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娘,柳妃娘娘,救救奴婢,救救……”
秋蝉话语一出,如烟等人自然面色大变,具是齐齐抬眼望向御林军守备之后的富春宫寝宫方向。
对上如烟求助般询问的眼神,李敬又是一声叹息,继而沉声说道,
“没错,这位嬷嬷方才并没有听错,这刺客正是口口声声呼喝着要柳妃娘娘前来救她。”
“原来!原来这背后一直处心积虑着想要加害公主之人竟然是柳妃娘娘!公主自到永春宫中,便一直风波不断,想必,也应该同柳妃娘娘关系重大吧。”
在听到李敬的回答,以及看到陈良附和点头之后,如烟原本温婉的眼神瞬间变得犀利起来,“哼,劳烦两位统领让开道路,奴婢这就要亲自找到柳妃娘娘对质一二!”
帝临(9)
“这位嬷嬷请留步!”
看到如烟气冲冲的便要闯过御林军的围拢径直走向身后的富春宫寝宫,李敬立即抬手阻拦。
“怎么?”
如烟步势被李敬手臂所阻,当下便怒目以对,“莫非这位统领大人有意包庇柳妃娘娘纵容宫人暗伤公主吗?”
“不不不,这位嬷嬷误会了。”
看到如烟似乎误会了李敬的举动,不等李敬开口解释,陈良便已经抢先说道,
“并非是李统领有意阻拦,而是此时的富春宫乃是皇上钦命御林军把守其外。既然皇上如此安排,想必定然是已经颁下皇命,任何人等未得召见皆是不得入内或是外出。”
“正是。”
李敬点头拱手,冲着如烟以及身后的祁容悦解释道,
“陈统领所说极是,卑职奉命把守此处,皇上的确曾经颁下皇命,任何人等未得圣命均不得入内或者外出,所以还望安乐公主体谅卑职难处。”
“父皇也在此处吗?”
如烟气呼呼的还要发作,身后的祁容悦却是上前两步,一副诧异不解的神情望着面前两位御林军统领。
“正是。”
李敬躬身点头。
“也罢,既然父皇圣命在先,那咱们这便先行羁押这刺客回宫,待父皇得了空闲再做禀告也就是了。”
此刻的祁容悦仍然面色泛白,可是口吻却比之气冲冲的如烟要温婉了许多。
“卑职谢安乐公主,恭送公主回宫。”
李敬和陈良对视一眼,齐齐向着祁容悦俯身行礼。
“嬷嬷,咱们这便走吧。”
对陈良和李敬点了点头,祁容悦示意如烟不要再做计较。
“可是公主……”
如烟却好像心中大是不甘,面容之上仍是一副气愤难平的神情。
“咱们何必和这两位统领大人过不去呢?先走吧。”
祁容悦垂眼轻笑,一副明事理的大度模样。
眼看着安乐公主年纪小小,却如此通情达理,而且此刻轻柔的口气之中也透着隐隐的哀凉与无助。
帝临(10)
再联想到刚才那名被擒获的刺客口口声声要柳妃娘娘搭救,不说陈良和李敬,便是距离靠近一些听的清楚的御林军兵士也都无不于心中愤愤不平。
虽然此处无声,可是大家心中却是已经对平日里张扬跋扈的柳妃娘娘恶意纵容宫人暗伤公主的事情不约而同的下了定论。
看着自己此番已经在富春宫外吵嚷半天,却并未能够将寝宫之中的祁永飞给吸引出来,再加上眼前局面虽然不受自己控制,却也已经在朝向自己所希望的方向发展,于是祁容悦也不再迟疑,冲着如烟递了一个眼色转身欲走。
“奴婢遵命。”
望了望御林军守备之后的富春宫,如烟满心不甘的回过身来,一面示意宫人牢牢押住濒临虚脱的秋蝉,一面自行上前挽住了祁容悦的手臂。
看到安乐公主连同宫人内侍转身欲走,李敬和陈良均在心中暗暗舒了口气,可是这一口气尚未完全吐出,便只听身后的富春宫中传出一个威严沉稳的男声,
“是什么人居然在外如此喧哗!”
“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
众人回眸,眼见正是身穿一袭月白色镶明黄色边饰便袍的南华国帝王祁永飞,遂齐齐叩首行礼,口呼万岁。
“外头之人,可是容儿?”
祁永飞抬手示意大家平身,明亮的目光却是遥遥望向远处人群簇拥中的祁容悦。
“回父皇话,正是儿臣。”
眼见祁永飞竟然还是从富春宫中走了出来,祁容悦按下心头暗喜,面上一副波澜不惊的神色上前叩首行礼。
“容儿怎会深夜来此?”
眼瞧着富春宫外不仅聚有自己钦命的近身御林军,更有另外一队御林军,又看到祁容悦身旁宫人内侍赫然押着一名黑衣女子,祁永飞蹙紧双眉,沉声问道。
虽然自己此计目的就是为了要根除柳妃势力,可是此刻毕竟在场人数众多,仍需要顾及父皇脸面。
除根(1)
于是祁容悦抬起头脸,双目炯炯的望向高台之上的祁永飞,扬声道,
“父皇,此事关联甚广,父皇可否容许儿臣进一步说话?”
