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错,柳妃娘娘一定是因为上次的事情仍然在嫉恨咱们这边,而且一时间想不到什么法子对付娘娘你,于是就只能把矛头对准了公主来使出这等损人的招数了。”
见华妃开口询问,如烟迭声点头,用着坚定的口气一定要让华妃相信,这一次之所以会是祁容悦中毒,乃是因为柳妃对华妃的嫉恨,所以迁怒了祁容悦,从而来让华妃产生对祁容悦的愧疚之心。
更何况,此前祁舒云代表柳妃娘娘送来补品的事情,也的确是真事,而且那补品当中掺有毒药的事情,也并不是她如烟杜撰出来的。
如今,她只不过是把事情添油加醋的描述一番罢了。
听了如烟的话,华妃抿了抿唇,眉头一皱,似是自语一般轻声说道,
“可是柳妃如果真的想要容儿死的话,又何必把事情做得如此明显?难道她不怕容儿在出事之后,所有人都怀疑到她的身上吗?”
见华妃似乎不大相信自己的话,并且话语之中所说也的确颇有几分道理,如烟微微一愣,心中却是飞速旋转。
是啊,华妃娘娘说的不错!
之前祁舒云代表柳妃娘娘送来滋补的炖品,是几乎所有人都看到的事情,难道那个贱人就不怕一旦东窗事发之后,所有人的怀疑目光都会集中在她的身上吗?
那个柳妃娘娘,就算再如何的嫉恨华妃,再如何的嫉恨祁容悦,也不应该会做出这么愚蠢的事情啊?
可是,昨天那补品之中也确实是混有毒药的啊!
要不然,她如烟的手指怎么会中毒?
看到如烟也开始沉默不语,华妃的眉头皱的更紧。
看到华妃不肯相信自己的话,如烟心中十分着急,忍不住就抬眼朝着祁容悦的方向望了一眼。
舍命相搏(05)
难道她就要这么眼睁睁的看着公主白白受了这么一番苦楚,却帮不上任何忙吗?
不!绝不!
目光才刚刚落到了祁容悦那苍白的面色之上,如烟心头便是一阵心疼的震颤,然后心中突的一动,忽然就有了主意。
于是将头脸转向满眼疑惑不解的华妃,如烟开口说道,“娘娘,想必这就是柳妃娘娘他们这个毒辣计策的狡猾之处了。”
“什么意思?”
华妃一时间没有反应过来,只能是望着如烟出声反问。
如烟抿了抿唇,对着华妃说道,
“既然娘娘你刚才能够这么想,那么想必柳妃娘娘也会像娘娘这么想。所以柳妃娘娘自然就有恃无恐。因为她知道一旦毒害公主的事情东窗事发之后,她也可以自行在皇上面前狡辩,说她绝对不可能蠢到那种地步,搬起石头去砸自己的脚。
皇上如果听了柳妃娘娘的解释之后,想必也会觉得柳妃娘娘一定不会故意当着那么多的人面前来送补品,然后又在补品里头放下毒药来毒害公主。
于是柳妃娘娘就偏偏来了这么一个计策,也并不是没有可能的事情啊。而且之前,柳妃娘娘送来的那盅补品并没有被公主全部喝掉,公主当时喝了几口之后觉得口中无味,随手就推到了一边,然后奴婢去收拾的时候,不小心打翻了那补品。
当时手指便是一阵火辣辣的疼,并且颜色发黑,于是奴婢就在公主的吩咐之下赶去了太医院中,太医一番检查之后才知道乃是误中了丛荆粉的毒。
如今奴婢手指上的毒素因为距离心脉较远,所以没有什么大碍,可是公主却的确是在曾经喝了那补品之后,不过一夜的时间就突然发热昏迷。
而且刚才太医也说过了,公主是因为体内中了那从荆粉的毒,所以才会昏迷高热。娘娘,难道这样的事实,还不足以证明柳妃娘娘让长平公主送来的那盅补品之中有古怪吗?”
舍命相搏(06)
说完话后,如烟还特意伸出了自己的手掌,让华妃查看自己手指上经过包扎处理的伤口,“娘娘请看,这便是奴婢之前经过处理的伤口。倘若娘娘不信奴婢所言,大可以到太医院去进行查询,想必那位太医的话能够为如烟佐证。”
“还去什么太医院啊?难道你的话本宫还不相信吗?本宫只是实在没有想到,柳妃这个贱人居然如此歹毒,在皇上面前也敢昧着良心说一套做一套!”
看到如烟言之凿凿,又看到身后的床榻上祁容悦病歪歪的模样,华妃柳眉一耸,樱唇轻咬。
见华妃在自己的言语之下已经升起了不悦,如烟轻轻吸了口气,继续说道,
“柳妃娘娘的这一招可真是够歹毒的!如果这一次公主被她成功谋害,那么她就既除掉了心腹之患,又同时引发了皇上对娘娘你照顾帝女不周的怒气。
为了打击咱们这边的势力,好让她自己一人在宫中独大,居然想出了这样一石二鸟的毒辣之计,企图把娘娘身边的力量站金沙局,她还真是费尽心机,明目张胆!”
“哼!”
