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邪妃倾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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邪妃倾心- 第7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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君骆白勾起一边的嘴角,笑道:“自然是等你了。”

“等我?你如何知道我要离开?”

君骆白抬头看了看天色,再开口时语气稍稍凝重:“我虽没有预念之感,但好歹你我同门数年,你是何等脾性,我还不清楚么?”说罢冲身后扬了扬下巴:“你该不会要步行去姑苏吧?”

语柔这才看到君骆白身后还有一匹马,了然一笑,便走了过去翻身跨上马背。

君骆白微微皱眉:“怎的才一年未见,你这骑术也生疏了?”

语柔不服气道:“怎么会?我连踏雪都……”说到此处,倏的住了嘴,再开口时已是一副淡然模样:“快走罢,这天气,瞧着即刻便要下雨了。”

二人策马急奔,果然不出一炷香的时间,黑沉天幕中便有豆大的雨点砸了下来。不过须臾就在天地之间连成了一片玉帘。此时自是无法赶路,只得就近找了处小镇上暂且避一避。并在镇上有且只有一间的客栈里歇脚。彼时距金陵城仍有半日的脚程。

月皎山下风雨大作,京都亦是黑云压城。就在这乌云密布一如人心的时候,陆枕浓踏入了轩王府的大门。

虽是应了秋景的寂寥,却从未见过轩王府上这般静谧的样子。侍女小厮都一个个拉拢着脑袋,无精打采又战战兢兢的模样。本就宽阔的宫道上更是一个姬妾都不曾见到。

陆枕浓皱了皱眉,一路向临华殿走去,走到殿门处却听小厮回禀说轩王并不在殿内。

说是在桃夭宫。

桃夭宫——那个印象中似乎只去过两次的宫殿,果然凤轩黎这几日的反常与桃夭宫的那位有关。

陆枕浓双手攥的更紧,又疾步向桃夭宫走去。

张德在桃夭宫正殿门前正来回踱着步,回身之际见到风尘仆仆的陆枕浓就犹如见到救星一般,面容好歹缓和了几分,但仍是焦虑不安。还未等他走近,已经躬身做揖道:“陆大人来的正好,去……快去劝一劝王爷吧。”

陆枕浓自打进了这死气沉沉的轩王府紧皱的剑眉就没有打开过,闻此只是略略点了点头,转身将厚重宫门推开,抬步走了进去。

本应是采光极好的殿中却不知是因着天气昏沉还是窗沿上垂下数道纱幔而显得一室寂寥。右脚刚跨过门槛就将眉头皱的更紧。

好大的酒味。

听闻轩王府出了桩大事,轩王更是十数日不见踪影,特特来寻了他。如今,竟是在这里借酒消愁么?

又向殿中走了几步,忽闻什么东西碎裂的声音,让他脚下的步伐一滞。

接着便听闻一个带着醉意沉怒嘶哑不成样子的嗓音喝到:“本王不是说了任何人都不准进来么?滚出去!”

然这怒意却并未让陆枕浓退得半分,反而比先前更为迅捷的走了过去。

映入眼帘的一地的狼藉。

轩王素来好干净整洁,所以在近前伺候的仆人更是不敢怠慢。寝殿必要一日打扫一次才肯作罢。但这殿中显然是数日无人打扫过了,或者说,根本没人敢进来打扫。

踏过几个酒坛,就看到临窗而倚的美人塌上靠着一个昏昏沉沉的暗影。发髻略松,一身玄袍满是皱褶,却就这么浑然不觉的闭着眼靠在榻上。

脚下是一地四散的瓷渣,想必方才那一声就是这酒坛碎裂在地的声音。

“本王说话你听不懂么?滚!”凤轩黎兀自闭着眼睛,眉头皱的似乎从未松开过。一只手还拎着一个酒壶,而另一只手,却紧紧攥着一个银白缎带。

陆枕浓冷冷一瞥,不知怎的就气不打一处来,上前一把攥住他胸口衣襟欲将他拎起来:“你清醒些!”

凤轩黎这才抬起眼皮,猩红的双眸不知是因为几夜未睡还是因着太过伤痛。恍恍惚惚的盯着他看了半晌,眼前的三重影才合成一重,哦了一声:“是你。”

“当然是我,不然你以为会是谁!”见他眼底流出的黯然,陆枕浓手中略略松了松,只觉得胸口沉甸甸的。似乎,从前从未见过他这般——颓然。仿佛是失去了最宝贝的东西一样。

 第9章 黑云压城城欲摧(上)

陆枕浓心中虽然觉得难受,却也不愿见他这般消沉:“凤轩黎,你若还是个堂堂七尺男儿就别做这些……”

话未说完却被一声低笑打断,攥着他胸口的手兀的被一双手握住。陆枕浓抬眼,就对上了他眉眼中泛出的苦涩:“七尺男儿又如何?现在这样又如何了?我身为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轩王,领军十万排兵布阵我都从未有过一分动容,身负重伤亦不放在心上。可我——却连自己的妻子都无法留下。”声调陡然转高,双眸也豁然睁开却没有从前的半分神采:“枕浓,你告诉我,我是不是做错了?”

