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年的冬天格外冷,宫里的梅花都提前几天开放了。
霜儿很清楚,边关的冬天可怕无比,风雪肆虐,风沙漫天,在那里,每走一步,都活似要把人生吞一般。太子养尊处优,尽管他能吃苦,这一点实在去安成的时候,霜儿知道的。不过,那里的气候实在是令人惶惶不安。
‘吱’门响了,这次霜儿没有无礼,见到陛下规矩的请了一次安。
“陪我走走吧!”霜儿听话的跟在陛下的后面,隆冬的天气冷的厉害,再过半个月新年就要来到了她更担心的是太子能否赶回同自己过年。
陛下走在前面,突然停了下来,她也站定。陛下突然转过身问道:“不想问些关于你主子的事情?”霜儿略一迟疑,继而冷静的反问道:“您会告诉我吗?”
“这几天,我看你全心全意的对诗妍。太子有你这样一个帮手,也算是他的福气了。太子已经在回来的路上了,以后你就还回东宫伺候吧!”
霜儿一下子愣在那里,说不出是喜是忧,等到蓦然回醒时,陛下早已走远了,霜儿没有回定香阁,而是一溜小跑去了相反的东宫。
、思君犹记百年春(中)
一打开尘封了近一个月的东宫,屋顶的雪迹飘落下来,溅了霜儿一身。霜儿拍拍身上的雪,继续向前行。行至走廊前的大理石玉阶时,她看见本来一尘不染的台阶上,一下子落了厚厚的一层土。她拿起旁边的一把扫帚,打扫起来。
片刻后,霜儿生起火来,拿过闲置的一个木盆,把院子里残留的干净雪放到盆里,霜儿在院里生起火来,不一会雪融化成的水已经温热。霜儿端入内堂,屋里倒还是干净,只是木头的杂味有些浓。
霜儿取来素心兰檀香,放至香炉里,不一会,香烟渺渺,味道清新了不少。霜儿拿过一块布,沾上雪水后,擦拭着尘土。
仅仅一上午,东宫内殿焕然一新,霜儿脸上有些汗意,不过看着满屋的素然,霜儿不禁一笑。只是院子里还有些积雪,本来霜儿想清理了,不过觉得有些积雪装点着看着有些生机,就留了下来。霜儿兴奋地在门上落了锁,欣喜的回了定香阁。
霜儿兴奋地想把这个好消息同诗妍分享,最近总是和诗妍分享她的好消息了,现在,霜儿迫不及待地跑进了定香阁。
“诗妍!好消息!”霜儿一进屋里,刚要大声高兴地笑,却看见诗妍正朝自己嘘着嘴,霜儿明白诗妍的用意,悄悄地走进摇篮,看见小嘉容正在嘟着小嘴睡觉。又悄悄的走进了诗妍。霜儿低声说道:“告诉你一个好消息。太子要回来了。”
诗妍一下子坐了起来,高兴的说道:“你与太子总算是苦尽甘来了。”
“我刚才去了一趟,东宫里我已经收拾好了,就等着太子再度入主东宫了。”
诗妍听完话,脸色稍稍一变:“霜儿,宫里不是说太子被废了吗?怎么会有重立回太子了呢?”
霜儿想了一会,说道:“我也不知道,想必陛下也是觉得嘉轩却是太子的不二人选吧!”
二人的谈话被嘉容的一阵依依呀呀的叫声打断了,二人急忙去看望孩子,诗妍已经能下床了。被母爱包围的嘉容安静地躺在诗妍的怀里,诗妍慈祥地看向嘉容,霜儿却心事重重的看着两个人,一阵惆怅……
再有几天就要过年了,霜儿最近隔几天就会回东宫,替太子熏熏屋子,扫扫尘土。看似平静的霜儿心里却时时泛着波澜,她的心里着急的等待着,原来这就是痴心吗?
皇宫之中,到处张灯结彩,各种烟花成了皇子皇女手中的必带品,爆竹声绽满了皇宫的天空,这是自己在皇宫的第二个新年,去年太子对自己还有敌意,可今年两人的关系虽然不同往日,可太子还能赶得上吗?
诗妍今年所经历的事情,不是一般人能承受的,她能熬过来让霜儿格外欣慰,诗妍是霜儿在宫中唯一能说上话的,看她好,霜儿也替诗妍从心底里高兴。
霜儿在内府领了这个月的月例银子,按照以前的习惯,全部银子换成了香火。值得一提的是这次有人竟然送给自己一盒胭脂,闻闻香气,是自己平素最爱的素心兰香气,霜儿感到疑惑。
问内府的发放官只说是自己以前买的。可霜儿确信自己没有买过,看见胭脂盒底竟写着‘霜’字,见如此,霜儿只觉得有人送自己胭脂,不再推辞就收下了。
临除夕的前一晚,霜儿正在哄着小嘉容睡觉,门外一阵急匆匆的声音吓醒了嘉容,再怎么哄也不睡了,霜儿不禁发起了牢骚:“谁呀,这么晚了还闹。”
霜儿把孩子交给了诗妍,自己一个人径直走向门外,打开房门,竟发现柱子在外面被画眉拦住了。
霜儿疾步拉开了画眉,看见柱子,霜儿不禁有些激动,柱子跟着太子去了陇西,难道……
霜儿一把拉起柱子的衣服,柱子被霜儿这个举动吓到了。霜儿却不管不顾的问道:“太子回来了吗?”
