微微笑着擦拭了如烟面上的湿润,这才握着她的手沉声道,
“那莫允堂不过只是个奉命行事的傀儡罢了,事实上你我尽知,真正害死母妃的,乃是另有其人。”
“公主你是说?”
如烟双眉一紧,剩余未曾来得及说出的话语,便被祁容悦抬起的手掌给掩在了口唇之中。
家破人亡,体会痛苦
“不可说,不可说……”
抬起手指轻轻抚着如烟紧皱的眉头,祁容悦眉眼淡然。
“可是公主……”
看到祁容悦面上凝重神色,如烟想要开口劝导,却被祁容悦摆手止住。
“不说了。”
祁容悦缩回身子,拉了拉身上的锦绣被褥,低声说道,
“我想休息了,好累。”
“是。”
看着祁容悦轻缓地合上双眼,如烟知道自己多说无益,遂只有隐忍不语,只是目光之中饱含了些许的忧虑之色。
微张眼睛,看到如烟轻慢转身,祁容悦窝在被褥之中,稚嫩的面容之上浮起浅浅一丝满足的笑意。
当日母妃骤然病危,她那般费尽脑汁买通了看守在别居殿附近的宫人。
那般不顾风雨,那般没有自尊的膝行在太医院大门口。
只是为了当日曾经受过母妃莫大恩惠的莫允堂能够看在往昔情分之上卖个人情,给她一纸药方救命而已,却被那个小人那般决绝地坚拒。
当日看着那辆乘坐了莫允堂的马车缓缓远去,她便已然在心中打定了主意。
倘若她祁容悦真的因此失却了今生最重要的亲人,那么她便一定会让莫允堂为了他贪恋荣华的小人之举,而付出丝毫不逊色于自己所体会到的凄惨痛苦。
那日,她失去了母妃。
今日,莫允堂背负庸医之名得获绞刑,落得个家破人亡。
当日的誓言,她做到了。
双手于锦被之下轻轻地覆在胸口处那小小的锦囊,祁容悦侧了侧身,沉沉入梦。
自母妃去世之后的这段日子以来,她不曾一日安枕。可是今日,她一定能够睡好。
而且,她也必须睡好。
因为日后,还将会有更加难以对付的对手在等着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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亲昵,不拘礼节
几日接连不停的大雨之后,天气竟然逐渐转寒,雨水刚止的那日竟然又飘了整整一日的鹅毛大雪。
如今雪总算是止住了,连日来的阴霾也终于一扫而空。
此刻万顷碧空如洗,一朵朵的白云缓缓地地自窗前划过,如同最蓬松柔软的棉絮一般。
祁容悦双手托腮坐在黄花梨木软椅之上,斜斜地靠在窗台上仰望着外头那干净的天空,一双穿着淡紫色绣花棉鞋的脚丫凭空摇晃着。
和前些日子里病恹恹的神态相比,此刻的祁容悦可是一副好不惬意的模样。
“公主怎么又跑到窗台前坐着了?当心着凉啊!”
才一进宫室,便看到祁容悦只穿着薄袄,如烟便冲着室内只是拨弄着香薰炉的秋蝉嗔了一眼,随即抓起一件淡紫色的狐裘绣袄便披上了祁容悦的肩头。
“嬷嬷千万可别怪秋蝉啊,是我不许她拿衣服给我的。”
祁容悦抬手抓紧了肩头上如烟披上来的绣袄衣领,一面转过眼来,一面顺手便将这厚重的绣袄给扔到了一边去。
看到秋蝉望着如烟一副娇怯怯的模样,祁容悦微微一笑,赶紧帮着撇清道,
“连日来都是呆在床上,病恹恹的,身上又都是厚厚重重的,好不容易如今大好起来,浑身轻松,所以才刻意不想穿成那么笨重的样子的。”
听到祁容悦将责任揽到自己头上,一旁紧张立着的秋蝉这才微微放松下来,只是眼睛却仍是有些怯怯地望着如烟。
没好气地剜了秋蝉一眼,如烟轻轻皱起眉头,正在打算接话的当口,一个轻柔的声音便传了过来。
“可是不管如何贪看雪景,也不能对自己的身子不管不顾不是?”
“娘娘!”
转眼望向声音的主人,祁容悦自椅上跳了下来,兴冲冲地迎了上去。
这一场大病,让祁容悦长长出了心头那一口恶气。
这一场大病,也让祁容悦清楚看到了华妃对自己的关切和爱怜。
撒撒娇
相处并不算长的日子里,华妃的嘘寒问暖和周到细致就仿佛她的母妃在身边一般,两人之间早已经亲昵到了不拘平素礼节的地步。
一路小跑着扑进华妃的怀中,祁容悦握住华妃的双手,满是兴奋地开口道,
“娘娘放心,我这不是呆在屋子里头的嘛,哪里就会那般娇气了啊?娘娘是从正殿上过来的吗?一路上,可看了外头这美丽的雪景了吗?从外头去看,想必更是美丽的吧?”
“本宫却不知道,原来容儿这么喜欢雪景啊?”
反手握住祁容悦,华妃轻轻浅笑。
“可不是吗?漫天的白色包裹了整个天地,该是多么好看的景色啊!只可惜我却只能傻呆呆地留在宫里,真是呕人的紧!”
