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亲关心儿女的婚事不是天经地义吗?
琳琅心想,她还不是总是被爸妈催婚,独孤玦也太不领情了。
不过话说回来,老皇帝这麽闹,贻误战机,也太过分了,对於独孤玦这样的好战分子,一定很恼火,也能理解他为什麽会跟老皇帝吵起来。
「没想到,那是本王与先帝最後一次争执,如果,本王知道最後会是那样,也许不会太过分……本王看着先帝忽然慢慢倒了下去,一开始以为他是被本王气晕了,等本王发现不对,上前去搀扶,先帝已经气息全无,口鼻流血。」
「而後便有一些陌生侍卫——後来想到,那肯定是权家死士所扮的,他们叫喊着本王弑父篡位,本王觉得不妙,怎麽肯束手就擒?於是便打了起来,後来的事情,再不用本王说了,天下人都知道了,权家父女,一个成了大大的英雄,一个成了高高在上的女王,而本王成了阶下囚。」
独孤玦看琳琅听得入神,伏在他的膝头,那张嬉皮笑脸的模样此时一脸的严肃,本来有些後悔,自己怎麽会对权淑珍的人说这些话,此时却又觉得长久以来,这真相一直埋在心底,终於有个人愿意倾听,心头轻松了不少。
琳琅浑然不觉自己此时的姿势与独孤玦有多麽亲密,她只是想,独孤玦说的肯定是真的,那麽说,他真是冤,这麽简单的事情,为什麽就会演变成後来那个样子呢?
难道自己一直崇拜仰望的女王真是一个阴谋窃国者?她有些不能接受,不是传言说,後来有人出来作证,冤枉了独孤玦,女王很後悔,所以一直对独孤玦种种劣行都十分忍让,作为补偿吗。
对了,就是这样,这是一个天大的误会。
不知为什麽,琳琅不想再去打听那些细枝末节,只是,她真的陷害了独孤玦,人家要掐死她,还真有理。
「王爷,对不起,我真不是故意害你的。」
「现在说这些还有用吗?你说的太多了,本王听腻了。」独孤玦板起脸,心里却并无多大恨意。
「王爷,那个皇帝我是没法还给你,但是这腿,我一定会想办法。」琳琅见独孤玦面色缓和,讨好地笑道:「王爷,看在我只是个无知的小女子,无意中伤害了你,又这麽诚恳的赔礼道歉的份上,你能不能以後别动不动就掐我的脖子?要知道,马有失蹄,人有失手,万一把我掐死了,我不也很冤?」
「你不惹本王,本王也不屑於与你计较。」独孤玦端着架子说,琳琅这样讨好卖乖的样子,还真有些可爱,叫人不忍对她大呼小叫。
可是琳琅马上得寸进尺道:「既然误会解除,王爷乾脆就把巧慧和荣儿的毒解了吧。」
独孤玦瞟她一眼:「还有呢?你不妨一次说完。」
咦,独孤玦还是很讲理很有人情味的嘛。
琳琅胆子更大了,抱着独孤玦的手臂摇晃道:「还有我那些陪嫁,都还给我吧,我好不容易才积攒起来的,你又不缺那麽一点钱用,放在你那儿也占位置不是?」
「还有没有?」独孤玦眼中似乎有了一丝笑。
第一百四十七章 男人是要哄的
「合适的时候,王爷就把我休了吧。反正你不爱我,我也不喜欢你,勉强没有幸福的。王府後院人人都想做王妃呢。我觉得柔妃最好,你们合得来,相处这麽些年,大家也都服她管,要是再重新弄个来做王妃,肯定会像我刚来那样,被围攻的。」
「围攻?」独孤玦还是第一次听说。
因为他不在乎,不过问後院的事情,所以琳琅在洞房外红杏出墙的事情,也没有人对他说。
琳琅心想那事情一时怎麽解释的清楚?还是说正事要紧。
「没什麽啦,已经被我摆平了。王爷,我就这几个要求,能不能答应啊?」
看到琳琅兴奋的两眼放光,独孤玦心里那个气,那麽讨好,原来全是为了这些事情,不是真心待他好。
「给那两个丫头解药,再归还你的财物,然後休掉你,你就约上娘娘腔,好远走高飞?」
琳琅拚命点头:「对啊,对啊,王爷你真聪明。」
「但是你真二。」独孤玦忽然一下翻了脸,一把将琳琅的手臂抓起,将她推倒:「薛琳琅,你的算盘也打的太响了,本王早就告诉过你,无论死活,你这辈子就做定摄政王妃了,死了也得葬在本王身边。别做梦了。」
独孤玦怎麽了,刚才不是好好的?到底哪里又说错了?
