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观音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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观音渡- 第14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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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话刚问完,外面便有人大声询问道:“大将军,酒菜已备好,可是现在抬进去?”

“嗯!进来吧!”

一群人端着摆满酒菜的桌案鱼贯而入,将一盘盘的珍馐佳肴分别用矮几放在三人面前,而后又缓缓退下。

张逸飞先起身走到萧策面前,亲自举起酒壶将他身前的酒杯斟满,又为自己斟了一杯,双手举起,对着萧策道:“郡王殿下,你我本是同窗一场,如今在此相遇也是缘分,我满饮此杯,聊表敬意,你随意便是!”

话毕,他仰头将酒一口喝了进去,用手倒拿酒杯向萧策示意。

萧策本是对他不甚恭敬的态度微微不悦,可见他表情诚挚,又是当着萧缘书的面,萧策实在不好不喝,便也端起自己面前的酒,二话不说喝了下去。

见状,萧缘书起身离位,走到萧策面前,一手拢着水袖,一手执起酒壶为萧策斟酒,而后道:“王爷,我不会喝酒,便为你斟酒全当赔罪!”

在萧策的印象中,萧缘书虽然相貌出众动作却从未如此妩媚,他不由有了怔然,看向她仍然红疹密布的脸,喃喃道:“缘书,这酒我喝可以,只是,有个要求!”

“王爷请说!”

“缘书……你能不能还像从前一般唤我的姓名?”

萧缘书显然没有想到他的要求是这个,一时呆住,回神后方才颔首一笑。

“好啊!萧策!”

“缘书!”

“你快将酒喝了吧!”

“好!”萧策有些激动,握住酒杯的手微微发动,晃了一些酒水出来,才将酒送到嘴边。

萧缘书见此情景有些不忍,心中默默念着,萧策,你莫怪我对你狠心,我也是被你的父皇所逼!

见他喝了一杯,她又忙为他斟上一杯。

一刻钟后,萧策感觉头重脚轻,神智渐渐开始涣散,猛力晃了晃脑袋还是无用,咚的一声,从座椅上仰摔在地上。

见他晕过去,萧缘书方才低喃:“萧策,对不住了!”

张逸飞见她自责,安慰道:“缘书,权力争斗本来就是如此!萧策要对付他人时何尝有过心软?前天夜里,他不是一心置你于死地?若不是我赶到,你早已经是他枪下的冤魂了!今日之事,你切莫太过念旧情,若是易地而处,萧策必然不会你手下留情!”

萧缘书颔首,颇为自嘲的说:“二哥,我也并非心软,也不是自责,不过就是兔死狐悲,随口说说而已!该做的,我还是会去做!”

话毕,她转而高声道:“来人呀!”

几个侍卫从外面进来,半跪于地道:“萧将军有何吩咐?”

“你们火速带上五十人马,将萧策在营门外的将领剿灭,记住留下一个活口回来!本将留着有重用!”

“是!”

约莫过了一炷香的时间,领命而去的亲卫兵押了一个人犯上来。

萧缘书一看,此人正是萧策的随侍。

那随侍见了她,不似以往的跋扈。凭着她的身形和脸上红疹,依稀认出了她,却也不敢肯定,只得犹疑的唤了一声:“马姑娘?”

萧缘书轻哼一声,算是认下了。

虽不明白昔日里丑陋的她为何变好看了,更不明白她在军营中的原因,随侍却知道她定是个人物,当即颤巍巍的跪下,道:“马姑娘,您饶了小的吧!”

“饶了你?然后让你回去给皇帝报信?”

“不!小的绝不敢如此!”

“呵呵!你敢,不仅敢而且一定要去做!否则,小心你的脑袋!”

“马……马姑娘,小的……”

“听着,本将饶了你,不过你得为本将跑一趟京城,将今日发生的事情告诉皇帝。”

“小的……”

“对了!”萧缘书看向他,粲然一笑,补充说:“莫忘了,告诉你的主子,本将姓萧名缘书,可不是什么马姑娘!”



正文 第十一章 何必将军是丈夫(六)



萧策悠悠转醒,不知道过了多久,感觉脑袋发沉发痛,一时想不起昏迷前发生的事情。痛苦的伸手揉了揉后脑勺,这个地方好暗,这是哪里?四周不断地晃动,好像是马车上!

他听到周围有马蹄嗒嗒的声音,还有杂乱的脚步声,好像人数很多,难道是在行军不成?

他又揉了揉脑袋,怔愣了许久,酒桌上的一幕幕才不断从他的脑海里闪过,这么说来,是缘书将自己迷晕了?

他心底一恸,不由愤怒,她居然敢伙同张逸飞一起对付他,对他下迷药!

他不会饶过她,更不会饶过张逸飞!绝不!

他想着,便要起身,可却发现身上彷佛没有了骨头,整个人都是软绵绵的一块,根本没有力气站起来。

好!萧缘书真是好手段了!为了控制他,不惜给他下药,让他形同废人,多走两步也无法做到!

他咬牙,若是还有力气定能将牙齿咬碎。他双眼赤红,用尽全身的力气大喊:“萧缘书,你为何如此对我?”

喊完,他听到有马蹄声向着他靠近,然后车帘被掀开,借着火光,他看清来人正是萧缘书。

她已经褪下了女装,身穿一身金丝软甲,头发整齐的束成一团,用一根黑色的带子紧紧捆住,背后背着她的弓箭。

她径直走过去,找了个地方坐下,道:“你醒了?”

