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臣,池子方给王爷请安”话音一落,新出来的池老太爷在脸上一抹,掉下来不少的粉彩,还有一些白色的粉块露出了他本来的面目
就是池子方应该躺在床上等死的池子方
池子方的病应该是极重的,搓掉了脸上的一些东西后,显露出来的脸瘦削而腊黄精气神看上去也不怎么样,呼吸有点费力的粗重
三王爷愣了愣:“你,不是快要死了吗?”
池子方微微一笑——在这个时候他还笑得出来:“臣谢王爷的关心,臣的确病的极重怕还是要熬上些时日”
三王爷眯起眼睛来:“来人……”他居然还是想要打人,不管对方是谁在他看来都是一样,都要让他先出一口气再说其它
池子方躬身行礼:“王爷,可否容臣说几句话?”也不等三王爷答话他就说了下去:“王爷来池府也有些时候了,此时不知道是不是有人已经对皇上说了什么”
“臣认为,王爷当下最要紧的莫过于进宫,王爷不在皇上面前岂不就是随便‘诬蔑?事情不是王爷您一个人所做,只是您再不进宫的话······”
他抬头看一眼三王爷:“怕是王爷要一力承邓都要立功,都想要为皇上分忧,都做了一些事情,可是阄到皇上面前的事情,就属王爷为最”
三王爷脸色一变:“倒真是被你一语惊醒,来人,备马备马!”他一面急匆匆的走一面对池子方道:“你等着,本王还会回来的”
池子方咳了几声,躬身施礼送三王爷离开,然后起身看着不远处的马车点了点头他什么也没有说,只是对着马车招了招手,然后就转身让人扶着进府:对府门前的池家人是半眼都没有去瞧
就算有他的父母高堂在,他也没有理会就自顾自的进了府门
池子方才是池家的支柱,才是池家的当家人自他出现不过片刻,就把三王爷给请走了紫珏叹口气:“他在叫我,还是在叫我们?”
水清大手轻轻的落在她的肩膀上:“有分别吗,叫你就是叫我们走吧,我也有不少的事情要和他说呢”
“扮成老太爷,嘿,还真得难为他了”他对池子方没有半点的尊敬,是因为不把他当成紫珏的父亲来看
这样的父亲还能算是父亲吗?
紫珏有点不想动,不是怕只是不想池子方是她的父亲,自她懂事起就没有得到过池子方的一个笑脸,和一点温暖
她真得不想和池子方再说什么,也真得不认为还有什么可以说得她居然没有气,不再像从前气得暴跳如雷恨不得掐死池子方
水清没有催促她只是静静的等着她的决定,去还是不去当然由紫珏说了算他如此做只是不想再让人利用紫珏,尤其是池子方
有些事情让紫珏面对是有点残忍,但是隐瞒紫珏就真得是为她好吗?池子方早已经把父女之情伤得体无完肤,水清再有心思也不能送给紫珏一个好父亲
让紫珏和池子方作个真正的了断吧,而不是用池子方的死来了断,是让紫珏真正的放下紫珏脾气暴燥,紫珏性烈如火,紫珏吃不得半点亏,紫珏点火就着:世人看到的只是紫珏的不好,但是水清却知道她如此只因为她没有父亲
水清更清楚紫珏对亲情两个字看得有多重,就因为看重,所以不管紫珏嘴上怎么说,池子方始终是她心头上的一把沉重的锁
能解开的人不是他,而是池子方
所以,他把池子方逼了出来皇家逼到家门前了,满门的灾祸眼看就到,他不相信池子方还能再忍下去
每个人都有看重的人或是物或是事而凭一己之力振兴池家的池子方,是不可能看着池家在他眼前败落的
紫珏站起来:“走我要看看他有什么要对我说”
水清点点头只是淡淡的道:“我就在你在身边
两个人侵步下马车,走回池府的时候,池家大门前只有垂头丧气的门房,其余的人都已经重新回到池府
池子方在池家的威望绝不是嘴巴上说说得,因为石氏和余氏的子女都还在池宅之内,所以她们两个都没有敢离开:因为池子方没有让她们走
她们只能乖乖的重新回到池府
大厅上之上静悄悄的,池子方坐在左首第一位,上坐的人是池老太爷夫妻不过池老太爷两个人都垂着头不发一言,其它人也都是一个姿式
唯有池子方在喝东西,喝一碗黑乎乎的药汤他并不是一气喝完,而是如品茶一样一口接一口的吃着:仿佛那碗药是半点也不苦
苦与不苦无人知道,但是那药汤的味道让人闻着就受不了,也不知道他是怎么喝起来就好像在吃山珍海味一般
看到水清和紫珏进来,池子方并没有放下药碗,只是拿开一些指了指右边的椅子:“坐”
他的话很平静,脸上的神色也很平静,完全不像紫珏刚刚见到他的样子:完全就是另外一个人,不过就是长得和池子方一模一样而已
看到紫珏要开口,池子方摇摇头:“不要这么着急,相比我这个将死之人你们有的是时间呢”
“这药,真得很苦,不止是苦味道怪得很但是予我来说这就是性命,我还能喝,每一口都让我感觉味道不错人活着,滋味对人来说才有意义,不是吗?”