祁永飞略微沉默,似在沉吟,须臾之后终是抬袖示意富春宫外的御林军让开道路,“宣安乐公主上前觐见。”
“是。”
李敬恭顺垂首,身后御林军随即便让开一条道路。
极其自然的朝着如烟望了一眼,示意她安心,而后祁容悦便款步上前,一路走向高台上的祁永飞。
走到近前,祁容悦已经能够更加清楚的看到自己的父皇。
虽然心中暗暗的为着自己胜利在即而喜不自胜,可是如此近距离的看着祁永飞,祁容悦却是心头猛然一滞。
虽然正值壮年,英武不凡,可是自己的父皇却毕竟已经年近不惑,多年来的养尊处优并没有使他逃过岁月的无情。
在他那端正俊逸的面容之上,仍然刻画着一个中年男人到了这般年纪所应该有的岁月痕迹。
望着祁永飞紧蹙的双眉,望着那双眉中间深深的纹路,祁容悦忍不住暗暗猜想,也许,父皇他当真是非常喜爱柳妃娘娘的吧。
所以此刻的父皇,才会在她如此近距离的时候看上去这般的憔悴不堪。
今晚立德殿上传来的消息明明就是皇上点召永春宫的华妃娘娘侍寝,可是为什么夜半时分却偏偏出现在了柳妃娘娘的富春宫中。
也许所有的人都在猜测着这件事情的原因。
可是任由大家猜测万千,唯有祁容悦,却是心如明镜,心知肚明。
因为今晚,正是她苦心筹谋,为了一举扳倒柳妃娘娘而设下的完美计策。
先是华妃出马,精心装扮,用着无比的温婉和贤淑勾起父皇的温柔,以留在立德殿上侍寝。
而后便在确定了柳妃娘娘这边的富春宫中正有旖旎暧昧开场之时,安排一名扮作富春宫宫人的宫女冒死前往立德殿上面圣。
除根(2)
用柳妃娘娘突患怪病,骤然昏倒为由诱骗父皇前往探视。
也许父皇会因为柳妃娘娘曾经屡屡装病夺宠而不肯前往,这时候父皇身侧侍寝的华妃娘娘便粉墨登场,用着一派的温柔大方软语劝服父皇前去,并且为了以示自己并不吃味,也关切无比的跟随父皇一同驾临富春宫。
因为此前已经知道在柳妃宣召御林军淫乱的时候,富春宫中并不会有太多宫人守夜,而且宫殿外围的宫人也多是毫不知情的宫人,所以温婉的华妃娘娘便会以着皇上心急惦念柳妃病情为由,阻下宫人们的试图入内通报。
于是,父皇连同华妃便几乎可以说得上是一路畅通无阻的直达富春宫内殿。
到了富春宫的内殿,寝宫的附近,等到素来大意的宫人醒觉,想起要通报柳妃的时候,所有的一切却都已经来不及。
于是父皇便在华妃,连同少许近身的宫人陪同下,亲眼撞破了富春宫中所上演着的一出真人春宫秀。
而这出真人春宫秀的主角,则正是他平素最为宠爱的柳妃娘娘。
目睹眼前如此震撼场景,天下间想必不会有任何一个男人能够容忍。
也就是为了防止父皇心中仍然残留有那么一丝丝的不忍,也就是为了防止父皇心中残留有那么一丝丝的有心包庇,祁容悦同时又安排了秋蝉夜袭永春宫被宫人以及御林军一路追踪的戏码。
这般妙计,同时给柳妃娘娘坐实了淫乱后宫,以及暗害帝女的两项滔天罪名。
如此两相夹击之下,祁容悦想象不出,父皇还能有什么样的理由不根除掉柳妃娘娘。
按照自己心中的计划,祁容悦朝着祁永飞一步步走近过去,也朝向自己所期待的胜利一步步走近过去。
“容儿,跟父皇进来说话。”
待祁容悦来到近前,祁永飞扬手一挥,示意祁容悦跟随自己进入富春宫的寝宫之中。
祁容悦点头应是,亦步亦趋的跟在祁永飞的身后入内。
除根(3)
此时的祁容悦表面上看似平静无波,可是她的心中却是激动无比。
既然父皇如此不避讳的允她入内,想必对于柳妃娘娘的严惩定不会轻!
进了富春宫中,祁容悦扬目四顾,但见室内一切摆设皆如那日慕子宸带她夜探时候一般模样。
桌案倾覆,烛台摇摇欲坠,地面之上衣衫褴褛,男女衣饰的片片残缺丢弃满地……,俨然是刚刚上演了一出极为激情四射的戏码。
若不是此刻殿堂之内高高燃着几盏琉璃宫灯,这满室之内都只是一种昏暗粉红,透着无限的旖旎氛围。
亮如白昼的殿堂之内,除了几名祁永飞近身的宫人之外,再无他人,计策之中应当跪倒在地连连告罪的贱人柳妃娘娘却并不在内。
祁容悦心中微微略感诧异,可是面上却并不露出分毫,只是抬眼望向祁永飞,等待着自己的父皇开口。
祁永飞自行在殿堂之中的椅上坐定,这才抬手冲着祁容悦招了招手,
“容儿,到父皇身边来。”
“是。”
祁容悦点头,快步走近。
“这里没有旁人了,说吧。”
祁永飞示意祁容悦坐在自己身旁位上,轻扬浓眉。
祁容悦略一俯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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