“这里是哪里?”

“湘西的边境!”

“湘西边境?你来此地做什么?”

“我要攻打夜郎!”

“你……”

不等他责怪,她便已经冷然说道:“萧策,你莫要怪我!若不是你的父皇一心想要集中皇权,欲置夫子于死地,我也绝不会对你下手,将你抓住人质!”

“人质?你想用我威胁我父皇?”

“嗯!”萧缘书颔首,毫不隐瞒的说:“我将你的随从都已经杀了,唯独放走一人。为的便是让他回到京城告诉你的父皇,若是夫子有什么不测,你便要陪葬!”

听她此言,萧策虽然有了思想准备却还是止不住的难过,喃喃道:“你竟是想要杀我!”

萧缘书心有不忍的看他一眼,道:“我从不想杀任何人,更不想杀你!只是你的父皇欺人太甚,我不得已而为之,你也莫要怪我!若是夫子平安,待我攻下夜郎,定会找人将你送回京城!”

“说到底,你心中只有楼韧!你所图所谋都只是为了他而已!”萧策忽就很生气,亦不服,面带狰狞的问:“萧缘书,你告诉我,我有什么不好,为什么你心心念念的只有楼韧?”

被他这一吼,萧缘书微微有些心虚,半响才叹气道:“萧策,对不住了!”

“你……谁要你的对不住,我要你回答我,我有哪里比不上楼韧?以前,你只看得到萧允,后来就是楼韧,我哪点不如他们!你说,我哪点不如!你这个不识好歹的东西,我对你百般好,你却总是自以为是,当真以为我就离不了你吗?不过就是个没有眼力的蠢女人!”

萧缘书本不欲理睬他,可却被他这副高高在上的语气给激怒,道:“他们也是王孙贵胄,可却绝不像你这般蛮横!一副天下皆须听令于你的样子,你不厌烦,我看着都厌烦了!”

这话将萧策伤得彻底,红着眼死死盯住她,似嘲笑似愤怒。

说完,萧缘书又觉得过了头,又是一声长叹,说道:“你莫要闹事,我……只要夫子无事,我定会保你无恙!”

萧策气极了,反而慢慢冷静下来,转念一想,若是做了人质不但能够有机会了解西夷的情况,更能有机会接近萧缘书。

孤男寡女长期相处,他就不相信不能在她心里留下点什么!若是她心仪于他,那她手中的兵权便也成了他的!

想通了,他不似刚才那般蛮横,冷冷哼了一声,算是答应下来,开始乖乖配合着萧缘书往夜郎赶去。

汉朝时期,曾修筑有官道经蜀川进夜郎通往西夷各处。若是为了行军便利,当走此道。可萧缘书认为,西夷之地易守难攻,若是正面相击必然耗时过大。

她索性弃了官道,命五万兵士从湘的西南侧出发,绕着夜郎边境选深山茂林而行,期间翻过无数崇山峻岭,淌过多次天险大河。

山道过险,众将士皆放弃了马匹,改而步行。

就连作为人质被萧缘书随时看管的萧策,也没有了马车,只得走路。

萧缘书惧怕他逃走,便命人每日少量给他服药,让他走路也是气喘吁吁。

出发之时,萧缘书所率部下,除去在玉门关时便有的百来号亲卫,便是湘西境内五万人众。

在山间披星戴月的疾走二十天,到达黔西南处,即夜郎王庭的后方时,她们已然只剩下四万多兵众。路上或落崖而死,或被激流冲走,或被毒虫所咬之兵士众多。

她们到了王庭后方便一刻不停的向夜郎王庭发动了进攻。

夜郎此时尚不知祸之将至,大量兵士又在蜀川一带,少量士兵也是在王庭前方固守。王庭后方仗着有崇山、天险,常年疏于防范。

萧缘书一行人畅通无阻,路上斩杀的夜郎反抗者不过千人。

待她们打到王庭时,夜郎王尚在妃子寝宫中酣眠而无所觉!这一仗,毫无悬念,整个王庭尚未反应过来,便已经尘埃落定。

一切,都如萧缘书所想那般,可最关键的不是占领王庭,而是歼灭夜郎在蜀川的士兵。

夜郎王庭地势偏高,往北有一条长河,夜郎人称母亲河。因为夜郎境内秋冬季节温度也较高,终年有降雨,此河水流十分充沛。早在西汉时期,夜郎人便在中上游处修筑了河闸用于控水。

萧缘书占了王庭后,便命人将河闸紧闭,将河水蓄积起来,并在河沿岸放了火石。

她一遍着手河闸之事,一边又故意放走了几个夜郎皇族出去报信,只等着夜郎士兵回救王庭,她们在沿途布下截杀。

夜郎前方将领得到消息后,率领几万士兵回防。眼看着要走到王庭之时,忽听阵阵轰隆巨响,好似夏天起了山洪一般。

等看清楚前方确实是漫天洪水奔涌而来,夜郎将士们想要躲避时已经来不及。夜郎之地多为高原、山地,湍急的水流奔泻而来,席卷沿路所有物事,包括这些喝着母亲河长大的官兵们!

洪水淹了方圆百里之地,虽取胜到底是生灵涂炭。

萧缘书站于山岗之上,俯首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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