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出现在此,大家都很惊讶!古来皇帝大婚,虽然是叫亲迎,却并不是自己迎娶,皆是指定重臣到皇后家门口迎接。
他,居然亲自跑来了!
见他来,萧允笑,笑得落寞,他对缘书是如此重视,自己也该放心了!思及此,萧允对萧缘书说道:“缘书,你是有福之人!”
萧缘书微微有些伤感,不及她说话,旁边已经有人催促说吉时快到。
楼韧忙将她抱起,向着轿子走去,她从楼韧的腰侧回首看萧允,只见他双眼垂泪,却又满脸笑意,直直的看着她。
她立时灿烂一笑,以口型告诉他:‘萧允,你要好好的!’
萧允会意,缓缓点头,只是,此时的她已经被楼韧抱进轿中,无法看到。
她坐的轿子,没有按照礼制中的十六抬大轿,而是楼韧下旨特许的三十二抬,是帝王才能有的尊荣。初时礼部上书反对,楼韧却以她功勋卓著为由,驳回了进言的奏折。
见萧缘书坐入凤舆之中,司仪唱道:“吉时到!”
立时,銮仪卫校尉抬起凤舆,有侍卫在前引导,太监左右扶舆,内大臣侍卫在后乘骑护从。
而皇帝,这个历代大婚皆不曾亲迎的角色,应该骑马立在哪里,诸人有些迷茫!
在前?不好,堂堂九五之尊难道还要给众人引路?在后?也不好,堂堂九五之尊难道要尾随众人?在凤舆左右?那不是太监的位置吗?
好在楼韧心情不错,无视大家的迷茫,自觉地策马在凤舆左右,不时看看轿子里的萧缘书。
凤舆的轿帘开得较大,为的是环城之时百姓可以瞻仰萧缘书的凤仪。路边旁观者数以万计,人人皆赞长乐皇后冠绝天下,赞陛下和皇后是天作之合。楼韧听得美滋滋,路上笑容不断!
凤舆绕城一周,而后从正门入宫中,代表萧缘书从此后,便与楼韧同尊共重!
一堆繁文缛节下来,总算是进了新房。
新房门口,早早有人架着一口小锅,见到楼韧和萧缘书过来,几个宫奴行了礼,便有人从锅里捞出一碗水饺,用筷子夹了一个递到萧缘书的嘴边。
萧缘书下意识的一愣,旁边的宫奴,道:“请皇后娘娘吃水饺!”
萧缘书会意,张嘴,把水饺一整个含进嘴里。
宫奴看得目瞪口呆,皇后娘娘好生豪迈,这可是……生的呀!别的新娘,哪个不是象征性的咬上一小口!她,居然整个一口!
萧缘书一嚼,微微蹙眉,宫奴是做什么的?为什么煮个饺子也没有煮熟?不过,她看着大家都在关注她,今天是大喜的日子,还是不要找别人的不痛快了。她一闭气,索性连咀嚼都免了,直接将饺子吞下肚去!
宫奴显然有些呆滞,从未见过如此的新娘!可,到底正事要紧,忙回神问道:“请问皇后娘娘生不生?”
李妈虽然跟萧缘书把规矩说了很多遍,却独独没有告诉她,吃水饺是图个吉利,别人问生不生,要答生,意寓多子多孙!
水饺是生的,有谁会说是熟的?这个道理太简单,所以李妈都不屑提及!
可是,李妈没有想到,萧缘书生性宽厚,加之因为没有母亲教导,也没有女性长辈,对这些风俗根本不懂。
她看了看满脸期待的宫奴,心想着,宫中规矩甚多,只要犯错,动辄便是一条人命。这大喜的日子,她不想让宫奴挨打,更不想见人丢命!
她轻启*,避重就轻的说:“还是……还是很好吃的。”
呃?所有人,都震惊了!
楼韧闷闷笑,知道她是误会了,只得点醒她说:“缘书,要说实话,讨个吉利!”
萧缘书愣愣的看向楼韧,见他眼里全是笑意,又看向其他宫奴和太监,全都是圆睁双眼看着她。
她脸一红,明白是怎么回事,为了弥补刚才的错误,当即又大喊道:“生的,生的,生的,这个水饺是生的!”
她这一喊,大伙又都乐了。生便生吧,怎么没有点女人的矜持,喊得如此响亮和急迫?
李妈笑得合不拢嘴,到底还是顾及萧缘书的脸面,赶紧说道:“祝皇上和皇后娘娘多子多孙!”
她这一说,其他宫奴和太监皆齐道:“祝皇上和皇后娘娘多子多孙!”
楼韧颔首,握住萧缘书的手,将她往洞房里领,在她的耳旁低低调笑道:“刚才我可是听见缘书说了很多个生呢!娘子的壮志雄心,实在令为夫佩服,竟然要生如此多的孩子!”
萧缘书思及刚才的出糗,微微有些别扭,脸一红,狠狠瞪了楼韧一眼。
进到洞房里,萧缘书看见放在里面的千工床,呵呵一笑,道:“夫子,这床你是从王府搬来的?”
楼韧道:“嗯,本来就是为你造的,当然要搬过来!”
萧缘书笑得更加欢快,伸手欲解了凤冠作势往床上面躺去,楼韧赶紧拦住她,道:“娘子,如此急切入洞房?竟比为夫还急!只是,现下还不可以,我们的大礼还未成,要到晚上!”
