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子耀坚定道:“我不想放弃,只有还有一丝希望我就不会放弃,更何况那日我明明看见席灵雅在梨园春归捡了个挂件去,虽然她一直不承认,但我总会有办法让她说出实情!”说着于子耀狠狠的摔了酒杯,愤愤离去。
一支烛火,一室清辉,一人独寂。方志宏俊眉深锁,收起手中的信函放到了烛火上,片刻燃为灰烬。针对宁思思连日的所作所为,方志宏暗中派人跟踪,截获了那只飞鸽脚上的信函,为了防止宁思思察觉,他便命人写了“切勿轻举妄动”作为回复,待到时机差不多再放回信鸽。
从这段时日截获的消息来看,宁思思似乎不单单跟山庄通风报信,还跟另一个不明身份的人暗通消息。信中提到六皇子一事,特别说明有待继续调查,由此可断那个不明身份的人必跟朝廷有莫大关联。方志宏徘徊许久,心中慢慢有了计较。
待到夜深人静时刻,方志宏一身夜行衣,几个起落便到了六皇子府。一路小心避开府内巡逻的守卫,最后摸进了于冰晨的西苑。室内一片昏暗,寂寞无声。夏夜清风微凉,带走许多闷热,深夜真是好睡之时。只见于冰晨侧着身睡在床上,和月则趴在一旁的矮几上打着盹。方志宏轻轻从窗口跃了进去,迅速点了和月和于冰晨的睡穴后,静静坐在了于冰晨的床边。
看着这张魂牵梦绕的脸如今变得如此憔悴,方志宏心头一阵阵酸楚。他伸手捋了捋于冰晨有些散乱的发丝后,便停留在了她的脸上,疼惜的一遍遍的抚摸着。
于冰晨似乎睡得不够踏实,长长的睫毛不住的颤抖,好似轻轻哈口气便能惊醒一般。
方志宏低下头,一股幽幽的体香萦绕鼻尖,久违的燥热袭上全身,接着心也慢慢的柔柔的整个融化了。可当吻要印到于冰晨唇上的那一刻,他忽然停下了。一阵深深地叹息后,他从怀中摸出个色泽奇异的石头,轻轻塞到了于冰晨的枕头下,而后恋恋的起身迈着沉重的步子离去。
自从于冰晨病后,因为司马哲时常派人到西苑询问病况,随之也送了许多奇珍异宝,加之学士府的人隔三差五的前来探望,一时之间整个六皇子府的注意力都转移到了于冰晨身上。孙雨柔醋意大发,却苦于没有办法,只得眼睁睁的看着,而后见着司马哲动不动便落泪,弄得司马哲现在很怕在看见她。
这日孙雨柔正在亭下喝茶纳凉,远远的看见兰心推着司马哲往西苑方向走去,为了能够阻止司马哲,情急之下竟将滚烫的茶水倒在胳膊上,当下痛的泪眼模糊的□□起来。众丫环见了忙炸开锅,有去请大夫的,有回屋取药的,有拿帕子擦拭的,一片混乱。
司马哲听到声响回头去看,见状命兰心将自己推了过去。
孙雨柔见司马哲过来,泪留得更加急,双眸含泪,一副楚楚之姿惹人心疼。
司马哲皱着眉道:“怎么……怎么如此不……小心?”
孙雨柔温声道:“是雨柔不好,让六爷担心了!”
司马哲吩咐道:“请赵大夫来!”
一番忙碌后,赵大夫开了药方交给锦瑟,并叮咛了几句正欲退下。
司马哲背着道:“烦赵大夫……再去西苑请脉……”
赵大夫应着,提了药箱离去。
孙雨柔眼睛又红了起来,狠狠的捏着丝巾气得脸色煞白。司马哲挥了挥手,兰心会意,退了司马哲离开亭子。
孙雨柔忙奔了过去,含泪道:“皇兄这是要去哪里?”
司马哲闭了闭眼不耐烦道:“我累了……回……回房休息。”
孙雨柔心中一喜,忙道:“我去服侍皇兄歇息吧?皇兄好久没有喝我亲手炮制的野玫瑰花茶了!”
司马哲的眼光落到她的胳膊上,叹气道:“雨柔……你胳膊有伤,这几日行……行动不便,就别……别再操心我了……快回去歇着!”
孙雨柔怔怔的愣在原地,看着司马哲一步步远离,那种感觉好像司马哲永远不会再回来似的,让她感动莫名的心慌。
孙雨柔回房换了药,便去厨房做起点心,自从她嫁入六皇子府,没有一天断过,司马哲吃的点心都是由她亲手准备的。如今她胳膊烫伤,却也不肯停下,可见其对司马哲之心。待她端着点心好不容易连逼带吓喝退了守卫,进了司马哲卧房的时候,没想到是人去楼空,留给她竟是一室寂寥。当下她狠狠的砸了手中的碗碟,痛哭起来。哭完后,便派人全府搜查兰心的下落。
当兰心被几个小厮押到孙雨柔的房间,等着她的是一阵不分缘由的昏天地暗的耳光。
孙雨柔恶狠狠的瞪着兰心道:“说,六爷在哪里?”
兰心捂着脸忍痛道:“奴婢不知!”
孙雨柔一听勃然大怒,撩手又重重打了兰心几巴掌,骂道:“贱人!快说,六爷在哪儿?”
兰心依旧道:“奴婢不知!”
孙雨柔气得气血翻腾,一时头晕得厉害。
锦瑟好意劝道:“兰心姐姐别自讨苦吃,说出六爷的去向,六皇子妃不会为难你的!”