柱子惊吓之中点点头,霜儿一把撒了柱子的衣服,恨不得一步跑向东宫。
再度见到那日思夜想的人,眼前呈现的只是那人熟悉的背影。霜儿刚要张口,却一下子不知该说些什么,泪水早已随着最后一道心理防线的破裂涌了出来,太子终于意识到有人来才缓缓地回过头,四目相交,霜儿恍惚地干了泪水,嘴上仿佛挂了千金重的秤砣,半晌霜儿沙哑略带几分哭腔地说道:“回来了!”
太子似乎已经料到了霜儿的反应,不容霜儿再辩驳,上来便吻住了霜儿的唇,霜儿的心头仿佛被棉絮堵住了一般,虽说两个人的感情一直朦朦胧胧的,可这种过火的行为确是第一次。
霜儿在太子怀里显得特别安心,太子似乎也找到了一种久违的温情,太子冰凉的手抚上霜儿的手臂伸进了霜儿的衣袖,那刺骨的冰凉让霜儿突然间清醒了过来,这个时候她不能给他再添麻烦了。
霜儿凝注气息使劲推开了太子,不再说话径直走出了,只留下太子一个人若有所思地望着霜儿的背影出神。
霜儿走在回廊上,心中的心情格外安静,柱子正在搬运着太子的一些行李,霜儿烧了一些水,这些日子大家都担惊受怕了这么久,估计今晚要聊到很晚了。
霜儿提着水壶走到回廊上,柱子拉过霜儿,警惕的说道:“太子本应年后才到京的,可惦记着你,就快马加鞭的一个人赶回来了。”
柱子突然意识到什么,对霜儿叮咛道:“往后千万别在人前提太子去陇西的事情了,就当没发生似的!”
霜儿略感奇怪,一向不藏心机的柱子怎么会说出这种话,不禁疑惑的问道:“怎么了,出什么事了吗?”
柱子警惕地看了一下四周,见没人,才缓缓开口:“其实,太子并不是被废黜,而是奉陛下之命去陇西查一件案子,这也是后来陛下在路上传来的旨意,陛下让太子去陇西的真正用意其实是让太子暂避一时,陛下已经彻底原谅太子了。”
前一段时间,霜儿还为着陛下不念旧情恨过他,如今心中的阴霾已经烟消云散了。霜儿微微一笑,看来陛下的确是念着旧情的。
端起水壶,霜儿叫着柱子进得屋来。太子刚回宫不久,身上的铠甲还没有除去,霜儿就好像忘记了太子刚才的举动,起身来到太子寝室,找出了一件太子平时最爱的白底略显天蓝的宽袖襦衫。因为霜儿经常来打扫,许多衣服霜儿也是精心用香料熏过的,太子接过衣服,柱子正在室外沏茶,太子犹豫了几次,终于开口:“刚才,我太激动了,两个月了。在陇西的时候,我真的好后悔,为什么临走之前没带着你。所以……刚才失礼了。”
霜儿替太子换下铠甲,心中突然失落之极,你为什么要解释?其实,刚才霜儿并没有在意,只是害怕给太子添麻烦,如今他一解释,霜儿顿觉得太子疏远了自己的似的。索性开门见山地说道:“你别多心,刚才我是怕给你添麻烦。”没等太子开口,霜儿一转话锋:“对了,柱子的茶该沏好了。我们喝茶去吧!”
柱子一个人起兴的讲着这一路上的见闻和一些凶险的经历,霜儿和太子却是各怀心事。
临近子时,柱子困了,毕竟赶了一天的路。霜儿伺候太子洗漱完毕,也掩了门出去。明天就是春节了,要忙的会很多。
半夜寅时,宫里已经隐隐约约有些爆竹声了,因为太子需要早起祭祀,霜儿也要跟随,一大早便服侍太子起了身。
浩浩荡荡的队伍自皇宫一直到太庙,整个安都的百姓倾城出动,都想亲眼目睹皇家祭祀的盛况,霜儿虽然十分想去太庙,可自己身份低微,想去也不可能。
其实霜儿想去太庙,还有一个很重要的原因,陛下仁慈,追封荷倩为皇后,所以能够配享太庙,陛下也为了心中的一份歉意在太庙的偏殿给玉家留了一席之地,更让人咂舌的是竟然有自己的牌位。当从英姑姑的嘴里知道这些的时候,霜儿的心底头一次轻松。
太子从太庙回来,接着就是朝会,一直到正午才稍稍喘口气。这是太子自接手朝政来头一次举行这么大的朝会许多事情还不是很熟悉,也正好利用这机会,多学一些规矩。
下午,清点完各地进贡的东西,太子就开始处理最近压下来的折子,一直忙碌到傍晚。
因为晚上会有家宴举行,霜儿专门请御裁房用一下午的时间做了一套新衣,虽然太子并不缺衣服,可是过去的一年两人都经历了太多,为了去去晦气,霜儿才会这么迷信的着急忙慌请人做衣裳。
试了试新衣,还很合适。霜儿真正想做的其实并不是让太子试衣服,霜儿看着镜子里的太子,伸进袖口,拿出了一块玉佩,那是太子临去陇西的时候,托英姑姑带给自己的。
太子呆滞的看着玉佩,一时间不知该说什么。还是霜儿开的口:“嘉轩,这玉佩送给我吧?”
太子愣了,这是头一次有人叫自己的名字,就算是陛下也从没有这样叫过。太子点点头,看着霜儿转身的样子愣愣出神
戌时,霜儿也穿了一件后宫姑姑的冬装,霜儿如今只有十八岁,穿什么衣服都显得温婉有佳。除夕夜的皇宫显得格外华丽,据内府的奏报,此次单除夕夜用的灯笼就有十万支,十万支,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