琳琅情急间想起兰兰来:「王爷,不是我想走啊,而是,兰兰来了怎麽办嘛?你不想把正妃给别人做,但是不能不留给兰兰啊。我们那里的女人,我最清楚,都只想和一个男人一对一过一辈子的,就算她大度,不计较你那麽多女人,至少也得让她做正妃才行。」
独孤玦冷笑:「这麽说你还是为本王设想了?」
「当然,目前我还是王妃,当然一切都是为王爷好。」琳琅赶紧表忠心。
「很好,那还不快起来给本王去打水洗脸?哆哆嗦嗦说了一早上,把本王的事情都要耽误了。」独孤玦说着抬起脚,作势要踢琳琅。
琳琅赶紧连滚带爬的躲开,取了水盆,打开门,嘀咕道:「我这是王妃,还是奴才?」
「王妃。」天不亮就跑到院门口等着的荣儿,三步并作两步的奔了过来,接过琳琅手上的铜盆,飞快地打量了她一番:「王爷没有为难你吧?」
琳琅拉着她边走边说:〃当然没有,想我是什麽人?搞定王爷手到擒来的……〃
独孤玦在窗前看着琳琅手舞足蹈的向荣儿吹嘘昨晚的「驯夫记」,有那麽一瞬想笑,但是,看到院中的侍卫,也被琳琅那大声的说笑吸引,向这边看来,脸上马上挂上了寒霜。
终於伺候完了独孤玦,琳琅和荣儿回到自己的院子,桌子上已经摆好了丰盛的菜肴,,还有热腾腾的姜汤。
「哇,这谁做的?」琳琅一坐下,巧慧就盛了一碗姜汤递了过来。
「是柔妃。一大早,她就要烟儿过来帮忙,说是昨天王妃受惊了,又服侍了王爷一夜,这些菜给你补补身子,还特意吩咐熬多点姜汤。」说着,巧慧神神秘秘的,看着琳琅直乐,还自言自语道:「我怀疑烟儿是不是传错话了,怎麽会是姜汤?难道不该是鸡汤,红枣汤,那些才是补气血的啊。」
琳琅喝着姜汤,觉得热乎乎的,听到巧慧的话,看到她很高兴的样子,苦着脸道:「巧慧姐,你可太不厚道了,我受了一晚的苦,你居然还幸灾乐祸?看看,柔妃都惦记着给我补身体……对了,她身体好些没有?她怎麽知道我现在需要喝姜汤,真舒服。」
巧慧一边为琳琅添饭加菜,一边说:「我看柔妃已经好多了,只是被吓着了,一时还缓不过劲来,她对王妃可真好,自己那样还为你想的周到。王妃啊,昨天晚上我也吓死了,你们两个都一去不回,我听到外面打的乒乒乓乓的,又没个人壮胆,吓得也差点晕倒了,所以一直都没敢出去看。後来荣儿回来,说你被王爷叫去,你们刚吵了架,我这个担心的,一夜没睡好。」
「现在可好了,你把王妃坐实了,看那些女人还背後指指点点不?最好啊,早些生下个小世子,母凭子贵,就更没人敢对王妃不敬啦。」
巧慧说的兴高采烈,琳琅和荣儿听的一头雾水,到了最後,什麽小世子都出来了,琳琅这才知道巧慧在说什麽。
「巧慧,你胡说什麽呢?我是服侍了王爷一夜,但是,根本就没有做夫妻。」琳琅申明道。
「没有?怎麽可能?不是王爷叫你去的吗?然後柔妃又特意赶着送来那些多食材,要我们给你补身子……你是不是害羞,不好意思说?」巧慧还不大相信。
琳琅摇头:「我会骗你们吗?说起来,我可真是惨啦,在地上跪到睡着,然後,就冷冰冰的睡了一夜。」
「什麽?王爷让你跪一夜?他睡床,你睡地?」刚才的话,荣儿没好意思接口,但是听到独孤玦如此欺负琳琅,他立刻叫了起来。
「嘘,小声,当心被他的人听见,好不容易我把和他的关系理顺了些,你可别叫得我功亏一篑。」琳琅按下荣儿:「我算是悟出来,这王爷是要哄的。」
吃罢饭,琳琅便去探望柔妃,想到昨晚她昏倒了,可是今天早上还惦记着自己,柔妃可真是个贤妻良母。
琳琅觉得,如果自己是个男人,也会喜欢柔妃这样的,温柔体贴,让男人在外面後顾无忧,这个独孤玦真奇怪,和柔妃那麽好,干嘛不直接把她立为正妃?
以前,他是太子,柔妃只是皇后身边的一个受宠的宫女,送给他「启蒙」而已的,两人地位悬殊,没有名分也情有可原。
可是,经历了那麽多,柔妃对独孤玦都生死相随不离不弃的,难道还要抱着那个身份地位不放?
看来是她这个王妃忽然从天而降,阻拦了他们吧?但是独孤玦干嘛又不放过她,还说什麽,死了都要琳琅葬在一起的混话,他才真是二。
来到柔妃屋门前,烟儿早就看到琳琅过来,飞快地进去通报,等琳琅走进屋子时,柔妃已经斜倚在榻上,等着她了。
「香儿,你看你身体没好,怎麽还记挂着给我做饭的事情呀?」琳琅嗔怪的说着,亲热地走到柔妃的榻边坐下,经过昨晚,她觉得和柔妃又亲近了许多,其实她们一样都是只身来到这里,没有血缘亲人的。
柔妃含笑要烟儿出去,在门前守着,这才拉了琳琅的手道:「姐姐,看我这个没用的,昨晚吓着你们了吧?」
「是啊,说实话,一开始我看到杀人什麽的也怕的不行,吐了半天,不过这次真的没有当初我在宫里见到的那麽吓人,只是小意思,你怎麽说晕倒就晕倒了呢?有没有叫御医来看?」琳琅瞧瞧柔妃的脸色,虽然还是憔悴,但是好了许多。
「昨天,王爷送我回来的时候已经看过了,就是吓着了,没事,再休息两天就好了,劳烦姐姐挂心了。」
「嗨,咱们客气什麽呀?其实我觉得跟你这麽投缘,本想结拜的,想想还是算了,王爷对你不错,要是看到咱们走得太近,只怕他又要多拿颗药来给你吃,我已经害了两个,不能连你也害了。反正你叫我姐姐,不用那些虚礼,咱们就当是亲姐妹也很好。」
看到琳琅说的眉飞色舞,柔妃抿嘴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