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两个指不定谁比谁更想嫁人。”曾锦笑说道。
景晴没好气地捏了曾锦一把气道:“你就会笑话我,我没有你脸皮厚,说不过你!”曾锦不甘示弱挠景晴痒,两人便闹做了一团。
他人总是欢声笑语,轻歌觉得自己多久没有快乐过了,但凡接触过的事情都让她觉得生沉。轻歌想君连漠若走了,她身边就少了现在唯一可信赖的人。君连漠与她是这般相似相怜,轻歌心中长叹,亦担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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御书房里,七言替君连漠奉上了茶悄声退下后,亘越泽便说道:“连漠,待你此番归来,朕定会给你升官。”
君连漠起身道:“食君之禄担君之忧,臣在所不辞。”
亘越泽笑了笑走下来拍了拍君连漠的肩膀道:“你不仅是朕的好臣子更是朕的好兄弟。宣彤因为身子的缘故不能替朕分担国事,不过所幸,朕身边还有你。”
“这次若不是彤殿下愿意忍痛割爱,事情也不会圆满解决。”君连漠说道,“臣很感谢皇上护轻歌周全。”
“若不是她自己无害人之心,朕也帮不了她,就算设了局也无用。朕所做的不过是顺她的势而为。”亘越泽说道。
君连漠静默了会,说道:“轻歌她不易。臣,可否求皇上一件事?”
“你要说的朕知道,”亘越泽说道,“你不放心文轻歌?”
“她若有什么偏池,皇上就算要治她罪,也请皇上等到臣回来后再定罪,千万不要在那之前杀了她。”君连漠说道。
“为何?”亘越泽问道。
“臣要为她求情。”君连漠说道,“臣说过要护她周全。”
亘越泽想了会,开口说道:“连漠,你不说,如今朕也会护她周全,你不会伤害她,朕亦不会。”
君连漠闻言,顿住了身形,停了会站直身子抬起头认真道:“我尊重轻歌。若有一日轻歌心向着你,我便会放手。若不是,我是绝不会放手的,哪怕你是皇上。”
亘越泽听完笑点头道:“好,我答应你,这件事上我和你不分君臣。但你可否也答应我一件事。”
“你说。”君连漠说道。
“若有一日,你对文轻歌放手了,你可否替我照顾景晴?”亘越泽说道。
君连漠想了许久,道:“好。”
两人心照不宣地皆微微笑了笑,亘越泽道:“你这次前去乾县要多加小心,且必须不负朕所托。”
“臣遵旨。”君连漠朗声应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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君连漠走的很急,连轻歌的面都不曾见,只让人给轻歌带了封信。轻歌看完信顾不得所有,骑上马追出城去。
轻歌知道亘越泽带着众大臣在给君连漠饯行,她不方便现身,从北门出去,轻歌驱马跑上山目送君连漠。北风吹得君连漠衣袍翻飞,轻歌看着忽然湿了眼角,此一别,他日再见,轻歌很怕又会是另一番物是人非,心里的酸苦不知向谁诉说。
轻歌心里默默祝君连漠一路顺风,驱马缓步跟着离去的队伍走着,泪也便不自觉滑落。模糊间,她仿佛看见君连漠回身朝她这边遥望,轻歌便举起手使劲摇晃。
回去的路上,轻歌一直想着君连漠信中所说的,君连漠的关怀和周全让轻歌窝到心里头去。
君连漠信中说,过年那两日会让人把浩书送去轻歌那,一来让他们团聚二来让紧绷的浩书休息一番。轻歌知道君连漠是真的不会恨浩书,他虽待浩书面冷心却是热的。
轻歌心里淡淡欢喜替浩书缝制新衣服希望浩书穿上能喜欢,而她替平安缝制的衣裳压在了箱底。
除夕那夜,外头爆竹声阵阵,轻歌希冀平安能被人温暖抱在怀里,在这样的节日里不要被爆竹声惊吓到而夜啼,希望小平安夜夜好眠,日日平安。
“轻歌,”与轻歌同房的丫鬟娥飞裹着未尽的风雪推门进来道,“你怎么没有陪小姐一同进宫赴宴?”
“小姐放了我假,因为今日我有个侄儿要来同我过年守岁。想他快来了。”轻歌站起身收拾着东西说道。
“都没有听你说过你还有侄儿。”娥飞羡慕笑道,“你真好,过年有亲人在身边,我已经好多年没有回去过家乡见过一个亲人了。”
轻歌没想到自己这般处境还有值得人羡慕的,不禁一回想也觉得自己算是很幸运,便高兴出门去迎接浩书。
轻歌在后门等到了璇莹送来的浩书。
陪同璇莹一起来的是君连漠身边的一个副将,轻歌笑感谢他们,随即低头看着璇莹斗篷底下面无表情的浩书,轻歌笑道:“进来吧,浩书,姑姑给你做了件新衣裳,你一定会喜欢的。”
浩书没有应答,阴沉着脸任由轻歌拉了他进门。
轻歌领浩书进屋,娥飞笑道:“你们姑侄俩定有很多话说,我去别屋窜门去,不打搅你们两个过年。”娥飞一面说一面从柜子里端了一个果盘出来放桌上,接着道:“我们这也没有什么吃的,就些糕点和瓜子,给你侄儿吃罢。”
轻歌连声道谢,娥飞见浩书不语样子似怕生便抓了一把瓜子放在浩书手上,弯身看着他笑了会,又摸了摸浩书的脑袋走出门去。
轻歌心里感激娥飞,高兴拉浩书坐下,然后从床头拿了衣服在他面前抖开,笑道:“看,姑姑给你做的新衣服,你快换上让姑姑看看。”
浩书坐着低着头看着手中的瓜子不动。
“浩书。”轻歌唤了声。浩书依旧没有应。
轻歌再无法强颜欢笑,蹲下身看着浩书问道:“你怎么了,浩书?”
