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怎么回事?”夜晨猛地站起直直的看着她。
景扬认真地想了想,疑惑地看向她,“晨姐姐,有什么不对么?”
“你!”夜晨一摔椅子,便往外走。
“慕欣,你也回去吧,要不然父皇要怪罪的,等过几天足禁解了,我再过去看你。”身后,景扬的声音无比温柔。
夜晨像一股暴怒的风一样出了门,吓了秦邵谊一大跳。
回到舜华宫,夜晨又开始后悔自己的*,想着自己不该那样生气地跑出来。
也许,景扬有什么难处,对不对?找个机会,再去看看他吧。
只是一直到足禁的最后一天,夜晨都没见到景扬。
我是伤心的分割线—————————————
扶岚特意下旨要严防夜晨和慕欣硬闯,邵谊也尽可能的可怜巴巴,想着扶岚这次格外认真,又考虑到邵谊对自己的照顾,夜晨也就暂时安分了,想着等足禁解了再说。
三个月的时间过去,秋天也就到了。
夜晨打点着心情,慢慢地往英华宫走,却意外地在御花园里遇到了他,
彼时,他扶着慕欣的肩,清秀的脸上弥漫着淡淡的温柔和宠溺,却不似和她在一起般的青涩。
三个月的时间,他似乎突然间就成熟了,成熟得,有点遥远。
他看见她,微微一笑,“晨姐姐,你要和我们一起赏桂花么?”
夜晨的心忽然有点凉,三个月的时间,景扬和她的我们,居然就变成了和慕欣的我们。
“要是不来,我们就走啦。”因为之前的冲突,慕欣对她有敌意也有惧意,便不咸不淡地对她说了句,挽着景扬就要走。
景扬居然真的要跟她走。
夜晨咬了咬*,叫住他,“景扬,我有话对你说。”
景扬看了看他,转头,轻柔地对慕欣说,“你先去湖边等等好么?听晨姐姐说完了我就过去找你。”
如情人般的温柔亲昵让慕欣红了脸,“嗯。”她温顺地点了点头。
景扬专注而温柔地目送慕欣离去,而夜晨则苦涩地看着他。
“景扬,你……怎么了?”夜晨低声问。
“什么怎么了?”景扬又露出那种困惑的表情望着夜晨。
“是不是发生了什么,所以你才……对我这么冷淡?或者是……我做错了什么?”骄傲如夜晨,却也说了自降身份的话,直直看着他,表情有些悲戚。
景扬却笑了,有些不以为然,又似在笑夜晨的多疑,“晨姐姐,你多心了。”
这种明里温和有礼,暗里却淡漠无谓的态度,彻底激怒了夜晨。
“景扬,我不喜欢你这个样子,有什么话你就直说啊。”自降身份的话她都说了,他还想她怎么样?
“我直接问吧,你……是不是已经不喜欢我了?”明明打定了主意要干脆坦白,问出这样的话,夜晨还是发抖了。
景扬的脸罕见了出现了一种叫做阴郁的情绪,沉默了那么半晌,他点头,“是。”
“为什么?我不信!”夜晨激动地喊了出来。
“你很美,”这次景扬没有迟疑,表情僵硬,却不敢看她,直白道,“但是你不识大体,任性妄为,无法成为一个贤德的太子妃,所以……我们不合适。”
夜晨脸色惨白,*就快咬出血来,“是,我就是不识大体,我就是任性妄为,我就是这么差,我配不上高贵威仪的太子殿下您!您放心,我不会再出现在你周围折损你的风光了。!夜晨丢下一句话,在自己眼泪掉下来之前转身,飞跑进自己的行宫,铺倒在床上大哭起来。
确信夜晨不会再回头,景扬紧绷的身子终于瘫软,无力地靠在树上,轻轻松开手,白净的手心,赫然是一条血痕。
风吹过,素白的桂花寂静无声地掉下来,似乎也在为他们早夭的恋情哀悼。
正文 决定婚期
整整两个月,夜晨没有踏出过舜华宫的大门,甚至没有踏出过房间。
她默默地坐在窗前,看桂花开了又落,看菊花吐了又凋,看初冬的第一场雪在凛冽的西风中惨烈的起舞。
“公主,天太冷,关了窗吧。”婢女担心地看着她苍白的脸。
夜晨摇了摇头。
婢女便取了毯子给她盖上。
意外的是,扶岚居然来了。
夜晨没有去接驾,扶岚也没有让婢女去通告,自己轻缓地走了进去,看见拥着毯子缩成小小一团的人,心里掠过歉疚。
夜晨缓缓转过头,看着他,没有情绪地说,“我又犯了什么错么?”
扶岚语结,转念一想,无声叹了口气。
是啊,以往,只有当她犯错的时候,自己才会来见她的。
“吃过了么?”扶岚的语气是从不曾见的温柔慈爱。
夜晨微微一怔,又面无表情地点了点头,转脸去看窗外。
扶岚轻轻坐过去,也看向窗外,缓缓追忆,语气轻柔,“舜华宫,曾经是我的住处,那时我最喜欢坐在走廊里看雪里的梅花。”
不知道他为什么说这些,还用了“我”这样没有距离的字眼,夜晨眼神波动了一下,却没有做声。
“*也在这里住过一段时间——那时我并不知她是我的妹妹——她给我做打理书籍的女官,并且她医术很好,治好了我常年不愈的病。”
这些事,娘亲从不曾对她说过,夜晨想了想,转脸看他,“你……生过那样的病?”
