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九章 大闹婚堂
这些日子华山算是上上下下里里外外都喜庆的很,武林第一美女与随云公子的亲事,可算是传到了江湖的每个角落了。
这几日郇黎都自己闷在房间里,也没有出去,自然也没有见到秀璟。
这日,便是他们的大婚之日了,一大早,外面便开始飘起了稠密的雨丝。郇黎推开窗,路人形形□,打着各种颜色的纸伞,在山中正朝着华山派大门走来。
葛藤花爬满了兰若,阳光照进雨里,如轻纱般,在风中飘荡。
郇黎拿起门后那柄有着六十四骨的紫竹伞,撑开后,便逆着人流朝山下走着。
人们嬉笑怒骂的从她身边擦身而过,而郇黎则慢慢的向着山下走去。等她到达山下的时候,雨势已经发展成为了倾盆大雨,阴霾遮蔽了蔚蓝的天。
这个季节雨季繁盛,在雨水潮湿的氤氲里,郇黎走在华山脚下的小城中,来往的人有抱着头躲雨的,也有托着牛车往回赶的老农。
路过那长着酸枣的老红墙,那藤蔓支支离离,像是时间的年轮,在墙上刻画出各种各样的面容。
雨水打在紫竹伞上重重的,能够感受到那稳稳的重量,郇黎换了一只手,她想找个地方坐下。看着天色,估计也过了半日了,拜堂也许也应该开始了吧。
本想等他们拜堂结束在回去的,可是如此大雨,打得周围一片寂静,家家都关上了窗户,郇黎忽然停下了脚步,站在原地,她似乎找不到可以休憩的地方。
她目视着前方,雨水稠密的已经将视线都模糊了。
可是忽然间,郇黎眼中闪过一片大红喜色,就这么直直的从后面被一个人抱住了。那人将双手扣在郇黎的腰际,将她搂的紧紧的。
六十四骨的紫竹伞瞬间掉进了积水潭中,掀起一片涟漪。
那人轻轻将下颚压在了郇黎的肩上,耳边能听到他细碎的喘气声,他的呼吸微凉。
郇黎正准备回头去看,却听到是秀璟的声音,他在她耳边轻轻说道,那声音似乎是充满了疲倦,他说,“别回头。”
郇黎此刻也是吓了一跳,她道,“秀璟?”
耳边人没有回答,良久,他才说道,“你若不想嫁我,就罢了。”那口吻,有着略尽沧桑的悲凉,却也泛着冷冷的冰霜。
郇黎还是想要挣脱那人,可是秀璟的手却扣的越发的紧了,似乎将郇黎整个人都揉在他的怀里,瑟瑟南风吹过,秀璟沾着水渍的长发垂荡到郇黎的耳边和胸前。
秀璟将头埋入她的颈项中,深深的,用力的,一瞬间郇黎觉得他是一只正在呜咽的野猫,两人一直维持着这个姿势。
远远的从雨里看去,一个穿着大红喜袍的男子从后搂着一个女人,而那女子则有些呆滞的看着前方,雨水将两人的衣服打湿了,那红的娇艳欲滴的喜袍此刻更是如暗红色的血。
郇黎此刻想挣脱他的怀抱,便用力的想转身,谁知秀璟却丝毫没有松手,于是郇黎一下子重心没有稳住便跌倒了下去,秀璟也跟着她跪了下去。
秀璟的气息从上方传来,郇黎整个人都裹进了他怀中。
郇黎叹了口气,道,“秀璟。”
秀璟将手盖在她的手上,紧紧的覆盖住。
郇黎又重重的叹了口气,道,“你这样,让华清清怎么办。”
秀璟低垂着那暗藏潋滟的双目,沉下声音,说道,“与我有何相干。”
郇黎低头看着他们绞缠在一起的手,想了良久,最后说道,“你若不是想真心娶她,当初又为何答应人家。”
复尔,郇黎又道,“反正你也说了只是走个形式,那带我去见长姥姥吧。”
郇黎把意思说的很委婉,但是秀璟自然是听懂了。
他松开了环着郇黎腰际的手,郇黎听到耳后一阵轻笑,正回过头去,秀璟顺手勾过她的下颚,吻住了她,一个猝不及防的短促的吻。
只是轻轻的在郇黎的嘴上停留了片刻,便离开了,秀璟那狭长的双眸正微微带着笑意,闪着潋滟般的光泽。
在郇黎还没推开他之时就已经放开了她,郇黎顿时就红了脸,她推开秀璟,尴尬道,“这是做什么。”
秀璟则一把抱起了她,郇黎整个人都横了过来,她扯着秀璟的袖子说道,“放我下来。”
秀璟将手在她额头上一拍,道,“安静。”
郇黎倒还真的是安静了,便由着秀璟一路带她走上华山。
两人在雨中走着,过往行人纷纷用奇怪的眼神打量着他们。一个穿着成亲的衣服的隽秀男子抱着一个布裙女子,正往山上走去。
两人走进礼堂,华泉正在堂中来回走着,看得出异常焦急,而下面的宾客也是悉悉索索的不停的议论着,而华清清则盖着红盖子站在正中央。
见到两人走进来,秀璟则是神色如常,郇黎倒是不好意思的地下了眉。那华泉诧异的看着他们,眉头一皱,走上前来,道,“贤侄你这是?”
