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观音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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观音渡- 第2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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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缘书的脑袋立马如同拨浪鼓般摇晃起来,坚定地回道:“不,二哥吃!我这还有!”

张逸飞不再谦让,默默接过兔腿,斯文的啃咬起来。

萧缘书再次撕下一只兔腿,孩子气的说:“缘书烤肉也十分辛苦,这只兔腿就给缘书吃吧。”

话毕,她便将兔腿用嘴含住,然后望向手里少得可怜的兔肉,再望望周围的少年都带了食物,便心安理得坐到査君然和张逸飞中间,准备享用这美味。

美味当前,偏偏,有人不让她逞心,开口道:“萧缘书,你那不是还有只兔腿吗,还不快递过来给七殿下。”

萧缘书忿忿的看向吴起,恨不得将手里的兔肉向他面门扔去,当然前提是肉已被她吃了只剩骨头。

闻言,萧策满脸期待的看向她,等着她将兔腿递到手上。

萧缘书心里有些不舍,可想着萧策平日对她极好,此番若是不给他,岂不是太不仗义?

她认命的站了起来,撕下最后一只兔腿,就要向萧策走去。

此时,伴随萧允左右的胡为出人意料的开了口道:“缘书,五殿下平日最喜兔肉,不知缘书是否愿意将剩下那只兔腿奉于殿下品尝?”

话毕,萧缘书立即感到了为难,萧策对她好,她理当仗义。可萧允是她喜欢之人,她又想爱护。她有些后悔刚才早早的咬了兔腿一口,不然就不会如此进退维谷。

萧允微微锁眉,望向胡为,却见他双眼含有深意不像是胡闹,便站在一旁静观,并不出声为萧缘书解围。

萧策却是死了心要弄清楚,在她心里到底是萧允重要,还是自己重要,也就孩子气的看着她等她作出决定。

树林里忽然安静下来,偶尔响起烤炭炸开的噼啪声。萧缘书拿着兔肉,只觉如鲠在喉,平日里好吃的兔肉也变成了烫手的山药,恨不得弃之而后快。

胡为见她半天不做决定,便很好意的建议道:“缘书既然为难,不如就由君然为你决定!都说长兄如父,你们虽是结拜兄弟,情意却胜似亲兄弟。他活该能替你做主!”

萧允看向胡为,终于明白为何三哥萧宸对胡为另眼相看,本来只是简简单单的分食兔肉,被他这样一说,却成了择主的暗示。

査君然是镇国将军之孙,却也是朝中的中立派,这次他将兔腿给谁便是投靠的信号。即便他是无心,可政治本就是敏感的东西,外人看来谁会管他无心还是有意?

査君然生性直爽却不代表他毫无心机,闻胡为所说,他不动神色的回:“缘书还是长身体的时候,请二位殿下海涵,让她一人将这两只兔腿都吃了吧!”

胡为眼中冷光乍现,快得让人看不见,笑了笑继续和声对査君然说道:“既是如此,不如就将我带来的酱鸡让给缘书。”

说着,他看了看萧允道:“五殿下和我也算是多年至交,他一直酷爱兔腿,不知君然可否成全?”

査君然好似被逼上了绝路,面上有些沉重,担忧的看向萧缘书。手握兵权的将门,本就是皇权的威胁和忌惮,他若真替萧缘书做了决定,怕是査氏一门难有安宁。可若不选,却被胡为几句话将退路堵死,根本容不得他拒绝。



正文 第四十章 少年不识愁滋味(八)



眼见査君然左右为难,大大咧咧的萧缘书忽然就感应道他的忧心,嚷道:“夫子说,大丈夫行事当有担当、果决。我好歹也是肃王门生,怎么会一个决定都做不出!哥哥,这事不劳烦你,我自有主张。”

说完,她拿起手里的兔腿递到萧允面前,说:“五殿下,君子当有成 人之美,你既喜爱,缘书愿当一次君子。”

话毕,她又回火架边拿起被她咬过一口的兔腿,递给萧策道:“萧策,我们一直同桌而食,这兔腿被我咬过了,你也应该吃得下,你就吃吧!”

见她将未食过的兔腿给了萧允,萧策本已是脸布寒霜,但见她又将自己的那只递了过来,他立马言笑晏晏,道:“缘书不吃吗?”

萧缘书不舍的看了眼他手里的兔腿,闷闷的摇了摇头,一声不吭回到査君然身旁,拿起剩下的烤兔大口吞咽起来。

目的没有达到,作为两皇子党自是有些遗憾的。虽然事情是由萧允一边的胡为挑起,可萧策这边的人也很想逼着査君然选择,才会任由事态发展,不想却被萧缘书玩笑的做法不了了之。

几人暗自猜测,这个萧缘书到底是真傻,还是根本就是大智若愚之人?

