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潜苍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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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潜苍穹- 第9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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余畅晚只是默默注视着关自孝处,直到对方痛诉完春流翠罪状后,才挺直了腰,大声道:“陛下,微臣有话要讲。”
天威圣意,隆隆而起,“御北侯有话,但说无妨。”
余畅晚缓缓举步,来到关自孝的面前,“关太师,恕本候冒昧,本候记得您一向与春相爷政见不合,对吧?”
“这点老夫并不否认,但这与本案无关。”
余畅晚点点头,“您一心为国操劳,是盛朝的中流砥柱,而春相爷却是巧言令色,不顾社稷民生,在您心中是这样认为的对吧?”
“老夫已经说过,这与本案无关。”
“喔!”余畅晚开始四处走动,展臂弯腰,揉肩捏腿,似乎是在活动筋骨,“您对春相爷从未有过朝政以外的任何不满?”
“是的。”
“关太师从未因朝政之外的事而对春相爷妄加指责?”
“是的。”
“那么您长期以来,一直因朝中政事而对春相爷心存厌恶?”
“哼!”
段咏堂和在旁的一群官员们看他在关自孝身旁周旋,小声问道:“余侯爷,你在做什么?”
“没什么,段大人。”余畅晚对着众人微微一笑,转身疾指关景孝,厉声道:“是不是你杀了关松。”
“什么?”关景孝被一下子问呆了,有些不相信自己的耳朵。在场的官吏们也都愣在一处肃静异常。
现在只听到余畅晚一个人的声音,“关松当日到相府,是自己提着酒来的,有什么证据能证明关太师没事先在酒里下毒?”
段咏堂出面制止:“余侯爷,谨言慎行!”
余畅晚的表情稍微缓和,对着段咏堂道:“我们都该谨言慎行,说话有理有据!但是由于案发至今,根本没有人提出这一可能性,本候只好在此提出假设了。”
关自孝向上位天子处拱手,“余侯爷一派胡言,是对整个朝廷的嘲弄!”
“陛下圣明!”余畅晚从容镇静,也拱手上位,“关太师为了一己之私,将这一悬案传播民间,误导了所有百姓,那他嘲弄的又是什么?”
关自孝气急,“余侯爷,你不可以……”
余畅晚与其对峙,“本侯不可以,太师又凭什么可以!既然太师可以把我们温文尔雅、为国为民的春相讽刺成为卑鄙龌龊、包藏祸心的奸佞小人。那么您,贵为太师,三朝重臣,严以律己,一直和春流翠政见不和,却有一个愿与他结交的儿子,您这严父雷霆一怒之下……”
“你放肆!”
余畅晚依然故我将话说完,“……您干出什么大义灭亲的事,不是更有道理!”
“你……”
“为何您一直觉得春相爷是会祸国殃民的,他难道不是陛下的应梦贤臣吗?您觉得他为什么偏偏对您紧咬不放?是您觉得他生性就气量狭小,所以始终会对您穷追猛打?”
余畅晚自出口起,就咄咄逼人,“众所周知,令公子文采风流,世间少有!如此一个惊世之才,他却不好官场,从未想过要入朝为官。那春流翠要将他赶尽杀绝,这究竟动机在哪里?”
余畅晚看看周围的官员们纷纷摇头,他又道:“反而是您——关太师教子有方,严厉闻名,您曾对人说过,如果贵公子真是个逆子,您不惜亲手处决他,也不让他为祸人间!那这次是不是您在大义灭亲,上演一场苦肉计呢?这我们不得而知,但是看您已经垂垂老矣却又父子分离,多少也让人动容……”
关自孝仰天大笑,不能自已,“余侯爷是说老夫为了扳倒春流翠,连儿子也亲手杀了!”
“错了!怎么可能是为了春流翠,您是为了盛朝的万世基业啊!您一直认为圣上被弄臣所欺蒙,您曾经不惜以死明志的,难道您忘了吗?”
作者有话要说:想了好久,一直不敢放上来
希望大家能喜欢
、卷二 第四十一章 追本穷源
一股寒气笼罩在关自孝脸上,“余侯爷!”
余畅晚眨了眨无辜的桃花眼含笑回眸,“关太师!”
起初只是淡淡一瞥,然而在关自孝的执著对视下,妖孽看人的目光转为专注……
关自孝瞪视他许久,厉声正辞道:“余侯爷以为自己可以置身事外吗?”
“若是能做到不闻不问、麻木不仁,本侯今天就不会站在这里了。”不管气氛如何局促不安,余畅晚还是一副捧心坦然状,“本侯今天之所以会站在这里,就是为了打消关太师的偏见,让春相爷得到一个公正的对待。要知道,越早将春相爷的嫌疑排除,就能越早捕获真凶……”
“余侯爷,既然你已经明确表态不会置身事外……”关自孝不耐烦打断道:“那老夫问你,余侯爷是不是和墨北的贺王爷早就认识……”
“呵!”原来如此,“这不瞒您说,其实本侯与贺王爷相识于民间,早有往来,这事有证可循,本侯也无需否认。”
关自孝要的就是他这句,“那么余侯爷就是对理通外邦一罪供认不讳了?”
“理通外邦?”朝中上下是一片哗然。
“正是!”关自孝看着在场所有人大吃一惊的样子,扬声道:“余侯爷,有人看到你在随杨城与那贺王爷秘密私会,相谈甚欢……”
“是吗?”余畅晚插嘴一问,“那我们都在谈些什么,关太师可否大声说出来?”