郇黎从身上下来,礼貌性的鞠了一躬,下面的人声顿时安静了下来。
秀璟看着华泉道,“华掌门,也许我不能和你女儿成亲了,原因也正如你所看到的这样。”秀璟慢慢道来,丝毫没有任何神情上的异样,仿佛在叙述一件极为正常的事。
那华泉重重的拍了一下身边的桌子,怒视着秀璟,道,“你说什么,有本事你在说一次。”
下面顿时炸开了锅,人们万万没想到,随云公子竟和新任盟主……
那边华清清伸手翻起了红盖头,她的目光凌厉,神情却依旧高傲。
她走到郇黎面前,狠狠的指着她道,“你这个□,勾引人家相公。”她的手指都已经气得发抖,随后她又转身看着秀璟,那神色,似乎是幽怨到了极致。
她颤抖的声音说着,“今日你竟然为了这个妖女弃我而去。”
郇黎上前想拉住她,试图向她解释他们是为了去见长姥姥的事,却被秀璟一把拉住,死活不放开她的手。
秀璟淡淡的扫了华清清一眼,道,“华小姐,你我姻缘已尽,我已和郇黎私定终生,此生负你希望你能理解。”
华清清的泪水如泉涌般滑下,滴到了那本应该是红色的喜庆服饰上,她的声音顿时凄厉了起来,她道,“今后你莫要后悔!”
华清清豁然扯下头上的红盖头,大声说道,“正如各位所见,是他负我,非我负他,从今以后,我与此人恩断义绝!”
说完她伸手将头上的凤冠珠花全部扯下来,将那大把珍珠放在掌内,双手一搓,顿时化作粉末漱漱而落。
她看着在场的各位,道,“我华清清若不雪洗今日之耻,就有如此珠。”
说完她回身看着华泉,道,“父亲大人,女儿不孝,但是女儿有一件事请求父亲大人,今日是女儿自己的事,希望父亲大人莫要插手,女儿会自己解决,父亲大人该怎么做请不要因为女儿而改变。”
华泉蹒跚的向前走了两步,道,“清清,你要去哪,为父答应你就是。”
华清清凄然一笑,双手在是一扯,那绣满金花的喜袍撕成两片,抛在地下。她一个飞跃,在空中翻转数回,跳上的屋檐,就这样如一片天边的彩霞踏云而去了。
第三十章 天上白玉京
距离那日大闹礼堂之后,已经过了数日,此刻的郇黎正在秀璟的家乡,柳州城的随云山庄内。
那日之后,秀璟便强行把她带了过来,说来见他的长姥姥。说长姥姥在山庄独居了五十年,从未离开过一步。
随后便给郇黎安排了一间房间,说等安排好了便带她去见长姥姥。
郇黎倒是第一次来这随云山庄,看着那墨墨的如一幅水画般的风景,不经心中叹道,秀璟还真是有钱,也不知道他的家族到底是什么样的,竟然如此富有。
闲来无事,郇黎便又开始想着那个已经离开他许多日子的人了,这日一早起来,她便执笔在宣纸上画了起来。
边画嘴里还低低的默念道,“鼻子要挺,眉头要秀气,嘴唇要薄薄的,真叫人嫉妒,怎么好看怎么长。”
这一画便是半日,连那送来的午饭都没有去顾。
绫缎的绣花窗户,薄薄的轻纱在风中舒展,如盛世女子的裙摆,莲花般傲然绽放。
秀璟从窗外看过去,郇黎站于那紫檀木的桌子前,气定神闲的执着一只小豪,涓涓的如一朵饮水芙蓉,从盛世繁花中淡泊而来,轻灵的素色的,从容而镇定,似乎胜过那世间的一切繁华。
郇黎此刻发现画不下去了,无论她把纸上的人画的多好看,都觉得及不上那真人的一分一毫,她坐下来,托着头,看着那画像傻傻的发呆。
果然是太久没见到叶倾城了,满脑子都是那人随意的神情,翻手为云覆手为雨,仿佛那双修长的双手轻易的就能翻云覆雨。
微微的一阵风吹来,吹起了桌上的宣纸,这一吹,便是将那画像上的人从窗口的桌子上一路吹到了门口,门被打开,一只手抓住了那张画纸。
秀璟走进房间,便抓住一张迎面飘来的画纸,他拿过来一看,面色一沉,那眸色反着暗暗的冷色,然后他直接双手一撕,生生的被撕成了两半。
郇黎眼睁睁的看着他把自己画的画像撕成了两半,当场就气得脸“唰”的一下白了。她疾步走到秀璟面前,抢过他手上的残纸,面带极度不满的看着他。
秀璟倒是像什么都没发生一样,手扶上郇黎的耳边,将她的头抬起来,道,“呲牙咧嘴可一点都不像你。”
郇黎一把拍开他是手,隐含怒气的道,“你为什么要撕了它?这是你的东西吗?”
秀璟的声音也冰冰凉凉的,他由上而下俯视着郇黎,一双隽秀的眸子冷冷的,他道,“我做事从不需要理由。”
“笑话,这是你的事吗?”郇黎说完就走到床上坐下,背对着他,也不看他,然后她说,“你可以走了。”
气氛有些冷凝。
秀璟却没有走,他走到郇黎身边,将她的手腕扣着,抓到自己面前,说道,“在我面前你最好不要想他。”
郇黎觉得可笑,她说,“你能控制我的思维?你是天上的神仙吗?”,复尔她又说,“你为什么总是莫名其妙的阻碍我?”
突然,秀璟俯身跨上床,将她重重的推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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