窗外的风一阵紧似一阵,他良久没有答话。他该怎么说,错了,或是没错,如今再说还有什么意义么?他明白他不是在询问他的答案,他只是想要一个心里安慰罢了。轻轻叹了口气,面露不忍道:“黎,你这样做,也是为了保全她。”

“不,她恨我,她必是恨死我了。”凤轩黎颓然放开手,眸中神色如颓败的枯枝,渐渐暗淡下去:“我从未见过她流泪。但那几日她的眼泪却止都止不住。”

哪怕是在梦中,她眼角都是濡湿。每当想替她拭去那些水痕,却每次都如同被烫到一般陡然将手缩了回去。

“她那些强撑着的坚强,我知道,我都知道。”暗哑嗓音越说越低,飘荡在这昏暗寝殿中如同一首低沉葬歌:“她曾那样信我,而我又做了什么?我竟亲手端给她一碗坠胎之药。”

说到这里低低笑了一声,犹如嘲讽一般在昏暗的殿中诡异的响彻。他垂眸盯着自己的双手,仿佛不可置信那双手会做出那样残忍的事。许久之后又兀自灌了口酒,一只手紧紧攥住胸口,似乎那里有一道伤疤一般:“从前从来不知心痛是何意,哪怕是母后去了,我亦是未落过泪。但枕浓,这一次,这一次似乎不大一样。”

陆枕浓长吁一口气,问世间情是何物,只怕是直教人生不得,死不能。

“黎,大事未了,你这样……”

那颓然而坐之人似乎并未将这话听进去,还是自顾自的说着:“我派出一叶楼的人都未寻到她半分踪迹,枕浓,你说,她会不会想不开?她会不会……”说到最后已经近乎是呢喃之声,面上只剩哀痛神色。

她若真的出事,怕是他,永远都不会原谅自己!

陆枕浓终于沉怒,将他从头到脚打量一番,最终落到他下颌青色的胡渣:“凤轩黎,你这个样子她也不回来的!大事若是无法解决,你就再也别想接她回来了!”

暗淡天幕中终于有一束阳光破开重重迷雾直射而出,而那双迷蒙双眼亦是渐渐清明:“是了,若是……便不能接她回来了。”

而后又皱起眉头,苦涩道:“那,就让我再醉这一回。就这一回。”

素知凤轩黎一直是喜怒不形于色,怕是天崩地裂都能从容应对。不知是因的憋闷了太久,还是此番着实伤的太重。这般丝毫不顾及形态,倒是头一遭。

“罢了,你且歇着吧,我明日再来看你。”

陆枕浓衣袖一挥转身走了,徒留一室酒香。

然殿内那人却是连眼皮都没有抬一下,只是瞧着手中那根缎带发呆。

语儿,此时此刻,你在哪里?

然京都与月皎山相距千里,语柔对这般景象却全然不知。一手托腮定定的瞧着窗外雨落玉盘。

“你不是最厌恶雨天么?”君骆白不知何时坐到语柔身旁,亦是顺着她的目光瞧向窗外,淡淡道。

语柔含糊的唔了一声:“左不过是绵绵长长下个不停,麻烦的紧。倒不如晴日来的通透些。”

就着手边拿了一盏茶,还未送到嘴边已被夺了去:“凉茶伤身,换新的喝吧。”

话毕将茶盏中的凉茶泼到地上,又重新倒了一杯,这才又递回到她手边。

语柔浅笑着接过:“师兄素来心细如尘,将来的嫂嫂当真是好福气。”

君骆白捏着茶盏的指尖一僵,又笑道:“你呀,我的事倒是不急。这些年一个人倒也自在惯了。”话锋一转换做一副沉着神色:“倒是你,到了金陵,下一步打算如何?”

这话让本才浅浅沉下的心又浮了起来。打算如何,所有人都这么问。但她自己也不知道究竟要作何。

左不过,走一步看一步吧。反正是,来日方长。

抬起一双正在沉思的眸子豁然就对上君骆白若有所思的眼,语柔愣了愣,转而轻笑:“师兄,待雨停了就早日赶路吧。”

 第9章 黑云压城城欲摧(下)

却不想只一心惦记着赶到金陵,却全然忘了,先前一路辗转去到月皎山时,并不十分顺利。

一场秋雨一场寒,不如夏日雨后神清气爽,秋雨过后却是刮着凉薄的轻风。马蹄之下的道路有着些许的泥泞,头顶香樟树还时不时的跌落几颗水珠。

眼瞧着距金陵愈来愈近,变故就在这个时候生了出来。

是君骆白首先勒马,回首淡淡瞥了一眼。语柔所驾的马先他奔出去两步,见状也拉住缰绳掉头走了几步,对上他略带凝重的眸色,轻声问道:“怎么了?”

君骆白只摇摇头,再驾马时似乎控制住了力道,并不让马跑得多快。

果真不出一会儿便听树梢沙沙作响,但并不是因风而响,似乎另有玄机。

接着一柄剑便直刺过来。因着君骆白在语柔右手,而那柄尖刺来的方向也恰巧是右方。最为合理的攻击方向应是向着最近的君骆白,而那剑锋却是掠过他直直朝身旁的语柔刺去。

语柔心中一惊,从腰间抽出凤霄反手挡了开来,虎口被震得一麻才将这一击堪堪避开。那黑衣人跃出几步站定,接着又不知从何处跃出约莫七八个黑衣人。

将两匹白马夹着白马上的人围了一圈。

本还以为鬼差在江湖上得罪的人太多此番前来是冲着君骆白的。从刚才的形势来看,却是直指语柔。

心中不由得隐隐作痛起来,难道,是他派来的人么?强压下心绪,眼波在四周荡了一圈,这才开口声音清朗悦耳:“不知小女子何处得罪了各位英雄,此番竟是要取了小女子的命来?”

黑衣人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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