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涯的眼皮忽的动了,我转头看香案上的香,还没有烧完,我踢了专心致志在查看蛊毒的曲江流,“马上行了。”
曲江流一点头,我立马转身跑出了天泉洞府,沿途手腕的血滴滴答答了一地,如在雪中绽放的梅花一般,原来,流血可以是这么美的,我沿着山路想一直走回百里山庄,其实是根本不可能办到的,但我却丝毫的质疑,就是一直往前,我甚至已经看到了百里山庄,连将我掩埋的这些雪都有了苍月的温度,我听不到其他人在寻找我呼声,我不信来世,却有种灵魂出窍的飘忽,如两忘微颤出的幻音,我就躺在苍月的身边,安稳的听着他心跳的动静,不紧不慢,不急不躁。
没有人再见过云舞阳,也不知她的生死,只有听迷路在雪域的旅人说,他们曾在天山上听到美妙的琴声,那声音如同伴着雪花从天外飘降,帮助他们找到重返故土的道路。
中土景帝平定内乱,又与北塞的交战,历经三年,最后北塞大败,撤离了中土边境,中土战场之上,从那一日起便有女战神的传说,红袍长鞭,气贯如虹,但在战争结束,圣朝兵马还朝,却未有女战神的踪迹,有的只有一袭红袍和一条长鞭,与此同时,在北塞交界的边境上出现了一个腰系一百零八颗铃铛长鞭的女子,她一路走,一路望,天南地北,一骑绝尘。
直到有一日,一人一马,一长鞭,奔出了百里山林,她从未刻意躲开谁,也未曾留心寻过谁,只是如红叶一般,随处飘流,但今日,她从这山林深处得了一把古琴,一路策马扬鞭,山路一头,来者问她近来何如?她冥思之后,回以四字,“百无聊赖。”与这来者擦肩而过,夺了他的玉箫,转在手中,“若是将过去和以后,皆忘却,你认为这样日子,可会有趣。”
“似是其乐无穷!”
双骑一前一后,海角天涯,不为那美丽的追寻或是恒久的誓言,只为眼前一刻的其乐无穷。
【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