“是啊,”扶岚微微笑了笑,依稀可见年轻时的温润,“很严重的病,那时我以为自己不久就会死,我很怕,却不敢告诉任何人。”
“舅舅你也会怕?”夜晨微微的惊奇。
“是啊,我也有怕的时候,可是*的出现带来了转机,我慢慢好了起来,后来,我告诉自己,没有度不过去的坎,遇到难关咬牙也就挺过去了。”
夜晨看了看他,低眉想了想,复又抬起,认真地看着他,“舅舅,你知道景扬不要我的事,所以才来安慰我的的对吗?”
扶岚一怔。
算是吧,又不全是。为什么夜晨没有想过怀疑他呢?其实他才是幕后的……黑手。
“晨儿,”他慈爱的轻唤,“你很聪慧,像你……娘。”
他本是想说像她爹的,临出口却又改了主意。是夸奖一个痛恨的敌人太不易,还是他扶岚太放不开呢?
她的确如她父亲一样聪慧,却太过单纯直白。
夜晨没有答话,沉在了记忆里。
“晨儿,你快十七了,舅舅想为你挑一户好人家,满朝文武,你有没有中意的?”
中意的么?她只中意景扬,可是,他觉得她配不上他。
夜晨摇了摇头,靠着扶岚的肩,默默看着窗外,半晌,忽然又道,“舅舅,你会吹笛子吗?吹笛子给我听好不好?以前娘就喜欢吹笛子给我听。”
“好。”扶岚含笑地点了点头。
夜晨忽然有些雀跃,高兴地爬起来去取自己的玉笛。
笛是宫靖羽送的,但是夜晨不在乎,她只是单纯的欢喜这只笛子,是谁送的无关紧要。
玲珑剔透的玉笛,入手温润,让人想起岁月中的柔软,淡淡的温情。
扶岚将笛横在唇边,静静地吹起了那首《忆往昔》。
一个安静的吹,一个安静的听,从未有过的温馨和谐。
陪夜晨吃过晚饭,扶岚才离开舜华宫。
走在寒冷的冬夜里,扶岚摸了摸鬓边的白发,微微苦笑。
真的老了啊,得赶在……死之前,给晨儿一个举世无双的盛大婚礼,那是他唯一能为她做的事了。
蓠儿啊蓠儿,我终是没能实现你的嘱托,没能好好照顾过她,九泉之下,你可会怨我?我,是否还有颜见你?
自从那个雪天,夜晨的情绪好了些,难得地想出门赏梅。
花园里,梅花开得正好,一朵朵,素白的、火红的、浅黄的,或淡雅,或玲珑,或美艳,在白雪的映衬下,极妍尽态,美丽无边。
幽幽的馨香在微冷的空气里飘荡。
夜晨心一动,去寻扶岚,却被告知他正在接见崎国求亲的使者,她微微有些扫兴,便独自沉默地往回走。
原本宁静的花园,却添了一幢活泼的风景。
慕欣和景扬在那里赏梅。
一身素白的景扬,眉目清远温润,站在雪地里,衬着身边那株素净的梅花,愈发纯净安宁。
“晨姐姐。”景扬温淡地唤了一声。
而慕欣似乎因为有好心情,也和气地唤了一声。
天天腻在一起,不嫌烦吗?夜晨不是景扬,不会心平气和地当做什么也不曾发生,所以她没有好脸色,她冷冷地扫了他们一眼,转身就走。
于是慕欣就不高兴了,十五岁半的慕欣已经知道怎样打击别人,所以她笑了,“晨姐姐,过几天,舅舅就要给我和景哥哥定亲了,我在想着那天该怎么做,你有什么好的建议么?”
明显的挑衅,夜晨咬了咬*,然后阴郁地说,“*什么都懂,你问她好了,我唯一的建议就是,请你们不要乐极生悲。”言罢,她又向扶岚的地方去了。
等了许久,扶岚才有时间来见她。
“你想嫁去崎国?”已经很克制,但扶岚的眼依旧沁出惊诧。
“是,我想得很清楚。”夜晨很镇静地说。
“你确定你是冷静的么?”
“我很冷静,并且很坚定。”
扶岚轻轻叹了口气,“晨儿,一个人嫁去那么远的地方,会受苦,我并不想你去。”
“我不怕,”夜晨说的笃定,“舅舅,我很少求您的,这一次,请你一定要答应我。”
扶岚沉默。
“我想出去走走,我长大了,懂事了,知道怎么做对自己最好,请您答应我,就当是……为了我的母亲。”夜晨安然自若地说着违心的话。
最后一句话对扶岚的刺激无疑是巨大的,可是明白夜晨此举的心情,扶岚陷入了矛盾。
“不然的话,舅舅,你能改变景扬的心意,让他只看到我的好,重新喜欢我么?”夜晨郁郁地说。
扶岚一怔。
是啊,他怎能再让景扬和夜晨在一起?
夜晨可以嫁给全天下任何一个优秀的、甚至比景扬更优秀的人,却独独不能嫁给景扬,否则,他怎样向单纯的慕欣交代,怎样向受苦的清宁交代,怎样向……自己煎熬的心,交代?
崎国的皇帝,尊贵无比,二十七岁的年纪,相貌堂堂,秉性正直,也配得起晨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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