灵月宫门口那条静静的河流,不知是何人取得名字,奈何。
三千弱水,年年月月在桥下流过,只争朝夕。
一个青衣男子走到那渡船的老夫面前,他对着河流远远的叹了一口气,说道,“你可以渡我过河吗?”
悦耳沉静的声音,夹杂着人生无常的奈何。
老夫这才看清楚那人的容貌,如这清冷的月光,有着冷色的光泽。
渡船的老夫说道,“我渡船有我的规矩,一般的报酬我不要的。”
那男子撩了撩被风吹起的长发,望着月色叹道,“我给你讲一个故事,你渡我过河。”
渡船者打量着他,道,“有意思,上来吧。”
老人解开摇橹,轻轻的荡起了小舟。
“你可以开始了。”渡船者说道。
“有这么一个人,这辈子为了一个执念,做了很多错事,可是事到如今,当一道横亘在他面前的大墙终于被别人推倒时,他才悟到,他其实最大的执念就是推倒那一座墙,而当那座墙倒了之后,他也在无任何意念可言了。”
老人沉默的听着。
那人继续说道,“他本以为自己的目的是想推翻那堵墙,自己成为那堵墙,不过他现在忽然意识到,其实他只是想推翻那堵墙罢了,墙倒了,他所作的一切都再无意义。”
老人望着苍茫江水,连绵不绝的翻滚着,叹了口气,重重的,他道,“公子,到了。”
是湖中心,漩涡的中心。
自那以后,再也没有人见过那个老人和那个男子。
那个老人叫黄泉,他渡所有自认罪孽深重的人过河,通往黄泉的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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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时,郇黎正在整理着行装。
虽然白玉城的下属在郇黎展示了那只玉镯后,便不再追求城主之死的事,而是都拥立郇黎成为新的白玉城主,可是郇黎则推脱道,“凌铃是城主夫人,叶初雨死了,城中事务该由她负责,我还有事要去做,先走了。”
所以此刻她整理好行装,便准备出门了。
却看到迎面走来的华清清,她一把拦住了郇黎,郇黎有些吃惊,华清清则说道,“你去找他?”
郇黎点了点头。
华清清又露出一丝尖锐的神情,她道,“替我告诉他,我永远不会原谅他。”
郇黎则叹着气,低眉道,“华清清,你在白玉城也是德高望重之人,除了这里你别无去处。”
“你想说什么?”
“替我照顾凌铃,我相信你在白玉城也会生活的很好的。”
华清清则忽然苦涩一笑道,“你以为我还想着他?我早不想他了,我现在只想我自己罢了。”
“那不是很好。”
“我只是不服,你和他究竟是什么关系,到现在也没个准,他竟然为了一个完全没准的人而抛弃我。”
郇黎道,“他很好……非常好的人……”
华清清冷笑,“我告诉,这世间只有你说他是好人。”
“我不管人家怎么评价他,至少我觉得他是好人。”
华清清又是一阵冷笑,郇黎看着她,最后说道,“他很好,真的很好,是我认识最好的人。”
说完她便走了,留下原地冷眼看着她的华清清。
郇黎走到白玉城门前的河边,找了个渡河的小舟,一路晃晃悠悠的往江州而下,她听闻此时正值江州的烟火盛世,便有些急迫的也想去看看。
渡船的老人还是上次那个老翁,他迎风含笑,爽朗的说道,“姑娘可是又去见心上人了?要我说,既然相互喜欢就不要老是分开。”
郇黎听到老翁又开始说这个了,便道,“不是我心上人。”
“不是心上人,那是什么?”
“是……”郇黎不知道怎么解释了,“是个很好的人。”
老翁见她这样,以为她害羞,便不再说下去,只是道,“姑娘,江州到了。”
郇黎顺他的话看去,万家灯火绵延千里,零零散散的琉璃灯光散满了大地,烟花也在黑夜中忿然绽放。
她缓缓摸索着缰绳走上岸边,向老翁道了个别,这江州此情此景一如当年的金陵,秋冬时节,竟是被火光照得暖暖的。
她想到不能停留,要尽快赶过去,便不再磨蹭,却听到那酒楼的说书人侃侃而谈,“听说灵月宫消失了。”
“消失了?”众人大为惊讶。
“是啊,都说最后一次见到叶倾城是在那江口小舟上。”那说书人执一把折扇,开开合合的,好不高兴。
“那又如何?只要还活着,就不会完全的消失吧。”
“你个笨蛋,江口的那艘船,谁不知道?”说书人忽然把扇子往那人头上敲去。
“你敲我做什么,快说。”那人拍了下桌子。
一旁的另外一人,忽然恍然大悟的样子说道,“你难道说的是黄泉?”
“对了。”说书人满意的点头。
郇黎本来只是不经意的经过,此刻却已经驻足听了好久,黄泉,她有所耳闻,可是她不明白为什么,叶倾城此举到底图的是什么。
她忽然有些失意,也忘了自己赶路的目的,漠然的转进了一个小巷子,也就不想再走了,便找了个地方蹲了下来,手肘枕着自己的下巴。
忽然看到一双亮晶晶的眼睛溜溜的看着自己,一看才发现竟是当年那个“小火神”长老手下的那个小麻子脸。
他看到自己“哇”的一下叫了出来,说道,“叶倾城?”