啃着兔肉的萧缘书只觉得食不下咽,可也不敢表露出来。此刻,她第一次意识到身边的暗流涌动,也第一次感到了莫名的害怕和恐慌。

她无比清晰的知道,过去的傻奴虽然吃不好穿不暖,却可以守着自己的无忧天下。而今的萧缘书,吃穿不愁,却再也找不到那种安宁。

是夜,未及四更,更夫刚敲过三更的更,萧缘书便从床上爬了起了。

事实上,她心里有事,却不能对别人提及,躺在床上根本无法安睡,索性穿好衣服走到平日里练箭术的小桥上。

独自一人枯站了一会,冷风吹来,在漆黑的夜里让她感觉十分萧索,稍微犹豫后她走向了楼韧的住处。

楼韧是夫子,又是肃王,自然是独门独院。

守门的下人是肃王府里跟过来的,早早就接到肃王令任萧缘书在他院中自由来去。见到萧缘书,他也不阻拦,反而主动告知楼韧现下已经在卧室就寝。

萧缘书径直走到楼韧卧室,好在他睡觉有人把守因而从不锁门。她轻轻推门而入,走到床边便不客气的爬了上去,缩进楼韧的怀里,紧紧将他搂住。

楼韧在她推门时就已经清醒,从脚步声里已经知道是她,见她像个畏寒的孩子般卷缩进他的怀里,他忙将她搂住,道:“缘书,有什么事吗?”

萧缘书靠向他的胸膛,沮丧的说:“夫子,今天二哥为我抓了一只兔子,我原本以为有兔腿啃,结果忙碌了很久却只吃了一口!”

闻言,楼韧很不厚道的笑了起来,笑得靠在他胸膛上的萧缘书只觉阵阵颤抖和回声,令她更加烦闷。

笑够了,楼韧才敛神说:“缘书半夜不睡觉,就为了一只兔腿?”

萧缘书点了点头,又摇了摇头,却没有吭声。

见状,楼韧似有所觉,道:“缘书,将事情的始末讲于与为师听听。”

萧缘书犹豫一会,便徐徐道来,将白日里众学子所说的话,还有担任的角色都说了一遍。

楼韧听后,长叹一声,感叹道:“缘书终于长大了,也明白这权利之争了!”

萧缘书双手搂住他的脸,抬头看向他,忧伤的说:“可是夫子,我不想长大!”

见她这副无助的样子,楼韧有些心疼,不理智的说道:“既然不想长大,那缘书就与我回肃王府,我自会为你撑起一片天地,无人可以让你烦恼!”

萧缘书愣了愣,幽幽道:“可是,我还想和哥哥一起保家卫国,我还想时常见到萧允,我还得和二哥撰写律法,我还……”

楼韧不让她再说下去,俯身吻住她的唇,这个吻失了平日里的温和和怜惜,显得有些急躁和狂暴。

萧缘书觉得自己的唇舌即将被他吞咽下肚,想挣扎却浑身软绵绵的,只能无力的攀附住他,仰着头承受他的掠夺。

在萧缘书即将晕倒前,楼韧才微微离开她的唇,脸对脸的说道:“缘书,你既选了这条路,就必须长大,必须面对!今后,诸如此类的事还会很多,甚至比这更让你为难,也更让你伤心。你不能承受也不得不承受!你须知道,天下就和今日的兔腿一样只有一个,想得者却众多!”

萧缘书却不说话,倔强的看着他。黑暗中的对视让楼韧感到她眼眸中那种清澈的黑亮,是如此坚定,饶是千阻万难也不能撼动半分!

他无奈的将她重新搂在怀里,道:“好吧!缘书,以后我不会再提带你回肃王府的话,你也该是翱翔于苍茫中,奔驰于天地间的!”

萧缘书静静的任他搂着,等身上被他捂热,才小声说:“这样的事,我能躲就躲,我不想面对!我不喜欢!”

“傻话!”楼韧说完,又低声道:“也好!大智若愚,韬光养晦却也是宦海之道!”



正文 第四十一章 躲进小楼成一统(一)



楼韧在洪武书院授课已是一年多,这段时间,众学子的身高和知识都如雨后春笋般,嗖嗖的往上长。

萧缘书也在长,可她沮丧的发现,她虽然长了小半个头,却和众人的身高差异越来越大。吃一样的食物,每个人都长了一大截,就连斯斯文文的张逸飞和她说话也得俯视她,她却只有望洋兴叹的份。

腊月到来时,当今天子传下口谕,将于腊月二十八驾临洪武书院,参看学子年末比试。本来年末考核只是书院放假前的惯例,因着天子观看,这性质就变了许多。凡是有些抱负的

学子皆已摩拳擦掌,跃跃欲试。

楼韧眼看着门下几人心思都扑在考核上,心中有些忧虑,他虽不是个合格的老师却也多多少少是真心爱护学生。进取之心对年轻人来说是好事,可把输赢看得过重并不可取。个人得失计较非常,其实并不适合登高位、掌庙堂、守社稷!

他本就是个不按规矩行事的人,好好的授课,却忽然在课堂上心血来潮的说道:“为师常闻流水不腐,户枢不蠹。尔等近来太过安逸,早失了上进之心。现下,为师有意激发尔等斗志。尔等可惧?”

“不惧!”九个学子朗声回答,唯独萧缘书径直翻着白眼。

她心里暗自嘀咕,若是说惧难道就不用被你戏耍了?

本来只是一个小动作,却因着楼韧对她的关注而被发现。

“缘书,为师看你未答且心有所思,何故?所思者为何?”

萧缘书立马夹着尾巴,双脚并拢从位子上站起,回道:“夫子多想,学生只是太过佩服夫子的*远瞩,因而一时忘情而沉默。”

楼韧心里觉得好笑,她明明就是不喜欢自己那副腔调,却说得如此好听。短短半年时间,曾经憨厚的傻奴,而经已成为会说冠冕堂皇话的萧缘书!时间,真是个厉害的东西!

“好。既是如此,那就替为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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