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便在桌下捏了下他的手,轩辕翎反手握上,望着她一挑眉,邪魅一笑,仿佛在告诉她,等着看好戏吧。
“好啊。”甄虔立马拍手叫好,她恨不得把硫瑶这个祸水往外推。硫瑶脸色一变。
“呵呵,这个厨娘,老夫也甚是喜爱她的厨艺,若是翎儿不嫌弃,可以多来府上吃吃饭,陪陪我这个老头子。”甄远不知何缘故,竟然帮着硫瑶,惹得甄虔在饭桌上,一直嘟囔着嘴巴,咬牙切齿。
可一切事情起源的尹翔,从硫瑶进们以来,脸上一直擎着儒雅的笑意,让人看不出他的心情。
是夜,一轮满月高悬于半空,硫瑶孤身一人来到花园中,那里有一亭子坐落在湖上,而亭的正对面,可以看到尹翔的起居室。
自进府她发现以来,便每日夜晚都会来此小坐会,看着他的身影,对她来说也是一种幸福。
今晚他的房门紧闭,也许是尹翔发觉了她的窥探,一回到房中,便阖上房门。其实,能看到他,哪怕一眼,也便够了。
硫瑶手上执萧,缓缓吹起,一声声穷尽有力带着低转流畅,疑是女子滴滴抽泣声,又视在倾诉层层叠叠的爱意,闻者伤心,听着落泪。
一曲落,余音久久未消,硫瑶此时脸上满含泪水,她吹得还是那首,相思垢,满载着她对欧阳泽所有的爱。
嘴里喃喃道,“你送我的红豆,原来会腐朽。可惜从没人告诉我。寒江陪烟火月伴星如昨,可你怎么独留我一个人过。”硫瑶阖上双眼,看着对面的房间,已经落入黑暗,许是要睡了。
第一百六十三章
硫瑶收起笛子,将它纳入怀中,转身正想离去,却从远处传来,一声声压抑疼痛的呻吟声,心突然漏了一拍,猛然回头,那声音从正对面的房中传出。
尹翔的房间比较偏,身边都没有其他人居住,许是他喜欢清静才来这湖边居住的吧。
硫瑶急忙迈开步伐朝他房间跑去。一把推开房门,月光透过窗门洒进,落到尹翔身上,他脸色苍白,满是豆大的汗滴,眉头重重的拧在一起,整个人缩在地上,止不住的抽搐。
“泽,你怎么了。”硫瑶吓得脸色铁青,疾跑过去,将尹翔搀扶起来。
“走,走开。”此时的尹翔,疼痛让他窒息,看到眼前的女子,一直唤着别的男人的名字,眼中一丝戾气散发而开,“我叫,尹翔。”
“好,好,尹翔。”硫瑶急的直颤抖,将因疼痛全身无力的尹翔手搭在她的肩上,瞬间他全部的重量压在她的身上,咬着牙,一步一步,将他轻轻地扶至床上。
手把上脉,微微凝眉,血气在血管中不断冲击,血气上涌,疼痛不堪,看着他这般摸样,硫瑶泪水直打转,拿出银针打算施针,却被尹翔一般遏制住,“翔,没事的,有我在。”
尹翔望进那双满是担忧,痛楚的眸子,一瞬间,心中的某个角落坍塌,放开紧抓的手,硫瑶忙帮他施针来减缓他的痛楚,一盏茶时间过去,硫瑶收起银针,望着躺在床上满身汗水,双手紧握已经僵硬的尹翔,心疼不已,“没事了,翔,我去帮你打盆水来。”硫瑶帮他掖好被子,转身离去。
硫瑶从厨房烧好热水,已是大半夜,进入尹翔的房中,放到桌上,拧了把热毛巾,小声走到他身旁,此时的尹翔筋疲力尽已经睡去,硫瑶用热毛巾轻轻擦拭着他额头上的汗水,帮他擦了上半身,便将亵衣穿起,被子盖好。
坐在床榻身旁陪伴着他,眉头仍是紧紧蹙着,硫瑶心疼的伸手帮他抚平,“泽,辛苦你了。”
据硫瑶对他的诊断,许是当年的血蛊还未清除干净,对身子还有些影响,这嗜心之痛,一年半来,他一个人怎么撑过来的。
握上他露在床被外面的手,轻轻道,“以后有我陪着你,不会再让你一个人承受痛苦。”许久,许是施针有些累了,硫瑶便趴在床榻上沉沉睡去。
一双锐利带着丝丝寒意的眼睛悄然睁开,打量着熟睡的女子,微微凝眉,她到底是怎样的女子。
清晨,阳光照入室内,洒在硫瑶身上,亮的让硫瑶忍不住睁开眼睛,揉了揉有些红肿的眼睛,看向床上,不知何时尹翔起来,他还疼么,昨日的疼痛是不是已经好转了,满心担忧。
晃着迷迷糊糊的身子,打算离去,刚踏出房间,便见到一身蓝衫的尹翔,嘴角擎着笑,缓步走到硫瑶跟前,弯下身子,在她耳旁轻声道,“进去。”语气冷冽成冰,完全和他脸上的笑意成对比。硫瑶不以为然,正好她也有事情想问他。
第一百六十四章
“昨晚的事,不准和任何人说起。”刚进门,就这么一句话晴天霹雳下来。
“我知道。”硫瑶看着冷如冰的尹翔,面上没有一丝表情,要不是他此时还在讲话,否则她还真会认为他是个冰块,“你的病是不是满月便会发作一次?”
