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云慕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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行云慕月- 第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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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卜大哥,不用担心。”花沐月微笑着制止他道,“去凤凰山而已。”
“我跟你一起去。”他的语气恢复往常一样的平淡。
“不用了,你留在医馆帮忙。”花沐月投给他一个“你放心”的眼神。
3凤凰上游人如织,游客也是香客,因为凤凰山上有两宝,一是枫树林,二是槛门寺。枫树林有几百年的历史,槛门寺是千年古寺,香火鼎盛,全国四处的人慕名而来,游客游了枫树林后会去槛门寺上一柱香,而香客上完香参完佛后会去参观一下那片枫树林。因此枫树林和槛门寺同为凤凰山二宝相得益彰。
那片枫树林,在秋风中正红得如火似荼,染红一片天空,远远望去象似一片光彩四溢的彩霞披在山峰上,绚丽夺目。朱子期漫声道:“停车坐爱枫林晚,霜叶红于二月花。真是世间奇景呀!”花沐月菀尔一笑,眸光不再清冷,燕行云脸色稍霁,大自然奇妙的造化确实有化戾气为祥和的神奇。
槛门寺的住持在尘大师与燕行云和朱子期是忘年之交,因此燕行云一行人来到槛门寺不经通报即走向在尘大师的禅房。在尘大师须发皆白,盘腿坐在圆垫上,低垂眉目,双手在胸前合十,连周围的空气都笼罩着祥和宁静,象是尊活佛在打坐。
“在尘师父!”燕行云朗声叫道,声音里有着藏不住的喜悦之情。
缓缓的抬起头,慈祥的双目精光乍现,然后又恢复平静:“行云,子期,你们来了!”声音非常祥和,分宾主坐下后问,“ 这个施主是?”
“花沐月参加在尘大师。”花沐月恭恭敬敬的上前施了个礼,她从不参神拜佛,但看到在尘这个得道高僧,心里油然而生一股敬重之情。
“原来是花施主,年纪轻轻,智慧过人。”在尘大师呵呵一笑,“行云,现在知道了吧,天下聪明人不独独尔一个。”大家都知道在尘大师已经知道花沐月称铜钱的事。
几个人说笑了一番;花沐月看出他们是亦师亦友的关系;因此也不拘束;但她生性冷淡;因此只是静静的在一旁听着。
“住持,斋饭准备好了。”一个小僧合什说道,态度恭敬。
在尘大师呵呵一笑,携他们去吃饭:“粗茶淡饭,还望花施主不要见怪。”
“哪里,是沐月叨扰了!”花沐月笑着说。
简简单单的四菜一汤,皆是野菜素食,淡而无味,燕行云和朱子期显然已经习惯了,而花沐月虽然素喜清淡,然一向挑食,因此倒是吃的非常少。在尘大师并未出声,只是微微颔首。
后院是在尘大师清修的地方,种着几棵桂花树开得正好,洁白的花瓣缀满枝头,风摆树枝,花瓣纷飞,芳香四溢。桂花树下,一个年轻男子轻抚琴弦,眉眼低垂,嘴角噙笑,洁白的桂花纷纷落在他的肩上,衣裳上,好似天外飞仙。旁边的石桌上,一个须发皆白的老和尚和一个俊雅男子在下棋,神情怡然自得,而另一个年轻男子斜倚桂花树,和着琴声吹箫,这一付如诗如画的美景不知要羡煞多少人哪!
“行云,你小心了。”在尘大师下了一子,微笑着说。
燕行云显然有些心不在蔫,频频望向抚琴的花沐月:“师父你的棋艺越来越精了,行云恐怕不认输也不行了。”
在尘大师呵呵一笑:“不是为师棋艺精了而是你心不在蔫!”
“住持师父,花施主求见。”一个小僧带着一对中年夫妇前来,男的俊朗女的美貌,赫然是花中野和钱弄玉,他们和在尘交好,因此小僧人直接将他们带到后院。
“大师,近来安好?”花中野作揖施礼道,钱弄玉也裣了一礼。
“花施主,别来无恙。”
琴声铮的停止,花沐月没想到会在这里遇到花中野,脸色大变,离开花家后他们父女还是第一次相遇。
“月儿。你是月儿!”钱弄玉看到了抚琴的花沐月一脸惊喜的说,“你也在这里。”
花沐月缓缓起身,恢复一常的冷漠,只是脸色仍有些苍白,施了一礼:“花夫人,安好。”
花中野看着她,见她这些年出落得越发标致,心里不禁感慨万分:这是她的女儿呀,若不是弄玉叫出来,恐怕他和她相见不相识了!世间会有这么陌生的父女吗?他在心里暗叹,对于这个女儿他是多少有些内疚的,但是那张休书就象一根刺一样梗在他心里,他始终无法接受一向乖巧的女儿竟做出逼母休父的事情!
“月儿。”花中野看她的眼睛是陌生的,花沐月想到童年那段日子为了这个爹爹看她一眼,拼命的努力学习,偷偷的躲到家中可以看到他的各个角落一呆就是大半天,甚至躲到大娘的窗外,只为了看他一眼,听听他的声音。
“花老爷好记性,还认得我。”
花沐月想起他左手抱着花沐风坐在膝盖上,右手抱着花沐雪,脸上一付有女万事足的满足,而钱弄玉在旁幸福的微笑的样子。当时她躲在窗外,看着室内乐融融的天伦图,心里开始认识到她永远也走不进爹的心里,因为她是多余的,“西厢的孩子”,下人就是这么称呼她的;从那时开始她慢慢的关闭心门。
花沐月身上散发出一股冰冷之气,连空气都为之凝结,让人觉得一走近便会被冻死。
“花老爷?”花中野想起那纸休书,无端生出一股怒火,“你叫我花老爷!”他怒极反笑:“好啊,好啊,梁娇教的好女儿!”