郇黎听到这个名字就很涩涩的,她苦苦一笑,道,“是啊,你好么?”
小麻子忽然大大的笑道,“我好的很,不过有一个人一直念叨着你呢。”
郇黎有些讶异,念叨叶倾城?她问,“是谁?”
小麻子道,“我带你去就知道了呗。”说完拉着郇黎,不管三七二十一就走了。
郇黎还是跟着他到了一个破庙,谢灵运此刻正坐在席子上。
她连忙拉住小麻子,问道,“你说一直唠叨着我的是他?”
小麻子很认真的说道,“是啊。”
郇黎则道,“那你出去一下,我和他说点事。”
小麻子就一蹦一跳出去了,郇黎上前去坐于谢灵运身边,说道,“好久不见。”
谢灵运礼貌地一笑,道,“姑娘想必也知道了吧?”
郇黎沉眸,问道,“为什么,他究竟是怎么想的?”
谢灵运合上手上的书,道,“人各有志,有些事就不要去问的太细了。”
“可是他的志不是白玉城吗?”
“也许我们都误解了。”
什么?郇黎似乎没有听明白,又似乎明白了,她讷讷说道,“误解了吗。”
他又道,“有些事,只有等到了结局,也许才会恍然大悟,姑娘将来有何打算,是继承白玉城还是……?”
“不,白玉城我没兴趣。”郇黎打断他,她看了看苍茫星空,道,“以后的事我不知道,现在,我要去找一个人。”
“看来姑娘变了,我原以为姑娘会对他的死执念颇深。”
郇黎道,“不,我对他的死有执念,可是我还有其他事要做,他,或许本志不在此。”
谢灵运起身,往里屋走去,边走边说,“那姑娘便快去吧。”
郇黎看着他的身影直到全部消失,忽然觉得其实在并不长的时间里发生了太多的事,连回忆都带着血雨腥风。
她背上行囊,将落梅剑埋在了郊外的一棵老树下,把它埋的很深很深,最好这辈子都没人能挖出来,不过挖出来又如何,本来就是被美化的传言,本身也不过就是一柄破破烂烂的剑而已。
她用手一把一把的把土浇好,然后拍了拍满手的灰尘,颇有金盆洗手的味道,随后便继续走了。
又一次跨进了江州最大的客栈,依旧是那个店小二,他这次倒是一点不为难郇黎,马上盛情的邀请她上楼。
郇黎让他下去,自己一个人走上去,空荡荡的阶梯,那摇曳的烛火照的人心惶惶,她一步一步的上去,似乎步伐无比的沉重。
在门口来回徘徊了数次,都没有敲门进去,她在揣测该如何说话,她觉得自己脑袋很混乱,目的也完全不明确。
不过最后她还是敲了敲门,没有人应门,她便一鼓作气推了进去。
那大开着的窗户外的上升的火花,绮丽绚旎,像是七碎的光芒,照着那窗下之人的面貌,隐隐绰绰的。
秀璟靠于窗下的椅背上,看她进来,便一直瞧着她,是一种说不清的神情,并且幽暗的灯光下,她也看不真切。
她走了过去,将手撑在秀璟面前的桌子上,神情认真的看着他,秀璟那细长的双眸忽然露出一丝笑意,他道,“想清楚了?”
郇黎摇摇头,道,“叶倾城死了。”
秀璟忽然笑意更深了,道,“他死了,你还来找我?”
郇黎点头,道,“恩。”
秀璟忽然将手压在她的手上,她又低下头继续说道,“秀璟,以前是我不好,我不能再那样了,总是一味的索取你。”
“那你将来打算怎么样?”秀璟忽然凑近了她,低声说道。
“将来,你也可以依赖我,寻求我的帮助。”她很认真的说道,说到就一定会做到。
秀璟将手搭上她的腰际,轻轻笑道,“我现在累了,帮我缓解下疲劳可好?”
郇黎还没有说答应不答应,就已经被他按到椅子上,腰间的带子已经被慢慢的扯开。
她倒是没有反抗,秀璟一只手伸进她的衣物内,摸索上她的胸,来回的揉着,指尖搓着那尖尖的小笋尖。
郇黎嘤咛一声,觉得这样不妥,可是身子忽然就软了,推也推不掉,也许从内心深处,她并不抵触。
秀璟则轻笑问道,“喜欢么?”
她立刻红了脸,别过头去,不再理他,秀璟觉得她此刻的神情越发的是在引诱他,他说道,“腿张开。”
郇黎不肯,衣物都快要褪干净了,竟然还让她做这么羞耻的事,她紧紧的并拢双腿,秀璟见她不肯,便用腿抵上她的两腿中间,硬是分开了。
随后,马上手就往下探去,他则故意轻轻的说道,“湿了。”
郇黎羞得不行了,此刻谁知忽然“咚咚”的敲门声响了,那店小二的声音在门外晾着,他说,“公子,我们客栈倒闭了,请公子另寻别家。”
郇黎立刻双腿齐蹬把秀璟蹬的老远,忙裹上衣服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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