兰心道:“奴婢不知!”
孙雨柔上前狠狠一脚将兰心踢倒在地,气得浑身战栗道:“六爷明明是你推回房中的,你是六爷的贴身婢女,怎的你会不知道六爷的去向?”
兰心捂着胸口疼的汗涔涔,咬着牙道:“奴婢确实不知,服侍六爷睡下,奴婢就出来了!”
孙雨柔见问不出什么,便命人将兰心关进了柴房,接着又派人在府里来回搜寻司马哲的下落。和月正在苑中给花浇水,忽见一群护卫闯了进来,吓得连忙喊浅秋。
浅秋出来一看,心中也慌得厉害。她问道:“你们这是做什么?不怕打扰侧皇子妃休息吗?”
一个似带头的人道:“浅秋姑娘见谅,奴才们受六皇子妃吩咐,前来寻找六爷的下落!”
浅秋沉吟道:“平日这种时候,六爷不都是在午憩吗?又怎的会在西苑?”
那人道:“奴才也是听命办事,六爷在不在得先搜了再说!”
于冰晨在屋里听到动静走了出来,那人看到她带着众人跪下见礼,又把跟浅秋说的话重复了一遍。
于冰晨淡淡道:“要搜便搜吧!”
待那人吩咐下去,一番进进出出过后,并未搜到有关六爷的踪迹。
那人便再次跪了下去道:“奴才多有得罪了,请侧皇子妃责罚!”
于冰晨眼眸静如深潭不起任何涟漪,依旧淡淡道:“你们听候姐姐吩咐没有错,也是我同意你们搜的,何来责罚?既然没能找到六爷,那就请都退下吧!”
那人磕了头,晃晃荡荡的带了人去了别处。
待人走后,浅秋忿忿不平道:“小姐你脾气太好了,怎么纵容他们随便搜查?”
于冰晨道:“六爷不见,他们着急也能谅解,何必为难他们?再说,我若是不答应,回头一有什么事牵扯到这件事上,到时候我若要在强辩都无用了!”
和月拍手道:“咱们这是身正不怕影儿斜!”
于冰晨笑了笑,便又恢复了惯常的淡漠,回身进屋了。和月跟浅秋对看了一眼,都不知道该怎么好,浅秋只得跟着进屋铺床。
许是刚刚搜查完,浅秋怕床铺沾了灰尘,待拿起枕头上,见下面竟藏了四五个石头不由得奇怪,想了想以为是于冰晨拿出来把玩的,当下问道:“小姐这些石子要不要先收起来?放在枕头下,弄不好会膈的头疼。”
于冰晨觉得不对劲,走过去一看,见几颗色泽形状各异的石头静静的躺在床上,心头一热,瞬间泪眼朦胧。暗自道:是他!竟然是他!为什么我一点察觉都没?怎么会是他?为什么会是他?
浅秋不明所以,只道是于冰晨想起了以往的事,忙命和月收起那些石头,自己劝道:“小姐,快别难过了!”
于冰晨拿过那些石头,痴痴的捧在手中,神色凄迷如丢了魂似的。
作者有话要说:
☆、第四十七章
雅间内,方志宏站在窗户前,望着碧水湖出神。楚允则一杯又一杯的喝着酒,眼色颇为严肃。
方志宏道:“你的身份开始被人怀疑了!”
楚允道:“到了这时候,被怀疑也属正常。我就怕来得太晚,这个游戏就不好玩了!”说着,他又灌了一杯。
方志宏转身道:“你可知道宁思思在查你?”
楚允忽然笑了起来:“你的人调查我?那就要问你这个老板了!”
方志宏也不理会,接着道:“关键时刻,你还是少出来走动为好。六皇子妃眼下正满院子的找你,被人看见你活生生站在这里,结果会怎样?”
楚允端着酒杯笑出了声,“我当初真不该听你的装什么活死人,现在好了,弄得我在自己家连话都说不利索。遇见着急上火的时候,只能干瞪着一双死人眼。回去干什么呢?还不如眼不见心不烦,落得个清净!”
方志宏冷道:“这么多年都过来了,还差这几个月吗?风浪一过,是你的总归不会跑,待要怎么不都由你吗?”
楚允听出方志宏的话里含着讥讽,会错了自己本来的意思,当下也不愿解释,只是一味笑。“你呢?为何在结婚那一日逃走?为了什么?于冰晨?”
方志宏淡淡道:“你喝多了!”
楚允拍了拍脑袋,笑道:“今天确实喝了不少……”
楚允来到六皇子府后院,见四下无人便跃到了阁楼上,走进了书房。房内的李安听到动静,忙推了滚椅出来。他摘下面具,就成司马哲了。
他慵懒道:“事情查得如何了?”
李安回道:“学士府四小姐的事可能与二皇子有关联!”
司马哲道:“怎样的联系?”
李安道:“之前皇子游园,有人亲眼看到二皇子调戏于四小姐!还有于四小姐去世前五六天,二皇子也确实到过学士府,据说在此期间于四小姐病本已大好,后来又严重起来!”
司马哲目光露出笑意,“二哥跟于四小姐的事你不用再去查,想办法放点风声,让学士府人自己去调查。眼下最重要的是暗中跟踪四叔的动向,趁他刚到京城落地未稳,时不时来点破坏浇点油,趁早让这一把燃起来!”
李安道:“属下遵命!”说着推着司马哲出了书房。
路上李安小声道:“兰心姑娘让六皇子妃关进了柴房,还请六爷说说情!”
司马哲笑道:“你对兰心还真是关心!”
李安脸上一红,低声道:“属下是怕六爷没人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