“你觉得有意思吗,姑姑?”浩书抬眼目光冰冷看着轻歌问道。
“什么意思?”轻歌问道。
“自我们国破家亡后,这些节日与我们再有什么关系?你怎么能如此开心?还要接我过来与你一起过年,难道你生怕人都不知道我们在他人屋檐底下苟延残喘吗?”浩书话如针句句见血。
轻歌浑身一颤,极力克制说道:“浩书,我们是有国仇家恨要报,但我们更重要的是为活着而活着,而不是为了仇恨。”
“若不是为了报仇,我们为何要苟且偷生?姑姑,你怎么可以为了别人给你的一点小恩小惠就对他人低头谄媚信服了呢?”浩书愤愤将手中的瓜子撒去说道。
“浩书,姑姑不喜欢你这样。”轻歌一惊,看着浩书,正色说道。
“我也不喜欢你这样,姑姑!”浩书怒道,“枉我娘说姑姑你是个大仁大义的人,可是姑姑你的所作所为分明就是个贪生怕死,见利忘义的小人!你真是太让我娘失望了!你因为君连漠对你好,你就委身于他!其实,我宁愿死,我也不愿意姑姑你这样换来我的安生!你让我觉得很难堪,生不如死!”浩书说着一把抢过轻歌手中的衣服丢到地上。
“你在胡说什么,浩书!?”轻歌惊愕万分,气得颤抖跌坐在地上。
“我胡说?!你同君连漠的事情闹得满城风雨,大家都知道了,难道你还想瞒我吗?!为什么其他战俘关在天牢里,唯有姑姑你和我这般金贵?!我年纪虽小,可我也知道什么叫耻辱!”浩书站起身瞪着轻歌怒道。
轻歌失了言语缓缓从地上站起来,低头看着浩书,浩书扬起头不甘示弱地看着轻歌接着道:“你是不是没话可说了?”
轻歌面色黑沉,紧握的拳一松不禁扬起。
浩书冷眼看着轻歌举起的巴掌,道:“你要打便打吧,你若觉得我的话冒犯了你,你若觉得我不尊敬你这个姑姑这位长辈,你打就是了。倘若姑姑你是这样的为人,我觉得我根本不需要敬重你,我更情愿你这一巴掌下来打得你我恩断义绝!”
浩书的话情绝义绝,轻歌顿时不知该如何呼吸,倒吸了口气,轻歌的巴掌最终落不下来跌坐在桌子边。
“你如今才知羞耻,当初为何要这么做?任由生死在牢里岂不是更干净舒坦?”浩书年纪虽小看着轻歌却也是痛心疾首。
“你走。”轻歌听着,颤颤抬起手指着门外说道。
浩书闻言没有丝毫犹豫开了门便跨了出去。轻歌觉得力竭伏在桌上脑子一片空白。许久才惊觉追出去。
“浩书!”轻歌站在白雪茫茫的院子里找不到浩书的踪影。
曾锦不知何时回来站在廊下见轻歌失魂落魄的样子,走过来问道:“你怎么了?”
轻歌抬头望着天空中的那轮明月将眼泪逼了回去,道:“没什么,和小孩子闹了点别扭。”
“你侄儿跑走了吗?”曾锦细细看着轻歌问道。
“嗯,大概回去了,回去了。”轻歌喃喃说着回身往房里去。
院子里只剩下曾锦,曾锦站了会,亦仰头看着天空那轮明月,想起今日宫宴上高高在上的亘越泽,他就似那轮白玉,而她迟早有一日要站到他身边去。
轻歌将地上的衣服拾起来拍打干净折叠放好,又默默将地上的瓜子扫掉后便枯坐在床上。
出神看着烛火一点点暗淡下去,轻歌终是不放心浩书,一下站起身走出门寻到后门去。
轻歌开了后门是一惊,只见一个披着黑色斗篷的人隐在墙角下,那人见轻歌出来是快步走上前,踏雪无痕。
轻歌下意识往后退戒备欲逃,却被那人拽住了手。
轻歌回过身,却见那人摘下了帽子,松开轻歌的手,抬头恭敬道:“请文姑娘和奴才走一遭,皇上想见姑娘。”
焚似一颗红烛心 2
轻歌错愕来人竟是喜海。
“奴才在等姑娘回话。”喜海说道。
“皇上为何想见我?”轻歌心虚问道,心里揣测可是亘越泽有什么风吹草动知道了她与曾锦欲意加害他的孩儿。
“皇上的心思,我们做奴才的不敢妄加揣测,姑娘去了便知道了。”喜海始终面无神情说道。
“可我还有事,不能去——”轻歌焦急道。
“姑娘可是要找一个小孩?奴才看着那个小孩跑走了,方向去的是君大人府。奴才想姑娘定会跟出来所以在这候着姑娘。”喜海打断说道。
“你确定他去了君大人府?”
“君大人身边的副将王明博候在前面那个巷口,奴才想那小孩跑到那便会让君大人的人接回去的,所以姑娘可以放心同奴才去见皇上了。”喜海说道。
轻歌闻言失神,心里百感交集于君连漠的周全,半晌道:“你要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