他说完微微一笑,又喝了一口药汤,然后满足的轻叹一声:“能品出一个苦字来,也是天大的好事儿,活着才能知道酸甜苦辣”
238章 好肚量
池子方就好像和老友见面一样,信口说着自己的一时感概。
水清饶有兴趣的看着池子方没有应声,显然是想看他往下还能说些什么;有太多的事情要他解释,也有太多的事情他需要给个交待。
可是他池子方开口就是一个苦字,还是当着紫珏的面来说:他真得懂什么叫苦吗?
池子方把药喝完后放下碗:“水清,想不到你居然有朝一日会成为我的东床;嗯,也是一场缘份。回去向老将军说吧,看看哪一天请个媒人过来提亲。”
“我的女儿虽然不是什么千金贵体,但是应该有的礼节你们水家可是不能省了;我,可是只有这么一个女儿。”
他再次开口就以水清的长辈、水清的未来岳父自居。
紫珏认认真真的看着他,听到此话后她也没有怒喝,更没有反驳,只是站起来走到他面前蹲下,双只眼睛还是盯在他的脸上,一眨也不眨。
不说话,她就那么认真的看着池子方。
池子方微微皱眉:“紫珏,姑娘家应该有姑娘家的”
“我就是想看看你倒底脸皮有多厚,嗯,看了这么久也看不出,不是一般的厚啊。”紫珏说着话站起来,伸个懒腰捶捶膝盖::“不要叫得那么亲热,咱俩并不熟。”
从前她是无奈不得不到池家来,如今文四早已经收拾利落,以后只有他怕紫珏的份儿,哪还有紫珏惧他的可能?
所以紫珏如今可真得不想和池家有什么牵扯,眼前这个生身之父她更是不想相认了。
说起来,她和池子方还真得不熟。
池子方咳了两声:“你这孩子就是如此的要强,父母还有什么熟不熟的?从前的事情过去就过去了,就算你有什么委屈要说也等水清走了之后,我们细细再谈。”
“还有,你做过的一些事情也不是那么好吧?你我两父女也算是扯平了。”他看着紫珏的眼中闪过不快,但是却很快的压了下去。
紫珏翻个白眼,刚想开口就被水清给拉住了;他对紫珏使个眼色,对着池子方客客气气的欠身子:“池大人醒了过来可喜可贺,如此大喜之事要好好的庆贺一番。”
“我早已经让人在京城最有名的迎仙楼里定下几桌酒席,看看时辰应该也快送到了——算是对池大人之喜的贺礼,小小心意不成敬意。”
他称池子方为大人而不是伯父,显然也是不想认下池子方这个岳父。
“几桌酒席做礼实在是有些薄,幸亏我还有另外的贺礼送上;如此大喜之事就要一家团聚。”他拍了拍手:“今儿池大人可要多吃几杯酒。”
“人生难得有几次这样的团聚啊。”他说完对着池子方一笑:“望池大人笑纳。”
紫珏倒不奇怪水清还有后手,因为是他在池府外等着嘛,如今等到了池子方看看人就走,那真得就不是水清了。
所以她在得到水清的示意后便不再开口,相信水清的安排不会让她失望;唉,日子像现在这样还真得不错。
虽然还是有人看不得她过顺心日子,但是麻烦却不再是麻烦,而是变成了一场又一场的好戏:半点也不用她来操心,只要看戏吃瓜子喝茶就好。
池子方的眼中闪过不快:“水清,你也是读过圣贤书的人”话说到这里他就再也说不下去,因为被厅外进来的人打断。
倒不是进来的人不懂礼开口说话,是因为他自己太过尴尬,或者还有什么其它的心思,让他一时间忘了接下来要说什么。
进来的人是邹氏和韩氏,都带着她们的孩子。
两个人如果不是紫珏有意相护的话,真说不定如今被弄到哪里去了;不过后来紫珏也没有关心过她们,此时看到也吃惊不小。
她看向水清:“你早就知道能用得上,所以把人”那水清就真得要成神仙了。
水清好笑的摇头,轻轻的拍打紫珏的头:“想到哪里去了,我也是最近才让人把她们接了来。”
池子方的脸终于有了一点颜色,潮红色爬满了脸倒给他添了几分精神;他实在没有想到水清会给他准备了如此大礼。
邹氏和韩氏齐齐对着池子方娉娉婷婷的行下礼去,口里称呼的都是“老爷”,这让池子方如何接话?
池子方刚刚一派气定神闲、一切皆掌握的高人模样不见了,眼睛转到旁处咳几声:“水清,你这就”
他的话没有说完,因为被人冷冷的打断了。
夏氏扶着夏承勤的手走进来,直直的走到池子方面前才站定:“水清的大礼送得很好,非常的好;如今可算是一家人团聚,就等有酒有菜就可以开席了。”
她气得脸色有点发青,嘴唇有些哆嗦,盯着池子方的眼睛里喷出了火来;如果不是她向来知礼懂礼,此时说不定一掌就甩了过去。
池子方这次连坐也坐不住,站起来去拉夏氏:“你这是在岳父那里过来?两位老人家还好?”他想不到夏氏来的也如此及时。
忍不住去看水清,可是水清还是原来那副样子,回视着他完完全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