她被他说得有些不好意思,外间等候的宫奴还有人忍不住笑出了声,她一下从脚红到了头顶,又恶狠狠的瞪着楼韧。
楼韧摸了摸鼻子,柔声说:“知道你累了,快起来吧,我们的礼还没有成呢!”
萧缘书不情不愿的起身,和楼韧一同坐到坐塌上。
李妈领了几个执事尚宫进来,其中一人对着他们屈膝微微拜服,而后走到他们中间,伸手将两人的头发顺了一缕,打了个结,说:“结发为夫妻,恩爱两不疑!”
话毕,便从旁边的宫奴手里拿出一把剪子,将他们打结的头发剪去,放在一个金黄色的盒内,小心盖好。
随即,又有执事尚宫上前,递了两杯酒,道:“请陛下和皇后娘娘行合卺礼!”
楼韧伸手取了一杯递给萧缘书,随即又自己拿了一杯,道:“缘书喝了这杯酒,你我便是夫妻,从此后,同饮共食,不离不弃!”
萧缘书闻言,很是激动,这是她盼望已久的,结为夫妻,不离不弃!她先前因大婚繁琐而生起的怨气顿时消失不见,当即应了他:“嗯!不离不弃!”
说着,仰头,悉数将酒灌入嘴里。
大家看得一愣一愣的,这酒,谁不是浅尝辄止呀,怎么……皇后娘娘一口干了,比吃饺子时还要豪迈!
楼韧眼中柔情和笑意并存,缘书这个性子,真是永远不变!真得,让世人自惭形秽!
他也跟着她仰起头,一饮而尽。
萧缘书喝完这酒,才感觉有些上头,且身体*,不舒服的扭了扭身体。
楼韧见她的样,笑意加深,行合卺礼用的酒为了洞房情趣,往往加了些催情的东西,比如人参之类的。她偏生不会喝酒,也不懂风俗,一口全喝光,能好受吗?
李妈看了看时辰,道:“请陛下和皇后娘娘移驾,行祭神之礼!”
楼韧看向萧缘书有些迷离的眼神,她的脸上还挂着呵呵的傻笑,无奈道:“祭神改在明日吧!”
李妈有点作难,道:“陛下,这与规矩不合!”
楼韧脸一冷,沉声说:“明日朕便命礼部改礼制,祭神之礼改到大婚第二日举行!”
李妈闻言不再说话,忙率了一干人等退了下去,并轻轻将门关上。
见人都走了,楼韧方才伸手将萧缘书头上的凤冠除去,又将手放在她已经僵硬的脖颈上轻轻揉捏,道:“好受些吗?”
萧缘书眯着眼,往他身上靠,回答:“嗯,好受了!”答完又说:“夫子,我好开心,终于可以和你成婚了,我都等了那么久,终于和你成婚了!”
楼韧低头看她,见她眼中神态娇憨,忍不住低头将唇覆在她的唇上,低喃:“我也开心,我也等了很久呢!”
“真的?有我开心吗?”
楼韧扶额,看样子她是醉得不轻,竟问这么孩子气的问题。不过,他到底还是耐心回道:“很开心,和你一样开心!”
“呵呵,夫子,我跟你说,我好喜欢你!”
“缘书,我也好喜欢你!”
“我们要不离不弃!”
“好!一生一世,不离不弃!”
正文 番外 皇后练兵记
萧缘书在宫中生活近两月,日子闲得令人发慌。初时还可以带带孩子,逛逛皇宫,待她将皇宫的每个角落都熟悉后,新鲜劲一过,就开始不习惯了。
忙忙碌碌的过了这许多年,一下无所事事令她浑身不自在,后宫之中无嫔妃,她虽然掌管凤印,其实没有什么事情可打理。宫内的琐事,有几个原先肃王府的执事尚宫处理,还有内务总管、大小太监。
一下子,她成了皇宫里最闲的一个,就连她的儿子,也每天忙着咿呀学语,忙着喝奶长大!
她怅然,未出嫁之时,她纵使是女人,也可以指点江山,激扬文字、现下所谓的皇后娘娘,不过是困在牢笼里的金丝雀,不由笑得开始少了些。
楼韧正午时得了空,从御书房回到万寿宫内。自他们大婚之后,萧缘书便一直是与他同居万寿宫里,从未去过凤仪宫。
他进屋时遣退了守在外间的宫奴、太监,以为她在午睡,特意放轻了脚步。哪知进到里面,便见她仰躺在榻上,双手平放,双腿大敞,双眼圆睁,眼神空洞的看着屋顶。
见她这个样子,楼韧心里一紧,她原是喜欢热闹,喜欢和人挤做一堆的性子,如今这皇宫于她便是大大的牢笼!
他上前,俯身将她抱起,就势躺靠在床上,道:“娘子,你不开心吗?”
萧缘书摇了摇头,没有说话。不开心吗?不算的,她最想要的,已经有了,该知足的。只是,只是……有点落寞,有点迷茫!
“那你开心吗?”
萧缘书挪动身体,将脸埋在楼韧的胸膛上,闷闷的回答:“不知道,最近越来越觉得自己终日里就是一个米虫,游手好闲的!”
“不如……我让人给你设个位置,你明日和我一起上朝听政?”
想也不想,萧缘书便朗声拒绝:“不!政事多虚伪,我不喜欢这些!而且,我也不愿意那些老学究,老古董又写什么进言,什么辞赋暗骂我无德!”
“谁敢?”
萧缘书抬头看他,见他满脸的霸气,轻轻哼了一声,道:“没人敢我也不去!我讨厌朝政之事!”
说着,她眼里精光一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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