祁容悦撅嘴低头,面上的焦急神色叫人看了登时便要生出怜惜之情。
“是啊是啊,明明想看却不能出门,可不是呕人的紧吗?”
华妃笑微微的附和着点了点头,然后便将眼光转向那扇洞开着的窗户,只见窗外银装素裹,确是一番别致景色。
含着唇角的笑意垂下眼帘,华妃看着祁容悦一脸懊恼,忽然轻轻一笑,抬手便抚上了她的额头,
“瞧瞧,瞧瞧,容儿这小嘴儿撅的这老长。”
“娘娘便放心吧,我已经都大好了呢!”
听出华妃口气当中似乎存有些许的动摇,祁容悦随即便不依地抓住华妃探上自己额头的手掌,撒娇般的轻轻皱眉。
华妃微微俯下了身子,笑眯眯地对着祁容悦道,
“既是如此,那咱们便上外头赏看赏看那雪景?”
“真的吗,娘娘,你允我出去看看?真的吗?”
祁容悦登时便兴奋地跳将起来。
“当然是真的。”
看着祁容悦兴致勃勃,华妃忽而敛了满脸的笑容,化作一连正色沉声说道,
“出去外头赏看雪景也不是不可以,只是容儿却必须要听从本宫的吩咐才行。”
出落成娇艳花朵
“自然自然!只要能够出去,我什么都听娘娘的便是了!”
听到能够出去,祁容悦兴奋地抓着华妃的衣袖连连点头。
“那好。”
对着祁容悦宠溺一笑,华妃转向一旁的如烟吩咐道,“还不快取裘袄过来。”
“是。”
如烟会意点头,匆匆转身。
看到祁容悦因为慌着出门而在换衣时将头发给弄得凌乱,华妃轻轻一笑,随即缓缓上前。
拉着祁容悦在铜镜前乖乖坐下,华妃先是使碧玉梳将祁容悦一头乌亮的秀发轻巧地挽了个发髻,而后又轻轻插戴好了一两朵珍珠绒花。
再来便是仔仔细细地检视着祁容悦身上刚刚穿好的妆缎狐肷褶子大氅,伸手将衣领处的绒毛丝绦,规规矩矩地打出朵花结。
“好了。”
看着祁容悦在自己手下出落成一朵娇艳无比的花朵,华妃满意点头。
“那咱们便出去吧?”
祁容悦拉着华妃的手臂兴冲冲地便要往外头走。
“那咱们可是说好了的,本宫允容儿到外头赏看雪景,容儿却也要听从本宫的吩咐,本宫说要你回还可是不许讨价还价的哦。”
大力拉着祁容悦,华妃一本正经地交代着。
“是是是!”
望着窗外的银装素裹,祁容悦早已按耐不住,不等华妃话音落定,便连连点头。
“带上些热汤热茶。”
回眸冲着如烟和秋蝉吩咐了,华妃随即柔声转向祁容悦,
“慢着些,当心摔跤。”
“娘娘便放心吧。”
祁容悦迭声应着,整个人已经拉扯着华妃奔出门去。
听了华妃吩咐,如烟和秋蝉对视一眼齐齐应了之后,便分别带上了汤水、手炉、外袄等一应事物之后匆忙跟了上去。
连番日子都只能呆在宫室之中,令得久住在别居殿中早习惯了户外生活的祁容悦根本就是憋坏了。
此刻能够呼吸外头自幼清冷的空气,整个人都仿佛在瞬间兴奋起来。
初雪廊下,奋不顾身
一路上指着廊檐、枝丫上的白雪霜条叽叽喳喳,大有小鸟出笼之感。
紧跟在祁容悦身后的华妃一面不住地提醒着祁容悦小心脚下路滑,一面也是被着前头奔跑着的祁容悦时不时的转头扮出的鬼脸给逗得开怀不已。
此刻,清冷舒畅的空气之中弥漫着一股久违了的温馨氛围。
“好了好了,歇上一会儿再玩吧。”
坐在廊子下的华妃看着祁容悦同宫女们在雪地上大闹成一团,生怕祁容悦累坏了才好的身体。
“你们也都停上一会儿,到廊子上头暖和一会儿再来堆这雪人。”
听到华妃呼喊,祁容悦抛下了手上攥着的雪球,一面吩咐了雪地上其他几名和她一起堆砌雪人的宫女,一面笑盈盈地踏上廊子的台阶。
许是因为看到华妃正在廊子的上头冲着自己伸出手掌,祁容悦只觉足下一滑,整个人便歪歪扭扭地踉跄起来。眼看着便要摔倒。
“容儿小心!”
看到祁容悦堪堪便要跌倒,华妃面上登时骤变,一面惊叫一面便张开了双臂匆忙迎了上去。
“娘娘小心!”
“公主小心!”
看到华妃连同祁容悦搂抱在一处,却立在那处台阶上看似齐齐摔倒,廊子上下的几名宫女纷纷惊叫着过来营救,几个人前后左右地同时发力,这才扶住了将要跌倒的两人。
“还好还好。”
待站稳了脚步,华妃这才松开了自己的怀抱,上上下下地检查着祁容悦道,
“容儿可曾碰到什么地方吗?啊?”
看着华妃面色发白,满眼紧张,祁容悦怔怔地对视着眼前这个桃花粉面的娇美妇人,胸口之中仿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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