时日的推移,用血量还会逐渐增加?
十七为了取血育花,因此把目标锁定在了到锁情楼寻/欢的男人身上?
要从一个被酒色冲昏头脑的男人身上弄几滴血,对十七来说,绝对不是难事。
而这,也从一个侧面解释了朱盛的死因。
十七不忿他侵占了疏影,于是借机报复,没想到一个错手,抽血过多,从而导致了朱盛的死亡?
慢着,所有的事情都围绕在锁情楼发生?
那么,我可不可以更大胆地进行假设:十七,其实一直都住在锁情楼里?
她现在把曼陀罗转托给云疏影,是因为如疏影所言,接了任务不得不走;或者是她感觉到了危险,真的打算潜逃?还是……她对我失望,伤心逃避?
但不论以上哪一条理由,她要离开京城,都是事实,对吗?而这一走,或许真如疏影所说,永不回来,对吗?
意识到这个可能,我倏地站了起来:不,我要去阻止她!
然而只走到窗前,我便停了下来。
十七住在青楼的事实,把我之前所做的推测推翻了。
她清白与否,还有待商榷。
我,既无法释怀她的过去,给她一个承诺,又凭什么去留住她?留下她,又能做什么?
我苦笑,转回来重重地倒入床榻。
十七的脾气,倔强如牛。她决定的事情有几个人能阻拦?更何况,她现在对我必已不屑兼痛恨到了极点。
她的出身我很清楚,她的处境我也了解,偏偏还是没能禁受住她的诱/惑。
事到如今,我不想再自欺人。
是的,我的确喜欢十七。
但是,这种喜欢究竟有多深?有没有足够深到不计较她的过去?
那种遭遇背叛的锥心刺骨的疼痛,究竟是因为太过喜欢,还是男人的自尊受损?
我,真的分不出来……
“启禀王爷,有人夜闯王府~”隔壁传来侍卫的禀报。
我翻了个身,不想去管闲事。
“小涵,怎么是你?”
萧涵?她又来干什么?
我皱起了眉头。
“平南表哥呢,让他出来见我!”
这丫头,真是被惯坏了,又在口无遮拦!
我早就知道,被她发现了我的身份,肯定不会有好事。
她难道不知道王府人多嘴杂?这样喳喳呼呼,把我的身份曝露出去,到时娘亲必然来王府痴缠,而我现在守着一团乱麻,哪里有回家的心情?
“小涵,不是说了没事不要来找我?”我闪了出去,冷声喝叱。
“哎呀,现在不是顾忌这些的时候!三表姑病了,你快跟我走!”她跺着脚,上来便拉我。
“病了,什么病?”我不为所动。
七年来,为了诳我回家,父王和娘亲什么手段没有用过?
况且,我有预感,十七必然会来府里盗花。
我要在这里守株待兔。
我要再看她一眼,确定那纠结在内心,困扰着我的究竟是一份什么样的感情?
“我又不是大夫,哪里知道?”萧涵大发娇嗔:“反正,我来的时候她晕倒了,你自己看着办!”
我举棋不定,拿眼去看云谦。
“回去吧,万一是真的,免得日后后悔,我和小涵随后就到。”云谦知我甚深,放缓了声音劝解。
哎,想到娘亲,我的心还是软了。
她年事已高,身体也大不如从前。
万一今晚错过十七,我还可以找疏影。
只要十七还在,她知道我找疏影的麻烦,总不会置之不理。
实在不行,还有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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