“余侯爷与那贺王爷到底图谋些什么?”关自孝声音更为尖锐,“还是余侯爷自己来坦白交代的好!”
“这样啊!”妖孽独自默想深思片刻,妖美的瞳子乍然绽笑,“关太师所言属实,本侯的确与墨北贺王爷在随杨城偶遇,之后所说无非就是寒暄叙旧,其实也没有什么重要大事。”
“事情真是如此?余侯爷莫要隐瞒才好。”关自孝眼中精光一闪,拱手道:“天子在上,余侯爷若不吐露实情,就是犯了欺君大罪……”
“这罪可不轻呀!”余畅晚低头沉吟,略有为难,“关太师,本侯只想……怎料……”
关自孝见他犹豫再三,再逼一步,“余侯爷,有什么大声说出来就是,你刚才不是理直气壮声可震天,怎么现在扭捏起来……”
余畅晚剜他一眼,忿恨的目光难掩无奈,“关太师,真的确定要本侯说出来吗?这真相一旦大白于天下,怕是有人要受苦受难了!”
“余侯爷这是在害怕什么?到底是要偏袒何人……”关自孝当仁不让直逼要害,却瞥见余畅晚那怪异表情,蓦然一愣。
“说是可怜你老来丧子,不想你又丢了忠臣良将的名声,现在昧着良心想要偏袒你……”妖孽的桃花眼中带笑,却叫人根本无法读出思绪,“你信吗?”
“余侯爷!”关自孝气结,指着他怒叫,“你……你……”
“陛下在上,关太师怎么扭捏起来,刚才不是还理直气壮的?”
关自孝又是一吼,“余侯爷!”
“本侯在听。”
“既然你不肯坦白招认那天与墨北贺居北是如何勾结,老夫只好……”
“天子在上,关太师就要对本侯动用私刑了?”余畅晚怯怯地瑟缩起肩,可怜兮兮道:“别呀!关太师不是想听本侯给个交代吗?那本侯这就坦白了,希望陛下能够对您老从宽处理吧!”
“你……”
不等关自孝继续,余畅晚疾道:“那日在随杨城遇上贺王爷,贺王爷的确赏识本侯是个人才,就说你们盛朝人才济济,你这那里为官何时才有出头之日呀,不如和他回去墨北,那里高官厚禄享之不尽……”
“他这么诱惑本侯,本侯当然要义正言辞地拒绝他来。本侯说身为盛朝子民,对陛下一片赤胆忠心,岂可随他回去,他还是死了那份心的好。”
眼见龙椅上的泰宗微微一笑,余畅晚抓紧时机赶紧道:“怎知那贺王爷大笑不止,说道‘本王在你们朝中有人,你今日若是不和本王回去,他日回到神都必定会被本王的人诬陷你沟通外敌,到时候你身首异处岂不可惜。’”
余畅晚尽力模仿出二人对话场面,“微臣一听他这话,就笑了,‘你个墨北王爷休想暗害我朝中大臣,我朝圣上英明神武,慧眼独具,才不会被奸佞小人蒙蔽;朝中应梦贤臣春相爷,尽忠竭力,唯才是举,你的阴谋诡计绝对不会得逞的。’”
就在所有人专心致志地听他时,余畅晚突然遗憾摇头道:“没想到贺居北当时只是不以为然笑笑,说了声走着瞧……”
听余畅晚说到此处,泰宗思索道:“爱卿,真有此事?”
“确有此事。”这声音斩钉截铁。
泰宗沉重一哼,“嗯!”
朝下在无人窃窃私语,只有关自孝一人道:“余侯爷休得血口喷人!”却见泰宗若有所思的目光瞥向自己,他立即惊慌道:“陛下莫听他一派胡言!”
“今日之事到此为止,关松一案就交由刑部处理。”泰宗神情默然,“众爱卿有事来奏,无事退朝。”
段永堂看着众位大臣退去,头上豆大汗珠自额头滑落不止,他一把拖住余畅晚手肘,“说说看,这到底是为了什么?”
“段大人,至于把你吓成这样?莫非是你对本侯的辩才没信心?”
刚才那一闹,段永堂对他的辩才是很有几分了解了,“余侯爷的辩才在于混淆视听,模糊事态的本质,另辟蹊径转移人家的注意力。但……”
余畅晚得意道:“你还挺了解我嘛!”
段永堂见他嬉皮笑脸的态度,当即将他揪回相府,“今日你故意激怒关自孝,让他转移讨伐对象?”
“嗯哼!”余畅晚闭眼,回想当时朝上那幕……
段永堂见他唇边流泻的笑,只觉头疼,“曾经戏言要摒弃的人,尔今却做如此举动。”
“现在是来挑我错的时候吗?”
“呵!那时你会豪言摒弃,看来只是你心中并未在意,现在引诱来了,你照样‘堕落’下去。”
听到段永堂的笑声响起,妖孽深觉他扰人清净,“看老兄堕落成这样子,不知又是受过多大诱惑?”
“甘心使段某终身自饮苦酒,你说这人……”段永堂沉吟片刻,调笑中回头看他,“你和她真的很像呢!”
只是,妖孽早已沉醉梦中,不知归途……
当夜,牢房中的春流翠见到有人从外面进来,笑赞道:“今日大殿上,余侯爷果然是口出狂言,无人可及呀!”
余畅晚笑倚牢栏,毫无谦虚道:“哪里哪里!”
春流翠的手臂伸出围栏环住他,“这般豁出性命来救我,到底是要图我什么?”
妖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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