花沐月脸色一凝,身上的冷气又多了几分,她缓缓的说:“古人云:养不教,父之过。”
“那你给我搬回花府,让我这个做爹的管教管教你这个目无尊长的孽女。”花中野须发怒张。
钱弄玉慌忙在旁劝慰:“老爷息怒,有话好好说,月儿还是个孩子。”
“孩子!就是太纵容她了,才闹成这样。”花中野怒道:“你听听那些医界的人怎么说她的:医德败坏,医界的耻辱!”
“是呀,我也是花家的耻辱,你何必要认我呢?”花沐月冷冷的一笑,翦翦双瞳似笼罩着千年的冰霜,“早在四年前,我们就已经没有关系了,谁也不知道沐月医馆的花沐月是花府的那个‘西厢的孩子’,你又何必在众人面前提起我这个令花家蒙羞的耻辱呢,德高望重的花老爷?”
花中野的一张俊脸扭曲着,看来极度愤怒:“你身上还流着花家的血,否则我管你死活!”他口不择言。
“我比你还不愿意承认我身上流着花家的血。”花沐月悠悠的说道:“等我办好我要办的事情,我会把花家的血还给你的。相信我!”她象是寻求保证似的看着花中野,却让人无端的觉得心寒。然后缓缓的走开。
“老爷,月儿会不会做傻事呀!”钱弄玉担心的说。
“你放心,祸害遗千年。”花中野冷哼一声,伸手搂住爱妻,脸色稍霁。
“月儿要是有什么差错,我饶不了你。”燕行云眼中有着浓浓的杀意,狠狠的对花中野说道,转身追去。
朱子期愣愣的发呆,事情太混乱,花沐月果然是个女的,看行云的表现怕是早已知晓吧;而这父女相见的情景也够火爆,震撼人心哪!
“阿弥陀佛。”在尘喧了声佛号。
花沐月坐在溪边,静静的看着流水,莲足浸在水中有一下无一下的拔弄,远远看去象是一付戏水图。
“你为什么不骂我?”从小到大,她见到父亲的次数少的可怜,那一年她八岁,为了想引起父亲的注意,故意摔了他最心爱的古董花瓶,哪知花中野竟没去找她更别说骂她了。三天三夜后,她实在忍不住,跑去找花中野。
“你又不是故意的。”
“我是故意的。”她倔强的看着他,“你为什么不处罚我?”
他皱了皱眉,不明白一向乖顺的女儿为何变得固执:“怎么,你希望我处罚你吗?”
“做错事不是要受处罚的吗?”她说,目光灼灼的看着他。
“你回去吧,以后不要犯了。”花中野宽容的说,可那一刻让花沐月有一种很深的被遗弃的感觉,她觉得父亲甚至不愿多看她一眼。这个认识让她泪流满面,而花中野被她莫名的泪水弄糊涂了:“我没罚你,你哭什么?”他烦燥的说道,“梁娇是怎么教孩子的!”花沐月转身跑了,从此再也没主动找过花中野,也没有闹过事。
燕行云走近蹲在她身边,温柔的望着她,见她脸上残存的泪珠,心中不由一阵不舍,轻轻的用手指拭去她脸上的泪水,指腹摩擦着她粉嫩的脸颊,小心翼翼的象是只要一用力她就会碎了似的。他握着她的手,感觉好冰凉。
“水太冷了,起来好吗?”山里的水本来要冰冷几分,更何况现在是秋凉时分。
花沐月静静的坐着没有说话也没有动,燕行云温柔目光和握着的双手所传递的温暖奇迹般拉回她已飘散在无名境界的魂魄,她慢慢的回过身来看了他一眼,那目光让他有心痛的感觉。
他不禁把她拉入怀中:“我不会让你再受委屈了!永远永远也不会!”他附在她的耳边一字一句的说,声音低沉而有力有种魅惑人心的力量。
“不要对我好,我接受不起。”她翦翦双瞳盈盈望向他,轻声说道,怀中的温暖感觉令她眷恋,燕行云突如其来的关爱,让她只想逃;害怕一沉沦其中;结果却是空。他太优秀了,俊朗的外表,尊崇的地位,俗话说一登龙门,身价百倍,不管他以前是干什么的,现在是钦点状元爷,天之骄子!这样的男人,恐怕天下的女子皆为之倾倒吧!
他,要什么样的女人没有,会对她这个连亲生父亲都觉得是个“耻辱”的女子与众不同吗?
他的感情,她这样的女子要不起啊!
燕行云温柔的用手抬起她的下颌醇声道:“看着我的眼睛,他会告诉你我说的是真的!眼睛是不会说谎的!”温柔的目光闪闪发光盯着她,里面盛满她所不愿承认的爱意。
花沐月迎着他的目光,幽深的眸光中爱意深似海几乎让她溺毙其中:“不。”她虚弱的说道,无助而脆弱,“我只是连生父都唾骂的人!”
“从小到大我就处心积虑的想从沐风和雪儿的手中夺取父爱,八岁时故意摔坏我爹最心爱的古董,只为求他看我一眼。也许老天爷也知道我坏吧,不让我得逞,16岁那年我逼母休夫!”她勾起嘴角,露出一抹微笑,却凄凉无比,“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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