“你懂医术。”此话语气带着无容置疑。
“以后,你的病就由我来治疗。”硫瑶抬起秀气的脸颊,直直的望向他深邃带着丝丝寒意的眼眸。
“没必要。”尹翔瞥了眼硫瑶,此时她眼中的心疼让他看得恶心,她只不过是为了那个以前的他。
“好,死了最好。”硫瑶气得直接跺脚,转身朝门口跑去,一个踉跄,脚绊脚跌倒在地,手掌被磨破,带着星星点点的血,支起身子,缓步朝门口走去。
尹翔望着硫瑶那般模样,一丝心疼一闪而过,双手握了又松开,注视着她一举一动。
硫瑶走到门口,身形一顿,勾起的嘴角凄美一笑,似乎想明白了,“我不会不管你。”
尹翔望着跑远的身影,心口微微一窒,暖意从心口的某一处溢出,“她说,她不会不管我。”喃喃自语了许久,才消停。
硫瑶回房用清水擦拭,纱布包扎了起来,看了下时候差不多了,便到厨房去帮忙。“小瑶,你昨晚跑哪里去了?敲你门都没有回应。”韩大娘看着硫瑶过来,便在她耳边轻声道。
“我有些事。”硫瑶没打算告诉韩大娘,昨日她去哪了,免得让她惹上是非。
“呀,你这丫头,手怎么破了?”韩大娘带着一丝担忧的望向硫瑶。
“没事,刚才我不小心摔的。”硫瑶将手放到身后,浅浅一笑,“韩大娘,你就不用担心我了。”
“唉,以后自己小心点。”韩大娘语气中带着一丝责备,她知道这个叫硫瑶的女孩,不简单。她有些事不想告诉她,自己也不会多问。对这个女孩自己有一丝怜惜,千上万水来寻找夫君,如今找到了,却已经不记得往昔,为这孩子的勇气所折服。
叩叩叩 ̄ ̄,几声敲门声,尹翔打开窗户,如同往昔一碗药放在那,这些日子以来,硫瑶每天晚上都会煎一碗药,放在他的门前,等第二天再过来回收。
记得第一天,她将药放到窗台上,偷偷离去。多年的功力让他养成对外界的环境甚是敏感,缓步走到窗台,一股难闻的药味直冲脑海,碗盘有一包梅,皱起俊眉,阖上窗门,将药推出打翻在地,嘴角扬起阴冷的笑靥,他倒是想看看高傲如她,会为他做到何种地步。
第二天,第三天,第四天…
一如既往,每天清晨,她都会过来收拾破碎的碗,夜晚又会送来第二碗药,常日以来,都未曾停止过,尹翔也从未喝过,只是不同的是,自从那天无意间,看到她收拾的时候,嫣红的血从她手指上留下,没见她吭声,也没见她皱眉,只是静静地收拾着。尹翔便再也没有摔破药碗。
第一百六十五章
硫瑶清晨又蹑手蹑脚的来到尹翔窗外,空碗赫然出现在她眼前,盯着许久许久,一抹靓丽的笑容从她脸上蔓延出来,眼中带着愉悦,他终于喝了,终于接受她的帮助了,想到此,心里便如吃了蜜枣般甜腻,端着空碗美滋滋的离去。
室内立于窗台边的尹翔愣住,她刚那扬起的发自内心的笑意,只为他将药喝下吗?仅为这个,她便如此欢喜的笑容,让他为之一怔,他对她,真那么重要?甩甩头,自嘲一笑,她不过是为了失去记忆前的他,而那个男人并不是他。
这日,甄虔的丫鬟小黛一早就过来吩咐,说甄虔要在房中用餐,指明要她送去。硫瑶准备好早点,刚到门外便听到,男子女子声声压抑的呻吟声,硫瑶微微凝眉,暗叹,这甄虔这么开放,不想打扰他们。
本想将饭菜搁置在窗台,却瞥见床上男子身后,那道熟悉的不能再熟悉的疤,男子背对着硫瑶,头发披散下来,挺拔俊俏的身材完全裸露在外面,那体型与尹翔完全如出一辙。
而女子正是甄虔,被男子压在身下,双手圈着男子的身子,一脸潮红,由被子盖住下半身。想也不用想,他们此时再干什么。
硫瑶看着交缠的身影,脸色煞白,眼眶已经湿润,啪嗒一声,滚烫的粥倒在她的身上,完全不知痛觉,双手已经泛白,迈着无力的步伐跌跌撞撞的朝外走去。
原来,他不愿恢复记忆,是他爱上甄虔了,原来,最傻的还是自己。
室内,甄虔一把将伏在自己身上的男子推开,嘴角扬起邪恶的笑容,“看戏的人走了。”
男子不以为然,坐起来,从床铺便拿起亵衣穿起,那是长着一张嫩白妩媚的脸蛋,带着阴柔美,语气带着娇气,“你怎么这么对人家。”
甄虔嘴角一抽,眼色中带着嫌弃,从衣服中拿出一叠银票,朝男子砸去,“今天的事,不准和任何人说起。”
“人家知道。”那男子毫不介意的从地上拾起银票,美滋滋的笑着,“以后若还有这种事,记得来找我噢。”
甄虔冷眼看着男子,一个男伶,身材强壮却与他的容貌好不搭,天生女相,还如此风骚,真是让人作恶,冷哼出声,“还不快走。”
那男子果真唯唯诺诺的拿着银票转身离去,只是背向甄虔的一瞬间,眼眸中带着一丝玩意与邪魅,与刚才截然不同。
硫瑶一路跌得撞撞的跑回房间,其间很多人唤她,都视而不见。将门阖上的瞬间,身子靠着门,顺势坍塌坐地,被烫红的手早已红肿不堪,眼眶红肿着,却再也没有泪水从中滑落,也许已经哭不出来了。
“既来之,则安之。”脑海中响起那日道人的话语,既然逃不掉,那么就接受吧。
再某个瞬间,她想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