如烟的话挑拨的恰到好处,只见她话音才落,华妃就是重重的一掌拍在了身旁的软椅扶手之上。
看到华妃不光一头如云鬓发上攒着的珠玉流苏在轻轻的震动着,就连小指上晶莹碧绿的翡翠护甲,也因为撞击扶手的太过用力,而在边缘处微微的裂开了些许。
如烟知道,自己刚才的一番言语已经发挥了作用。
于是不再多言,只是带着满脸愤愤的神色望着华妃。
“这可真是人无伤虎意,虎有害人心。如今本宫纵然有心息事宁人,可是柳妃那个贱人却偏偏不肯罢休。既然如此,本宫就算是和她拼个你死我活,也要决出高下。”
华妃将手掌收拢成拳,紧紧握住,眉眼之中腾起一片毅然之色。
“娘娘心中可有了计较?奴婢原为娘娘效犬马之劳。”
听到华妃满是仇恨的话语,如烟迅速上前,拱手领命。
舍命相搏(07)
华妃略一思忖,转过眼眸,对着如烟吩咐道,
“事不宜迟,你现在就去通知皇上,就说公主突患怪病昏睡不醒,请皇上过来探望。”
“是。”
知道华妃打算利用皇上对祁容悦的父女情分来打动皇上对付柳妃,如烟匆匆点头,应下之后马上就出了门。
听说了祁容悦再次突患怪病,并且昏睡不醒,祁永飞下了早朝之后急匆匆就赶了过来。
刚一进门,就闻到富丽堂皇的宫室之内弥漫着一股浓重的汤药味道。
祁永飞皱了皱眉,随即再向前行。
接下来,就看到内室之中太医还有宫女忙的团团乱转,而华妃正眼带忧愁的立在一旁悄然落泪。
此刻看到祁永飞快步而来,华妃略一转身,将脸庞上的泪痕迅速抹掉,顷刻之间便又转了过来,朝向祁永飞迎了上来,恭敬迎道,
“臣妾参见皇上。”
“起吧。”
祁永飞扫了一眼华妃面容之上犹存的泪痕,又朝向内室之中床榻上昏睡着的祁容悦一眼,促声问道,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听出祁永飞话语之中不悦之意,华妃眉眼一窒,怯生生的抬眼,半是抽泣半是哽咽的对着祁永飞说道,
“容儿如今突患怪病,昏睡不醒。眼见容儿年纪尚小,却接连逢难,臣妾实在忧心。
再加上太医诊治之后竟然对臣妾言明,说是中毒所致,臣妾一时之间更是六神无主。所以才斗胆惊扰了皇上圣驾。”
“中毒?”
听到华妃回答,祁永飞眉峰高耸,面上怒色愈发浓重。
眉眼一转,从病榻上正接受太医诊治的祁容悦身上,把目光转回,投向身旁立着的华妃,低声呵斥道,
“怎么好生生的却又中了毒呢?当初朕之所以将容儿交付给你,正是看中了你华妃平素待人接物的适宜得体,可是自从容儿来到你这永春宫后,华妃你这永春宫中也未免也生出了太多的无端事端了!”
舍命相搏(08)
听出祁永飞话语之中竟然大有责怪自己没有照顾好祁容悦的暗藏深意,华妃俏脸一白,嘴唇微启,似有话要说。
可她口唇之中辩解的话语尚未说出,那眼眶之中就已经有泪滴大颗大颗的滑落下来。
看到那一颗颗晶莹的泪滴大颗大颗砸洛在脚边的白玉地砖之上,祁永飞眉心微蹙,却是不耐的转过眼去,背对着华妃不悦出声,
“怎么,如今华妃为人竟然如此矫情,竟然连朕也说不得一两句了吗?”
“臣妾不敢。”
眼见祁永飞对自己的泪水并无丝毫怜惜之意,华妃略一咬唇,神情之中好似百般委屈。
看到祁永飞对待华妃态度冷淡,如烟眉心一紧,担心公主平白身犯险境,于是便大着胆子上前两步。
竟然是来到华妃身旁,对着背对自己的祁永飞“噗通”一声跪倒下来,含着喉中声声悲戚,主动请罪出声,
“奴婢斗胆,恳求皇上万勿怪罪华妃娘娘,自从奴婢跟随公主搬来永春宫中,娘娘对待公主犹如亲生,事事周到,关怀备至。
倘若皇上一定要怪,就将奴婢杀了吧,是奴婢替身照顾公主不周,才致使公主误使毒物,再陷险境,奴婢罪该万死,罪该万死……”
听到身后“噗通”一声响动,祁永飞回国眼眸,看到如烟当中跪倒,眼眶之中同样泪光盈盈。
祁永飞眉峰一紧,眉眼之中不悦之色更加浓重,明黄色龙袍袖尾猛然一挥,便有隐隐冷风划过如烟面颊,
“说的不错,如烟你的确是罪该万死!身为容儿的近身嬷嬷,理应照顾容儿周全,可是如今容儿却病恹恹的躺在榻上。
倘若这番朕的公主真的有什么闪失,你这个奴婢就是死上一千一万遍也不足以怕平息朕心头之痛!”
“是,奴婢罪该万死,罪该万死!”
如烟伏地,额头连连叩地,口中同时连连请罪。
“哼!”
祁永飞仍然是眉头紧蹙,一转身,自顾在身旁的软椅之上坐了下来,对着地上连连叩首的如烟沉声问道,
“如今朕且留着你这奴婢一条贱命。还不赶紧起来,对朕言明到底怎么回事!”
舍命相搏(0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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